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行钤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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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人群已散。
“主子，那边还有一行人未走。”
侍从望去一眼，见长廊另一头仍有客人，便向年青男子问询请示。
男子默然不语，也不回头。
一位侍从观其神色，得了指令，大步流星向着轻言他们走去。
临近时，那名侍从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紧盯着席上四人看。
钤郡城何时还有此等人物？
凭看衣着已是王公贵族不可有，再观仪容只觉绝非凡尘之人。
侍从焦灼站在原地，但一想若不驱赶他们，自己就会丢掉性命。
于是见他鼓足勇气道：“请诸位离席下座！”
璃若迎面站起来，不屑地说：“我家公子偏要坐这，你能如何？”
侍从慌了手脚，惊异于英姿俊美的璃若居然只是与他一样身份的人。
闻此挑衅话语，年青男子微皱眉头，另一名侍从忙道：“主子莫急，属下去解决此事。”
“不必，我倒要看看谁人敢放肆。”
窗口轻风涌入，拂动了轻言的袖袂云纱，她静观一切，等待轻酩他们解决。
“你们是何人，怎敢在这叫嚣？”
人还未至，侍从的质问声已响起。
男子行走在前，全然不顾茶楼所在，如自己后院一般怡然自得。
适才那侍从已退在一旁噤声站着，璃若挡在前方，面不改色，提高几分音量问道：“你们又是何人？”
年青男子如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终于扬声道：“竟不知玄玊境内还有你这号人物，敢在我的地盘喧嚷。”
璃若冷眼以对，只因他对这家伙的身份已了然于心。
侍从的着装胸前有他再熟悉不过的餮兽印纹，他们定是皇室中人。
若不是身有要事，否则他非要收拾收拾这臭小子。
愈走愈近，男子总算看清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平民百姓。
男子愕然座上三人之姿，又觉璃若有几分面熟，气焰瞬间消了大半。
轻酩也站起来，轻推开璃若，面向男子，眼眸淡漠。
他继而道：“我这随从不懂事，扰了公子雅致属实不该，我等便先行一步。”
强大的气场压制下，男子面目狰狞，气急了就要抡手去打轻酩。
璃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他的臂膊，只下了一点狠劲，就教男子嗷嗷直叫，低声求饶。
“你可知我主子是何许人也？”
侍从说完，心想亮出身份，对方会有所忌惮，便去扯开璃若的手，想救回自家主子。
不料一阵风起，那侍从还未碰到手，就被拍飞至阶梯边上。
离悬空只差一厘，侍从冷汗涔涔，当即摸爬起来。
一道低回轻柔的声音响起——
“还不快走。”
年青男子色厉内荏，敢怒不敢言，留下一句：“且走着瞧！”
两名侍从左右相拥，三人落荒而逃。
璃若挠挠头，羞愧道：“说来惭愧，这小子乃我玄孙一辈，不曾想他这般顽劣，冲撞了几位上神，万望上神见谅。”
“你在凡尘结了姻缘？”轻酩问道。
璃若解释道：“非也非也，是我三哥的嫡亲玄孙，我占个名号罢了。”
“我们自不会与他计较，天色已晚，该去寻处住所了。”
轻酩一言提醒了他，璃若道：“小仙旧居早已不复存在，但我与这里的地仙很是熟络，择间住所并非难事。”
“甚好。”轻酩宽慰道。
