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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凄苦小孤女三人各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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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气运之子的初次会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佳人心中殷切,浊世贵子却一心想着那些狰狞的妖魔鬼怪,客套几句后直截当地询问起当年之事。

    桂不愿让彩子想起那些恐怖的往,一间面有薄怒,反倒是彩子能接受久我莲“阴阳师”的设,认地回答起他的问题。

    “大概是两年前,一天早上晨起,院子的墙上刻有这个火蝶的印记,还有一行‘待姬长,应为吾妻’的字迹。”

    “那天夜与以往并没多大不同,我睡得沉,梦隐约听到呼唤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唱歌……”

    “……似乎还看见如枫叶般凄艳的红『色』。”

    白川彩子努力地回想两年前的去,给出的线索却有极大的『迷』『惑』『性』,分不清是个人的臆想还是实的情景。

    久我莲用卷轴将白川彩子的证词尽数记下,面上尽是沉思之『色』。

    白川彩子说完,见他久久不语,不得反问道:“久我君见多识广,不知能否辨明大妖的身?”

    “抱歉。”久我莲待卷轴晾干,缓缓将之收起,“阴阳寮百鬼帐中并没有记载这妖物,妖怪狡猾,轻易不肯暴『露』身,火蝶印或许只是掩人耳目的一方式。”

    “是,同样的火蝶印记,多年前曾出现在奥御殿之中。”

    “想必姬君也略有耳闻,当年藤壶中宫的病逝,或许与火蝶印记有关。”

    这桩陈年谜案至今日还封锁在阴阳寮的内龛之中,久我莲受天皇委派着手调查此事,也是为不让昔年惨案重演。

    眼见白川彩子这问不出更多的线索,久我莲正想告退,却听见屏风后的女子状似自语般地呢喃一个禁忌的词汇。

    “黄泉子……”

    久我莲动作一顿,他回头看屏风,瞳孔微微一深。

    “啊,抱歉。我、我不知道为何突然……”白川彩子状似慌忙地解释着,神情有些苦恼地道,“当初我听见梦有人在唱歌,似乎有提到‘黄泉子’……”

    本欲离去的久我莲无声地轻叹一口气,走回到屏风前,道:“请好好回想一下,姬君。这事关整个平安京的安危。”

    “阁下,这样实在太冒昧——”桂看不下去,出声提醒,却反被白川彩子抓住衣摆。

    “没关系的,桂桑。”白川彩子柔柔一笑,“能帮上忙,我高兴。”

    “,久我君,毕竟隔久远,我需间好好回想一番,若想起什么,我再告诉你可好?”

    “自然。”久我莲颔首,转而问道,“白川家后院有一处封盖已久的枯井,不知是否曾请阴阳师前来除魔?”

    “不曾。”回答这个问题的是桂,她是晴雨姬的女侍,与服侍家主的葵平阶,算得上是家中地位最高的两位女房,“那口井有哪不对?”

    “井中有上百具妖怪的尸骨。”久我莲平淡地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已尽数被净化超度。”

    一听这话,望凝青下意识地低头,那口枯井实在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所以她杀掉妖怪后都会顺手往面一丢。

    原来已经有上百具尸骨吗?望凝青想想,难怪几个月下来她都没能睡个好觉,实在是捣『乱』的妖魔鬼怪太多。

    “若非有人净化超度,那口井埋葬这么多尸骨,恐怕早已变喰骨之井,蕴生出大祸。”久我莲沉『吟』道,“许是有人暗中庇护。”

    说无心听有意,望凝青只见白川彩子不知想到什么,顿以扇掩面,脸颊微红。

    “不知贵府可有擅长刀剑的侍女?”久我莲不经意地道,“若有侍女从旁守护,姬君的安全也能得到保证。”

    白川彩子当他幽默,温言软语道:“久我君说笑,若对抗妖魔,普通侍女能做什么?您倒不如给我一张御守,这不比刀剑强得多?”

