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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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天气炎热的夏天，我们坐在操场上和几个同学玩老掉牙的数字炸弹。
“70。”一个女生说。
“70到100之间。”星星说。
“85。”佳颖说。
“85到100之间。”星星说。
“99。”一个男生说。
“嗯……85到99之间。”星星说。
“96。”又一个男生说。
“96到99之间。”
“97。”崇皓的神情略显紧张。
星星故作神秘地瞪大眼睛来回看着崇皓和他旁边的子谦。
“哈哈哈，97到99之间！”
“啊砰！”子谦装作被炸倒在地上。
“好，那我来抽一张卡片。”星星从最中间一叠卡片里拿了一张亮出来，“是真心话，请问你一生中最渴望得到的是什么？”
“旋风扣篮。”郭彧说。
“我觉得是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猜测。
“是最希望姐姐能幸福吧。”星星笑着说。
“是张崇皓。”佳颖吃着棒棒糖说。
张崇皓很认真地摇摇头：“是想要一间自己的酒吧。”
我们一齐看向子谦，他却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说：“都对都对，但是！”他忽然起身，歪着头卖关子道，“都不是我最最想要的。”
“上次在厕所里和你们说过。”子谦眯着眼咯咯笑，其他男生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不知在窃笑些什么，但我知道肯定又是什么不正经的事情。
子谦做作地摸了摸头发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我无奈地摇摇头与佳颖对视，佳颖白了他一眼说神经病。
轮到我主持，星星似乎很喜欢9这个数字，不然怎会在第一位就猜中炸弹99。
“还是真心话。”我仔细读着卡片上面的字，“请说出自己喜欢的人。”我兴致勃勃地看向星星，其他人也欢呼雀跃地鼓掌起哄。
“我……喜欢的人？”星星眨了眨眼睛迟疑道。面对周围环绕的目光，他的脸上竟并没有一点羞怯。
“可我不想说出来。”星星直直看向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当然可以，那就换下一个。”我把卡片随意放在身后，又抽了一张出来。身边的同学还在不依不饶着起哄，佳颖对着他们大吼道：“不想说就不说喽，只有我们星星有这个特权。”
星星一脸认真地说：“因为我觉得，不说比较好。”
“不是我不敢，是我不想。但是只要对方愿意，我随时都可以。”
看到星星这么严肃，我们一时竟然互相对视，愣住了，方才那些哄闹的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星星大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喜欢你们每一个人。”
“唉，现在连星星都学会骗人了。”子谦故作悲伤地抱着自己的腿。
佳颖向他丢去一块糖抱怨道：“还不是你教的。”说罢又依次分给其他人。
这时响起了上课铃，大家都慌忙起身，子谦和佳颖互相比枪约定说：“记得放学美食街啊。”
近期我们都很喜欢吃美食街里的芝士鸡排，还有香香甜甜的奶茶。高热量的食物总是最容易给劳累枯燥的课业生活带来快乐。
当然也有我一直飙升的体重。
还有，裘子谦突如其来的腹泻。
“照我说就应该少吃零食，多喝热水。”我正抄写着《蜀道难》，旁边的子谦揣着星星给他的热水袋，像断线木偶虚弱着趴在桌子上哎呦哎呦。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我顺着子谦哼唧的调子唱了起来。
“九哥拿来的药你吃了没。”郭彧问。
见子谦点点头，我便接着唱：“菊花之残，残于被点燃，使人听此凋朱颜！”
“正好老裘，你来猜猜我最近在读些什么？”郭彧托着下颌眯着眼问他。
子谦翻着白眼答：“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当然正经，这可是古龙先生的书。”郭彧笑嘻嘻地呲着牙，“叫，菊花的刺。”
