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76章

    从到这儿开始,皇上就没有想起来她。也不知皇上有没有意识到,从她这次走出椒房殿,他主动去她那儿的就没有几次。

    可能是因为五年的时间,皇上忘记了当年是如何独宠她一人的了,已经习惯了后宫内的雨露均沾,可是,最可怕的就是他已经习惯了。

    宝昭仪紧了紧手中的绳子,忽视自己心中的空洞和酸涩,若是自己一直在椒房殿内,是不是就可以欺骗自己,雍帝对她还是特殊的。可是如今……

    “嗤”,宝昭仪自嘲一声,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为何心中还是有些期望呢。

    若是楚晏姿知道了宝昭仪心中作何想,一定会说,这就是男女主之间磁场吸引,你有女主效应,雍帝自然也有男主效应。不过不用在意,有她在,一定不会再让你们走到一起。

    看着站在下面的琉珠,宝昭仪说了一句,“你们在这儿等着。”就策马向林中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她走的路线和楚晏姿她们刚刚去的方向是一样的。

    宝昭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朝着这个点方向来,虽然没有看透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着地面上的马蹄印,顺着那痕迹走去。

    “啊!”

    听见前方的惊呼声,宝昭仪身子顿了一顿,辨别出这是楚晏姿的声音,双腿动了动,翻下马来,轻步想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宝昭仪到的时候,没有看到两人翻下马的惊险场面,只看见了两人一上一下躺在地上,含情脉脉地对视着,随后情不自禁地吻到了一起。

    宝昭仪身子一僵,扶着树枝的树越发用劲,骨节泛白。瞧着他们缠绵不离的画面,宝昭仪无意识地红了眼眶,泪水瞬间蓄满,微受打击地朝后退了两步。

    却不想踩到了一节树枝,发出了声音,看着那两人听见声音后,要转过来的动作,宝昭仪慌乱地跑开。

    雍帝抬头时只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想起今天宝昭仪穿的就是白色衣裙,身子微微一顿。

    感觉到雍帝身体有些僵硬,楚晏姿眼底闪过深色,面上不解地问道,“皇上,怎么了?”,说着,还探出头,朝着刚刚宝昭仪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雍帝不知心中做何想,微微挡住了楚晏姿的目光,有些不想让楚晏姿知道宝昭仪来过。带着丝笑,温柔地说,“没事,快起来吧。”

    被雍帝挡住视线,楚晏姿手指动了动,面上毫无变化,随着雍帝的动作站起身来,脸上还适宜地带上了些羞涩。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收回视线,雍帝牵着楚晏姿的手,对她说着。

    “好。”

    楚晏姿眼角笑意尚存,只是多了羞涩,对着雍帝点点头。

    此时,那马儿也在旁边等待着,雍帝拉着楚晏姿上马,在雍帝转身的时候,楚晏姿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抿嘴一笑。

    宝昭仪躲开后,跑到自己骑来的马儿那,翻身上马,调了个头离开。

    快速地策马离开,宝昭仪坐在马背上,眼泪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一手擦了下眼泪,让马儿跑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驾!”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宝昭仪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环境,更没有看到身后跟着一个人。

    李贵人原本郁闷的在林子中闲逛,忽然听到有人策马过来的声音,抬起头看过去,身体一顿,宝昭仪?她要去哪?

    李贵人眼睛一转,想起那日她羞辱自己的事情,一咬牙,骑着马跟了上去。

    李贵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宝昭仪后面,过了一会儿后,见她没有发现自己,李贵人眼神闪烁了一下,玉手悄悄伸向箭筒,拿起弓箭对着前方的宝昭仪,瞄准,玉手渐渐握紧,将弓弦拉开。

    就在要松手时,李贵人心中又有些犹豫,直到那日的羞辱又浮上心头,眼见宝昭仪就要走远,李贵人一咬牙,心一狠,手松开。

    “咻……”弓箭快速穿梭的声音。

    宝昭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还在朝前跑着,突然听到近在耳畔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就觉得身上一疼,闷哼一声,身子向前一倾,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穿身而过的弓箭,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才反应过来,在倒下马的时候向后看了一眼,却只见到一道蓝色的身影闪过。

    李贵人将箭射出去后,慌张地看了眼四周,立即转身离开,导致宝昭仪并没有看见她的脸,却也因为她太过心虚紧张,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腰际的香囊被树枝勾了下来。

    是谁?到底是谁?为何要杀她?

