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 曦王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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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岁是中国民间在除夕的习俗，又称照虚耗、点岁火、熬年、熬夜等。守岁的民俗主要表现为除夕夜灯火通宵不灭，守岁谓之“燃灯照岁”，即大年夜遍燃灯烛，据说如此照过之后，就会使来年家中财富充实。守岁亦指在除夕夜一家人团聚，熬夜迎接农历新年的到来。
在吃过年夜饭后，君墨彦带着木婉晴坐在客厅里看向厅外纷纷扬扬的大雪，烟火璀璨。
君墨彦拉着木婉晴的手，将她的手紧紧的包裹住，免得她着凉。木婉晴有些感叹，自从她习武以来身子向来不错，再寒冷的天也温暖十足，君墨彦这是太将她当做小孩子看待了。
君清曦有些坐在君墨彦下手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茶，正有一下没一下碰着盖子，视线时而转向外面，看一眼外面的烟花绽放。
君墨彦让莫凡带青竹出来坐坐，不要总闷在房间里，难道大家坐在一起，可以出来听听热闹。
青竹的性子本就清冷，莫凡来请她的时候，她颇为不愿意，可惜莫凡性子直，只执行主子交代的事情，不管青竹怎么赶他走，他都如山石般伫立在原地不动。
青竹撵人撵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作用，最后气呼呼的坐在床上不动。
莫凡一咬牙，终于想出一个带青竹走的最快方法，他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抱起青竹扛在自己肩膀上，转身大步出门。
“莫凡，你干嘛，快放我下来，这是叫强人所难，你知道吗？我这个样子哪里也不想去，我只想在房间里静静的呆着。”青竹挣扎着，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打人的力气很不小，一拳一拳都砸在莫凡的胸膛上，莫凡咬着牙病不吭声，任由青竹在身上挥拳发泄，只要她将心里的不满意都发泄出来就好了，这样总比什么都闷在心里强得多。
青竹也怕出手太重伤着莫凡，毕竟莫凡没有错，他只是太过听从君墨彦的吩咐，只办他命令下来的事情，自己如此发小孩子脾气，的确有些好笑。
青竹停住手，喘了口气，刚刚这一通暴揍下来，她的心情明显舒畅多了。
莫凡低头，见青竹安静了许多，笑了笑问，“还要打我出气吗？”
青竹偏头，不再理会莫凡。
莫凡改变了一下扛人的姿势，青竹一惊，立即搂住莫凡的脖子，真有些担心莫凡会算旧账将她扔地上，不再理他。
扛人变成了搂人，连莫凡自己也僵了一下，有些尴尬到不知所措。
青竹索性跳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我没事，你拿着东西扶着我走过去就行了，我只是眼睛受伤，脚却没有，走两步没什么问题的。你这个样子，要是被紫月看见了，她又得乱吃飞醋了。”
闻言，莫凡脸一红，更为尴尬，“谁说……我……喜欢她的！”
青竹一笑，“明眼人都知道紫月喜欢你。”
莫凡的脸顿时红成熟番茄，不再跟青竹讨论私人问题，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让青竹握着，拉着她就往前走。
木婉晴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终于看到莫凡带着青竹走进客厅，两人见礼后就在一边坐下，青竹面色如常，虽然很尴尬自己坐在这里，可王爷王妃都在，她一个奴婢，没有资格发脾气。
君墨彦侧头看向木婉晴问，“看你等得都快睡着，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不如你去睡觉，本王在这里守岁就好。”
木婉晴坚定的摇摇头，“才不要，你不在我身边，我会睡不着的。”说着，她挽住君墨彦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脸甜蜜表情。
君清曦，墨贤，莫凡齐齐将头撇向门口，封闭五官，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君墨彦侧头，见木婉晴小鸟依人般靠在自己的肩膀，穿着毛毛袄子，将整个人裹得跟小粽子似的，红扑扑的脸颊以及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像折磨人的小妖精，不由动容的抬手抚摸木婉晴的脸颊。
木婉晴后仰，避过君墨彦伸过来的魔爪，笑了笑道：“我们下棋吧，顺便打发一下无聊时间，一直这样坐着人，真的很无聊。”
君墨彦点点头，转头看向莫凡，莫凡很有眼色的去抱来棋盘摆在君墨彦与木婉晴中间的茶几上。
一旁的君清曦与莫凡好奇的测过脸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他们自然是没将木婉晴与君墨彦下棋，本以为君墨彦赢定了，他们每次找君墨彦下棋那是输定。
可惜，他们大跌眼镜的时刻出现了，明明是君墨彦吃定对方之时，他总是轻轻巧巧的让木婉晴继续耀武扬威，在她快吃尽他棋子时突然间来一个大逆转。
墨贤与君清曦第一次体会到原来铁面阎王也有寻私的那一天，瞧瞧这护妻的姿态，很是娴熟。
木婉晴支着下巴，抬眸看向坐在自己面前捏着一颗黑子，正琢磨着要怎么落子的君墨彦，“夫君，你这样下棋累不？”一直寻思着要怎么样才能让这盘棋下得久一点，一定很伤脑筋吧？
