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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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距离英灵殿不远，是一栋不太起眼的二层建筑，它被树丛包围着，从外面看简陋的小就像一个车库，不过里面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这个屋是整体就是个大书架，一楼二楼是打通的中央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的天窗镶嵌的磨砂玻璃，上面落满了去年秋天的树叶，也不清扫，下午的阳光非常好，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墙壁四周除了油画，就是高到天花板的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成套的精装书籍和古籍拓印本。
贴着书架的楼梯和平台，高高低低的错落散步着，方便人在巨大的书架屋里爬上跑下。
“现在就让我动员年轻人是不是有点早？”
施耐德看着眼前白色骨瓷杯中的大吉岭红茶，鼻尖被芬芳的香味所充满。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校长办公室，但是每次谈事情之前都会被对面那位校长大人拉着喝一杯茶。
跟外人心中猜测的嗷嗷叫提着刀子到处要砍龙的复仇者形象不一样，施耐德眼前的昂热校长是慢悠悠的、慵懒的、周围萦绕着英伦绅士风度光环的模样。
当然，这并不是外人猜测的全部是错误，只有当你和昂热面对面坐着的时候，眼神接触之下，你才可能会捕捉到一丝慵懒绅士外皮下的冷厉。
嗷嗷叫找人报仇的家伙往往心虚只是想博取关注，在心中把你作为死敌拼尽余生只为彻底搞死你的人才有这种看似温润的豁达。
我知道以后一定要搞死你，所以现在大可不必哭天喊地。
“喝茶，大吉岭的二号红茶，今年就开了那么一罐，上一次打开还是那个家伙从钟楼里跑出来蹭的。”
昂热端起杯，轻轻抿了一口红茶。
“所以这是不能告知事项?”
施耐德加了一勺白糖放进瓷杯里，搅拌了一下尝了尝，嗯，熟悉的甜口。
“原因并不是要保密。”
昂热摇了摇头，
“而是校董会出现了分歧，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越过校董会做出的‘出格’行动。”
“校董会不想让学院组织行动探查?”施耐德问。
“不，是非常想。他们太过迫切，搞得我都要以为他们私生子丢在了那片冰海里。”
昂热回答说，他的头微微仰起，目光投向中央藻井，温暖的阳光覆盖住了他的眼神，
“在学院的这一代的年轻人非常优秀，尤其是施耐德你手下的学生，他们有着军人一般的纪律，高贵的血统，顽强的执行意志，是秘党军事化教育下结出的优秀果子。当然，芬格尔除外。”
“……”
施耐德揉了揉眉心，校长最后那个补充他觉得非常对又非常扎心。
“我们有这么一批优秀的年轻人，就像是将军手握最锋利的一批刀具，可是挥刀太急，我担心有些尚未淬火完成的刀折断。”
昂热眯了眯眼睛，仿佛在享受阳光，但是语气却一点都不轻松，
“但是战争开启的时刻，不是由将军决定的，而是国与国种族与种族，冰海计划正在校董会那边激烈讨论，但最晚也只会推到明年秋天。”
“还有一年的时间吗？”
施耐德忽然明白昂热为什么让他告诉学生们格陵兰海的事情了。
“比起到时候的突然训练，还是早点开始准备比较好。”
昂热从桌下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盖有校长公章的文件。
“他们六个年轻人，是学院将派往冰海的刀剑。”
施耐德接了过来，上面的内容是对六位学生进行实习任务召唤，暂停其他课程的通知书。
“那蛇岐八家那边？”
施耐德还是挺关心最早发现那批青铜柱碎片的混血家族的动向。
“蛇岐八家正在试航‘雪女’号多功能破冰船，学院到时候会借用该破冰船作为指挥中心，租用德国潜水钟作为下潜工具。”校长淡淡的说。
“他们果然也要参与探索啊。”施耐德摸了摸杯沿。
“蛇岐八家作为第一手信息的拥有者，学院与之合作要比胡乱猜测细节要好的多。”昂热把烤曲奇饼干推向施耐德。
