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忍字当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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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广州府衙门的大堂上，几乎云集了广州府内所有高级别的军政官员，当吴廷把昨天皮尔斯跟自己说的话转述一遍之后，立刻激起了大部分人的愤慨，甚至一些卫所的指挥
使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火爆的脾气站了起来，看样子分明就是要回去点兵出战似的。大堂上的气氛也随着吴廷的话开始变得热烈了起来，只是不知为何，那吴廷把事情描述完之后，却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任凭其它的官员讨论得如何激烈，自己
始终都是一言未发，时间一长，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吴廷的举动。
广州前卫拇指使姓薛名涛，乃是跟随吴廷多年的老部下，自己看到吴廷半天没有言语，自己就忍不住说道：“吴大人，那红毛鬼实在欺人太甚，咱们这次不能忍了。”“对呀，是不能忍，薛大哥，咱们这就回去点兵，跟那红毛鬼干上一仗，我就不信，咱们数百条船就干不过他们区区五条船。”一旁广州左卫的指挥使葛武龙也同声附和道
。
两大指挥使都开口了，可是这吴廷依旧不紧不慢的，慢慢悠悠把手中的茶盏放下，抬头看了两个人一眼，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嘲笑的表情，不屑地说道：“干？拿什么干？”
顿了顿，吴廷的目光先转移到了薛涛的身上，淡淡地问道：“你说你手里有上百条船，来来来，跟我讲讲，上面都配了什么火器，有哪些能打得过人家的佛朗机炮？”“这……”吴廷的一句话，便捅到了薛涛的命门上，自己知道自家的事，虽说从纸面上看广州前卫兵源数千、战舰上百，可是这都是纸面上写的数字，真到了广州前卫看一眼就知道，兵源不过数百，至于战舰现在还能开动的不过几条而已，而且前几天一下就被红毛鬼击沉了三艘，这回更加没了打仗的底气，所以一听吴廷一问，薛涛立刻就老
实了许多。
一句话就把薛涛喝得老实了许多，吴廷又看了一眼葛武龙，轻声地问道：“葛将军，那你呢？又能拿出多少船来？”“呵呵。”葛武龙讪讪笑了笑，自己的广州左卫也不比前卫好到哪去，但这种现象也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是大明水师几十年衰败的结果，想当年成祖年间大明可是拥有
全世界最大的水师舰队，全国拥有战舰三千五百余艘，可是现在恐怕全国的战舰加起来都没有以前的零头多。想到这里，葛武龙有些不甘地说道：“虽然咱们能拿得出手的战船不是很多，但把各卫所的战舰都凑一起的话，怎么着也能有上百艘，我就不信这么多船都打不过那些红毛
鬼。”说大话谁不会，就算能把这些船聚集在一起，可是谁又敢说肯定能打得过佛朗机人？吴廷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佛朗机人把战船击沉的瞬间，可是自己却听那些逃得性命的水兵说过，那佛朗机船一字排开，从船身的侧面接连冒起无数道火光，接着自己的战船便陷入了烈火之中，爆炸声在四周不断的响起，几乎是片刻之间，战舰便已经沉了下
去。
这种场面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让自己不寒而栗，更别说是把剩下的战船全都拉出去，若是真的被佛朗机人一窝端了的话，那以后又有谁来对付那些讨厌的倭寇呢？
想到倭寇，吴廷就难免想起皮尔斯跟自己提到的那个条件，若是以一个岛换取倭寇的灭亡也算是不错，可是那佛朗机人的话真的能信得过吗？渐渐的吴廷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这一沉思不要紧，等了一会也不见他有所动静，葛武龙迷茫地瞄了那薛涛一眼，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对视了一下之后，均能看出对方眼
中的失落，本以为两个人刚刚的表现能激发起大人的愤慨，说不定也能增加一下卫所的武备。
可是……自己好像还是想得太容易了。
“大人，大人……”薛涛小心地喊道。
“呃？”正在思考中的吴廷被打断了思路，这才记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颇为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葛武龙倒是体贴地为吴廷解围道：“大人一定是想到了绝妙好计了吧？”
