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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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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恒守了酒仙庐七年,今日终于等到某人回这孤水京城,安顿好牛大义之后便急忙忙跑去清水巷。那小子如今三境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死自己这个四境的本事。

    原本在乔恒眼中,境界便是境界,高你一境就要长你一丈,哪儿他娘的有二境打三境的道理?

    结果碰见刘清之后,他明白了。

    好像对有些人来说,境界这玩儿意,不那么绝对。

    像龙丘桃溪与柴黄,二人哪怕不算在小浊天的十年光阴,也已经近三十岁了。哪怕在四大部洲来说,三十岁内的四境修士,也已经了不得了,完全担的起天才这两个字,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炼虚三境。

    而刘清这家伙,总是说自己仗着生来便有的巨力,所以同境界武夫甚至高一境于他的,都能交手。可他自己却没想过,他破境之快,实在是教人汗颜。

    原本想着冲去清水巷,先跟刘清打一场再说,可他急匆匆跑进宅子里,却发现刘清与龙丘桃溪已经打了起来,不对,像是已经打完了。

    赵思思苦着脸,赶忙跑到乔恒身旁,无奈道:“也不知怎的,龙丘姐姐上来就拔刀,刘先生一直在躲,也没还手,结果就被砍了几刀。乔掌柜你快去劝劝。”

    这位隐姓埋名在京城龙门街的孤水国魔道至尊,此刻却有些想打退堂鼓。

    跟刘清那家伙,怎么都行,可跟龙丘桃溪怎么弄?今个儿才得罪这虎娘们,我还去劝架?我那是去讨打。

    结果那个穿着灰色长褂的中年人,讪笑着走去旁边,双手拢袖缓缓蹲下,咧出笑脸,朝着二人扬了杨下巴,“这就打完了?”

    本以为风趣一番,两人怎么也得给自己这个近百岁的老家伙面子,谁知人家都不搭理他。

    方才刘清说了谷县之事,也说了些自己的猜测,结果龙丘桃溪提起刀就要往皇宫去。刘清只得拦住,说现在不能去,至少得打听清楚,那些孩子还活着吗,万一一个冲动,打草惊蛇了就不好了。

    结果龙丘桃溪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对着刘清就是一通乱砍,嘴里骂个没完没了,说都他娘的破入三境了,金丹都能宰杀了,掀翻一国有何难?

    龙丘桃溪黑着脸回去屋子,门摔的极响。赵思思看了眼乔恒,叹着气就跑去龙丘桃溪屋子,这时候也就是女孩子能跟女孩子说几句话了。

    乔恒神色尴尬,只得开口问怎么回事,刘清便将谷县之事又说了一遍。

    乔恒变了个人似的,面色阴沉,沉声道:“老子是魔道,这些狗日的比我还不如啊!”

    刘清摇了摇头,沉声道:“孩子的事要麻烦你寻人去打听,我得去与那位齐王聊聊,孤水国皇室没那么简单,立国三百年,又是姓杨,我猜这孤水皇室的祖宗,极可能也是个外乡人。”

    灰衣中年点了点头,眼神无比冷冽,“最好那些孩子都还活着,要是他们有什么事儿,老子把三岔峡掏空也要平了孤水国。”

    刘清沉默片刻,轻声道:“七年时间,亏了你照看了,待你出去之后,我定然给你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当年作为乔恒在这里七年的条件,便是出了小浊天,刘清得给他弄一个合适的身份,给他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至于旁的,肯定要乔恒自己去争取。

    绿衣湖那位湖主若听说有山河境武夫愿意到她山门,定然会很高兴,可刘清没打算将乔恒送去绿衣湖。先让他在扶舟县待些日子,待自己去赡部洲寻一趟漓潇,途中自然会寻合适的地方给他。

    可眼前这事儿,却是有些难。

    青艾山那位女山神甚至不敢传音刘清来说清来龙去脉,只是眼神示意不可多问。

    现如今的小浊天,她一个金丹鬼修已经是山巅存在,再加上她本就是山神,在青艾山地界,坐拥地势,比之城隍水神之流,要高出一个层面。可就算这样,也还是不敢说出某些事,如此那背后之人,除了三位天官之一,还能有谁?

    乔恒目光凝重,显然也是猜出来些什么了,对着刘清以心声道:“三个天官虽被诸多事所压胜,可怎么说也是这小浊天的真正的顶端,若是他们有意借这些孩童献祭,去打开某处大门,那我们怎么办?”

    刘清沉默起来,他此刻只是在想,那位船夫究竟是谁?会不会如自己猜测那般?

    赵努曾说,他当年大病,是一个道士说用卸春江的龙鱼须下药才能活命,可这小浊天内,连个道观都没有,哪儿来的道士?

