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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纸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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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询连忙沟通识海中的《洗冤录》,想要再次借用定海神珠。

    哪想到,急惊风却遇上了慢郎中。

    好一会儿,金色书册才显出一行字:星主陆徇香火值不足以支撑一天两次使用定海珠。

    雾草!你早说啊!

    陆询瞅了一圈,奔向余火未烬的火堆。

    这时,那金钱豹早已杀到,蒲扇大的利爪张开,劈头抓向陆询的脸。

    陆询一晃胳膊,装在左袖中张彭祖送的那枚银锭滑落到手中。

    他气运丹田,用足力气,将其当作暗器投向了金钱豹的两眼之间。

    金钱豹右爪一挥,将银锭打飞出去,正好砸中躲在车底的萧望之身上。

    陆询见一未击中,连忙抓起一根正燃烧的怪柳枝,捅向那大豹子。

    金钱豹对火似乎极为忌惮,半空中,尾巴再一摔,舍了陆询扑向许平君。

    “凶险,快逃!”

    许平君似乎吓傻了,闭着眼,两手胡乱挥舞着用来剪头发的铜剪子。

    “快逃啊,你个傻丫头!”陆询抓着柳枝冲向许平君。

    却哪里还来得及,金钱豹一爪把剪子打飞,将许平君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她的脖子。

    陆询见那豹子尾巴高高竖起,露出个大屁股,他两手抱住着火的柳枝,狠狠捅了过去。

    那豹子似长后眼,尾巴一剪,将柳枝打飞,转回头来咬向陆询。

    陆询撒腿跑向牛车,结果脚下打滑,被一团凝固的盐巴绊倒,叽里咕噜滚出去三四米,正好停在剪子旁边。

    他一把抓起,转过身来,两手抱着挡在胸前。

    那豹子恰于此时杀到,故技重施,右爪一挥,将剪子拍飞到盐池里。

    五六百斤重的身体,随着惯性砸在陆询身上。

    陆询暗叹一声,完了!

    大好的穿越人生还没直正开始,便结束了。

    他闭眼等了好一会儿,身体即没被压住,更没有被咬伤。

    睁开眼一看,哪有什么豹子!

    “那豹子呢?”

    许平君左手捂着被豹爪撕碎的胸前,右手指着陆询,怔怔着说不出话来。

    陆询坐起身来,一头纸扎的豹子,滑落到地上,发出刷喇刷喇的响声。

    是只纸扎的豹子?

    他跳起来,几脚跺了个稀马烂,跺完犹不解气,拿来一根正燃烧的怪柳枝,将其烧成了飞灰。

    萧望之托着银锭,从车底钻了出来,义愤填膺地怒道:“老陆家,忒不是东西,净弄些魑魅魍魉祸祸人!”

    陆询搜索原主记忆,东西两市,明面上的扎纸店是有那么三家,却分别是陆家的老弟兄三个开的,实际上还是一家。

    他鄙夷地看了萧望之一眼,过去贼了耍扁担,现在来装英雄了,早干嘛去了!

    “把银锭还我!”

    萧望之将银锭底儿朝上,露出个“升”字,貌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这银子,哪里来的?”

    “姓萧的,你有这闲功夫,不如先下水,救回你的女儿!”

    陆询一把抢过银锭,装入袖中。

    扑通!

    陆询一转身,许平君不见了,咸水池里正荡起一圈圈涟漪。

    这傻丫头!

    萧望之奔到池边,伸手试了试池水,退了回来,“水太凉!”

    “卧草!”

    陆询气得大骂一声,开始扒自己的外衣。

    萧望之摇头晃脑地反驳,“吾非勾践,又没世仇,何需卧草!”

    陆询再骂一句,“你就是够贱!”

    丫丫的,要不是担心许平君是林颦儿穿越来的,我管你女儿死活。

    他刚要跳入盐池,萧翠抱着萧云,萧美玉背着许平君浮了上来。

    陆询连忙将她们拉了上来,几人身上湿透,夜风一吹,直打哆嗦。

    唯有许平君铁青着脸,没了气息,很明显是呛水了。

    陆询蹲下身子,抓起许平君的脚踝,倒背在身上,围着盐池跑开了圈。

    他在干什么?

    萧望之等四人面面相觑。

    “疯矣,疯矣!斯人疯矣!”萧望之又摇头晃脑开了。

    萧翠抱着萧云围坐火堆边,喘口气儿,略缓得一缓,怒道:“好好说话,装什么斯文!”

    萧云吐出一口咸水儿,小声道:“碧儿,怎么跟阿翁说话的?”

    “阿翁?就他?又不是亲的!”萧翠一脸的不屑。

    他们说话的功夫,陆询已倒背着许平君围盐池跑了小半圈。

    他故意踮着两脚跑,许平君身体震动,慢慢将灌进肺内的水排了出来。

    一圈跑完,许平君剧烈咳嗽几声,人活了回来!

    陆询蹲下身子,让许平君爬在自己腿上,从腰往颈顺序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帮她催排肺内积水。

    许平君未等喘息平复,已是大哭起来,“何苦救我,让我死好了……”

    她挣扎着站起来,又要投入咸水池。

    陆询也不拉她,反倒呤颂了一句唐代诗人李贺的《南园》其八。

    “春雨初生乳燕飞……”

    这是他高一下学期,初见林颦儿,为吸引她的注意,故意背来调笑她的一首诗。

    那日,天降春雨,从餐厅出来的林颦儿未带伞,冒雨跑向教学楼。

    雨水打湿她的衣服,胸前随着奔跑上下翻飞,如乳燕投林。

    这一番骚操作,果然成功引起了林颦儿的注意,也由此开启了陆询八年的备胎之路。

    每当吃醋的时候,他就拿这句诗来恶心林颦儿。

    而要强的林颦儿同样不甘示弱,每次都会很快接上一句:“黄蜂小尾扑花归!”

    而陆询每次都会瞪着眼,受了莫大侮辱似的反驳:“谁说小尾的?大尾,是大尾!”

    “什么?”

    许平君怔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陆询再念一遍:“春雨初生乳燕飞……”

    许平君反复念叨着那句“春雨初生乳燕飞”,“啊”地惊叫一声,顿悟过来。

    她胸前衣服本就被豹爪撕成了条条,现在泡了水,成了布缕,低下头红着脸嘟囔道:说什么呢!讨厌!

    陆询见她有反应,连忙接上下句,“黄蜂大尾扑花归……”

    “什么?”许平君再次愣住了。

    “奇变偶不变……”

    “什么?”许平君直接傻眼了。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陆询突然之间兴致缺缺,淡淡地回了句,“没什么!”

    闷闷不乐地走近火堆,盘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