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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酒心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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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声望去,洛佩倚靠在庭院门口,脚下放了两坛水酒。他卸下了眼镜,目光清澈,自信感溢于言表。他身上沾着灰尘,像刚刚干完重活的样子。

    钟律师扶了扶眼镜:“的确是这样没错。”

    张璇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洛佩从身后拿出了那本《死亡约会》:“这本书知道。”

    “书上有凶手的名字?”

    “这倒没有。”

    张璇直接给洛佩翻了个白眼,似乎在说:那你费什么话!

    洛佩轻笑了一下,将书本放在一边。他打开地上的一个酒坛,举起来仰头大饮。

    大伙见他“喝酒如饮牛”的样子,一时半会都弄不清楚他葫芦里到底买了什么药。

    半坛酒下肚后,洛佩放下了酒坛子。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飘忽,下盘不稳。在场的人居然没人敢过去扶住他。

    他打了一个饱嗝,迷糊地说道:“太久没喝酒了,喝这点就站不住了……”

    他靠在门框上,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在座的诸位,都有幸参与了‘林雨深’谋杀案,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嫌疑人,并接受了警方的询问。

    “在这个案件中,你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说了假话,或者是在无意间做了伪证,致使案件陷入了瓶颈状态。但是,你们仍然在无意间描绘出了事件的真相。”

    包括我在内,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洛佩。只见洛佩又将剩下的半坛酒一饮而尽。

    洛佩响亮地说道:“首先,我们来谈谈‘林雨深’先生的死因。为了方便我赘述,就先这么称呼他吧。

    “根据袁法医的验尸报告,‘林雨深’先生是死于箭毒木中毒。有人将一只沾有箭毒木浓缩液的7号针头插入了‘林雨深’先生的颈部动脉,剧毒下的突发性心脏麻痹令他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当场就毙命了。

    “同时,凶手在行完凶之后,并没有将凶器带走,而是将它光明正大地留在了尸体身上最显眼的位置。而且他还欲盖弥彰,在距离二楼阳台三十米外的百货市场二楼厕所的窗户旁,留下了一根本意用来陷害林雨涵的吸管,做出了一个‘吹针杀人’的假现场。

    “但是这个凶手百密……哦,不对,两密一疏!平时考试不及格也就算了,他居然连做个假现场都不及格!‘吸管吹筒’的材质,针头刺入的深度,针头上理应沾上的奶茶渍,这些没有经过计算和实践的作案工具和作案手法,基本上让警方从一开始就排除了‘吹针杀人’的假设。最令人可笑的是,凶手居然还拿错了吸管!他留在百货大楼厕所里的那根吸管根本就不是林雨涵同学用过的!这就是凶手第一个疏漏。

    “那么,‘吹针杀人’的假设排除后,我们就该考虑,凶手究竟是用什么样方法将毒针头插进死者颈部的。既然不是远程射击,那就只剩近距离杀人了。我现在就告诉大家,行凶过程其实很简单。凶手带着手套,用手拿着沾有箭毒木的针头,悄无声息地站在‘林雨深’身后将毒针刺入。‘林雨深’当场死亡。”

    包凯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

    “本来就没有必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见血封喉的凶器,擦破点皮儿就能让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这可比四十米长的大刀好用多了!”

    洛佩又将另一坛子酒打开,仰起头喝了一口。他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小本。

    从本子的颜色和包凯四下摸索的行为来看,这个本子是洛佩从包凯身上扒来的。

    “现在,作案手法弄清了,接下来就是作案凶器了。那么,跟凶器有关的线索有哪些呢?我从包警官记录的潦草的询问笔记里找出了那么几条。一个是庞教授箱子里失窃的箭毒木浓缩液,另一个是杨子成老板房间里丢失的注射器。箭毒木加注射器针头,想必大家很快就能联想到一些事情吧。我们当中有一个人,在十一号当天,先后进入了杨子成和庞教授的房间,分别盗取了箭毒木和注射器的针头。请听大家听清楚,凶手只是盗取了注射器的针头,并没有拿走注射器。关于这一点,我之后会解释给大家听的。