    宝昭仪看着拿到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眼中有不解、有恨、还有疼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鲜血从口中流下来,捂着伤口的手被鲜血染红。

    阿奕,你在哪,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为什么……

    宝昭仪眼中的泪水一直掉,因为好疼,因为害怕,因为没有看见那个总是在她背后的人,渐渐传来眩晕,让她意识渐渐消散,只是。

    不,她不能死,她不能死!她的孩子的仇还没有报!

    宝昭仪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可却依旧抵不住受伤带来的眩晕,就在宝昭仪迷迷糊糊要晕过去的时候,她好像看见,有个人过来了……

    李贵人回去后,心底十分心虚,即使别人挑衅、挖苦,她也一个字不说。双手狠狠紧握成拳,指甲都要陷入手中,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没人知道的。

    李贵人眼中一狠,就算最后被查出来,能拉着那个贱人陪葬,她也算值了。如此一想,李贵人心中突然平静了下来,脸上又挂上了与往日无常的笑。

    竹林中,宝昭仪的马看着面前走过来的人,叫了一声,“嘶……”就又低下头吃起地上的草。

    来人一身玄色长袍,慢慢走到宝昭仪面前,看清倒地之人的长相时,动作一顿,眼中神色变了又变,是她?

    蹲下来,看了看她的伤口,伸出手去试了试她的鼻息,发现她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来人并不知道自己是何感受,却知道她若是活着恐怕会威胁到一个人。

    如此一想,来人眼中神色终于定了下来,浮出歉意,可是仔细看,却可以看出他眼底只有冷意。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按住那个伤口,狠狠一扯,动作却又快又狠,让已经渐渐不再流血的伤口又再次血流不止。

    宝昭仪在昏迷中,依旧痛得皱起眉头。瞧着她的神色变化,来人镇定自若地将手上的鲜血在她的衣服擦了擦,后又站起来,看了一眼面色痛苦地宝昭仪,转身离开。

    三月天,艳阳高照,来人身上的玉佩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莹莹光芒,只隐隐约约地能看见一个“傅”字。

    距离宝昭仪不远处,有一颗树的低枝上挂着一个香囊,随着风的吹动微微摇晃。

    雍帝带着楚晏姿回到围场内,让楚晏姿回去休息后,自己回了帐篷,刚到帐篷中,雍帝的脸色就微微一变,低声喊道,“张进!”

    张进听到雍帝的叫唤声,急急忙忙走进来,“皇上。”

    雍帝转过来看着他,眼中神色莫测,语气不明地问他,“宝昭仪回来了吗?”

    张进心中有些纳闷,刚刚不是和珍修仪刚回来吗,怎么又突然问起宝昭仪?虽然心中不解,却是如实回答,“回皇上,宝昭仪还没有回来。”

    听了他的话,雍帝皱了皱眉头,之前那道身影跑得方向正是朝着营地而来,他和阿晏在她之后走,都到了,涟漪怎么会还没回来。

    不知为何,雍帝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害怕穆涟漪出了意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脸色一变,急声而道,“张进,你带着一些人到林中去找宝昭仪,快去!”

    张进见雍帝表情不好,连忙应声下去。

    见着张进待人去寻,雍帝才微微放下心来,吐出一口气,不明白突如其来的心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雍帝慢慢走到帐篷里的椅子上坐下,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楚晏姿刚回到帐篷中,还不等换一身衣服放松放松,就听到外面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微微皱眉,问着候在外面的白露,“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这么吵?”

    白露掀开帐篷走进来,说道,“说是宝昭仪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皇上派人去寻她。”说完这句,白露又撇了撇嘴,有些情绪地说,“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回来,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吗?”

    听说是雍帝派人去找宝昭仪,楚晏姿眼中闪过一丝讽意,皇上,您可真是心胸宽广,刚陪着她回来,这边又不放心另一位佳人,真的是……渣得毫无意识。

    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继续让着白画为自己换上另一身衣服,一件桃红的便装,轻便简单,穿上后,看着也利索干净,更是多了几分朝气蓬勃。

    换上衣服没多久,楚晏姿刚准备坐下来用膳,今日起来到现在,她还没有吃东西呢,此时有些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才拿起筷子,就听见外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来人啊!快去传太医!宝昭仪遇刺了!”