    “是吗?”久我莲也点点头,没有否认,“若能让姬君心安,不是举手之劳。”

    望凝青:“……”

    望凝青觉得听这两人勾心斗角,还不如回去睡觉。

    ……

    实际上,白川彩子的话有一大半都是假的,比如梦中的歌谣与“黄泉子”的呢喃。

    来自千年以后的白川彩子看所有久我莲相关的正史与野史记载,自然知道自己参与的事件是大阴阳师久我莲无数见闻中最具传奇『性』的诗篇。

    后世之人将“宫闱诡事”、“三途川见闻录”与“黄泉子篇”收录在《平安物语》之中,三个事件有因果关联,是极具代表『性』的平安怪谈。

    所谓“黄泉子”,指代的是生与死诞下的孩子。

    民间传闻有女子在丈夫逝去后突发癔症,常对着空气说话、吐『露』爱语,与不存在的“丈夫”一起生活,没多久怀孕,诞下与逝去之人极为相似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黄泉子”,阴阳交-合、生死相替而生的孩子。

    因为受到黄泉的眷顾,黄泉子天生拥有强大的灵力,被世人视为禁忌。一些富贵人家若是出现黄泉子,甚至会将襁褓中的婴儿活活掐死。

    白川彩子知道之后会发生的故事,她将自己从史书中看来的线索整合改编,假借做梦告知久我莲。

    是,后人记载的历史难免有夸大词、胡『乱』编写的内容掺杂中,所以白川彩子不敢火,只是浅浅地提一句“黄泉子”。

    她拿捏着线索,与火蝶印记有关,以此作为借口,日后与久我莲产生更多的交集也在情理之中。

    这点女孩子的小小心机并不会惹人生厌,如果知道对方爱慕的是自己,或许还会觉得有些可爱。

    ,白川彩子表现得太明显,身为“怨恨”白川彩子的影子,竹内青子没有他想那都是不可能的。

    怎么做呢?望凝青思忖着。

    平安京期的男女恋情讲究风雅,基本上是打听哪家小姐容姿人、蕙质兰心后投递情诗,若彼此有意,会在夜晚相见,行鱼水之欢。

    这风俗名为“夜攀”,男子对女子有意深夜来访,女子对男子有意则为他留门,连续三晚、彼此投递情书后,双方可称为正式的恋爱关系。

    顺带一提,平安京代对于感『性』有非同寻常的包容,即是位高权重的天皇,对于妻子“曾经深爱”的人都表现得极为通情达理。

    不仅划分先来后到,甚至还体谅情难自禁。

    ,竹内青子并不想跟久我莲拥有正式关系,她本意只是不想让白川彩子好而已。

    原命轨中,男女主角情路的误会与坎坷多半是来自竹内青子,如果没有竹内青子火上浇油,这一对还未必能走到一起。

    “也就是说,重点不是能不能勾引到久我莲,而是能不能被白川彩子看见。”

    抱着学习的心态,望凝青潜心研究一下身边两位有情人来往的侍女,然后学会一堆完全看不懂的『迷』之技能。

    总之初遇就是撞角处撞到一起,扑到对方怀就对吧?

    望凝青这么想着,远远看到久我莲在远处的长廊下走,毫不犹豫地迎头赶上,精准计算对方的脚程后猛地转拐角。

    “砰”地一声闷响,竹内青子恰好撞在久我莲的手臂上,力度非常凶猛,看不出半点做作的地方。

    ,竹内青子计算好力道,却没计算好自己的下盘,习武之人的下盘,稳得堪比泰山。

    “抱……?”久我莲致歉的话语尚未出口,见那低垂着头颅的少女微微一顿。

    随即,对方用一毫无灵魂甚至堪称敷衍的姿势,倒下。

    ——女房盛妆后的容颜,子字行间的悲切,都假不少女此波澜不惊的脸。

    “……”

    “……”

    这熟悉的,让人窒息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