闻言，君墨彦抬头有些困惑的看向木婉晴，似乎有些不明白她说的意思，他笑了笑，这么用心的讨好她，居然不领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木婉晴抬手按住君墨彦的手，让他手里犹豫不决的棋子准确无误的落在棋盘上。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局势瞬间逆转，白子和黑子不相上下，难分胜负。
木婉晴警告的看向君墨彦道：“不许再让着我，不然，我就找别人下棋去了。”
君墨彦苦笑了一下点点头，表示认同。
君清曦也是第一次兴致勃勃的当旁观者，只感觉自己如身在战场上，周围一片刀山火海，热血沸腾。
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小，黑暗的天幕被清晨第一缕曙光取代。
一辆马车艰难的行驶在厚雪堆积的关道上，车沿上挂着两只风铃，因此马车的颠簸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年迈五十岁的车夫整个人被厚袄子包裹着，伸出一双长满冻疮的手紧紧的握着马鞭，被冷风一吹，手早已失去知觉。
城门越来越近，城门牌匾山朱砂字被厚雪覆盖着，一阵冷风吹来，将上面的雪吹落一半，露出红色的辽岳城三个醒目的大字。
老车夫挥动马鞭的速度有力许多，不停的驱赶马行驶的再快一些。
马车帘子被人拉开，露出一双灵动的如黑珍珠般的眼睛，乌黑的秀发在寒冷的北风中被吹的洋洋洒洒，如瀑布般，“快到辽岳城了！”她有些兴奋的说道，抬手抚摸着圆圆的肚子，眼里闪动着兴奋和激动。
马车里坐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目光极为锐利，她的视线瞥了眼孕妇，孕妇立即收回手，放下马车帘子，一脸歉意的看向那丫鬟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把冷风给放进车厢里了……”
丫鬟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一笑，“别以为来到辽岳看到你家夫君可就安全了，皇帝的追兵还在后头呢，这事，你要怎么处理？”
孕妇面色一白，整个人更加不好了，她低头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低声道：“父皇为何要追杀我，我可是怀着他的孙子。”
孕妇正是从京城出来一路西行来找君清曦的木婉燕，她的脸上没有往日大小姐才有的高傲和自信，多的是深闺怨妇的凄凉。
她穿着一套粉色的裙装，一路赶路她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换过，一点也不像当初爱干净的她，她每天提心吊胆的过着，总担心半夜睡着会有追兵赶来。
至于她为什么会身怀六甲还快马加鞭赶往辽岳，事情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木婉燕在曦王府里养病胜感无聊，就带着贴身丫鬟春梅和这位比较大牌的丫鬟姚莎莎一起回娘家小住些日子，宁璎珞很是开心木婉燕归来，她素来疼爱这个女儿，捧在手心怕饿着，抱在怀里怕丢了，木婉燕一回来，她便开始张罗着吃食。
对于木婉燕来说在娘家的生活够舒心，只是好景并不长，一天晚上她散步在寂静的院子里，非常意外的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那是木婉燕跟某个野男人在花园里私会，还无意间牵扯出她来。
“我就是看不惯木婉燕那张脸，还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却不知就要大祸临头。”
“呵呵，你不想看她好过，这还不简单，只要你去向皇后娘娘告发，她肚子里怀的不是龙嗣，她就再没好日子过。”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这件事情经过似的，你不会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吧？”
“主谋不敢当，这件事可是你的母亲宁璎珞派人找我做的……”
木婉燕心一跳，她越听越听不下去，从那也男人都只字片言中，她听出来了，他受宁璎珞的好处帮他做了一些坏事，这坏事足已让她无语非常，她肚子里的孩子居然不是君清曦的，而是这个野男人的。
她越想越生气，觉得上天给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若是孩子出生发现长得与君清曦不像，那她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木婉燕越想越害怕，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她转身就去找到宁璎珞，询问自己的生母为什么跟自己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
宁璎珞是被木婉燕从床上挖起来的，迷迷糊糊的她还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木婉燕道：“母亲，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宁璎珞迷迷糊糊的，在对上木婉燕火急火燎的视线后淡定下来，“你都知道了？”语气竟是如此的淡定从容，她早就料到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只是来的快了那么一点。