“那他们收集到的青铜柱碎片?”施耐德抓起一块小饼干，眼神亮了起来。
“维新号正在返航途中，到时候学院可以派教授去协助解读。不过那些碎片残缺度太大，估计内容比冰海残卷还要难以解读，不要抱什么希望，教授先生。”
昂热在末尾玩笑似的提了一句施耐德现在的职称。
他显然不在意那些铜柱碎片本身，尽管就是这些碎片引发的一系列事件。
“助理教授而已，我只是突然想到学院不是由关于正式教授评职必须做一篇高级论文的规定嘛……”
施耐德罕见的有些尴尬，在校长面前讨论怎么混过职称考核，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等格陵兰海的事情完成之后，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成为学院的正式教授了。”昂热微笑着说。
“虽然知道这是一句祝福，但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施耐德摸了摸后背，感觉有些发凉。
“蛇岐八家不愿意出人水下作业，校董会也不相信这些日本人，所以最终选定的专员还是学院里的学生，名单就是我给你的那份。”
昂热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面容严肃如磐石，
“我是个屠龙者也是个教育家，把年轻人们交给你是勃劳希契和我对你共同的期望!”
施耐德迎着校长的目光沉默良久，这一刻他仿佛感觉到千万斤重担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自己未来的决定或许不仅关系到一次任务的失败，更可能关系到学生们的安危，乃至产生更多更深远的影响。
“其实，我也一直想做一个好的教育家啊，昂热校长。”
施耐德因为习惯总是保持冷硬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自然的神色，
“谁也别想在我眼前伤害我的学生!”
…………
“岩流研究所的潜水艇进展的怎么样了？”
橘雾月难得来一次岩流研究所下层。
这里是铁穹神殿排水系统的一部分，巨大的钢铁混泥土管道里有澎湃的潮声。
这是直径超过12米的隧道内部，半条隧道被水淹没，汹涌的水流冲刷着隧道的金属壁，隧道顶部的疝气灯一盏接着一盏的向远处而去，直到没入彻底的黑暗中，巨大的工程机械贴着隧道壁滑动。
“002号样机正在调试中。”
宫本志村因为连年研究，他的面容看起来已经衰老了很多，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勃勃光辉。
“带我去看。”橘雾月言简意赅的吩咐。
“大家的请这边来，在高处就能看见002号样机的全貌。”
他们沿着铁质旋梯前行，忽然一转弯，橘雾月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它现在被吊在隧道顶部，数十名工程师用吊索悬挂在空中，围绕着黑影忙碌。
“马上就要进行又一次浸水实验了。”
宫本志村说，
“格陵兰海域虽然不深，但是海况复杂，我们还给它安排了防撞击实验已经动力转换实验。”
“听起来像是造车。”橘雾月以外行的眼光评价了一句。
“确实是，而且是不能露的车，一百多米的水压可能对于优秀混血种来说并不是难以克服的天隘，但是加上极寒，就是另一个意义了。”宫本志村回答。
“你这是在提醒我不要为失踪的小队耿耿于怀吗？”橘雾月笑了。
“不敢，只是世界上总有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情，就算您是皇，也不能揽下全部责任。”宫本志村低眉顺眼的回答。
“关心好你的潜水器吧，家族要用它，完成一次复仇。”
橘雾月远望着巨大的黑影慢慢在吊机作用下沉浸入水中，再也没有跟宫本志村说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站在高台上观望着工程师们的忙碌。
寂静中，所有人都听不见，只有橘雾月自己能听见的巨大心跳声仿佛要把这条巨大的排水管震塌。
男人悄无声息的捂住心脏，宽大的和服袖子遮掩了他的动作。
他听的出它在说什么。
它说：“吃了它!”
———
好冷啊，手都冻僵硬了(-???-???-???-???-???___-???-???-???-???-???)