    帐篷内的主仆三人听到这话,心中一惊,相互对视一眼,面上多少都有些惊讶,遇刺?谁会刺杀宝昭仪?

    望着眼前的饭菜,楚晏姿现在也没有了心情继续食用,起身转身准备出去,白画连忙拿起一旁的轻薄风衣,为她披上,虽然已经入春,可是这时候还是有些凉意的,她家小主现在身子骨又弱,受不得一丝凉意。

    楚晏姿出来的时候,宝昭仪已经被送进自己的帐篷了,微微皱了皱眉,没有想明白今日事情的走向,宝昭仪怎么会突然受伤?没有丝毫头绪,楚晏姿只能放弃,扶着白画的手走进宝昭仪的帐篷。

    一进去,就看见雍帝脸色不好地站在那里,旁边的太医跪了一地,傅严也跪在其中,楚晏姿秀眉微蹙,走近雍帝行了个礼,雍帝现在心情不好,微微扶了她一下后,就松手走到一旁,看着太医为宝昭仪诊脉。

    “宝昭仪到底怎么样了?”等的时间太久,眼见宝昭仪的脸色越来越差,雍帝无可避免的发起火来。

    冯太医转过身来,跪下,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回皇上的话,宝昭仪的伤不容乐观。”瞧着雍帝的脸色发黑,冯太医又埋头说了一句,“宝昭仪原先受的箭伤,应并不大碍,因为伤得并不是要害之处,可是……”

    “可是什么?”雍帝听到他后面还有可是,眉头一皱,眼中划过暗色,难道不止箭伤?

    “可是在宝昭仪受伤后,应该是有人将宝昭仪的伤口又撕开了,导致宝昭仪流血过多,所以如今,宝昭仪的情况……”说到最后,冯太医将头埋了下去,不敢再说话。

    一旁跪着的人群中有人在听到冯太医的话后,身子一僵,尤其是李贵人,她完全不知道,在她走后居然还有人去了,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冷笑,看来想让她死的人不少啊!

    听到事后有人将宝昭仪的伤口撕开,楚晏姿瞪大了眼睛,居然有人这么大胆?而且,这到底是一个人做的?还是两个人做的?

    雍帝勃然大怒,走到宝昭仪面前,仔细看那伤口,的确有被人撕开的痕迹,雍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直到看到那道慢条斯理的擦拭的手印,这简直就是对他的挑衅!

    终于,雍帝怒极反笑,脸色阴沉地观察着,跪了一地的妃嫔和太医们,瞧着她们脸色微白却不见慌乱的神色,雍帝皱了皱眉头。

    这时只有楚晏姿一个人站在那儿,瞧着一地跪下的人,微微顿了顿,脸上说不清什么表情,有着一丝担忧,有着一丝困惑,最后皆化为平静,走上前去,靠近雍帝后,她才带着些许安抚说道。

    “皇上,您先别急着发怒,让太医们先为宝昭仪疗伤,而且……”楚晏姿看着雍帝听到自己的话转过来,咬了咬下唇,继续说道,“而且要派人去查,到底是谁害了宝昭仪。”

    看了一眼楚晏姿,雍帝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楚晏姿一直和他在一起,凶手一定不是她。看着满地的太医,雍帝面无表情,“若是治不好宝昭仪,你们就全给她陪葬吧!”

    这话一出,所有的太医脸色都微微惨白,却不敢反驳,只能拿袖子擦了擦汗,祈祷能够救活宝昭仪,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宝昭仪了。

    看到他们脸色发白,使出看家本领出来,雍帝才转向张进,“带着人,去查!务必将凶手给朕找出来!”

    张进领命,带着人去发现宝昭仪的地方,仔细检查。

    楚晏姿仔细看了看后宫妃嫔的动静,心中也颇为不解,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偏偏系统还不愿透露半点消息。

    忽然,楚晏姿视线一顿,她看见跪在人群里的傅严,朝她看了一眼,见自己看见他后,他又将视线一移,仿佛特意想让她也看过去,只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楚晏姿心中微惊,面上表情未变,将视线转移过去,凤眼一眯,那是……李贵人?

