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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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初春时节，天气和暖。
天刚蒙蒙亮，大街之上，三三两两的人影闪动。随着时间推移，人群越来越多，直至熙熙攘攘。
忙碌的一天，就此拉开序幕。沿街的店铺，下板儿的下板儿，支摊儿的支摊儿。几家有名的早点店铺前，早已排起了长龙。
今日，齐九霄起得很早。现下，他正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起得够早。不然，这心心念念了多少日的馄饨，今日又要无缘了。
与他皇子的身份，极不相称。齐九霄爱极了这街边，寻常人家的，普通小吃。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街上走走、尝尝，像个极其普通的百姓一样。
“客官，来喽！”
店小二清脆的嗓音响起，一股温暖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家店就是货真价实。”齐九霄心中暗想。
面前的海碗，足有寻常小盆大小。细白瓷儿上，镌刻着深蓝色的花纹。平白的，衬的碗中的吃食，高雅了三分。
只见碗中的热汤滚滚，泛着星星点点的油光。一层翠绿的香菜叶儿，恰到好处的点缀其间。香味扑鼻、颜色鲜艳的辣椒油，均匀地洒成一个圆圈儿。黄、绿、红，三者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诱人图案。
那一个个薄皮大馅的馄饨，仿佛游曳在碧水清波中的高傲天鹅，卖力地扭动着身躯，宣示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齐九霄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食指大动。连汤带水，舀起了一勺这洁白如玉的小吃食，递到唇边。只一口，汤汁浓郁、唇齿生香，无数的幸福感和满足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齐九霄正自心中惬意。突然之间，一片喧哗之声，自长街的另一端传来。远远望去，只见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形成了一个密密匝匝的包围圈，将街路尽头堵得水泄不通。
人群之内，时不时的有叫嚷之声传出。离得太远，听得不甚真切。围观的人群，也好似随着那叫嚷声，爆发出一阵阵，或低沉或尖锐的议论，引发一轮又一轮的骚动。
连忙放下银钱，齐九霄挺身而起。顾不得那还余下大半碗的美味，径直而去。
【贰】
热闹的源起之处，是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包子铺门前。
但只见，人群中间，一名身穿衙兵服饰的男子，正被一群打手模样的人围在中间。细看之下，那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生的浓眉大眼、身体壮硕，一身正气。
“呦呵！哪里来的你这不知轻重的小子，胆敢乱管闲事？小心丢了这吃饭的家伙。”
打手之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叫嚣着、恫吓着，极尽张狂。
“就是，就是，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对，胆敢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欠揍！”
“可不是，揍他、揍他！”
打手们一阵骚动，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里是天子脚下，是有法度的地方。岂容你等撒野？”
被围在中间的年轻男子毫无畏惧之色。
“呦！看看这劲头儿，这小嘴儿还挺能说。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家大爷是谁。告诉你，记住了，爷是当今大皇子的亲兵部下。你到这条街上扫听扫听，爷的名号，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莫说是你，就是你家老爷到了，也得乖乖地给爷行礼！”
那领头模样的家伙一脸桀骜之色，越发说得起劲儿。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我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是行那犯法之事，就该拿办。我身为执法之人，必定会将你绳之以法。”
年轻男子一脸正色，字字如山，说得铿锵有力。
“好好好，我看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你口口声声说爷犯法，来来来，你倒是说说看，爷我今儿究竟是犯了哪条王法？”
“你聚众滋事，扰乱社会秩序、调戏良家妇女！”
“谁说的？有证人吗？”
说着，他竟翻起那双死鱼眼，狠狠地瞪向，早已躲在一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店家父女二人。
“有道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了我的银子，用女儿抵偿，也是应当。怎么反说我的不是，诬赖我犯了王法？真是岂有此理！”
【叁】
“这位小哥，借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说话的正是齐九霄的贴身护卫——张大猛。
这张大猛，人如其名，性格直爽、勇猛非常。此刻，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焦急，拉过旁边一人，急切地询问道。
“哎呀，这位小哥，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这人，你可惹不起！”