“索性这里无人，化身走吧。”轻言走过来，征求他们的意见。
得到应允后，轻言道：“还请璃若带路。”
微风掠过，整层阁楼已不见人影。
顺着灵力牵引，四人现身于一处僻静小巷。
小巷尽头，溪流环绕，小桥一过，见瑶台琼室巍然屹立，偌大高宅丹楹刻桷。
饶是轻酩也忍不住叹其奢靡。
璃若阐明道：“玄玊国崇尚神灵，尊仙重道，故而这祭祀的地仙庙修得极其华丽，庙里世代供奉新鲜吃食和金身器皿。”
轻酩摇摇头深觉不妥，道：“这里太过惹眼，再另寻住所罢。”
璃若应声说是，又开始绞尽脑汁的思索合适的宅落。
看他焦虑皱眉，轻言试探问道：“不如买处宅子？”
璃若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还是您的主意好，请几位上神稍作歇息，小仙去去就回。”
话语刚落，就见他化作白光散去。
轻言心想自己的提议真有此醍醐灌顶之效么？不禁哑然失笑。
少顷，璃若回来时，望见三人站于柳荫之下。
轻酩独自负手而立，轻言手拿金钗向明戟炫耀着，而明戟目不转睛地看她，眼中柔情似水。
流水桥旁，杨柳依依，神仙犹如泼墨美卷，璃若不忍打破此景。
“怎么不过来？”轻酩感应到他，回首问道。
璃若被叫到，赶忙碎步小跑过去。
“上…公子，请随我来。”
见他向街道转角处走去，轻酩疑惑问道：“还走过去做什么？”
直接幻化飞去不是更加方便？
璃若不作答语，他大步跨过去，其余三人也看见了停在一旁的宝马雕车。
小叶紫檀雕制而成的车厢，金丝花纹镶嵌，暖阳洒落，泛着滢滢光泽。
一匹白色宝驹，浑身雪白，无半根杂色，犹如白玉珍品。
绫纱幕，珍珠帘，舆内之宽敞足以容纳五人。
“公子，凡间行走需乘马车，来往同样便捷。”璃若认真地说。
听他说完，轻酩表露赞许道：“你很是心细。”
璃若害羞一笑，谦逊地说：“谢公子夸奖。”
片时，马车穿过几条幽静街巷，停在一处典雅宅院前。
“璃若，你花费了多少银钱？”
轻言走来挨近璃若问道。
许是没料到她有此一问，璃若愣怔住，一旁的轻酩见两人谈论，凑过来道：“在说些什么？”
璃若回神道：“小仙略有薄产，上神请放心。”
他飞升前好歹是位皇子，虽为庶出，但经年积累，家中已是堆金积玉。
且登临仙位后，更有无数宝物，他信奉神仙也需攒钱，多年来已是仙界数一数二的富户。
这下正巧用上。
璃若正暗自窃喜，几位上神定觉得他办事细致，能堪大任。
宅内层台累榭，另有一番天地，与雅致外观并不相符。
亭台楼阁俱有，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轮焉奂焉。
叠石成小山，茂丛拟峰岚，清幽小潭引泉流，一步一景使人心向往之。
轻酩观止，问向身后之人：“璃若，我们在这待不了多少时日，你为何买下此等豪宅？”
“小仙不敢怠慢，必得拼己所能，让几位上神住得舒心。”
闻悉，轻酩回眸看他一眼，眼里尽是笑意。
风清月皎时，更深人静，百姓已熄灯入眠。
轻言坐在高阁屋顶上，她环顾四周只见一片灯火阑珊。
白日并未发现魔族行迹，不知夜晚会否有所收获？
“夜行不宜人多，我与明戟同去即可。”
此句话一出，轻酩与璃若这时正坐于屋檐下方亭中，把酒言欢喝得酣畅淋漓。
为防灵气外泻引来妖魔脏物，整座宅子方圆十里已被布下结界。
“走吧，言言。”明戟已站在外墙下。
轻言毅然一跃而下，稳稳立住。
兵分两路跨十里，蹑影追风间，二人瞬间于转角相遇。
“从这开始慢慢走。”
酒肆瓦舍仍灯火通明，宽阔大街上，零星行人谈笑风生，醉意甚浓。
轻言略低着头，行在里侧，昏暗夜色下，瞧不真切面容。
忽地她停下脚步，蛾眉微蹙，她抬头看向明戟，对方亦与自己相同。
笙歌悠远长扬，勾人心魄。
一座匾额为“倚香阁”的楼台坐落于此。