    “当凶手取得了这两件杀人工具后,便趁着四下无人之际,潜入二楼,残忍地将‘林雨深’先生杀害!于是,我便开始考虑到底是哪个人或哪些人做下的这起案子。我将矛头转向了在十一号下午那些接触过‘林雨深’的人。

    “根据袁法医提供的死亡时间,死者是死于十一号下午的四点半到六点半之间。尽管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差,但这也足以为我们圈定了一个有限的范围。经过调查,在这个时间段内接触过‘林雨深’的人一共有八个,不包括当时在洗衣间里洗衣服的我。可想而知,凶手自然就在这八个人当中。然后,我们就遇到了这起案子中最大的困难——八位嫌疑人从十一号下午四点半到六点半,依次和死者见过面,可他们居然都说自己见到的是活着的‘林雨深’!这显然有人在撒谎

    “于是乎,在警方绞尽脑汁地思考到底是谁在撒谎的时候,我逐一分析了这八个人的心理特征,推断出了‘谁有理由会说谎’,而不是‘谁在说谎’。”

    洛佩的精力似乎用完了,他又举起酒坛子喝了一大口酒。

    他对张璇说道:“张璇小姐,能否给大家看一下你制作的时间线?”

    张璇似乎听着洛佩的推理入神了,听到洛佩在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她将时间线展示在了大家面前:

    两点三十分(约)杨子成、林岚密谋杀人

    两点四十五分(疑)杨子成、庞博离开客栈

    四点三十分(约)杨子敬和林雨深说话

    四点四十分我、杨子欣、杨子敬离开客栈

    四点五十五分(约)林岚和林雨深说话

    五点左右杨子成、庞博回到客栈

    五点十分韩辉和林雨深说话

    五点十五分左右我、杨子欣、杨子敬回到客栈

    五点二十分林雨涵和林雨深发生争执

    五点三十分——六点宋宇宁见过林雨深

    六点丁思琴和林雨深说话

    六点十分杨子成和林雨深说话

    六点半杨子欣和林雨深说话

    六点四十分晚餐开始

    七点洛佩发现尸体

    洛佩满意地点了点头:“张璇小姐心思细腻,将案发当天的时间线完整的梳理了出来。

    “掐头,去尾,从这张时间表上我们不难看出,在四点三十分到六点三十分这段时间里,去找过‘林雨深’的人按顺序分别是:杨子敬、林岚、韩辉、林雨涵、宋宇宁、丁思琴、杨子成和杨子欣。

    “如果说这些人当中有人在撒谎,其实她在那天并没有见到活着的林雨深,而是出于某种原因,不得掩饰自己见过死者的事实。那么这个人最有可能是谁呢?”

    大伙的目光渐渐地落在子欣的身上,此时的她面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交错的双手已经开始泛红。这与我平时认识的杨子欣大相径庭。

    洛佩只要停下了说话就埋头喝酒。

    他继续说道:“既然大家心知肚明,那我们就先来谈谈杨子欣同学。

    “杨子欣作为凶手杀人的可能性有多大呢?子欣的父母长年致力于做好客栈的生意,对孩子的教育也停留在了‘经济基础决定生活水平’的格局上。耳濡目染之下,子欣渐渐养成了拜金的思想。对金钱的追求,无法满足的虚荣心,病态般的攀比心理等一系列负面情绪慢慢地在这个女孩的心里滋生。在心中名为“贪婪”的心理特质的支配下,子欣拿走了‘林雨深’身边的那块手表。”

    洛佩似乎有意停顿来接受别人的质问。果真,在他说出杨子欣就是偷手表的贼之后,姑父杨子成立刻反驳道:“你放屁!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子欣明明在我之后才去找的‘林雨深’,而那块手表早在我去之前就已经不见了!你现在居然说是子欣拿走的那块手表,简直荒谬!”