“哦？你倒说说看，怎么个惹不起法儿？”
“这家伙，外号‘泼三儿’，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泼皮。不知怎的，前几年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混到了皇子府中当差。这一下，可抖起来了。我们这街坊邻居，没少受他的欺压。”
“这卖包子的李老汉，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老实人。哎！怪只怪，他家偏生了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儿，这泼三儿早就惦记良久。”
“这不，从前倒还碍着律法，不敢太过造次。可是，自打这厮混上了那个差事儿，他自恃靠山强硬，就变得愈发变本加厉、肆无忌惮了。”
“今日一早，李老汉象往常一样，早早的开了店门。不料，这泼三儿骑马从门前经过。不知怎的，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按理说，这和李老汉有何关系。可他非拽着李老汉，让他赔偿。还说什么，是李老汉家的包子味道，惊到了他的马，这才把他摔了下来。”
“虽然知道对方讹诈，可是，李老汉又有什么办法。无奈之下，只好忍气吞声，答应赔偿。谁知，那泼三儿竟然报出一百两的天价。说是得对他和他的马一并赔偿。还说他的马是什么名贵品种，惊吓后再不能称用，这区区一百两，还是看在邻里的份上打了折扣，还不够给他的马看病用呢。”
“这一百两，可够我们这种寻常人家几年的开销了。李老汉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只能苦苦哀求对方高抬贵手，放过自己。”
“这下，可正中那泼三儿下怀。说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哪里有什么重要？只要是将那李小女儿许了她，以后就是一家人，还谈什么赔偿。”
“这李老汉只此一女，视若掌上明珠，哪里肯依。于是，那泼三儿就纠结了一批打手流氓，把李老汉的包子铺砸了个稀巴烂。”
说着，那人用手向人群外指了指。
齐九霄和张大猛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路边有一处简陋的包子铺。此刻，桌椅东倒西歪，满地杯盘狼藉，早已被毁坏的不成样子。
“哎，你说这是什么世道？众邻里见状气愤难当，便有几个胆气足的，结伴去报了官。”
“谁知，那官府之人，一听说闹事的是大皇子的手下，就全都避之三舍，无人敢应。”
“众人无奈，正要散去时，正好碰上了这位公差。”
他又伸出手，指了指被围在中间的年轻男子。
“这位官差倒是个侠肝义胆的好男儿。听说以后，二话没说，就跟着众人来到了这里。接下来的事，想两位也都看到了。哎，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啊！这样的好人，料想今日也是凶多吉少喽。”
那人说完，一脸哀戚的神色，再不开言。
【肆】
“岂有此理！”
张大猛暴喝一声。还未及齐九霄有所反应，身旁人影闪动，张大猛早已蹿入场中。
【壹】
初春时节，天气和暖。
天刚蒙蒙亮，大街之上，三三两两的人影闪动。随着时间推移，人群越来越多，直至熙熙攘攘。
忙碌的一天，就此拉开序幕。沿街的店铺，下板儿的下板儿，支摊儿的支摊儿。几家有名的早点店铺前，早已排起了长龙。
今日，齐九霄起得很早。现下，他正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起得够早。不然，这心心念念了多少日的馄饨，今日又要无缘了。
与他皇子的身份，极不相称。齐九霄爱极了这街边，寻常人家的，普通小吃。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街上走走、尝尝，像个极其普通的百姓一样。
“客官，来喽！”
店小二清脆的嗓音响起，一股温暖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家店就是货真价实。”齐九霄心中暗想。
面前的海碗，足有寻常小盆大小。细白瓷儿上，镌刻着深蓝色的花纹。平白的，衬的碗中的吃食，高雅了三分。
只见碗中的热汤滚滚，泛着星星点点的油光。一层翠绿的香菜叶儿，恰到好处的点缀其间。香味扑鼻、颜色鲜艳的辣椒油，均匀地洒成一个圆圈儿。黄、绿、红，三者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诱人图案。
那一个个薄皮大馅的馄饨，仿佛游曳在碧水清波中的高傲天鹅，卖力地扭动着身躯，宣示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齐九霄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食指大动。连汤带水，舀起了一勺这洁白如玉的小吃食，递到唇边。只一口，汤汁浓郁、唇齿生香，无数的幸福感和满足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齐九霄正自心中惬意。突然之间，一片喧哗之声，自长街的另一端传来。远远望去，只见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形成了一个密密匝匝的包围圈，将街路尽头堵得水泄不通。
人群之内，时不时的有叫嚷之声传出。离得太远，听得不甚真切。围观的人群，也好似随着那叫嚷声，爆发出一阵阵，或低沉或尖锐的议论，引发一轮又一轮的骚动。
连忙放下银钱，齐九霄挺身而起。顾不得那还余下大半碗的美味，径直而去。
【贰】
热闹的源起之处，是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包子铺门前。
但只见，人群中间，一名身穿衙兵服饰的男子，正被一群打手模样的人围在中间。细看之下，那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生的浓眉大眼、身体壮硕，一身正气。
“呦呵！哪里来的你这不知轻重的小子，胆敢乱管闲事？小心丢了这吃饭的家伙。”