绮罗醉梦，胭脂甜蜜温柔乡，不少男子自内走出，皆面绯酡红，依依不舍。
烟花之地迷乱人眼，明戟犹豫一会。
但一想这楼里有他们要找的东西，便道：“言言，进去后莫要四处张望。”
此刻人群已散。
“主子，那边还有一行人未走。”
侍从望去一眼，见长廊另一头仍有客人，便向年青男子问询请示。
男子默然不语，也不回头。
一位侍从观其神色，得了指令，大步流星向着轻言他们走去。
临近时，那名侍从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紧盯着席上四人看。
钤郡城何时还有此等人物？
凭看衣着已是王公贵族不可有，再观仪容只觉绝非凡尘之人。
侍从焦灼站在原地，但一想若不驱赶他们，自己就会丢掉性命。
于是见他鼓足勇气道：“请诸位离席下座！”
璃若迎面站起来，不屑地说：“我家公子偏要坐这，你能如何？”
侍从慌了手脚，惊异于英姿俊美的璃若居然只是与他一样身份的人。
闻此挑衅话语，年青男子微皱眉头，另一名侍从忙道：“主子莫急，属下去解决此事。”
“不必，我倒要看看谁人敢放肆。”
窗口轻风涌入，拂动了轻言的袖袂云纱，她静观一切，等待轻酩他们解决。
“你们是何人，怎敢在这叫嚣？”
人还未至，侍从的质问声已响起。
男子行走在前，全然不顾茶楼所在，如自己后院一般怡然自得。
适才那侍从已退在一旁噤声站着，璃若挡在前方，面不改色，提高几分音量问道：“你们又是何人？”
年青男子如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终于扬声道：“竟不知玄玊境内还有你这号人物，敢在我的地盘喧嚷。”
璃若冷眼以对，只因他对这家伙的身份已了然于心。
侍从的着装胸前有他再熟悉不过的餮兽印纹，他们定是皇室中人。
若不是身有要事，否则他非要收拾收拾这臭小子。
愈走愈近，男子总算看清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平民百姓。
男子愕然座上三人之姿，又觉璃若有几分面熟，气焰瞬间消了大半。
轻酩也站起来，轻推开璃若，面向男子，眼眸淡漠。
他继而道：“我这随从不懂事，扰了公子雅致属实不该，我等便先行一步。”
强大的气场压制下，男子面目狰狞，气急了就要抡手去打轻酩。
璃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他的臂膊，只下了一点狠劲，就教男子嗷嗷直叫，低声求饶。
“你可知我主子是何许人也？”
侍从说完，心想亮出身份，对方会有所忌惮，便去扯开璃若的手，想救回自家主子。
不料一阵风起，那侍从还未碰到手，就被拍飞至阶梯边上。
离悬空只差一厘，侍从冷汗涔涔，当即摸爬起来。
一道低回轻柔的声音响起——
“还不快走。”
年青男子色厉内荏，敢怒不敢言，留下一句：“且走着瞧！”
两名侍从左右相拥，三人落荒而逃。
璃若挠挠头，羞愧道：“说来惭愧，这小子乃我玄孙一辈，不曾想他这般顽劣，冲撞了几位上神，万望上神见谅。”
“你在凡尘结了姻缘？”轻酩问道。
璃若解释道：“非也非也，是我三哥的嫡亲玄孙，我占个名号罢了。”
“我们自不会与他计较，天色已晚，该去寻处住所了。”
轻酩一言提醒了他，璃若道：“小仙旧居早已不复存在，但我与这里的地仙很是熟络，择间住所并非难事。”
“甚好。”轻酩宽慰道。
“索性这里无人，化身走吧。”轻言走过来，征求他们的意见。
得到应允后，轻言道：“还请璃若带路。”
微风掠过，整层阁楼已不见人影。
顺着灵力牵引，四人现身于一处僻静小巷。
小巷尽头，溪流环绕，小桥一过，见瑶台琼室巍然屹立，偌大高宅丹楹刻桷。
饶是轻酩也忍不住叹其奢靡。