    楚晏姿敛下眼皮,扶着白画的手站在一旁,若是李贵人,她倒是能够想通,毕竟那次宝昭仪那般羞辱她,她一时昏了头脑,的确做的出这样的事。

    楚晏姿皱眉,有些不解,箭是李贵人放的,那是谁将宝昭仪的伤口撕开的?不应该是李贵人,她的心理素质还没有那么好。那会是谁呢?

    等等!

    楚晏姿脑海中灵光一现,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一眼傅严,握着白画的手紧了紧,是他?若不是他,他怎么会知道是李贵人下的手,可是,他与宝昭仪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不会是……因为她吧。

    楚晏姿垂下的眼底神色不明,除了这个原因,傅严仿佛也没有别的理由去害宝昭仪了。

    楚晏姿掩下心中所想,瞥了一眼傅严,随后状似不解地同雍帝问道,“皇上,这每个人的箭支是否是相同的?可不可以从这支箭上找到凶手?”

    雍帝听到楚晏姿的话,眼前一亮,对啊,为了区分是谁打的猎物,每个人所使用的箭都是有标志的。

    此时宝昭仪身上的箭已经被拔了下来,小李子公公同样听到楚晏姿的话,将那支箭捧了上来,方便雍帝查看。

    看着那支箭被雍帝拿在手中,李贵人的脸色依旧不见慌乱,眼中闪过异色,今日刚到围场,她就被嫣嫔奚落了一番,虽然她没有顶撞回去,可是心中却依旧气不平,所以在进林子中的时候,为了不让嫣嫔好过,她就将嫣嫔的箭筒和自己的箭筒全部带上了,而她用的那支箭恰好就是嫣嫔的。

    “皇上,您看。”小李子瞧了瞧那箭上的标志,上面刻着一个“嫣”字,面上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将箭递给皇上。

    雍帝看见他的表情后,微微皱眉,伸出手接过箭支,看清楚上面的字后,脸色一变,将箭支摔落在地,同时神色不好地看向嫣嫔。

    箭支滚落到楚晏姿的脚边,楚晏姿低头仔细分辨了下,心中挑挑眉,没想到李贵人也不是没脑子,居然还记得用别人的箭支去害人。

    嫣嫔原先正在看着事情发展,却没想到皇上扔了箭支后,居然朝她看过来,顿时脸色一变,茫然慌张地对着雍帝说。

    “皇上,不是嫔妾啊!嫔妾与宝昭仪无冤无仇,怎么会冒这么大风险来害她呢!”嫣嫔心中有些慌乱,还有些害怕,她听太后姑妈说过宝昭仪的事情,自然不会不自量力地去为难宝昭仪,她虽然有些冲动,却有一点最好,那就是有自知之明。

    雍帝面色阴沉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他舅舅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自然不愿这事情是她做的,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心中微微吐了口气,语气不明地问她。

    “你说不是你做的,那这支箭怎么回事?”

    这箭和她有什么关系?嫣嫔心中不解,面上自然也带了些出来,茫然无措地捡起那支箭,看到上面自己的封号,顿时脸色一变,终于明白为何皇上会怀疑她了。不过嫣嫔心中也松了口气,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才能自救,不然稀里糊涂的,她连辩解都没法辩解。

    “皇上,嫔妾的箭筒在狩猎开始之前就丢了,没有箭筒,嫔妾也没心情去林子中狩猎,所以今日嫔妾一直呆在营地里。”

    瞧着雍帝面色缓和,嫣嫔心中松了口气,皇帝表哥还是愿意相信她的,她正了正神色,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又继续说道。

    “嫔妾箭丢了的时候,嫔妾还问过发放箭筒的宫人,皇上若不信,可派人去问问,而且,赵淑容也可以为嫔妾作证,嫔妾今日没去过林中,因为嫔妾今日在一直和赵淑容聊着天。”

    说完这句话,嫣嫔才彻底放松下来,心中恨死了那个凶手,若不是今日她兴致不高,一直在营地中待着,说不定今日就做了别人的替罪羊。

    她旁边的李贵人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没有想到嫣嫔今日居然耐得住寂寞,没去林中狩猎,这下子,皇上又该重新查了,她应该没露什么马脚吧。

    雍帝听嫣嫔将话说完,也没有说信还是不信,派人去审问那宫人,又自己亲自问赵淑容,“赵淑容,嫣嫔说得可是真的?”

