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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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環向来心思缜密、做事周到，在得知小姐不同往日地特别在意关心肖厌后，没过多时，就亲自登门去看望他的伤势。
肖厌的住处已经换到了西边的别院，小環前脚刚踏进门槛，远远地瞥见就换了件衣裳，却焕然一新的肖家公子。
杏仁般的大眼里全是惊艳和羡慕：惊为天人的相貌，仿佛落入人间的谪仙。
肖厌平日里虽穿着粗布衣，头发也梳得凌乱，但他人生得尤其好看。身形修长，美如冠玉，这下稍稍梳洗打扮，更是风华月貌、赏心悦目至极。
“只是可惜......，”她不由得摇头感叹，“天妒神颜啊，让他成了个傻子。”
回过神来细想，又发觉不太对劲。
小姐自醒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除了对肖少爷过分关注偏袒外，连要见他，都跟女孩家见心上人时，一样的仔细装扮和迫不及待。
太诡异了，太诡异了，一个爆炸的念头在见了肖厌之后更被敲定。
少女敏感的直觉告诉她：小姐不会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皱着眉头，狠狠地跺了一脚，把万恶的思想扼杀在萌芽中。
肖执安坐在楼阁二层的窗边看月亮，今晚的夜空中只有一轮暖色的圆月，和一颗相伴在右的孤星。
一星一月照亮着，这座名叫“钟离”的古城。
雕花镂空的窗棂外，触目皆是青墙黛瓦、鳞次栉比。
一不小心变成了庄生、梦见了蝴蝶，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在似梦境的时空里游历了一遭。
这下安静独处时，还是觉得那么不可思议。她虽然有肖执安的全部记忆，但占据这副身体意识的主体，仍是活了二十七年的宸长安。
她的一生是冷冷清清的，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肖大小姐，有亲近的母亲、家人、朋友。
当自己刚和这群人接触的时候，她表现得别扭生分。
一旦参与了这个世界，接受了角色的设定，就必须使自己全身心地融入进去，属于宸长安的思想反而成了包袱累赘。
未合闭严实的门扉被轻轻推开，提着食盒来送晚膳的小環，一进门便发觉小姐，在苍凉的月色下沉思。
眉目紧皱似有重重心事，可自家的“小祖宗”向来是活得潇洒恣意、无忧无虑，这一场病生地无缘无故，连苦恼愁思也多了起来。
“小姐，我见你午时饭用得很少，特意让后厨做了几道精致养人的菜，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卧房对门的圆桌前，小環将红酸木食盒里的碗碟端出，摆放整齐后，站在了一边。
肖执安听罢下了美人榻，走了过去，几盘精心烹调的清粥小菜，跃入眼帘。
按照大病新愈的说法，她正是身体虚弱之际，应当清淡饮食好好调理。
“幸苦你了。”清丽动人的眉眼下，肖执安淡然一笑回应。
中午和母亲吃饭时，虽有满桌的佳肴，但她没有一点胃口也无心饮食，就随意地应付尝了几口。
小環历来是个眼尖心细的人。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事。”
微微垂下下头，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一贯心高气傲的小姐，竟然向自己道谢了？
“小環，你知我未曾将你看作下人，你从小呵护我，待我如亲妹妹，你我之间也不只是主仆情谊，我更愿把你当成姐姐。”
肖执安理论上来说一个现代人，骨子里肯定没有尊卑贵贱的观念，人人自由平等才是未来的大势所趋。
“小姐能这么想，小環都觉得死而无憾了。”
一席话令她激动地差点泪流满面，小環心里清楚自己身世凄惨，入府后全仰仗小姐的撑腰帮衬，才能有今日在府中的地位待遇。
但小姐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纵然对她有深情厚谊，在往日里也是不愿直接明言的。
“傻丫头，你说什么呢，你要长命百岁的。”
肖执安好笑地见面前机灵俊俏的小姑娘，忽然感动地一脸傻样，心中顿然涌起一股暖流。
两人从外表单看，小環比她年长，但实际上现在的肖执安，思想大了她九岁。
这九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眼前的情形事态下，妹妹的语气姿态相反更像一个姐姐。