    当年遇秋破境之际,刘清便有些想法,与谁都没有说过。

    会不会暗地里帮遇秋的,就是那个船夫?

    大家伙儿都不愿意相信那小子,可刘清从没怀疑过他。离开风泉镇时,刘清便说过,遇秋正处于一个善恶道路的交叉口,幸好那孩子心中从来没有想过去报复任何人。0

    所谓苦命之人,并不只是幼时遭遇亦或是世道艰阻下长成,凡事多有心,偏偏手无力。更多的其实是有一颗向阳之心,偏偏风雨骤起,于旁人的冷嘲热讽之下,慢慢就真的觉得自己命苦了。

    风和日丽在无路可走的人心中,绝不是世道与这天时给的,而是某个路人善意一笑,或是看那幽深山涧的寒泉一侧,竟有那未名草木争先向上,朝气逼人。

    刘清觉得,遇秋心中从来便是风和日丽。

    那个孩子可能穷其一生都难以把宋知远的牌位放回宋氏祠堂。可他一定会在某天走出这小浊天一隅,去外界看看那广袤天地。

    乔恒猛地站起,微笑道:“若是能斩山河境,咱们便走一趟皇宫?”

    刘清尚未开口,龙丘桃溪猛地大步出门,脸色依旧不好看,沉声开口:“孩子的事我可以不提,但皇宫我决计要去。”

    刘清摇了摇头,“不着急,我们先去一趟风泉镇吧。诸事起于风泉,虽说甲子之期还远,可我总觉得,有人是在拿咱们当枪使啊!”

    赵思思缓步跑出来,低声道:“刘先生,能不能带上我一起,我也十年没回去风泉镇了,正好过年,我去看看自家祖宅。”

    刘清点了点头,背后青白瞬间出窍,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

    夜半三更,有个青衫身影御剑进了齐王府,径直走向杨庆所在的地方。

    这些年齐王殿下可不好过,军中嫡系大多被撤换,就连京城巡防营也被遇秋那小子接手,如今连尚书令之职,都岌岌可危。

    杨庆是真没想到,朝堂上与自己对着干的,居然不是太傅,而是那个刘清带来的小家伙。

    苦笑着摇了摇头,杨庆端起酒壶,看着已经落了一层的雪,深深叹了一口酒。

    一道青衫身影凭空出现,笑着抛去一壶怯月买来的果酒,轻声道:“堂堂王爷,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杨庆无奈,笑骂道:“你们这些家伙,就他娘的不会变老吗?老子都三十好几了!”

    吆喝,这位齐王殿下,多年不见,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

    刘清没有遮掩,开门见山道:“稽察司从怯月捉孩童,这事你知道吗?”

    杨庆明显一愣,皱着眉头开口:“捉孩子?还是从怯月国,怪不得怯月那位女皇陈兵边境,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显然是不知道,刘清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遇秋这些年有些事做的过分了些,过段时日我会让他给你赔个不是,要是介意,可以不用接受。”

    杨庆摇头苦笑一声:“刘兄,大家都只觉得遇秋是个白眼狼,可有些事你们不知道,若是他没从我手里夺取兵权,说不定几年前我就被戴上个谋逆帽子,现如今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刘清抿了一口酒,投去询问眼神,杨庆便苦笑着说道:“改名神都之时,我极力反对,因为我知道这是为献祭做的谋划。我那位父王,如今可半点不像人了,几乎就与那些神灵似的,只知事而不知情,当时若不是遇秋夺我兵权,说不定我真就死了。”

    改名神都,在刘清眼里,是那位皇帝为了以后举国飞升的名正言顺。

    此时其中隐秘太多,无法仔细揣摩。既然要建立神国,必须先改名换姓,名正言顺则法随,只是一个改名字,看似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事,其实却是其中关键。

    杨庆苦笑道:“最近要小心些,不是他们没本事动你,是他们想要近几年便直接飞升,不愿再等五十年。一旦他们准备好,就会大肆围杀你们的。”

    刘清点了点头,笑道:“顾好你自己,我觉得你当孤水的王,应该是不错的。”

    说完便瞬身消失,留下杨庆苦笑不停。

    ……

    已经腊月二十七,还是没见柴黄消息,刘清只好跟酒仙庐里的人叮嘱,说要是那家伙回来,让他直接去风泉镇。

    刘清、乔恒、龙丘桃溪、赵思思,四人搭乘飞舟日夜兼程,终于在大年三十这天到了风泉镇。

    几人并没有去河畔那座小宅子,而是跟着赵思思去了赵家祖宅。

    午时前后,刘清与龙丘桃溪去寻那个杨姓汉子,那人好像从来都只待在码头的一处小屋,从来不做多余走动。

    刘清对着小屋躬身作揖,沉声道:“有些疑惑之处,望前辈解答。”

    门户瞬间洞开,一个大髯汉子懒洋洋躺在藤椅上,笑着说道:“小子真有你的,在这破地方都能十年破境,若是再待五十年,你出去时会不会已经是归元武夫了?”