    在场的人除了我、张璇和千鹤,貌似都对洛佩的这一番推理不太信服,私下里都在窃窃私语。子欣也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洛佩冷笑道:“子欣,在包警官给你记录的证词中,你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再说了,就他那块假表,有谁会偷啊’,你还记得吗?”

    子欣的身体逐渐颤抖了起来。

    我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

    洛佩盯着子欣,解释道:“根据丁思琴的供述,‘林雨深’的那块手表只是一块镀金的假表,并不是真正的金表。而这一点除了丁思琴之外,其他人都必须经过细致的观察才能够识破。还是说你慧眼独具,对真的金表司空见惯,早已练就了一双能够一眼辨识真伪的‘火眼金睛’?

    “你先不要急着否认,不然待会脸会打的更痛,先听我说完。手表的事情我们先放在一边,请循其本。我们继续来分析杨子欣同学的杀人嫌疑。子欣作为杨家最小的女儿,从小到大一直以来都受到了家庭里每个成员的关心与呵护。父母的疼爱,兄长的保护,富足的生活和超前的享受让这个女孩子的思想长时间处于一种自然放松的状态。久而久之,这个女孩已经渐渐忘却了焦虑和恐惧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林雨深’来了。他的出现让这个女孩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特殊遗嘱的公开,继承人的出现,这个处于叛逆期的女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金汤生活可能马上就要结束了。于是在利益的驱动下,涉世未深的杨子欣想到了杀人这个办法。只要‘林雨深’一死,再让警方将矛头指向林雨涵,自己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就这样,子欣就有一个勉为其难的杀人动机。然而,真正让杨子欣摆脱杀人嫌疑的是她的作案时间。从阿璇小姐的时间表上看,杨子欣几乎不具备杀人的时间。她偷走的那块手表恰好能够证明她不是杀人凶手。”

    洛佩走到了子欣的面前,严厉地对她说:“子欣,事到如今如果还不说实话,我就真的帮不了你了。当小偷还是当杀人犯,你自己选吧。”

    子欣终于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爆发道:“洛……洛佩说的没错……当时,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气儿了。他脖子上插了一根针……我当时鬼迷了心窍,看到桌子上有一块金表,就忍不住拿走了……”

    子欣因为哭泣,说话断断续续,但我们也听懂了个大概。

    千鹤凑上前来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撒谎说跟‘林雨深’讲过话呢?拿掉手表和发现尸体是两码事,警方不会因为一块手表就怀疑你的。”千鹤出于好意还是给子欣留下了一丝自尊,刻意将“偷”说成了“拿”。

    洛佩解释道:“子欣撒谎,并不是因为那块手表,而是那根针。作为家里的一员,子欣和子敬、林岚他们一样,都知道杨子成有注射胰岛素的习惯。所以当她看到那根针头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她的父亲——杨子成杀了人。”

    我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姑父之前去找‘林雨涵’的时候刚好被子欣看到了,而子欣又在尸体上发现了她父亲用过的注射针头,于是她就怀疑姑父是杀人凶手。然后她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不被怀疑,于是就撒了谎。对吧?”

    洛佩眨了眨眼,淡淡地说道:“只……对了后面那半,前半部分基本全错。”

    “瓦特?”我的脸感到涨涨的,“你怎么就能肯定子欣一定没看到过姑父?也许她真的看到了呢?”

    姑父也开口问道:“那也不对呀。我在子欣之前见过‘林雨深’,那个时候手表已经不在那儿了,那为什么还是子欣拿的手表?”

