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山居中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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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鹿取神社。
有清脆的鸟鸣声在窗台附近回响，缕缕朝阳透过纸窗在朱漆大床上洒落下斑驳的光芒。
橘雾月警觉的睁开眼，望见熟悉的木质天花板后，又安心的打了个哈欠。
记忆翻滚，男人熟练的查找起自己昨夜的动向。
昨夜，在爱育医院外登车后，鸢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想要向家族求助被他阻拦，最后在他的命令下来到了鹿取神社。
然后就是自己一个人独自登山，每迈一个台阶，那股失控的杀戮倾向就增加一分……
黄金瞳在他双眸中绽放炽热的光芒，浑身都像要被点燃一样灼热，每走一步都感觉身体重若泰山。
直到他进入本殿之后，遇见起床上厕所回来的源稚女，一切才有所好转。
橘雾月捂着额头，当时自己是不是好像准备对稚女发动攻击来着？
记忆闪烁了一下，他继续回忆。
漆黑的小路被男人的黄金眸点亮，附近草丛的虫萤都在这双暴戾的眼眸威慑中死亡。
只有视野中的男孩仿佛毫无察觉，回头欣喜的冲他说：“雾月哥哥，你回来了？”
男人手臂落下，本应该刺穿男孩胸口的手刀变成了轻拍。
在源稚女肩膀上轻轻一拍之后，橘雾月才觉得整个人宛若从极热落入冷水中。
被龙心压制的人心迅速复苏，黄金眸熄灭，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每一口吐息都带着高温。
源稚女这个时候才察觉到橘雾月的不对，于是连忙拉着他的手，边扶着他走边喊源稚生的名字。
等到源稚生和源稚女把他扶入房间，他一个人踉跄的栽倒在床铺上就睡着了。
橘雾月坐起身，床头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碗粥，他伸手摸了摸还是热的，应该是才拿来不久。
四处看了看，稚生稚女都不在，应该是在本殿或者厨房忙活。
看着四处无人，他从挂在床头的自己外套兜里掏出一个便签本和一支黑笔。
翻过好几页的记录，他在最新一页上写上下面的一行字。
“92年6月6日晚，吞噬的力量的再次失控，失控时间比前次更加长久，疑似与零号融合中留下的龙心，随着史莱姆力量消化胎血变得活跃。”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最后一句：“选择稚生稚女作为家人是正确的，他们能很快唤起自己心中的人性。”
收好便签本，穿好外套，橘雾月看着桌子上的白粥有些失神。
这几天的异常，仿佛就像他第一次在黑天鹅港复制太多力量时，出现的后遗症一样。
或许橘雾月真的应该把这种现象归咎于不完善的史莱姆力量。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在那天岩流事故的晚上，在那个糟糕的梦境里，自己仿佛梦见了自己化身为一只蓝色的史莱姆，对着吞噬空间里的龙胎狠嘬了几口?
从那天晚上开始，身体就逐渐出现异常，脑海里时不时流露出暴虐的想法，手上的力道时大时小，从没用过的黄金瞳自己开启又熄灭……
来到这个国家之后，第一次进化留出的言灵空白复制数量很快就被填满了。
这里面有外五家家主的言灵，有各家优秀干部的言灵，甚至鸢的言灵他也复制了一份。
但是早早填满言灵复制空白后，想象中的二次进化并没有立即开始，而是等待了最近才有所征兆。
橘雾月一时间不太能摸得清史莱姆力量进化和龙族力量的必然关系，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吃掉”的龙族力量越多，史莱姆进化的速度越快，当然，随之而来的后遗症也越强。
前一次他还只是发高烧，这一次就变成了人心让位于龙心，理智在一段时间内接近失控。
橘雾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点龙化的趋向都没有，很普通的……人类男人的手……没有鳞片，没有暴起的青紫血管。
但是橘雾月知道，就是这只手在昨晚差点捅向源稚女的心脏。
如果说鬼是怪物的话他又是什么？人，史莱姆和龙的混合体?
橘雾月觉得，有必要在合适的时候考量一下自己到底是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上，又为何史莱姆把龙的力量当做饲料来吞噬。
他莫名有一种替人下棋的感觉，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寒，自己不会是某种存在的棋子吧？
正当他端着碗，出神的想着这种的可能性的时候，源稚女和源稚生的脚步让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雾月哥哥你醒了!太好了!”源稚女看见橘雾月坐起身，顿时小脸满是开心。
“老宫司说的没错，白鹿神真的很灵验呢！我和哥哥才去本殿烧完祈福香，雾月哥哥你就醒了!”