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丫头顶着一张赤诚无比的脸问道。
“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肖执安低头舀了一勺山药排骨汤放入碗中。
“小環心中有疑问困惑，不想欺瞒于你，小姐因何性情大变，连待人处事的习性都改了？
手中的汤匙顿住，她若有所思地回答。
“若我说在睡梦里，见到了未来的自己，你信吗？”
“我定信小姐。”
她再抬眉时，已经想好了一番说辞。
“十五岁的肖执安，遇见了二十七岁时的自己，回顾半生，她年少轻狂、飞扬跋扈、后愈发肆意妄为，不但伤害了身边至亲之人，还蹉跎了大好的岁月年华，最终导致碌碌无为。”
肖执安表情意味深长地，看向另一边，继续说道。
“倘若一人想完成一件大事，成就一番事业，令人生无悔，那就必定要改变她骄纵任性的品行。”
阐述的时候，她目光坚定，半真半假的话中，也不全然是臆想编造的。
肖执安的本性并不坏，但后天的教导未加以指引好，造成了她盛气凌人、目中无人的性格。
若长此以往这般为人处事，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小姐我明白了，一定是天上的神仙点化了你，你如今待人谦和、对过往做下的错事予以弥补、悔过自新，今后一定能胜任宗主之位。”
小環投向她的眼神真挚，瞬间就把肖执安临时组织的言语读懂。
“嗯。”她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在小環的理解里，小姐所做的一切改变，都是为了将来能够好好地继承肖氏，肖执安之前种种奇怪的行径，也随之被她抛在脑后。
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吃饭时，碗里的汤已经凉了，菜也差不多全凉了。
肖执安为不辜负小環的心意，就着蔬菜吃了小半碗米饭。她以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对于吃什么的要求也特别简单。
饭后，小環在收拾碗筷，肖执安蓦然想起她还有个“小灵通”的外号。
虽然只是府内的一介管事丫鬟，但她素日里最爱打听江湖中的事，搜罗修仙界的秘闻。
“小環，你知道天道司吗？”她问道。
小環向来心思缜密、做事周到，在得知小姐不同往日地特别在意关心肖厌后，没过多时，就亲自登门去看望他的伤势。
肖厌的住处已经换到了西边的别院，小環前脚刚踏进门槛，远远地瞥见就换了件衣裳，却焕然一新的肖家公子。
杏仁般的大眼里全是惊艳和羡慕：惊为天人的相貌，仿佛落入人间的谪仙。
肖厌平日里虽穿着粗布衣，头发也梳得凌乱，但他人生得尤其好看。身形修长，美如冠玉，这下稍稍梳洗打扮，更是风华月貌、赏心悦目至极。
“只是可惜......，”她不由得摇头感叹，“天妒神颜啊，让他成了个傻子。”
回过神来细想，又发觉不太对劲。
小姐自醒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除了对肖少爷过分关注偏袒外，连要见他，都跟女孩家见心上人时，一样的仔细装扮和迫不及待。
太诡异了，太诡异了，一个爆炸的念头在见了肖厌之后更被敲定。
少女敏感的直觉告诉她：小姐不会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皱着眉头，狠狠地跺了一脚，把万恶的思想扼杀在萌芽中。
肖执安坐在楼阁二层的窗边看月亮，今晚的夜空中只有一轮暖色的圆月，和一颗相伴在右的孤星。
一星一月照亮着，这座名叫“钟离”的古城。
雕花镂空的窗棂外，触目皆是青墙黛瓦、鳞次栉比。
一不小心变成了庄生、梦见了蝴蝶，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在似梦境的时空里游历了一遭。
这下安静独处时，还是觉得那么不可思议。她虽然有肖执安的全部记忆，但占据这副身体意识的主体，仍是活了二十七年的宸长安。
她的一生是冷冷清清的，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肖大小姐，有亲近的母亲、家人、朋友。
当自己刚和这群人接触的时候，她表现得别扭生分。
一旦参与了这个世界，接受了角色的设定，就必须使自己全身心地融入进去，属于宸长安的思想反而成了包袱累赘。
未合闭严实的门扉被轻轻推开，提着食盒来送晚膳的小環，一进门便发觉小姐，在苍凉的月色下沉思。