我笑着说：“听了郭大侠的话，我便有些如鲠在喉，如刺在菊。”
“我记得佳颖今早有给你一些中药，我感觉你应该需要一些中药调理。”星星说。
“一提这个我就不得不切换满血状态了。”子谦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突然起身，“她让我把那些东西放到屁股底下坐着，叫什么滋养渗入。”
我听着有些不对劲，后面已经传来郭彧的笑声了。
“我就想知道这个硌屁股的大包儿药是怎么通过我的大棉裤还有我节节大肠渗到肚子里去的。”子谦递过来一个装得满鼓鼓的药包，可以透过纱布看到微微的红色。
我们三个立刻围过去，子谦小心打开药包，露出里面红红白白的颗粒。
“这些不就是，红枣、桂圆、花生，还有……”星星拈起一颗圆滚滚的白球仔细观看，“还有这个莲子。”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我疑惑地问。
“你是不是傻啊，连这个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个姑娘家。”子谦眼皮垂了一半，艾艾地盯着我说，“早生贵子啊。”
高二的一次期中考后，老师按名次重新排了位置，我考了第九名正好顺到了最后一个座位，而郭彧坐在第二位，星星恰好坐在我前面。
裘子谦就很快乐了，被老师安排在讲台旁，临走前把一包瓜子全给我了。
于是我在上自习的时候总喜欢会去打扰星星。
“星星星星。”
“嗯？”每次星星转过身来都会微笑地看着我。
“你知道小羊没有呼吸了是什么成语吗？”
星星疑惑地眨眨眼睛，歪着头笑着，声音软软地问我：“是什么呀。”
我得意地回答他：“扬眉吐气啊。”
话音刚落，星星便咧开嘴大笑，露出整齐的牙齿，连眼睛也笑弯了，看起来亮亮的。
我特别喜欢星星的笑。
星星的笑是漫天繁星，仿佛已经沉寂在黑夜里很久很久了，正因为夜太暗太深，所以一霎那眼前全被灿烂点亮了。
郭彧的笑明媚如阳，佳颖的笑热情似火，子谦的笑香醇若酒，崇皓的笑像乍暖融雪的春风。
大家都笑得很好看，可我总是想让星星多多笑起来，就好像在他遇见我们之前从没笑过一样。
“星星星星。”
“这次又是什么呢？”
“为什么当小明走在路上，一阵风吹过小明就飞起来了呢？”
“嗯让我想想……是因为龙卷风吗？”
“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呀？”
“因为小明是风筝啊。”
“那这次换我来问你，为什么小明又哭了呢？”
“为什么啊？”
“因为小明是洋葱。”
“哈哈哈哈……”
直到有次我拿着一本厚厚的作业问他数学题，他先是同往常一样笑着转过身，但当看到是题目的时候，星星的脸瞬间严肃了起来，凑近了些，见状我连忙把演算纸和笔递了过去。
“首先要画坐标……”星星的声音低沉清晰，我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投下一片不深不浅的阴影，漆黑的瞳孔灵活地转来转去，红润的双唇微抿，仔细看白皙的右脸在中央位置有一颗黑色的痣。
我盯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走神了，认真的星星突然抬起头，我们四目相对，我清楚地看见星星清澈纯净的眼眸里有自己的影子。
“你刚刚没在听吗。”星星严肃地对我说，“你要看题不要看我，那我再讲一遍吧。再画一个图，首先我们要求出它的对称轴……”
我看着星星正颜厉色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星星无奈地摇头，轻轻敲了两下桌子，略皱着眉头说：“那你先笑吧，笑完了告诉我一声。”
我立刻闭上嘴，但还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虽然之前我也见过他和郭彧极度认真地讨论问题的样子，但是真正在眼前切身感受到的却是另一番体味。
星星便叹了口气，神色慢慢平和起来，终于又恢复了一些笑意，他温和地对我说：“是我太严肃了吧，那我换一种方式讲给你听，但你要认真看不要再走神了。”
我用力地点点头举起手说：“我绝对认真我发誓！”
星星一下子咧开嘴笑了，眼眸一闪一闪地溢着光。