橘雾月心说得亏我早醒了，否则以你们现在都给我上香的速度来看，我再不醒估计就得给我选风水宝地埋了吧？
“喝粥，锻炼身体，别让我和弟弟担心。”源稚生绷着小脸，一副老成的模样仿佛要教训橘雾月似的。
真的，这孩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橘雾月砸了咂嘴。
咕噜咕噜喝着凉下来的粥，看着捂着屁股怒瞪他的源稚生和站在两人之间劝架的源稚女，橘雾月心里没来由好受了许多。
他透过窗户看着蔚蓝的苍穹，目光悠远而宁静。
是啊，别管自己是不是什么怪力乱神的棋子，眼下的生活还是要继续过的。
养大这几个小家伙，再去找当初的那些人算清帐，或许之后就可以退休养老了？
想着自己以后可能要靠源稚生耍剑、源稚女唱戏来养活，橘雾月突然笑了，笑的前仰后合。
被打了屁股的源稚生愤愤不平，挡在中间的源稚女一脸茫然。
“雾月哥哥，你笑什么？”稚女问。
“我在想，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话，也管不了我这个一心只想了结一切，然后回家当咸鱼的人吧？”男人回答。
“什么神?”源稚生问。
这个国家神明太多，他不知道橘雾月说的是哪个。
“随便哪个。”橘雾月把碗放下。
“什么咸鱼?吃的?”源稚女问。
“以后你就知道了。”橘雾月笑着回答。
“现在就说嘛！”源稚女不依不饶的问。
“以后的事以后说……”他起身灵巧的捏了捏两个孩子的脸蛋，一溜烟的跑出房间。
“橘雾月，我要跟你对决!”源稚生提着小木剑在后面追。
“雾月哥哥告诉我嘛！什么是咸鱼?!!”源稚女跟着哥哥一起边追边问。
一大两小三个身影在这山居中逃窜追逐，像是灵巧的鹿。
被吵闹声吸引的老宫司看着三个人在山石阶上奔跑的身影，眼神肃穆的仿佛看见了神明。
山下，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姣美的女孩抬起了头。
她隔着玻璃望向郁郁葱葱的山上，过人的耳力能让听见，她的神明就在那里玩闹像个不知烦忧的孩子。
但是鸢知道，那个在后座上捂住眼睛不让力量泄露波及到鸢的男人，那个一人处理实验事故的男人，那个带着她覆灭岩秀馆的男人，那个促成家族重新凝聚的男人，那个把天照血清带给她的男人，从来都不是不知烦忧的人。
相反，给他按摩肩膀的时候，鸢总觉得他的肩膀上沉重的让人心疼。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请让皇多一些这样的美好时光。”鸢对着远处高耸的红色鸟居许愿。
此刻，苍穹碧朗，阳光明亮，入眼处处都是生机勃勃的夏天模样。
只是一点黑影擦着日轮的边缘划过，在谁都看不见的高处俯瞰着此地人间…………
清晨，鹿取神社。
有清脆的鸟鸣声在窗台附近回响，缕缕朝阳透过纸窗在朱漆大床上洒落下斑驳的光芒。
橘雾月警觉的睁开眼，望见熟悉的木质天花板后，又安心的打了个哈欠。
记忆翻滚，男人熟练的查找起自己昨夜的动向。
昨夜，在爱育医院外登车后，鸢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想要向家族求助被他阻拦，最后在他的命令下来到了鹿取神社。
然后就是自己一个人独自登山，每迈一个台阶，那股失控的杀戮倾向就增加一分……
黄金瞳在他双眸中绽放炽热的光芒，浑身都像要被点燃一样灼热，每走一步都感觉身体重若泰山。
直到他进入本殿之后，遇见起床上厕所回来的源稚女，一切才有所好转。
橘雾月捂着额头，当时自己是不是好像准备对稚女发动攻击来着？
记忆闪烁了一下，他继续回忆。
漆黑的小路被男人的黄金眸点亮，附近草丛的虫萤都在这双暴戾的眼眸威慑中死亡。
只有视野中的男孩仿佛毫无察觉，回头欣喜的冲他说：“雾月哥哥，你回来了？”
男人手臂落下，本应该刺穿男孩胸口的手刀变成了轻拍。
在源稚女肩膀上轻轻一拍之后，橘雾月才觉得整个人宛若从极热落入冷水中。
被龙心压制的人心迅速复苏，黄金眸熄灭，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每一口吐息都带着高温。
源稚女这个时候才察觉到橘雾月的不对，于是连忙拉着他的手，边扶着他走边喊源稚生的名字。
等到源稚生和源稚女把他扶入房间，他一个人踉跄的栽倒在床铺上就睡着了。
橘雾月坐起身，床头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碗粥，他伸手摸了摸还是热的，应该是才拿来不久。
四处看了看，稚生稚女都不在，应该是在本殿或者厨房忙活。
看着四处无人，他从挂在床头的自己外套兜里掏出一个便签本和一支黑笔。
翻过好几页的记录，他在最新一页上写上下面的一行字。
“92年6月6日晚，吞噬的力量的再次失控，失控时间比前次更加长久，疑似与零号融合中留下的龙心，随着史莱姆力量消化胎血变得活跃。”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最后一句：“选择稚生稚女作为家人是正确的，他们能很快唤起自己心中的人性。”
收好便签本，穿好外套，橘雾月看着桌子上的白粥有些失神。
这几天的异常，仿佛就像他第一次在黑天鹅港复制太多力量时，出现的后遗症一样。
或许橘雾月真的应该把这种现象归咎于不完善的史莱姆力量。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在那天岩流事故的晚上，在那个糟糕的梦境里，自己仿佛梦见了自己化身为一只蓝色的史莱姆，对着吞噬空间里的龙胎狠嘬了几口?