木婉燕惊愕的张大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宁璎珞，这是她的母亲，居然会为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知不知道，这么做改变了她整个命运？
宁璎珞叹气道，“唉，女儿，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为那曦王要死要活的，为了让你能紧紧抓住他，我才出此下策。”
木婉燕跺脚，“这下策简直烂透了，你要做为什么不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现在连木婉莹也知道我的事，我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宁璎珞一笑，“她就算知道，也不可能传出去，倒霉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燕儿稍安勿躁，母亲这就去处理这件事情。”她拍了拍木婉燕的肩膀，示意她安心，转身走出房间。
当宁璎珞走进木婉莹的房间，却并没找到她人，派人出去寻找一圈才知道，她早在半个时辰前就不在房间里，更不知所踪，连门卫都不曾看到她是否出门。
宁璎珞握拳，木婉莹不知所踪，那情况就麻烦了，这对姐妹以前相处不是挺好挺和睦的，如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宁璎珞想不明白，但现在不是考虑她们两姐妹为什么反目成仇的时候，她立即回到木婉燕身边，将一些私房银两全塞进她手里，“立即出发去辽岳，现在也只有曦王和木婉晴能保你，木婉晴虽然跟你不对盘，但她收了我的好处，不会对你置之不理的，实在不行，你放低面子求她。”
木婉燕握住钱袋子，感受着里面银子穿出的冰凉感觉，讷讷的听着宁璎珞的叮嘱，随后她带着她从木府的地道离开。
马车一路往西北而去，山高水长，天气酷寒，她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好在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很顽强，终于一路平安无事的抵达辽岳城。
途中有两拨刺客出没，但都被那大牌丫鬟莎莎解决掉，木婉燕望着城门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安全了。
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让守城侍卫看清后才说，“开门，我是曦王家眷！”
守门侍卫很快开了城门，迎请木婉燕与姚莎莎进城门，并很热心的一路互送她往前郡王府，郡王府的门匾被摘下来后，就一直没有挂门匾上去，大门紧闭，除了门口那虎虎雄威的石狮子，外面一片萧条，连守门的侍卫都不知跑那里去了。
老车夫跳下那车，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朝朱红漆大门而去，敲大门板，“砰砰砰”的声音在空寂的街道尤为响亮。
守岁是中国民间在除夕的习俗，又称照虚耗、点岁火、熬年、熬夜等。守岁的民俗主要表现为除夕夜灯火通宵不灭，守岁谓之“燃灯照岁”，即大年夜遍燃灯烛，据说如此照过之后，就会使来年家中财富充实。守岁亦指在除夕夜一家人团聚，熬夜迎接农历新年的到来。
在吃过年夜饭后，君墨彦带着木婉晴坐在客厅里看向厅外纷纷扬扬的大雪，烟火璀璨。
君墨彦拉着木婉晴的手，将她的手紧紧的包裹住，免得她着凉。木婉晴有些感叹，自从她习武以来身子向来不错，再寒冷的天也温暖十足，君墨彦这是太将她当做小孩子看待了。
君清曦有些坐在君墨彦下手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茶，正有一下没一下碰着盖子，视线时而转向外面，看一眼外面的烟花绽放。
君墨彦让莫凡带青竹出来坐坐，不要总闷在房间里，难道大家坐在一起，可以出来听听热闹。
青竹的性子本就清冷，莫凡来请她的时候，她颇为不愿意，可惜莫凡性子直，只执行主子交代的事情，不管青竹怎么赶他走，他都如山石般伫立在原地不动。
青竹撵人撵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作用，最后气呼呼的坐在床上不动。
莫凡一咬牙，终于想出一个带青竹走的最快方法，他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抱起青竹扛在自己肩膀上，转身大步出门。
“莫凡，你干嘛，快放我下来，这是叫强人所难，你知道吗？我这个样子哪里也不想去，我只想在房间里静静的呆着。”青竹挣扎着，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打人的力气很不小，一拳一拳都砸在莫凡的胸膛上，莫凡咬着牙病不吭声，任由青竹在身上挥拳发泄，只要她将心里的不满意都发泄出来就好了，这样总比什么都闷在心里强得多。
青竹也怕出手太重伤着莫凡，毕竟莫凡没有错，他只是太过听从君墨彦的吩咐，只办他命令下来的事情，自己如此发小孩子脾气，的确有些好笑。
青竹停住手，喘了口气，刚刚这一通暴揍下来，她的心情明显舒畅多了。
莫凡低头，见青竹安静了许多，笑了笑问，“还要打我出气吗？”
青竹偏头，不再理会莫凡。
莫凡改变了一下扛人的姿势，青竹一惊，立即搂住莫凡的脖子，真有些担心莫凡会算旧账将她扔地上，不再理他。
扛人变成了搂人，连莫凡自己也僵了一下，有些尴尬到不知所措。
青竹索性跳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我没事，你拿着东西扶着我走过去就行了，我只是眼睛受伤，脚却没有，走两步没什么问题的。你这个样子，要是被紫月看见了，她又得乱吃飞醋了。”