吴廷笑了笑，轻声道：“好计到是没想到，不过好消息我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大家想不想听。”
“当然想。”薛涛跟葛武龙眼前一亮，难不成吴廷这是准备给卫所增加武备了不成？吴廷突然站了起来，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一圈，然后大声道：“万岁对佛朗机人击沉战船一事十分的愤怒，特命神机营代指挥使何家安、府军前卫指挥使苏灿率神机营前
来增援，不日将至，在缓兵赶到的这段时间内还请诸位将军稍稍隐忍，等到援军一至，便是大军破敌之时。”会议结束之后，众人开始渐渐的散去，而薛涛跟葛武龙却是双目无神地走在最后面，两个人在会议之前就已经碰过一次面，刚刚的愤慨也是两个人早就定下来的主意，可
是两个人却没料到，想要的武备一点都没要到，等来的却是京师里的神机营跟府军前卫。出了衙门，两个人也懒得回自己的驻地，直接找到附近一个酒馆坐了下来，端上来酒水之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大口干了一碗，这才重重地把酒碗一摔，就听薛
涛首先抱怨道：“哎，再这么下去，咱们大明的水师算是完蛋了。”
葛武龙也是满肚子怨气，并不是说大明的兵一个个都是孬种，可是就凭着每个月一石的俸禄，再加上那些早已经破烂不堪的战船，又拿什么去跟这佛朗机人去拼？听了薛涛的抱怨声，葛武龙也是冷冷一笑：“朝廷也是，居然派出神机营，再加上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代指挥使，他们这分明就是来镀金的，到这里打上几炮，也不管那佛朗机人跑没跑，然后就可以班师回朝，摇身一变就成了有功之臣，该升官的升官，该拿银子的拿银子，到头来还是苦了咱们这些大头兵，娘的，老子真特么的不想干
了。”
酒是越喝越多，俩个人的骂声也越来越激烈，喝着喝着薛涛突然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说道：“老葛，你有没有胆子？”
“你这话说的，老子这辈子除了胆子大，就没别的值得夸耀的地方了。”葛武龙大着舌头回了一句。
“那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跟那帮佛朗机人干一仗？”
“呃？”听到这句，葛武龙先是一愣，酒劲就醒了大半，接着小声地说道：“吴大人说得没错，就凭咱们的破船，还有那几支破铳，怎么能打得过人家的火炮？”“正面不行，咱们不会偷袭吗？”
“欺人太甚！”广州府衙门的大堂上，几乎云集了广州府内所有高级别的军政官员，当吴廷把昨天皮尔斯跟自己说的话转述一遍之后，立刻激起了大部分人的愤慨，甚至一些卫所的指挥
使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火爆的脾气站了起来，看样子分明就是要回去点兵出战似的。大堂上的气氛也随着吴廷的话开始变得热烈了起来，只是不知为何，那吴廷把事情描述完之后，却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任凭其它的官员讨论得如何激烈，自己
始终都是一言未发，时间一长，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吴廷的举动。
广州前卫拇指使姓薛名涛，乃是跟随吴廷多年的老部下，自己看到吴廷半天没有言语，自己就忍不住说道：“吴大人，那红毛鬼实在欺人太甚，咱们这次不能忍了。”“对呀，是不能忍，薛大哥，咱们这就回去点兵，跟那红毛鬼干上一仗，我就不信，咱们数百条船就干不过他们区区五条船。”一旁广州左卫的指挥使葛武龙也同声附和道
。
两大指挥使都开口了，可是这吴廷依旧不紧不慢的，慢慢悠悠把手中的茶盏放下，抬头看了两个人一眼，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嘲笑的表情，不屑地说道：“干？拿什么干？”
顿了顿，吴廷的目光先转移到了薛涛的身上，淡淡地问道：“你说你手里有上百条船，来来来，跟我讲讲，上面都配了什么火器，有哪些能打得过人家的佛朗机炮？”“这……”吴廷的一句话，便捅到了薛涛的命门上，自己知道自家的事，虽说从纸面上看广州前卫兵源数千、战舰上百，可是这都是纸面上写的数字，真到了广州前卫看一眼就知道，兵源不过数百，至于战舰现在还能开动的不过几条而已，而且前几天一下就被红毛鬼击沉了三艘，这回更加没了打仗的底气，所以一听吴廷一问，薛涛立刻就老
实了许多。
一句话就把薛涛喝得老实了许多，吴廷又看了一眼葛武龙，轻声地问道：“葛将军，那你呢？又能拿出多少船来？”“呵呵。”葛武龙讪讪笑了笑，自己的广州左卫也不比前卫好到哪去，但这种现象也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是大明水师几十年衰败的结果，想当年成祖年间大明可是拥有