从那天晚上开始，身体就逐渐出现异常，脑海里时不时流露出暴虐的想法，手上的力道时大时小，从没用过的黄金瞳自己开启又熄灭……
来到这个国家之后，第一次进化留出的言灵空白复制数量很快就被填满了。
这里面有外五家家主的言灵，有各家优秀干部的言灵，甚至鸢的言灵他也复制了一份。
但是早早填满言灵复制空白后，想象中的二次进化并没有立即开始，而是等待了最近才有所征兆。
橘雾月一时间不太能摸得清史莱姆力量进化和龙族力量的必然关系，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吃掉”的龙族力量越多，史莱姆进化的速度越快，当然，随之而来的后遗症也越强。
前一次他还只是发高烧，这一次就变成了人心让位于龙心，理智在一段时间内接近失控。
橘雾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点龙化的趋向都没有，很普通的……人类男人的手……没有鳞片，没有暴起的青紫血管。
但是橘雾月知道，就是这只手在昨晚差点捅向源稚女的心脏。
如果说鬼是怪物的话他又是什么？人，史莱姆和龙的混合体?
橘雾月觉得，有必要在合适的时候考量一下自己到底是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上，又为何史莱姆把龙的力量当做饲料来吞噬。
他莫名有一种替人下棋的感觉，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寒，自己不会是某种存在的棋子吧？
正当他端着碗，出神的想着这种的可能性的时候，源稚女和源稚生的脚步让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雾月哥哥你醒了!太好了!”源稚女看见橘雾月坐起身，顿时小脸满是开心。
“老宫司说的没错，白鹿神真的很灵验呢！我和哥哥才去本殿烧完祈福香，雾月哥哥你就醒了!”
橘雾月心说得亏我早醒了，否则以你们现在都给我上香的速度来看，我再不醒估计就得给我选风水宝地埋了吧？
“喝粥，锻炼身体，别让我和弟弟担心。”源稚生绷着小脸，一副老成的模样仿佛要教训橘雾月似的。
真的，这孩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橘雾月砸了咂嘴。
咕噜咕噜喝着凉下来的粥，看着捂着屁股怒瞪他的源稚生和站在两人之间劝架的源稚女，橘雾月心里没来由好受了许多。
他透过窗户看着蔚蓝的苍穹，目光悠远而宁静。
是啊，别管自己是不是什么怪力乱神的棋子，眼下的生活还是要继续过的。
养大这几个小家伙，再去找当初的那些人算清帐，或许之后就可以退休养老了？
想着自己以后可能要靠源稚生耍剑、源稚女唱戏来养活，橘雾月突然笑了，笑的前仰后合。
被打了屁股的源稚生愤愤不平，挡在中间的源稚女一脸茫然。
“雾月哥哥，你笑什么？”稚女问。
“我在想，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话，也管不了我这个一心只想了结一切，然后回家当咸鱼的人吧？”男人回答。
“什么神?”源稚生问。
这个国家神明太多，他不知道橘雾月说的是哪个。
“随便哪个。”橘雾月把碗放下。
“什么咸鱼?吃的?”源稚女问。
“以后你就知道了。”橘雾月笑着回答。
“现在就说嘛！”源稚女不依不饶的问。
“以后的事以后说……”他起身灵巧的捏了捏两个孩子的脸蛋，一溜烟的跑出房间。
“橘雾月，我要跟你对决!”源稚生提着小木剑在后面追。
“雾月哥哥告诉我嘛！什么是咸鱼?!!”源稚女跟着哥哥一起边追边问。
一大两小三个身影在这山居中逃窜追逐，像是灵巧的鹿。
被吵闹声吸引的老宫司看着三个人在山石阶上奔跑的身影，眼神肃穆的仿佛看见了神明。
山下，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姣美的女孩抬起了头。
她隔着玻璃望向郁郁葱葱的山上，过人的耳力能让听见，她的神明就在那里玩闹像个不知烦忧的孩子。
但是鸢知道，那个在后座上捂住眼睛不让力量泄露波及到鸢的男人，那个一人处理实验事故的男人，那个带着她覆灭岩秀馆的男人，那个促成家族重新凝聚的男人，那个把天照血清带给她的男人，从来都不是不知烦忧的人。
相反，给他按摩肩膀的时候，鸢总觉得他的肩膀上沉重的让人心疼。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请让皇多一些这样的美好时光。”鸢对着远处高耸的红色鸟居许愿。
此刻，苍穹碧朗，阳光明亮，入眼处处都是生机勃勃的夏天模样。
只是一点黑影擦着日轮的边缘划过，在谁都看不见的高处俯瞰着此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