闻言，莫凡脸一红，更为尴尬，“谁说……我……喜欢她的！”
青竹一笑，“明眼人都知道紫月喜欢你。”
莫凡的脸顿时红成熟番茄，不再跟青竹讨论私人问题，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让青竹握着，拉着她就往前走。
木婉晴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终于看到莫凡带着青竹走进客厅，两人见礼后就在一边坐下，青竹面色如常，虽然很尴尬自己坐在这里，可王爷王妃都在，她一个奴婢，没有资格发脾气。
君墨彦侧头看向木婉晴问，“看你等得都快睡着，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不如你去睡觉，本王在这里守岁就好。”
木婉晴坚定的摇摇头，“才不要，你不在我身边，我会睡不着的。”说着，她挽住君墨彦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脸甜蜜表情。
君清曦，墨贤，莫凡齐齐将头撇向门口，封闭五官，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君墨彦侧头，见木婉晴小鸟依人般靠在自己的肩膀，穿着毛毛袄子，将整个人裹得跟小粽子似的，红扑扑的脸颊以及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像折磨人的小妖精，不由动容的抬手抚摸木婉晴的脸颊。
木婉晴后仰，避过君墨彦伸过来的魔爪，笑了笑道：“我们下棋吧，顺便打发一下无聊时间，一直这样坐着人，真的很无聊。”
君墨彦点点头，转头看向莫凡，莫凡很有眼色的去抱来棋盘摆在君墨彦与木婉晴中间的茶几上。
一旁的君清曦与莫凡好奇的测过脸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他们自然是没将木婉晴与君墨彦下棋，本以为君墨彦赢定了，他们每次找君墨彦下棋那是输定。
可惜，他们大跌眼镜的时刻出现了，明明是君墨彦吃定对方之时，他总是轻轻巧巧的让木婉晴继续耀武扬威，在她快吃尽他棋子时突然间来一个大逆转。
墨贤与君清曦第一次体会到原来铁面阎王也有寻私的那一天，瞧瞧这护妻的姿态，很是娴熟。
木婉晴支着下巴，抬眸看向坐在自己面前捏着一颗黑子，正琢磨着要怎么落子的君墨彦，“夫君，你这样下棋累不？”一直寻思着要怎么样才能让这盘棋下得久一点，一定很伤脑筋吧？
闻言，君墨彦抬头有些困惑的看向木婉晴，似乎有些不明白她说的意思，他笑了笑，这么用心的讨好她，居然不领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木婉晴抬手按住君墨彦的手，让他手里犹豫不决的棋子准确无误的落在棋盘上。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局势瞬间逆转，白子和黑子不相上下，难分胜负。
木婉晴警告的看向君墨彦道：“不许再让着我，不然，我就找别人下棋去了。”
君墨彦苦笑了一下点点头，表示认同。
君清曦也是第一次兴致勃勃的当旁观者，只感觉自己如身在战场上，周围一片刀山火海，热血沸腾。
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小，黑暗的天幕被清晨第一缕曙光取代。
一辆马车艰难的行驶在厚雪堆积的关道上，车沿上挂着两只风铃，因此马车的颠簸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年迈五十岁的车夫整个人被厚袄子包裹着，伸出一双长满冻疮的手紧紧的握着马鞭，被冷风一吹，手早已失去知觉。
城门越来越近，城门牌匾山朱砂字被厚雪覆盖着，一阵冷风吹来，将上面的雪吹落一半，露出红色的辽岳城三个醒目的大字。
老车夫挥动马鞭的速度有力许多，不停的驱赶马行驶的再快一些。
马车帘子被人拉开，露出一双灵动的如黑珍珠般的眼睛，乌黑的秀发在寒冷的北风中被吹的洋洋洒洒，如瀑布般，“快到辽岳城了！”她有些兴奋的说道，抬手抚摸着圆圆的肚子，眼里闪动着兴奋和激动。
马车里坐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目光极为锐利，她的视线瞥了眼孕妇，孕妇立即收回手，放下马车帘子，一脸歉意的看向那丫鬟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把冷风给放进车厢里了……”
丫鬟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一笑，“别以为来到辽岳看到你家夫君可就安全了，皇帝的追兵还在后头呢，这事，你要怎么处理？”
孕妇面色一白，整个人更加不好了，她低头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低声道：“父皇为何要追杀我，我可是怀着他的孙子。”
孕妇正是从京城出来一路西行来找君清曦的木婉燕，她的脸上没有往日大小姐才有的高傲和自信，多的是深闺怨妇的凄凉。
她穿着一套粉色的裙装，一路赶路她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换过，一点也不像当初爱干净的她，她每天提心吊胆的过着，总担心半夜睡着会有追兵赶来。
至于她为什么会身怀六甲还快马加鞭赶往辽岳，事情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木婉燕在曦王府里养病胜感无聊，就带着贴身丫鬟春梅和这位比较大牌的丫鬟姚莎莎一起回娘家小住些日子，宁璎珞很是开心木婉燕归来，她素来疼爱这个女儿，捧在手心怕饿着，抱在怀里怕丢了，木婉燕一回来，她便开始张罗着吃食。
