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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魔头变成大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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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因燕辞有驯服兽类方面的天赋,还是小凇雾过于灵性了。

    短短一年时间,它已可以听懂许多的指令了。

    清晨,凇雾总是与燕辞一同醒来。与她一同用早膳,肉类素类一概不挑。

    而后与燕辞共同练武。燕辞的轻功越快,凇雾跑得便越快。

    它的身法已经敏捷许多,毛色也越发鲜亮起来。唯独体型始终没有变化,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

    平日里最安逸的时光便是午后,燕辞会端端正正的坐在黄花梨的椅子上看书。兵法看得累了便看几页杂谈游记。

    起先凇雾只是团在一旁晒太阳。后来竟学会了伸出粉嫩嫩的小爪子替燕辞翻书。

    它翻书的节奏刚刚好,往往能在燕辞最后一个字读完时从一团毛茸茸里伸出小爪,稳稳落在书角处,又恰到好处的只翻一页。

    十三为此惊异了许久。

    晚间的时候,燕辞都在自己写写画画些什么,这时周围是不留人的。是以凇雾就同十三一起出去玩耍。

    一人一兽飞檐走壁、上树揭瓦。偶尔也带的一团酒气回来。

    燕辞也只笑着摇摇头,并不会苛责。

    如今燕辞已经快到九岁的生辰了。

    燕辞于武学上的进步是神速的,竟比十三当年还要快些,她在这宫里安全得很。

    御书房里的兵法、史书、杂谈、游记、各地奇景,燕辞尽数看了个遍。最近便正准备着挑了国库中的孤本残券、亲笔手稿来研究研究,顺便破个闷儿。

    “十三,近来你可觉得无趣?”没头没脑的,在某一天的下午,燕辞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已是比先前有趣许多。”十三手里正握着鸡毛掸子同凇雾玩耍。一个分神,便被凇雾抓掉了两根鸡毛。

    十三当然觉得如今的生活是有趣的。从前,他只能隐在暗处,时刻聚精会神。既要隐藏行迹,又要保护主子。

    可如今,竟也能站在阳光下,喝茶赏花、种树逗宠,过上了半个主人的生活。影卫们都是羡慕他的。

    “不,你太孤单了,需要一个人来陪你。”燕辞复又说道。

    “什么?”十三原本觉得燕辞在拿他打趣。可当他抬起头,视线对上燕辞认真的神情时,突然迷惑了起来。“你这是在想什么坏主意了?”于是他问道。

    “不孤单?那你就是太弱了,没办法好好保护我,需要多一个人分担重担呐。”燕辞没有理会十三的疑惑便继续道。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孤单了。”十三立刻心中了然,从善如流道。

    燕辞满意的拍了拍十三的肩:“你小子近来越发的机灵了。”而后走出了偏殿。

    十三仰头望天,第一次认真思考着,自己跟了这么个主子,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究竟是怎么从一个又哭又闹作天作地的小魔头,变成个喜怒无常令人琢磨不透的大魔头的呢?

    凇雾两下便跳到了十三肩头,也学着燕辞的模样伸出小爪子拍了拍。十三只觉得自己更加凄凉了。

    燕辞回到偏殿时,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人了。

    影卫五,赵毅。

    十三不知道燕辞是如何从陛下那里将影卫五要了过来的。是如她之前所说,以十三自己一个人太孤单为借口?还是…以他一个人无法护她周全为由?

    想到这里,十三的心口有些闷闷的。他甩了甩头,没有言语。

    “隐在暗处,继续做影卫即可。”燕辞并未回头看赵毅,只是随口吩咐了一句。

    因十三在门口等燕辞,而燕辞进门后又并未转身。是以此时燕辞面对着的正是十三。

    十三方才原本就在走神,冷不防听到这样一句,以为燕辞是在吩咐自己。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满脑子回响着燕辞出门前的那句玩笑话,想着是否自己真的无法护她周全。

    难不成,她想要换一个功夫更高的人护着她了?而自己,只能重新隐回暗处?

    十三僵在原地,径自纠结着。不过燕辞和赵毅并未注意到他。

    “往后你便守在院中,莫要叫行迹鬼祟之人接近我这院子即可。”燕辞继续吩咐着:“无需入我房内,我近身之事你不必管。”

    燕辞知道,他是聪明人,定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她想了想,复又吩咐道:“记着,我这里的事情,莫要告诉父皇和兄长们知道。若他们问起,便说我每日都在看书。”说罢便挥了挥手。

    见燕辞挥手,赵毅便一个闪身没了踪迹。

    十三见燕辞向自己走来,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的命令是下给影卫五的。

    小小的误会一场,他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方才实在糊涂可笑,白白紧张了一场,便自嘲的笑了起来。

    “怎么?有人陪你了,这么高兴啊?”燕辞从十三身边路过,抬手将从父皇那里顺来的点心扔在桌上,顺便打趣一句。

    “渴死了,倒茶。”见十三没有动作,便又没好气的吩咐了一句。

    十三忙关上了门,也走进屋内,熟练的拿起茶壶随口问道:“怎的还真带回来个人呢?”

    “怕你寂寞呗。”燕辞答道。

    “……”十三不想理会她的打趣,只默默将茶水倒入杯中。这一年的接触下来,燕辞的性子,他心里清楚得很。若她不想说,他如何问也是白搭。

    “奸诈之人,不可信任。放在我这里,总好过在父皇身边。”燕辞接过茶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算是解释。

    “不可信任?”十三没想到燕辞居然真的会回答,震惊之下便只重复了一句。随即他很快想到什么,继续问道:“原是那日灯会你便知晓?有意试探?”

    是了,燕辞平日里并不喜与人交谈。灯会那日却偏偏点了影卫五,要他跟随。又反常的同他共乘车马,的确不合情理。十三想通这点,随即又问:“难不成是敌国暗线?”

    “有长进啊。”燕辞的目光从茶杯挪到十三身上。带着些许戏谑赞扬道。而后又恢复了清淡的神色:“父皇是不知情的,你也装作不知即可,盯着点他,别太明显了。”她吹了吹茶,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