    青衫剑客缓缓起身,沉声道:“等得到五十年后么?船夫到底是谁,让我与他聊聊吧。”

    大髯汉子瞬身出来,一拳直往刘清面门,后者侧身躲过,继续问道:“孤水国之事,我不相信船夫前辈不知道,风泉镇藏着什么宝贝我也不愿多问,你只需告诉我,若是要见船夫,当如何?”

    大髯汉子啧啧道:“这小妮子也不错,是在压境是不是?若不然已经能破境金丹了?”

    说着微微一笑,随口道:“有一件事没告诉你们,就是这门户只开一甲子,甲子内两界光阴流速相差极远,可一旦关上门,两界光阴流速其实是一样的。”

    刘清冷不丁问道:“孤水皇室,是不是与你有关系?孤水建国不足三百年,而你,是上次开门时进来的吧?”

    龙丘桃溪猛地转头看向刘清,心中也瞬间明白一些事情,皱眉开口:“所以说,孤水国其实是你建立的?”

    大髯汉子苦笑一声,指着江面凭空出现的一艘小舟,“刘小子,乘舟去寻船夫吧。”

    说完看向龙丘桃溪,“谁家还没有几个不肖子孙?”

    一袭青衫跳上小舟,猛然间便觉得天旋地转,在龙丘桃溪眼中,刘清只是静静站立小舟之上,可刘清心神,早已沉入一处无名之地。

    山巅之上,白云如流水于脚下匆匆,青衫年轻人正前方,有个道袍中年人,坐在一盘棋前,手持黑子,好像被眼前棋局困住了。

    刘清抱拳一礼,开口问道:“前辈,能不能透个底儿?”

    道士头都未抬起,“如何透底?告诉你,小浊天只是有色诸天其中之一的一块儿微不足道的碎片,被我想尽办法炼化,隐藏于芥子之中。如若孤水真的举国飞升,我是拦不住的。你知道那三条流浪狗为何不能离神像所在太远吗?因为我的真身与他们已经对峙两千多年了,我没法儿干涉太多小浊天诸事,因为我一旦离开,他们三个必会联手开天,引来神灵,以小浊天为跳板,剑指人间。不过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上次追你,是因为你背后那柄剑太古怪,他怕。”

    一番话语几乎各自不沾边,可刘清还是听懂了,再次问道:“为何选我?”

    道士微微一笑,眯眼道:“问题是不是有点多了?”

    刘清却是接着问道:“柴黄是不是扳回一局的神仙手?他打断天柱,其实是削弱了三位天官的威能?”

    这位小浊天的主人,眯眼看来,咧嘴大笑,冷不丁就出现在刘清面前,一把捏住其喉咙,淡然道:“想管的多,就得拳头大,你修士境界跟武道境界加在一起,不过是个五境而已,你能如何?”

    刘清已经是灵台修士,可他从未跟人提及过。

    码头的杨姓汉子与龙丘桃溪同时侧目过去,刘清背后的长剑忽然自行出窍,好似穿梭虚无,瞬间消失。

    山巅之上,青白凭空出现,由打剑身缓缓走出来一位身穿水蓝色长裙的高挑女子,刘清当即愣住了。

    道士沉声道:“小小剑灵,要翻天不成?”

    谁知一只修长大手缓缓叩住道士头颅,就是缓缓叩住,但道士怎么都躲不过。

    猛然之间,这处山巅剑气纵横,刘清挣脱道士手掌,却半点儿没受剑气影响。

    而那道士却满脸惊骇,长大嘴巴惊声道:“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何人?”

    刘清眨了眨眼睛,嘟囔道:“不是说一缕神念消散,再见无期么?”

    女子随手一巴掌拍飞道士,嫣然一笑,蹲在刘清面前,仰头道:“这不是看不下去有人欺负你么。”

    说着将长剑递给刘清,“叫青白是么?名字真不错。”

    ……

    怯月京城有个极其有意思的名字,叫做问月城。皇宫内,那位女皇陛下高座在上,绝美面容之下,藏着的一颗怒气冲冲的心。

    女皇孟芝沉声开口:“孤水要打我们就与他们打,上千孩童,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下方大殿,有个年轻僧人笑着说:“陛下尽管出兵,小僧还真要看看,与柴兄一起,斩不完怯月国那些自诩神灵的畜牲?”