    赵淑容没想到这事情会和嫣嫔有关,更没有想到还牵扯到了她,赵淑容面色柔和,浅淡地点了点头,“回皇上,嫣嫔今日的确一直和嫔妾在一起。”

    听了赵淑容的答案,又等去查问的小太监回来,也证明了嫣嫔今日的确是丢了箭筒,雍帝面色才缓和了一些。

    随后,雍帝的表情很快又阴沉下去,这样一来,箭支的线索就断了,凶手到底是谁?

    唯一的不知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冯太医他们终于为宝昭仪诊治好了,对着雍帝说道,“回皇上,微臣们已经尽力保住宝昭仪的性命了,只是,夜里宝昭仪应该会发热,明日里若是能消热,宝昭仪的性命也就保住了,但是,若不能……”

    雍帝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却也知道他们的确是尽力了,吐了口气,摆摆手,“下去为宝昭仪开药,今夜里全部守着,以防万一。”

    “是。”

    这时,张进也带着人回来了,张进走进帐篷,低头朝着人群中看了一眼,就走进雍帝,然后举起手中找到的东西。

    李贵人心中终究有些心虚,一直观察着事情的动向,隐隐约约看到张进手中的东西类似香囊的形状,心中一疙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侧,顿时脸色一白,害怕别人发现她的神色,连忙低下头。

    楚晏姿站在雍帝后方,稍微一抬头就看见了张进手中拿的东西,是香囊?

    楚晏姿瞧了一眼李贵人,看着她不敢抬头的模样,又仔细瞧了眼那香囊的样式,发现也没有什么标识,此时就看李贵人的心理素质如何,或者有人能够证明这个香囊就是李贵人的,不然李贵人还真有可能逃脱过去。

    毕竟,她是不可能站出来说是李贵人的,其一,明哲保身,其二,她也没有证据啊。

    同样的,雍帝一时也看不出这是谁的香囊,不过却可以确定一定是后妃所为。雍帝仔细想了想,谁有可能去害宝昭仪,却发现人选太多了,他一时没法确认。

    雍帝看着那群后妃,面上神色不动,举起那个香囊,“有谁能认出这个香囊是谁的?谁能说出这个香囊的主人,直接晋升贵嫔!”指望那个人自己承认,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期盼于有人出来指认这个香囊的主人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后宫妃嫔也不例外,这次来的人除了受伤的宝昭仪,和已经排除的宝昭仪、赵淑容以及嫣嫔,其余之人都在贵人左右的品级,即使是嫣嫔,贵嫔的位份对她也是有着吸引力的。

    可是那个香囊是李贵人的宫女刚绣好的,这次李贵人来狩猎时,瞧着图案好看,就带上,还真的没人认识。同时,李贵人也发现没人知道那个香囊是她的,心里松了口气。

    雍帝让张进将香囊让她们一个个看过去,可是所有人都看完之后,却没人说话,雍帝的脸色不由得越发难看。

    这时,宝昭仪的丫鬟,琉珠擦了擦眼泪走上前来,向雍帝行了一个礼,雍帝摆摆手,让她起来后,又问她,“你知道这是谁的?”

    琉珠拿过那个香囊仔细看了看,冲着雍帝摇摇头。

    雍帝皱了皱眉,有些失望,却也没有说她什么,刚准备接过那个香囊,又听见琉珠说。

    “虽然奴婢不知道这个香囊是谁的,但是奴婢却看得出,这个香囊用得是纹彩香丝锦缎缝绣出来的,纹彩香丝锦缎并不常见,一年也不过产几匹而已,若是能够知道,谁的宫中有这种布料,就可以缩小范围了。”

    雍帝看了看琉珠,神色暗了暗,又问了她一遍,“你没看错?”

    琉珠坚定地看向雍帝,“奴婢不会认错的,因、因为曾经娘娘宫中很多这种锦缎,皆是由奴婢看管,所以奴婢绝不会认错的。”

    底下的李贵人听到琉珠的话,身体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心中安慰自己,并不止自己一人有这种布料,不要慌,不要慌。

    雍帝又看了琉珠一眼,敛下眼皮没有说话,他记得今年的纹彩香丝锦缎,被他全部赏给楚晏姿了。

    同时,楚晏姿也想到了这一点,琉珠刚说那布料的名字的的时候,她就觉得耳熟,直到雍帝又问了一次,她才确认,可不就是今年雍帝送她的布料吗。

    楚晏姿眸子一转,带着些委屈和不满,开口说道,“皇上,这事和臣妾可没有关系。”说完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雍帝,显然是他的沉默让她感到不满。

    雍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现在的情况让他无法放宽心情,只好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放心,朕没有怀疑你,朕知道这事与你无关。”

    他沉默是因为他在回想,他之前可有赏过谁这种锦缎,有倒是有,但是都是极为受宠的妃子,这次跟过来的妃嫔中,除了楚晏姿和穆涟漪,还有其他人吗?

