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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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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言溟灵走路带风地行进内院,一把纸扇折叠握在双手中,颜如冠玉又丰采高雅。

    径直来到西南偏院,月洞门外站在着一位茜色衣裙的女子,面若桃花笑如靥。

    “公子。”微俯身曲膝行礼。

    他直入主题地问道,“表少爷昨晚与小姐宴饮后,回来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一双微垂的桃花眼让人心神荡漾,只可惜语气冰凉不通人情。

    阿蛮低着头,例行公事地回答,“少爷喝多了,回屋后又是哭又是笑,一大通胡言乱语中,我只模糊听到了他说自己回去了,要好好给那帮人颜色瞧瞧。”

    言溟灵听后思忖了片刻说道,“你去忙吧。”

    侍女闻言退下,折扇在手心轻点,他眼神深深地走了进去。

    庭院内的石桌旁,大醉方醒的韩子默穿着便衣,心烦意乱地攥着手中的空杯。

    言溟灵手疾眼快地,把那个快要被捏碎的茶杯抢下,给它斟满茶水,放到对面人的眼前。

    悠然自得地问道,“韩兄,怎么昨日刚开怀畅饮完,今日就又愁眉不展了?”

    韩子默眨眼调整了呼吸,不悦地说,“我昨日醉酒应允了执安,同她一起回即墨,可我不知啊,她居然要带肖厌一起去,说是要替他寻医治病。”

    真是又气又无奈。

    今日一早,肖执安派人送来郑重其事地捎来一封简信。

    上面写着:此番前往即墨,执安还有一事,据悉北方有一神医妙手仁心,遂欲带肖厌同去求医。表哥无需过于忧心,肖氏人丁单薄,若能将其治愈,也是使宗室添富。执安也坚信,日后,他定能为肖家光耀门楣。

    韩子默阅后无言以对,竟完全想不到用任何理由来辩驳。

    她斟酌笔墨措辞、言简意赅,费尽心思又是为那个私生子奔忙,对一个傻小子上心到了这种地步,莫不是一场病生得脑子都不灵光了。

    言溟灵品着茶,若有所思地说,“旁人都道,大小姐在梦中被天神点化,开悟了心性,在肖厌的事情上,也只是慈悲为怀地行善举罢了。”

    话语中,把肖执安夸成了女菩萨。

    韩子默眉头紧缩,伤神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不愿见她的身上,再上演宗门之争。”

    他也清楚表妹近来的变化,能得“神意”是凡人求之不得的机缘,但她心地纯良,若往后肖厌有意篡权夺位,难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虽未言明,却被对方洞察一切,言溟灵顺势话题一转,说道,“夏家近年时局波诡云谲,韩兄也理应当回去匡扶大义。”

    韩子默听后面色沉重,他一向自负,却对自家的事情心中无数,没有把握底气。

    ——————————

    后院一角载种了一棵高大的杏树,暮春时节,肖家夫人的门庭前便演绎出,一幅“杏花微雨”的唯美画卷。

    花开花落终有时,缘来缘去终成空。

    年过三旬的女人,虽然外貌依旧光鲜亮丽,但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她的的初心早已干涸枯竭。

    也无意再去赏花,回顾年青时的相思情苦。

    肖执安走进的院落时,落花人独立,她读不清母亲潜藏着的思绪。

    夏静辞见女儿来了、眉开眼笑,自家闺女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怎么看都是满心的欢喜。

    转身将仆人手中的木盒取过,她神态平静地说道,“安安,这是钟离上月的札子,送到祈星殿交予你父亲,过两日你便要去即墨了,也该去同他道个别。”

    所谓的札子,就是记载着城中发生的重要事件的文书。

    钟离城内无官署衙门,作为当地声望最高的家族,肖氏世代掌管着城中的大小事务。

    而现任的宗主肖沐白,一心只求寻仙问道,无心打理民间的诸多琐事,这项殊荣便由他的夫人代为接替了。

    夏静辞虽为女子,但也是出身世家,性格果敢、处事手段高明,自二十二岁接管城务以来,无半点纰漏疏忽,将钟离城管辖地井然有序。

    肖执安颇为疑惑地接过不轻不重的盒子。

    这每月的札子,都是由专人负责送去给父亲过目,说是让自己去与他话别,可依其离群索居的个性,怕不是直接闭门不见。

    抬头撞向母亲的一双温柔眼,那里暗含深意。

    “晚点再去吧。”夏静辞言不尽意。

    ——————————

    晚间戌时、更阑人静,钟离城夜间禁止百姓外出活动。

    肖执安脚尖点地,轻轻一跃,凌空飞行。

    清风吹扬长发衣袂,行在凉凉的月色间,皎洁的光亮指明了方位。

    钟离有两座城楼,前面是通向官道的城门,后方则是一处修建得高耸入云的灵台,祈星殿就设立于内。

    以此划分的左右五里夹道,白天有宗门弟子看守、闲人免入。

    宏伟的殿堂上方,高悬着一块牌匾,写有“祈星殿”三个篆体字。

    殿前矗立着一块石碑,碑铭是相同字体雕刻的一行文字:满天星斗应地上万物,世事如迷雾棋局,天星如洞察棋盘。

    肖家的占卜术士,通过观测日月星辰的位置,及其各种变化,推算命格、测人事凶吉。

    星河大陆上,最系统的星象术就全部收录在眼前,她却无法进入。

    面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反锁着。

    肖执安尝试叩了几下门环,独有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嘹亮。

    又不出所料,无人回应。

    这种吃“闭门羹”的情况,她自小便经历了好几次。

    即使弟子不敢拦她,肖沐白不开门,她也进不去。

    从前,肖执安真的怀疑,她的父亲常年把自己锁在这里面,不见人、不透气,会不会闷得发疯?

    正月的生辰,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她后来从昏迷再到醒来,肖沐白也未曾露面。

    这个一直让自己的孩子,都自生自灭的男人,藏掖着巨大的秘密,他的行径和钟离的占星术一样神秘莫测。

    她已年满十五了,作为宗门的下一代传人,肖沐白理应出面教授术数。

    可是这么久以来,他依旧从未现身,就像在刻意回避着此事。

    看向手中的木盒,联想起母亲的暗示,肖执安将其打开,拿出放在表面的札子,盒底赫然出现了一把钥匙。

    她蓦地想起了它的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