“你看这里求出它的对称轴来，再找出这两个方程的交点，列二元一次方程组……噗哈哈哈，怎么办啊舒予，我笑着就不会讲了……”
一个天气炎热的夏天，我们坐在操场上和几个同学玩老掉牙的数字炸弹。
“70。”一个女生说。
“70到100之间。”星星说。
“85。”佳颖说。
“85到100之间。”星星说。
“99。”一个男生说。
“嗯……85到99之间。”星星说。
“96。”又一个男生说。
“96到99之间。”
“97。”崇皓的神情略显紧张。
星星故作神秘地瞪大眼睛来回看着崇皓和他旁边的子谦。
“哈哈哈，97到99之间！”
“啊砰！”子谦装作被炸倒在地上。
“好，那我来抽一张卡片。”星星从最中间一叠卡片里拿了一张亮出来，“是真心话，请问你一生中最渴望得到的是什么？”
“旋风扣篮。”郭彧说。
“我觉得是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猜测。
“是最希望姐姐能幸福吧。”星星笑着说。
“是张崇皓。”佳颖吃着棒棒糖说。
张崇皓很认真地摇摇头：“是想要一间自己的酒吧。”
我们一齐看向子谦，他却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说：“都对都对，但是！”他忽然起身，歪着头卖关子道，“都不是我最最想要的。”
“上次在厕所里和你们说过。”子谦眯着眼咯咯笑，其他男生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不知在窃笑些什么，但我知道肯定又是什么不正经的事情。
子谦做作地摸了摸头发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我无奈地摇摇头与佳颖对视，佳颖白了他一眼说神经病。
轮到我主持，星星似乎很喜欢9这个数字，不然怎会在第一位就猜中炸弹99。
“还是真心话。”我仔细读着卡片上面的字，“请说出自己喜欢的人。”我兴致勃勃地看向星星，其他人也欢呼雀跃地鼓掌起哄。
“我……喜欢的人？”星星眨了眨眼睛迟疑道。面对周围环绕的目光，他的脸上竟并没有一点羞怯。
“可我不想说出来。”星星直直看向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当然可以，那就换下一个。”我把卡片随意放在身后，又抽了一张出来。身边的同学还在不依不饶着起哄，佳颖对着他们大吼道：“不想说就不说喽，只有我们星星有这个特权。”
星星一脸认真地说：“因为我觉得，不说比较好。”
“不是我不敢，是我不想。但是只要对方愿意，我随时都可以。”
看到星星这么严肃，我们一时竟然互相对视，愣住了，方才那些哄闹的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星星大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喜欢你们每一个人。”
“唉，现在连星星都学会骗人了。”子谦故作悲伤地抱着自己的腿。
佳颖向他丢去一块糖抱怨道：“还不是你教的。”说罢又依次分给其他人。
这时响起了上课铃，大家都慌忙起身，子谦和佳颖互相比枪约定说：“记得放学美食街啊。”
近期我们都很喜欢吃美食街里的芝士鸡排，还有香香甜甜的奶茶。高热量的食物总是最容易给劳累枯燥的课业生活带来快乐。
当然也有我一直飙升的体重。
还有，裘子谦突如其来的腹泻。
“照我说就应该少吃零食，多喝热水。”我正抄写着《蜀道难》，旁边的子谦揣着星星给他的热水袋，像断线木偶虚弱着趴在桌子上哎呦哎呦。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我顺着子谦哼唧的调子唱了起来。
“九哥拿来的药你吃了没。”郭彧问。
见子谦点点头，我便接着唱：“菊花之残，残于被点燃，使人听此凋朱颜！”
“正好老裘，你来猜猜我最近在读些什么？”郭彧托着下颌眯着眼问他。
子谦翻着白眼答：“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当然正经，这可是古龙先生的书。”郭彧笑嘻嘻地呲着牙，“叫，菊花的刺。”
我笑着说：“听了郭大侠的话，我便有些如鲠在喉，如刺在菊。”
“我记得佳颖今早有给你一些中药，我感觉你应该需要一些中药调理。”星星说。