    张进走近雍帝,低声提醒道,“皇上,您在去年的时候,赏过颜贵嫔和李贵人一匹纹彩香丝锦缎。”

    雍帝一顿,反应过来,在宝昭仪还有出来时,李贵人是很受宠的,更别提颜贵嫔了。想起了这两人,那这香囊也就有了来源,定是她们二人中的一个!

    对于李贵人和宝昭仪之间的恩怨,雍帝是知道的,至于颜怜玉,想起她,雍帝就皱了皱眉头,毕竟舍了自己的孩子也要害了宝昭仪,他一时之间还真的不能确定是谁。

    下面跪着的颜怜玉也听到了张进的话,脸色一变,抬头瞪了一眼张进,然后又一脸冤枉地对着雍帝说,“皇上,嫔妾与宝昭仪也同样的无仇无怨,嫔妾又怎么会去害她呢?更何况嫔妾的香囊还在嫔妾身上呢。”

    听了颜怜玉前面的话,楚晏姿心中冷笑,她还真以为上次的事情没人知道呢,事到如今,居然还沉醉在自己的美梦了无可自拔,真是可笑。

    雍帝听着颜怜玉的话,眸子中冷了冷,原先瞧着还算聪明,如今真是蠢得不堪入目。不过看着她递上来的香囊,让琉珠看了一下,琉珠摇摇头,说。

    “这个香囊并不是纹彩香丝锦缎制成的。”

    颜怜玉眼中闪过得意,又开口说道,“皇上送嫔妾的纹彩香丝锦缎,嫔妾让尚工局做成了衣裙,皇上寿宴那日,嫔妾还穿过呢,若是皇上不信,皇上大可等回宫后问问尚工局的人。”

    话说到这种程度,颜怜玉的嫌疑基本已经可以洗去了,可楚晏姿心中有点不舒服,不想让她就这般轻易逃脱,即使这事的确与她没太大干系。

    显然,雍帝也知道此事与颜怜玉关系不大,于是将目光投向了李贵人,瞧着李贵人低着头的模样,心里不知不觉又起了怒火。

    雍帝的眼神暗了暗,沉声问道,“李贵人还有什么说的吗?”

    听着皇上的问话,李贵人的身体抖了抖,她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那个香囊不是她的,而且她的心理防线已经被那么多的证据攻克得差不多了。

    看着李贵人不说话,嫣容华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今日她嘲讽过李贵人,随后自己的箭筒就不见了,不会是她拿走了吧!愤恨地看向李贵人,就知道她与自己八字不合,从入宫开始,她们之间的摩擦就不断。

    “皇上,今日嫔妾与李贵人有过口角争斗,一定是她拿走了嫔妾的箭筒,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何只有嫔妾的箭筒丢了,以及那个落在现场的香囊!”

    李贵人听着嫣容华的指控,依旧一句话也不说。雍帝看她这副模样,狠狠皱了皱眉头,虽然他知道那日的事情的确是宝昭仪做的过分了,但是这不是李贵人刺杀宝昭仪的理由。

    “李贵人,朕问你话呢!”

    李贵人身体一颤,随后慢慢抬起头,她的面容被泪水打湿,透着一丝楚楚可怜和凄凉,完全看不出她往日的高傲和张扬。

    “皇上觉得嫔妾被一个奴才那般羞辱之后,还能在宫中与往日无常地活下去吗?”说完这句话看着雍帝皱着眉头的模样,李贵人又将目光望向躺在床上的宝昭仪,眼里透着狠历。

    “后宫中每日的嘲笑让嫔妾度日为年,皇上知道是什么让嫔妾坚持到今日的吗!”