全世界最大的水师舰队，全国拥有战舰三千五百余艘，可是现在恐怕全国的战舰加起来都没有以前的零头多。想到这里，葛武龙有些不甘地说道：“虽然咱们能拿得出手的战船不是很多，但把各卫所的战舰都凑一起的话，怎么着也能有上百艘，我就不信这么多船都打不过那些红毛
鬼。”说大话谁不会，就算能把这些船聚集在一起，可是谁又敢说肯定能打得过佛朗机人？吴廷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佛朗机人把战船击沉的瞬间，可是自己却听那些逃得性命的水兵说过，那佛朗机船一字排开，从船身的侧面接连冒起无数道火光，接着自己的战船便陷入了烈火之中，爆炸声在四周不断的响起，几乎是片刻之间，战舰便已经沉了下
去。
这种场面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让自己不寒而栗，更别说是把剩下的战船全都拉出去，若是真的被佛朗机人一窝端了的话，那以后又有谁来对付那些讨厌的倭寇呢？
想到倭寇，吴廷就难免想起皮尔斯跟自己提到的那个条件，若是以一个岛换取倭寇的灭亡也算是不错，可是那佛朗机人的话真的能信得过吗？渐渐的吴廷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这一沉思不要紧，等了一会也不见他有所动静，葛武龙迷茫地瞄了那薛涛一眼，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对视了一下之后，均能看出对方眼
中的失落，本以为两个人刚刚的表现能激发起大人的愤慨，说不定也能增加一下卫所的武备。
可是……自己好像还是想得太容易了。
“大人，大人……”薛涛小心地喊道。
“呃？”正在思考中的吴廷被打断了思路，这才记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颇为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葛武龙倒是体贴地为吴廷解围道：“大人一定是想到了绝妙好计了吧？”
吴廷笑了笑，轻声道：“好计到是没想到，不过好消息我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大家想不想听。”
“当然想。”薛涛跟葛武龙眼前一亮，难不成吴廷这是准备给卫所增加武备了不成？吴廷突然站了起来，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一圈，然后大声道：“万岁对佛朗机人击沉战船一事十分的愤怒，特命神机营代指挥使何家安、府军前卫指挥使苏灿率神机营前
来增援，不日将至，在缓兵赶到的这段时间内还请诸位将军稍稍隐忍，等到援军一至，便是大军破敌之时。”会议结束之后，众人开始渐渐的散去，而薛涛跟葛武龙却是双目无神地走在最后面，两个人在会议之前就已经碰过一次面，刚刚的愤慨也是两个人早就定下来的主意，可
是两个人却没料到，想要的武备一点都没要到，等来的却是京师里的神机营跟府军前卫。出了衙门，两个人也懒得回自己的驻地，直接找到附近一个酒馆坐了下来，端上来酒水之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大口干了一碗，这才重重地把酒碗一摔，就听薛
涛首先抱怨道：“哎，再这么下去，咱们大明的水师算是完蛋了。”
葛武龙也是满肚子怨气，并不是说大明的兵一个个都是孬种，可是就凭着每个月一石的俸禄，再加上那些早已经破烂不堪的战船，又拿什么去跟这佛朗机人去拼？听了薛涛的抱怨声，葛武龙也是冷冷一笑：“朝廷也是，居然派出神机营，再加上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代指挥使，他们这分明就是来镀金的，到这里打上几炮，也不管那佛朗机人跑没跑，然后就可以班师回朝，摇身一变就成了有功之臣，该升官的升官，该拿银子的拿银子，到头来还是苦了咱们这些大头兵，娘的，老子真特么的不想干
了。”
酒是越喝越多，俩个人的骂声也越来越激烈，喝着喝着薛涛突然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说道：“老葛，你有没有胆子？”
“你这话说的，老子这辈子除了胆子大，就没别的值得夸耀的地方了。”葛武龙大着舌头回了一句。
“那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跟那帮佛朗机人干一仗？”
“呃？”听到这句，葛武龙先是一愣，酒劲就醒了大半，接着小声地说道：“吴大人说得没错，就凭咱们的破船，还有那几支破铳，怎么能打得过人家的火炮？”“正面不行，咱们不会偷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