“一提这个我就不得不切换满血状态了。”子谦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突然起身，“她让我把那些东西放到屁股底下坐着，叫什么滋养渗入。”
我听着有些不对劲，后面已经传来郭彧的笑声了。
“我就想知道这个硌屁股的大包儿药是怎么通过我的大棉裤还有我节节大肠渗到肚子里去的。”子谦递过来一个装得满鼓鼓的药包，可以透过纱布看到微微的红色。
我们三个立刻围过去，子谦小心打开药包，露出里面红红白白的颗粒。
“这些不就是，红枣、桂圆、花生，还有……”星星拈起一颗圆滚滚的白球仔细观看，“还有这个莲子。”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我疑惑地问。
“你是不是傻啊，连这个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个姑娘家。”子谦眼皮垂了一半，艾艾地盯着我说，“早生贵子啊。”
高二的一次期中考后，老师按名次重新排了位置，我考了第九名正好顺到了最后一个座位，而郭彧坐在第二位，星星恰好坐在我前面。
裘子谦就很快乐了，被老师安排在讲台旁，临走前把一包瓜子全给我了。
于是我在上自习的时候总喜欢会去打扰星星。
“星星星星。”
“嗯？”每次星星转过身来都会微笑地看着我。
“你知道小羊没有呼吸了是什么成语吗？”
星星疑惑地眨眨眼睛，歪着头笑着，声音软软地问我：“是什么呀。”
我得意地回答他：“扬眉吐气啊。”
话音刚落，星星便咧开嘴大笑，露出整齐的牙齿，连眼睛也笑弯了，看起来亮亮的。
我特别喜欢星星的笑。
星星的笑是漫天繁星，仿佛已经沉寂在黑夜里很久很久了，正因为夜太暗太深，所以一霎那眼前全被灿烂点亮了。
郭彧的笑明媚如阳，佳颖的笑热情似火，子谦的笑香醇若酒，崇皓的笑像乍暖融雪的春风。
大家都笑得很好看，可我总是想让星星多多笑起来，就好像在他遇见我们之前从没笑过一样。
“星星星星。”
“这次又是什么呢？”
“为什么当小明走在路上，一阵风吹过小明就飞起来了呢？”
“嗯让我想想……是因为龙卷风吗？”
“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呀？”
“因为小明是风筝啊。”
“那这次换我来问你，为什么小明又哭了呢？”
“为什么啊？”
“因为小明是洋葱。”
“哈哈哈哈……”
直到有次我拿着一本厚厚的作业问他数学题，他先是同往常一样笑着转过身，但当看到是题目的时候，星星的脸瞬间严肃了起来，凑近了些，见状我连忙把演算纸和笔递了过去。
“首先要画坐标……”星星的声音低沉清晰，我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投下一片不深不浅的阴影，漆黑的瞳孔灵活地转来转去，红润的双唇微抿，仔细看白皙的右脸在中央位置有一颗黑色的痣。
我盯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走神了，认真的星星突然抬起头，我们四目相对，我清楚地看见星星清澈纯净的眼眸里有自己的影子。
“你刚刚没在听吗。”星星严肃地对我说，“你要看题不要看我，那我再讲一遍吧。再画一个图，首先我们要求出它的对称轴……”
我看着星星正颜厉色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星星无奈地摇头，轻轻敲了两下桌子，略皱着眉头说：“那你先笑吧，笑完了告诉我一声。”
我立刻闭上嘴，但还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虽然之前我也见过他和郭彧极度认真地讨论问题的样子，但是真正在眼前切身感受到的却是另一番体味。
星星便叹了口气，神色慢慢平和起来，终于又恢复了一些笑意，他温和地对我说：“是我太严肃了吧，那我换一种方式讲给你听，但你要认真看不要再走神了。”
我用力地点点头举起手说：“我绝对认真我发誓！”
星星一下子咧开嘴笑了，眼眸一闪一闪地溢着光。
“你看这里求出它的对称轴来，再找出这两个方程的交点，列二元一次方程组……噗哈哈哈，怎么办啊舒予，我笑着就不会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