    瞧着李贵人现在将心中压抑的话都说出来的凄凉模样,就可以看出,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非常大。

    “嫔妾当日回到宫中的时候,只恨不得三尺白绫死了算了,可是妃嫔自杀还要牵扯三族!而且,害嫔妾至此的人都还好好活着,嫔妾怎么能死呢!”

    雍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连淑妃那般真情诉说都得不到他的一丝心软,更何况是她了,嘴角浮现薄凉,没有理会她的诉苦,直奔主题。

    “所以说,你是承认,宝昭仪的伤是你所致了?”

    李贵人流着泪撇过头去,不想去看自己枕边人薄凉的面目,“是嫔妾做的!”

    雍帝双眼一眯,露出一抹笑容,却让人心底发寒,“既然李贵人觉得宫中如此让你无法忍受,那、就一直呆在宫中吧,呵。”

    楚晏姿听着雍帝的话,心中一寒,尤其是最后一声冷笑,楚晏姿知道雍帝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李贵人痛不欲生。

    “但是这贵人的位份,李贵人还是不能当了,贬为宫女子,尝尝这做奴才的滋味如何?”

    “皇上!”李贵人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皇上,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狠心,她本就是受不了奴才的欺辱,才会去谋害宝昭仪,现在将她贬为宫女子,当真不如赐她三尺白绫。

    楚晏姿听到李贵人的惩罚,微微皱眉,这惩罚的确是狠了些,李贵人如此高傲的人,哪受得了这般折辱,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这般羞辱她。

    更何况,宫女子依旧是宫妃,依旧是自残牵扯三族,连自残的机会都不给她。雍帝往日里对后妃因为心中有人的原因,总是会处罚得轻一些,连着谋害皇嗣都是贬为低位,留着她们的性命。而这次,看着同样是贬为低位,却是为了折磨李贵人。

    楚晏姿浅淡了笑意,瞥了雍帝一眼,深思,宝昭仪对着雍帝的影响当真有这么深吗?

    其实雍帝只是误以为,后面的伤口的撕扯也是李贵人做的,对于这种权威挑衅,雍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听了李贵人的惩罚,在场的各位都打了个寒颤,心中却对这位宝昭仪更加忌惮,雍帝这次的作风与往日差别太大,让她们心寒。

    楚晏姿看着满地跪着的嫔妃,心中微微顿了顿,她不能让雍帝的心神一直放在宝昭仪身上,这样对她没有一点好处,轻步走上前去,拉住雍帝的手臂,微微晃了晃,引了雍帝的注意,才皱着眉头,带着些可怜和心疼道。

    “皇上,这凶手也查出来,让赵淑容她们都起来吧,这跪着一地,的确有些不像话啊。”

    雍帝也明白这事与她们无关,虽然心中依旧不舒服,却也不至于将火气撒在她们身上,摆摆手示意她们都起来,就又听到楚晏姿说。

    “而且,宝昭仪的病情已经稳住了,皇上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回去用点东西吧,皇上今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了。”

    宝昭仪的丫鬟琉珠,听到楚晏姿说皇上留在这儿没用的时候,就瞪了楚晏姿一眼,皇上留在这儿怎么会没用呢?就这些太医,只要皇上留在这,就会更加尽心尽力!

    楚晏姿余光看见那宫女瞪了自己一眼,眼中一寒,冷眼看了琉珠一眼,看到她低下头才收回视线,继续看向雍帝。

    雍帝刚想说自己没胃口,就看到楚晏姿和琉珠之间的动静,又见楚晏姿朝着自己撇了撇嘴,表示委屈,雍帝眸色微寒地看了一眼琉珠,心中对宝昭仪的的这两个贴身丫鬟彻底坏了好感,都被她宝昭仪宠得没有了一点尊卑之分。

    瞧着雍帝的表情是向着自己的,楚晏姿心中微微一笑,面上带着丝丝可怜,“皇上不用膳,臣妾也没用心情用膳了。”

    到嘴边的话一顿,想起她今日到现在都没有用膳,此时定是饿坏了,再加上她如今身体虚弱,雍帝还是收了原本想说的话,将手中的香囊递给一旁的张进,让着其他妃嫔都退下,才问她。

    “饿了?”

    楚晏姿点了点头,还伸出手摸了摸肚子,以示情况属实。

    雍帝看着她这副可爱模样,心中一软,知道自己不去用膳,她一定是会陪着自己的,对着张进说道,“你在这儿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