    佛陀渡人,我又不是佛陀。

    ……

    悟成国三十万大军开拔,直冲与孤水国的边境。

    皇宫内也有个年轻人高座龙椅,冷声道:“放着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神?石某便要看看你拿什么本事成神。”

    ……

    神都稽察司,有个汉子辞去统领职位,大年三十夜里,托着一身伤势,硬撑着走进酒仙庐。

    章程要了一大碗酒,喝了一口后忽然痛哭失声,脑袋不停撞着桌子。

    牛大义待在酒仙庐总算不用饿肚子了,这会儿看见有人哭哭啼啼,心说酒喝多了什么人都有,以后自己还是要少喝啊。

    壮实青年走过去,打趣道:“兄弟?肚子饿了?没有酒钱?别哭啊,咱们酒仙庐家大业大,你只要会端盘子,饭管饱,真的嘿。”

    那位十年来权势极大的尚书大人独自进门,走去章程身旁,拍了拍其肩膀,叹气道:“提心吊胆这么些年,终于把官儿丢了,是不是接下来要把命也丢了?”

    酒仙庐外忽然疾速奔来数十位个黑衣人,尽皆是武道三境。

    章程抬起头,大笑一声:“我是把他当成父亲一般,可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他是个断了脊梁骨的人。”

    已经十年未现身的太子殿下,骑着枣红色大马缓缓走来,笑着说:“两位,不愿意与我们一起飞升大天下,就只能献出血水,供神灵吸食了。”

    赵努走去门前,双手负后,昂起头冷笑一声:“赵某何惧?”

    有个红衣女子侧骑蛟龙飞来神都,悬在酒仙庐上方,啧啧道:“有人不要脸。”

    一位道袍青年脚踩木剑瞬身落地,淡然开口:“那便破境。”

    ……

    风泉镇的渡口,一只小舟还是那样飘在卸春江上,一袭青衫周身剑气纵横,就连那大髯汉子也极难近身。

    龙丘桃溪猛然转头,瞬间咧出笑脸,飞身半空中,抽出双刀微笑道:“那就破境。”

    有个一身将军甲的年轻人匆忙来此,一身甲胄几乎沾满了血,放下一只玉瓶,笑着说:“我要去神都救那些孩子,刘师傅回来后记得帮我说声对不住,遇秋当时真的不能说。”

    走了几步,猛然转头,咧出个笑脸对着龙丘桃溪,笑道:“龙丘姐姐,帮我问问刘师傅,我想姓宋,行不行?”

    龙丘桃溪缓缓落地,破境之后,引来的可就是相当于元婴境界的神灵了,一条贯穿孤水国的卸春江,猛地沸腾起来,由打上游一道水浪直直往下,眨眼间便到了风泉镇。

    江水中走出个不甚好看的女子,看了看龙丘桃溪,又看了看那已经不远的孤水国城隍与孤水国天官之下杀力最高的山神,笑着说道:“他娘的,我怎么都没想的,你们六个人这么能豁出去,只十年而已,便要清洗天下?”

    数位后来神灵也齐聚码头,一言不发,等着那两位到来而已。

    龙丘桃溪笑了笑,也不知哪儿来的一身豪气,刀指山河,大笑道:“异族而已,胆敢称神?”

    只是转头看了看依旧不动如山的刘清,心中喊了句:“傻东西。”

    ……

    无名山巅之上,蓝衣女子光着脚丫子,坐在悬崖边上趟水般搅_弄白云,刘清也不知该干嘛,就在一旁问道:“你怎么来的?不是不开门就进不来吗?”

    女子笑着指向那位船夫,努嘴道:“问他,这可是个十一境大修士。”

    一身道袍的船夫苦笑不停,“有些人,我也是拦不住的。”

    女子又说道:“那你算计我家小刘清干嘛?就因为这剑?这剑曾是我的佩剑你不知道?”

    说着便指了指刘清手中的青白,随口道:“你拿着它朝天划一剑就能回去,不是还要去找你的潇潇姑娘,把时间浪费在这儿咋整?还有那个碎你黄庭的芝麻山头儿,要不要去几剑剁碎?”

    刘清满脸涨红,后面半句压根儿没听见,只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咋知道的?”

    女子猛地转头,“呦!还真喜欢上了那个姑娘啊?也不知道分点儿喜欢给我?”

    刘清憨笑一声,不知如何作答。

    不远处的道士只得静守心神,默念着,“我听不见,老子听不见。”

    猛地一阵声响,不由得他转头看去,真身那处,三位天官已经有挣脱之象。

    道士焦急道:“怎么回事?都提醒了无数次了,不可随意破境,怎么不听?这三个要是出去,天外必生感应,那座门户不是没用了么?”

    蓝衣女子忽然站起来,冷不丁额头抵着刘清额头,轻声道:“借你境界还是你自己去?”

    吓得刘清倒退几步,“我还是自己去吧。”

    ……

    卸春江畔,孤水一国的半数神灵聚集在此,两方对峙。

    龙丘桃溪心中一句话刚刚说完,只见一道剑光斩去,一道醇厚声音响起: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