打手之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叫嚣着、恫吓着，极尽张狂。
“就是，就是，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对，胆敢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欠揍！”
“可不是，揍他、揍他！”
打手们一阵骚动，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里是天子脚下，是有法度的地方。岂容你等撒野？”
被围在中间的年轻男子毫无畏惧之色。
“呦！看看这劲头儿，这小嘴儿还挺能说。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家大爷是谁。告诉你，记住了，爷是当今大皇子的亲兵部下。你到这条街上扫听扫听，爷的名号，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莫说是你，就是你家老爷到了，也得乖乖地给爷行礼！”
那领头模样的家伙一脸桀骜之色，越发说得起劲儿。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我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是行那犯法之事，就该拿办。我身为执法之人，必定会将你绳之以法。”
年轻男子一脸正色，字字如山，说得铿锵有力。
“好好好，我看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你口口声声说爷犯法，来来来，你倒是说说看，爷我今儿究竟是犯了哪条王法？”
“你聚众滋事，扰乱社会秩序、调戏良家妇女！”
“谁说的？有证人吗？”
说着，他竟翻起那双死鱼眼，狠狠地瞪向，早已躲在一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店家父女二人。
“有道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了我的银子，用女儿抵偿，也是应当。怎么反说我的不是，诬赖我犯了王法？真是岂有此理！”
【叁】
“这位小哥，借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说话的正是齐九霄的贴身护卫——张大猛。
这张大猛，人如其名，性格直爽、勇猛非常。此刻，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焦急，拉过旁边一人，急切地询问道。
“哎呀，这位小哥，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这人，你可惹不起！”
“哦？你倒说说看，怎么个惹不起法儿？”
“这家伙，外号‘泼三儿’，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泼皮。不知怎的，前几年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混到了皇子府中当差。这一下，可抖起来了。我们这街坊邻居，没少受他的欺压。”
“这卖包子的李老汉，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老实人。哎！怪只怪，他家偏生了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儿，这泼三儿早就惦记良久。”
“这不，从前倒还碍着律法，不敢太过造次。可是，自打这厮混上了那个差事儿，他自恃靠山强硬，就变得愈发变本加厉、肆无忌惮了。”
“今日一早，李老汉象往常一样，早早的开了店门。不料，这泼三儿骑马从门前经过。不知怎的，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按理说，这和李老汉有何关系。可他非拽着李老汉，让他赔偿。还说什么，是李老汉家的包子味道，惊到了他的马，这才把他摔了下来。”
“虽然知道对方讹诈，可是，李老汉又有什么办法。无奈之下，只好忍气吞声，答应赔偿。谁知，那泼三儿竟然报出一百两的天价。说是得对他和他的马一并赔偿。还说他的马是什么名贵品种，惊吓后再不能称用，这区区一百两，还是看在邻里的份上打了折扣，还不够给他的马看病用呢。”
“这一百两，可够我们这种寻常人家几年的开销了。李老汉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只能苦苦哀求对方高抬贵手，放过自己。”
“这下，可正中那泼三儿下怀。说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哪里有什么重要？只要是将那李小女儿许了她，以后就是一家人，还谈什么赔偿。”
“这李老汉只此一女，视若掌上明珠，哪里肯依。于是，那泼三儿就纠结了一批打手流氓，把李老汉的包子铺砸了个稀巴烂。”
说着，那人用手向人群外指了指。
齐九霄和张大猛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路边有一处简陋的包子铺。此刻，桌椅东倒西歪，满地杯盘狼藉，早已被毁坏的不成样子。
“哎，你说这是什么世道？众邻里见状气愤难当，便有几个胆气足的，结伴去报了官。”
“谁知，那官府之人，一听说闹事的是大皇子的手下，就全都避之三舍，无人敢应。”
“众人无奈，正要散去时，正好碰上了这位公差。”
他又伸出手，指了指被围在中间的年轻男子。
“这位官差倒是个侠肝义胆的好男儿。听说以后，二话没说，就跟着众人来到了这里。接下来的事，想两位也都看到了。哎，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啊！这样的好人，料想今日也是凶多吉少喽。”
那人说完，一脸哀戚的神色，再不开言。
【肆】
“岂有此理！”
张大猛暴喝一声。还未及齐九霄有所反应，身旁人影闪动，张大猛早已蹿入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