就不该信什么多出去走走的鬼话。宅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好嘛emm(?﹏?)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距离英灵殿不远，是一栋不太起眼的二层建筑，它被树丛包围着，从外面看简陋的小就像一个车库，不过里面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这个屋是整体就是个大书架，一楼二楼是打通的中央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的天窗镶嵌的磨砂玻璃，上面落满了去年秋天的树叶，也不清扫，下午的阳光非常好，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墙壁四周除了油画，就是高到天花板的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成套的精装书籍和古籍拓印本。
贴着书架的楼梯和平台，高高低低的错落散步着，方便人在巨大的书架屋里爬上跑下。
“现在就让我动员年轻人是不是有点早？”
施耐德看着眼前白色骨瓷杯中的大吉岭红茶，鼻尖被芬芳的香味所充满。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校长办公室，但是每次谈事情之前都会被对面那位校长大人拉着喝一杯茶。
跟外人心中猜测的嗷嗷叫提着刀子到处要砍龙的复仇者形象不一样，施耐德眼前的昂热校长是慢悠悠的、慵懒的、周围萦绕着英伦绅士风度光环的模样。
当然，这并不是外人猜测的全部是错误，只有当你和昂热面对面坐着的时候，眼神接触之下，你才可能会捕捉到一丝慵懒绅士外皮下的冷厉。
嗷嗷叫找人报仇的家伙往往心虚只是想博取关注，在心中把你作为死敌拼尽余生只为彻底搞死你的人才有这种看似温润的豁达。
我知道以后一定要搞死你，所以现在大可不必哭天喊地。
“喝茶，大吉岭的二号红茶，今年就开了那么一罐，上一次打开还是那个家伙从钟楼里跑出来蹭的。”
昂热端起杯，轻轻抿了一口红茶。
“所以这是不能告知事项?”
施耐德加了一勺白糖放进瓷杯里，搅拌了一下尝了尝，嗯，熟悉的甜口。
“原因并不是要保密。”
昂热摇了摇头，
“而是校董会出现了分歧，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越过校董会做出的‘出格’行动。”
“校董会不想让学院组织行动探查?”施耐德问。
“不，是非常想。他们太过迫切，搞得我都要以为他们私生子丢在了那片冰海里。”
昂热回答说，他的头微微仰起，目光投向中央藻井，温暖的阳光覆盖住了他的眼神，
“在学院的这一代的年轻人非常优秀，尤其是施耐德你手下的学生，他们有着军人一般的纪律，高贵的血统，顽强的执行意志，是秘党军事化教育下结出的优秀果子。当然，芬格尔除外。”
“……”
施耐德揉了揉眉心，校长最后那个补充他觉得非常对又非常扎心。
“我们有这么一批优秀的年轻人，就像是将军手握最锋利的一批刀具，可是挥刀太急，我担心有些尚未淬火完成的刀折断。”
昂热眯了眯眼睛，仿佛在享受阳光，但是语气却一点都不轻松，
“但是战争开启的时刻，不是由将军决定的，而是国与国种族与种族，冰海计划正在校董会那边激烈讨论，但最晚也只会推到明年秋天。”
“还有一年的时间吗？”
施耐德忽然明白昂热为什么让他告诉学生们格陵兰海的事情了。
“比起到时候的突然训练，还是早点开始准备比较好。”
昂热从桌下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盖有校长公章的文件。
“他们六个年轻人，是学院将派往冰海的刀剑。”
施耐德接了过来，上面的内容是对六位学生进行实习任务召唤，暂停其他课程的通知书。
“那蛇岐八家那边？”
施耐德还是挺关心最早发现那批青铜柱碎片的混血家族的动向。
“蛇岐八家正在试航‘雪女’号多功能破冰船，学院到时候会借用该破冰船作为指挥中心，租用德国潜水钟作为下潜工具。”校长淡淡的说。
“他们果然也要参与探索啊。”施耐德摸了摸杯沿。
“蛇岐八家作为第一手信息的拥有者，学院与之合作要比胡乱猜测细节要好的多。”昂热把烤曲奇饼干推向施耐德。
“那他们收集到的青铜柱碎片?”施耐德抓起一块小饼干，眼神亮了起来。
“维新号正在返航途中，到时候学院可以派教授去协助解读。不过那些碎片残缺度太大，估计内容比冰海残卷还要难以解读，不要抱什么希望，教授先生。”