眉目紧皱似有重重心事，可自家的“小祖宗”向来是活得潇洒恣意、无忧无虑，这一场病生地无缘无故，连苦恼愁思也多了起来。
“小姐，我见你午时饭用得很少，特意让后厨做了几道精致养人的菜，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卧房对门的圆桌前，小環将红酸木食盒里的碗碟端出，摆放整齐后，站在了一边。
肖执安听罢下了美人榻，走了过去，几盘精心烹调的清粥小菜，跃入眼帘。
按照大病新愈的说法，她正是身体虚弱之际，应当清淡饮食好好调理。
“幸苦你了。”清丽动人的眉眼下，肖执安淡然一笑回应。
中午和母亲吃饭时，虽有满桌的佳肴，但她没有一点胃口也无心饮食，就随意地应付尝了几口。
小環历来是个眼尖心细的人。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事。”
微微垂下下头，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一贯心高气傲的小姐，竟然向自己道谢了？
“小環，你知我未曾将你看作下人，你从小呵护我，待我如亲妹妹，你我之间也不只是主仆情谊，我更愿把你当成姐姐。”
肖执安理论上来说一个现代人，骨子里肯定没有尊卑贵贱的观念，人人自由平等才是未来的大势所趋。
“小姐能这么想，小環都觉得死而无憾了。”
一席话令她激动地差点泪流满面，小環心里清楚自己身世凄惨，入府后全仰仗小姐的撑腰帮衬，才能有今日在府中的地位待遇。
但小姐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纵然对她有深情厚谊，在往日里也是不愿直接明言的。
“傻丫头，你说什么呢，你要长命百岁的。”
肖执安好笑地见面前机灵俊俏的小姑娘，忽然感动地一脸傻样，心中顿然涌起一股暖流。
两人从外表单看，小環比她年长，但实际上现在的肖执安，思想大了她九岁。
这九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眼前的情形事态下，妹妹的语气姿态相反更像一个姐姐。
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丫头顶着一张赤诚无比的脸问道。
“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肖执安低头舀了一勺山药排骨汤放入碗中。
“小環心中有疑问困惑，不想欺瞒于你，小姐因何性情大变，连待人处事的习性都改了？
手中的汤匙顿住，她若有所思地回答。
“若我说在睡梦里，见到了未来的自己，你信吗？”
“我定信小姐。”
她再抬眉时，已经想好了一番说辞。
“十五岁的肖执安，遇见了二十七岁时的自己，回顾半生，她年少轻狂、飞扬跋扈、后愈发肆意妄为，不但伤害了身边至亲之人，还蹉跎了大好的岁月年华，最终导致碌碌无为。”
肖执安表情意味深长地，看向另一边，继续说道。
“倘若一人想完成一件大事，成就一番事业，令人生无悔，那就必定要改变她骄纵任性的品行。”
阐述的时候，她目光坚定，半真半假的话中，也不全然是臆想编造的。
肖执安的本性并不坏，但后天的教导未加以指引好，造成了她盛气凌人、目中无人的性格。
若长此以往这般为人处事，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小姐我明白了，一定是天上的神仙点化了你，你如今待人谦和、对过往做下的错事予以弥补、悔过自新，今后一定能胜任宗主之位。”
小環投向她的眼神真挚，瞬间就把肖执安临时组织的言语读懂。
“嗯。”她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在小環的理解里，小姐所做的一切改变，都是为了将来能够好好地继承肖氏，肖执安之前种种奇怪的行径，也随之被她抛在脑后。
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吃饭时，碗里的汤已经凉了，菜也差不多全凉了。
肖执安为不辜负小環的心意，就着蔬菜吃了小半碗米饭。她以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对于吃什么的要求也特别简单。
饭后，小環在收拾碗筷，肖执安蓦然想起她还有个“小灵通”的外号。
虽然只是府内的一介管事丫鬟，但她素日里最爱打听江湖中的事，搜罗修仙界的秘闻。
“小環，你知道天道司吗？”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