    洛佩手里的第二坛酒已经被消灭了一半。他抿抿嘴:“你们这两个问题我待会合并成一个一起回答。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杨子成的杀人嫌疑。

    “时间表上显示,杨子成与‘林雨深’见面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十分,根据记录,时长大约五分钟。不过对于用见血封喉这种凶器杀人来说,五分钟绰绰有余。

    “杀人时间呢现在有了,我们再来看看他的杀人动机。杨子成的杀人动机和杨子欣类似,差别只在各自的想法和性格不同。子欣年纪尚小,涉世未深,但杨子成却是一个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人情世故对他来说早已是见怪不怪。对于已经买了豪宅的他来说,遗产分配这样的小事儿还不足以让他失去本性、动手杀人。而真正有可能将他引入犯罪的其实是他的妻子!

    “杨子成作为客栈老板,待人接客、为人处世已是老生常谈。在外人的眼中他是踏实能干、兢兢业业的生意人,但又有谁知道,这家客栈因为隶属林家的关系,杨子成在他老婆面前总是谨言慎行,唯唯诺诺。老婆叫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老婆叫他站着,他绝不坐着。说的简单一点,就是‘老婆奴’。因为‘林雨深’马上就要合理继承这家客栈了,林岚的心里肯定不会开心。在诸多争执之下,林岚终于起了杀心,她主动和杨子成提出要杀掉‘林雨深’。

    “胆小懦弱的性格使得杨子成在生活中对妻子言听计从。妻子的杀人计划,床头柜里莫名消失的注射器,这些现象的出现更是增添了他内心的恐惧。十一号的下午,他出门买了两支注射器回家,就是为了掩饰原来的注射器被偷的事实。然而,就在回到客栈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他的妻子正站在‘林雨深’的身边与他说话。长时间积累的压力和恐惧就在这一瞬间爆发了。他产生了一种恐怖的联想,而这种联想促使他将同行的庞博教授拖延在院子里,直到他看到他的妻子离开了阳台。”

    张璇接下洛佩的话说道:“所以,当杨子成看到‘林雨深’尸体上的针头之时,他很容易就会想到:妻子的计划已经实施了!就在他和庞教授回来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了他的妻子用注射针头杀死了‘林雨深’。所以,他为了掩护他的妻子,就声称自己见到‘林雨深’的时候他还活着。”

    “正解!”洛佩打了个响指,“现在让我们继续往前推,上一个是谁?我看看。”

    洛佩眼神飘忽地翻看着案发时间线。我现在真的弄不清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

    “哦,是丁思琴小姐。”洛佩继续抬头喝酒,就像在补充推理能量一样,“那丁思琴小姐的杀人嫌疑有多大呢?说实话,她是除了林雨涵同学之外,杀人动机最大的人!”

    “你胡说!”韩辉争辩道。

    “你闭嘴!”洛佩反驳道。

    韩辉从椅子上站起来,性急地大声说:“洛佩先生,我确实很佩服您的推理能力和想象力。但丁思琴小姐绝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人!她不是‘林雨深’的家人,不存在遗产纠纷。一旦‘林雨深’拿到了遗产,对小琴来说只有好处。难道您想说丁思琴小姐杀死‘林雨深’只是为了摆脱他的支配吗?这个动机恐怕很难取信于人吧。”

    洛佩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韩辉先生,我很羡慕你有个很爱很爱你的女人。但这种爱一旦偏激就很有可能变成病态,衍生出各种谎言。

    “让我们先说完杀人动机的问题。各位,从案件一开始,警方就忽略了丁思琴小姐的一个最重要的杀人动机——经济。根据包警官的记录,‘林雨深’先生曾斥巨资帮助丁思琴小姐的父亲摆脱经济危机。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债务关系,丁思琴小姐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林雨深’先生,当然,也就是郭鑫先生,成为了他的女友。

    “然而,丁思琴小姐在与‘林雨深’先生交往的过程中发现,这个男人是一个残暴、贪婪、支配性和占有欲极强的魔鬼。魔鬼和负债的双重打压,令这个女孩身心俱疲。她恐惧这样的生活,时时刻刻都想从地狱里挣脱出来。这样的想法在她遇见了另外一个心动的男生之时变得尤为强烈。因此,我绝有理由相信,丁思琴小姐有着逃脱地狱和杀人躲债的双重动机。因为根本没有人能证明,当初‘林雨深’先生借钱是为了帮丁思琴小姐还债。于是,在自由和爱情的驱动下,丁思琴小姐心中的黑暗面突然强烈地膨胀起来!她避开了所有人耳目,成功盗取了注射针头和箭毒木溶液,在十一号下午六点整轻轻地摸上二楼,悄无声息地将毒针刺入了她前男友的颈动脉!”