对于木婉燕来说在娘家的生活够舒心，只是好景并不长，一天晚上她散步在寂静的院子里，非常意外的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那是木婉燕跟某个野男人在花园里私会，还无意间牵扯出她来。
“我就是看不惯木婉燕那张脸，还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却不知就要大祸临头。”
“呵呵，你不想看她好过，这还不简单，只要你去向皇后娘娘告发，她肚子里怀的不是龙嗣，她就再没好日子过。”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这件事情经过似的，你不会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吧？”
“主谋不敢当，这件事可是你的母亲宁璎珞派人找我做的……”
木婉燕心一跳，她越听越听不下去，从那也男人都只字片言中，她听出来了，他受宁璎珞的好处帮他做了一些坏事，这坏事足已让她无语非常，她肚子里的孩子居然不是君清曦的，而是这个野男人的。
她越想越生气，觉得上天给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若是孩子出生发现长得与君清曦不像，那她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木婉燕越想越害怕，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她转身就去找到宁璎珞，询问自己的生母为什么跟自己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
宁璎珞是被木婉燕从床上挖起来的，迷迷糊糊的她还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木婉燕道：“母亲，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宁璎珞迷迷糊糊的，在对上木婉燕火急火燎的视线后淡定下来，“你都知道了？”语气竟是如此的淡定从容，她早就料到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只是来的快了那么一点。
木婉燕惊愕的张大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宁璎珞，这是她的母亲，居然会为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知不知道，这么做改变了她整个命运？
宁璎珞叹气道，“唉，女儿，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为那曦王要死要活的，为了让你能紧紧抓住他，我才出此下策。”
木婉燕跺脚，“这下策简直烂透了，你要做为什么不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现在连木婉莹也知道我的事，我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宁璎珞一笑，“她就算知道，也不可能传出去，倒霉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燕儿稍安勿躁，母亲这就去处理这件事情。”她拍了拍木婉燕的肩膀，示意她安心，转身走出房间。
当宁璎珞走进木婉莹的房间，却并没找到她人，派人出去寻找一圈才知道，她早在半个时辰前就不在房间里，更不知所踪，连门卫都不曾看到她是否出门。
宁璎珞握拳，木婉莹不知所踪，那情况就麻烦了，这对姐妹以前相处不是挺好挺和睦的，如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宁璎珞想不明白，但现在不是考虑她们两姐妹为什么反目成仇的时候，她立即回到木婉燕身边，将一些私房银两全塞进她手里，“立即出发去辽岳，现在也只有曦王和木婉晴能保你，木婉晴虽然跟你不对盘，但她收了我的好处，不会对你置之不理的，实在不行，你放低面子求她。”
木婉燕握住钱袋子，感受着里面银子穿出的冰凉感觉，讷讷的听着宁璎珞的叮嘱，随后她带着她从木府的地道离开。
马车一路往西北而去，山高水长，天气酷寒，她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好在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很顽强，终于一路平安无事的抵达辽岳城。
途中有两拨刺客出没，但都被那大牌丫鬟莎莎解决掉，木婉燕望着城门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安全了。
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让守城侍卫看清后才说，“开门，我是曦王家眷！”
守门侍卫很快开了城门，迎请木婉燕与姚莎莎进城门，并很热心的一路互送她往前郡王府，郡王府的门匾被摘下来后，就一直没有挂门匾上去，大门紧闭，除了门口那虎虎雄威的石狮子，外面一片萧条，连守门的侍卫都不知跑那里去了。
老车夫跳下那车，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朝朱红漆大门而去，敲大门板，“砰砰砰”的声音在空寂的街道尤为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