璃若阐明道：“玄玊国崇尚神灵，尊仙重道，故而这祭祀的地仙庙修得极其华丽，庙里世代供奉新鲜吃食和金身器皿。”
轻酩摇摇头深觉不妥，道：“这里太过惹眼，再另寻住所罢。”
璃若应声说是，又开始绞尽脑汁的思索合适的宅落。
看他焦虑皱眉，轻言试探问道：“不如买处宅子？”
璃若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还是您的主意好，请几位上神稍作歇息，小仙去去就回。”
话语刚落，就见他化作白光散去。
轻言心想自己的提议真有此醍醐灌顶之效么？不禁哑然失笑。
少顷，璃若回来时，望见三人站于柳荫之下。
轻酩独自负手而立，轻言手拿金钗向明戟炫耀着，而明戟目不转睛地看她，眼中柔情似水。
流水桥旁，杨柳依依，神仙犹如泼墨美卷，璃若不忍打破此景。
“怎么不过来？”轻酩感应到他，回首问道。
璃若被叫到，赶忙碎步小跑过去。
“上…公子，请随我来。”
见他向街道转角处走去，轻酩疑惑问道：“还走过去做什么？”
直接幻化飞去不是更加方便？
璃若不作答语，他大步跨过去，其余三人也看见了停在一旁的宝马雕车。
小叶紫檀雕制而成的车厢，金丝花纹镶嵌，暖阳洒落，泛着滢滢光泽。
一匹白色宝驹，浑身雪白，无半根杂色，犹如白玉珍品。
绫纱幕，珍珠帘，舆内之宽敞足以容纳五人。
“公子，凡间行走需乘马车，来往同样便捷。”璃若认真地说。
听他说完，轻酩表露赞许道：“你很是心细。”
璃若害羞一笑，谦逊地说：“谢公子夸奖。”
片时，马车穿过几条幽静街巷，停在一处典雅宅院前。
“璃若，你花费了多少银钱？”
轻言走来挨近璃若问道。
许是没料到她有此一问，璃若愣怔住，一旁的轻酩见两人谈论，凑过来道：“在说些什么？”
璃若回神道：“小仙略有薄产，上神请放心。”
他飞升前好歹是位皇子，虽为庶出，但经年积累，家中已是堆金积玉。
且登临仙位后，更有无数宝物，他信奉神仙也需攒钱，多年来已是仙界数一数二的富户。
这下正巧用上。
璃若正暗自窃喜，几位上神定觉得他办事细致，能堪大任。
宅内层台累榭，另有一番天地，与雅致外观并不相符。
亭台楼阁俱有，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轮焉奂焉。
叠石成小山，茂丛拟峰岚，清幽小潭引泉流，一步一景使人心向往之。
轻酩观止，问向身后之人：“璃若，我们在这待不了多少时日，你为何买下此等豪宅？”
“小仙不敢怠慢，必得拼己所能，让几位上神住得舒心。”
闻悉，轻酩回眸看他一眼，眼里尽是笑意。
风清月皎时，更深人静，百姓已熄灯入眠。
轻言坐在高阁屋顶上，她环顾四周只见一片灯火阑珊。
白日并未发现魔族行迹，不知夜晚会否有所收获？
“夜行不宜人多，我与明戟同去即可。”
此句话一出，轻酩与璃若这时正坐于屋檐下方亭中，把酒言欢喝得酣畅淋漓。
为防灵气外泻引来妖魔脏物，整座宅子方圆十里已被布下结界。
“走吧，言言。”明戟已站在外墙下。
轻言毅然一跃而下，稳稳立住。
兵分两路跨十里，蹑影追风间，二人瞬间于转角相遇。
“从这开始慢慢走。”
酒肆瓦舍仍灯火通明，宽阔大街上，零星行人谈笑风生，醉意甚浓。
轻言略低着头，行在里侧，昏暗夜色下，瞧不真切面容。
忽地她停下脚步，蛾眉微蹙，她抬头看向明戟，对方亦与自己相同。
笙歌悠远长扬，勾人心魄。
一座匾额为“倚香阁”的楼台坐落于此。
绮罗醉梦，胭脂甜蜜温柔乡，不少男子自内走出，皆面绯酡红，依依不舍。
烟花之地迷乱人眼，明戟犹豫一会。
但一想这楼里有他们要找的东西，便道：“言言，进去后莫要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