    现场鸦雀无声,仿佛都在等着洛佩的下文。

    张璇替大家问道:“但是呢?”

    “你们怎么知道还有‘但是’?”

    “少废话!快说!”

    洛佩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但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成立的!

    “首先,她并不知道杨子成的卧室里有注射针头;其次,偷取箭毒木溶液,这无疑是将矛头指向韩辉,丁思琴小姐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细节,就是在十一号下午用晚餐的时候。那个时候丁思琴小姐请求我去叫‘林雨深’下楼来吃饭。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有所怀疑。丁思琴小姐不同于其他人,她与‘林雨深’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这家客栈内和他关系最亲密的人。除了她之外,其余的人基本上都对‘林雨深’恨之入骨,所以都不可能主动去向‘林雨深’谄媚。但丁思琴小姐不同。这个女人生性敏感,胆小怕事,这些年在‘林雨深’的暴力镇压下,养成了逆来顺受的心理特质。她惧怕‘林雨深’的淫威,为他做的每件事儿都事无巨细、谨小慎微,生怕惹怒自己的男友,遭受暴力对待。因此,当丁思琴小姐请求我去找‘林雨深’先生下楼用餐的时候,我便意识到,出于某种原因,丁思琴小姐不能,或者说不敢去面对‘林雨深’。那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原因呢?”

    洛佩将脸凑到了丁思琴的面前:“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因为,你清楚地知道,那个时候,‘林雨深’已经凉透了。”

    洛佩坐在桌子上,抬起头继续喝酒。

    “他说的是真的吗?”韩辉看着丁思琴。

    丁思琴沉默了半晌,突然情绪失控:“是的。我……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相信我。那天我去找郭鑫,我想告诉他,我要和他分手……我也打算告诉他我的想法……可是……可是他死了!他就那样坐在那里……死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脚不听使唤,想挪动一步都很困难。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餐厅。我需要冷静。我看到韩辉坐在餐厅里看书,然后我就靠了过去,一句话都不敢说……”

    韩辉关切地问道:“那……那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洛佩放下酒坛子,解释道:“因为你啊。我想丁思琴小姐应该是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里跟你说过一些偏激或是诱导性的言语,让她在看到了‘林雨深’的尸体时会不禁联想到你就是杀人凶手。简单来说,丁思琴小姐会觉得,你是在她的怂恿下杀了人。”

    韩辉刚想说些什么,洛佩立刻打断了他:“你先不用急着解释,一会有你说话的机会。好了,丁思琴和杨子成的杀人嫌疑暂时先排除了,我们现在来解决之前杨子欣遗留下来的问题。第一,为什么杨子欣不可能看到杨子成去找过‘林雨深’呢?第二,为什么丁思琴和杨子成没有看到桌上的手表,而那块手表却是被最后一个去找死者的杨子欣拿走的呢?”

    洛佩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证物袋,证物袋里放着一只“金表”:“各位,‘林雨深’的丢失的那块金表就在这里!”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包凯更是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过了证物袋:“你从哪里找到的?”

    “我托警察朋友,从离这里最近的二手典当行里找到的。我还让朋友拿着杨子欣的照片给店老板辨认,在老板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张璇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你早就有了实证啊!难怪你刚刚推得那么胸有成竹。”

    洛佩笑嘻嘻地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能帮别人洗脱嫌疑,岂不是显得我更有能力?”

    “所以呢?这块手表跟你刚刚提出的那两个问题有什么关系?”

    “手表不是重点,重点是表面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