昂热在末尾玩笑似的提了一句施耐德现在的职称。
他显然不在意那些铜柱碎片本身，尽管就是这些碎片引发的一系列事件。
“助理教授而已，我只是突然想到学院不是由关于正式教授评职必须做一篇高级论文的规定嘛……”
施耐德罕见的有些尴尬，在校长面前讨论怎么混过职称考核，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等格陵兰海的事情完成之后，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成为学院的正式教授了。”昂热微笑着说。
“虽然知道这是一句祝福，但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施耐德摸了摸后背，感觉有些发凉。
“蛇岐八家不愿意出人水下作业，校董会也不相信这些日本人，所以最终选定的专员还是学院里的学生，名单就是我给你的那份。”
昂热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面容严肃如磐石，
“我是个屠龙者也是个教育家，把年轻人们交给你是勃劳希契和我对你共同的期望!”
施耐德迎着校长的目光沉默良久，这一刻他仿佛感觉到千万斤重担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自己未来的决定或许不仅关系到一次任务的失败，更可能关系到学生们的安危，乃至产生更多更深远的影响。
“其实，我也一直想做一个好的教育家啊，昂热校长。”
施耐德因为习惯总是保持冷硬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自然的神色，
“谁也别想在我眼前伤害我的学生!”
…………
“岩流研究所的潜水艇进展的怎么样了？”
橘雾月难得来一次岩流研究所下层。
这里是铁穹神殿排水系统的一部分，巨大的钢铁混泥土管道里有澎湃的潮声。
这是直径超过12米的隧道内部，半条隧道被水淹没，汹涌的水流冲刷着隧道的金属壁，隧道顶部的疝气灯一盏接着一盏的向远处而去，直到没入彻底的黑暗中，巨大的工程机械贴着隧道壁滑动。
“002号样机正在调试中。”
宫本志村因为连年研究，他的面容看起来已经衰老了很多，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勃勃光辉。
“带我去看。”橘雾月言简意赅的吩咐。
“大家的请这边来，在高处就能看见002号样机的全貌。”
他们沿着铁质旋梯前行，忽然一转弯，橘雾月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它现在被吊在隧道顶部，数十名工程师用吊索悬挂在空中，围绕着黑影忙碌。
“马上就要进行又一次浸水实验了。”
宫本志村说，
“格陵兰海域虽然不深，但是海况复杂，我们还给它安排了防撞击实验已经动力转换实验。”
“听起来像是造车。”橘雾月以外行的眼光评价了一句。
“确实是，而且是不能露的车，一百多米的水压可能对于优秀混血种来说并不是难以克服的天隘，但是加上极寒，就是另一个意义了。”宫本志村回答。
“你这是在提醒我不要为失踪的小队耿耿于怀吗？”橘雾月笑了。
“不敢，只是世界上总有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情，就算您是皇，也不能揽下全部责任。”宫本志村低眉顺眼的回答。
“关心好你的潜水器吧，家族要用它，完成一次复仇。”
橘雾月远望着巨大的黑影慢慢在吊机作用下沉浸入水中，再也没有跟宫本志村说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站在高台上观望着工程师们的忙碌。
寂静中，所有人都听不见，只有橘雾月自己能听见的巨大心跳声仿佛要把这条巨大的排水管震塌。
男人悄无声息的捂住心脏，宽大的和服袖子遮掩了他的动作。
他听的出它在说什么。
它说：“吃了它!”
———
好冷啊，手都冻僵硬了(-???-???-???-???-???___-???-???-???-???-???)
就不该信什么多出去走走的鬼话。宅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好嘛e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