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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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得到村长这般肯定的答案后,秦双双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明夏又和村长寒暄了两句,挂断电话看向神情恍惚的秦双双,没有多说什么,只伸手给了单纯的小姑娘一个安抚意味十足的拥抱。

    有时候若是无人在意委屈还能隐忍,可一旦有人安慰,所有藏在心底的委屈便如洪水开闸,倾泻而出,秦双双又委屈又气恼,被明夏这么一抱,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秦双双嘴唇都有些打颤,显然无法接受自己记忆里那个清风朗月般的青年不过短短两三年居然变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样。

    明夏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人总是会变得,双双不要想太多。”

    在她的安慰下,秦双双情绪缓和了不少,眼底的脆弱也逐渐转化为坚定,拉了拉明夏的衣袖,语气坚定道:“我不会借钱给他!”

    明夏点点头,哄小孩儿似的道:“好,不借给他。”

    秦双双想了想,还觉得不够解气,又道:“我还要跟他说清楚,以后再也不跟他联系了!”

    明夏又点点头,支持道:“对,再不联系了。”

    “反正我们也快毕业了,你到时候换了地址,他想再来烦你也找不到你。”

    秦双双用力点头,鼓了鼓腮帮子,拉着明夏的手起身,边朝门口走边道:“我们回宿舍,我现在就给他写信,告诉他我不会借钱给他的!”

    两人谢过了办公室值班的老师,步履匆匆的回了寝室。

    然而秦双双这姑娘吧,虽然之前说的特别坚定,可从小养成的柔软性格哪儿是那么容易就会改变的,她把写完的信交给明夏看,明夏一看,直接乐了。

    拒绝倒是真的有拒绝,只是信中的措辞简直太委婉了,委婉到明夏目测以男主的厚脸皮程度,收到这信以后非但不相信秦双双会真的拒绝自己,反倒会以为她只是欲拒还迎罢了。

    秦双双有些忐忑的看着明夏,拳头攥的死紧,忐忑道:“我这么说,他应该能看出我的坚决吧?”

    明夏:“……呃。”怕是会有点困难。

    见明夏这反应,秦双双顿时泄了气,却又在看到明夏眼底的笑意时,立刻跳起来抱住她的手臂晃了晃,撒娇道:“夏夏,帮帮忙——”

    明夏伸手戳戳她的头,将那封信铺平在桌面上,提笔唰唰唰修改了几笔。

    秦双双还没出声,系统却已经忍不住开口,“啧啧啧,夺笋呐,宿主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有这阴阳怪气的本事呢?”

    明明信还是那封信,但被明夏改了几笔后,意思却完全不对味儿起来,信里原本的委婉瞬间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但凡沈遇还是个男人,有点自尊心,收到这封信后短时间内怕是再也不会跟秦双双提借钱的事了。

    事实也正如明夏所料。

    远在西河村的沈遇这段时间过的相当不好,那张原本斯文俊秀的脸上挂了彩,嘴角下面青青紫紫,而眼角的淤青也尚未散去,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就差没把‘惨’字贴脸上了。

    “沈遇,村长让等会儿下工后过去一趟。”

    同行的知青扛起锄头,路过他身边时匆匆说了句,说罢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了过去,那模样简直把他当成了瘟神,嫌弃之色一览无余,恨不能直接躲着他走。

    也不能怪其他知青都躲着他,实在是因为自打他和村支书家的姑娘定亲吹了之后,沈遇这人的行事作风就愈发荒唐起来。

    知青们当年都是一同从城里过来,沈遇那点子手段村里的村民淳朴可能没见过,可这些从城里来的知青却不都是傻的,刚开始还有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知青委婉提醒过他,让他收敛一点。

    可谁知沈遇非但没有半点收敛,反倒将劝说他的知青给记恨上了,一来二去的,大家自然懒得再搭理他,纷纷选择离他远点,省的靠太近沾了一身骚。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看着那男知青的背影,沈遇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阴鸷,只可惜他身上有伤,伤口还不止在脸上,王寡妇那二流子弟弟动手的时候可半点没留情,要不是他躲得快,腿怕是都能被他给踢折了。

    沈遇一瘸一拐跟着知青们一起下了地,好不容易干完活,虽然他耍小聪明偷奸耍滑,但一上午的劳作依旧让他汗流浃背,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已。

    他回了趟知青点洗了把脸,换了件干净衣裳,刚准备去村委会,谁料一出门就看到一个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尖嘴猴腮浑身痞气的二流子堵在知青点门口。

    知青点原本是有几个男知青在的,见二流子来者不善,几个男知青神色原本很是警惕,大有一副小痞子敢闹事就立刻冲上去将人赶出去的架势,可当看到这二流子是来找沈遇的后,几人不约而同移开视线,陆续离开了知青点。

    眼看知青点的最后两个知青也准备要走,沈遇咬了咬牙,冲其中一个男知青道:“何琼!”

    被他点到名的男知青回头看了眼,撇了撇嘴,道:“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我这会儿急着出去办事呢。”

    你有个屁的事可办!

    沈遇恨得牙痒痒,却又没有一点办法,最后一个叫何琼的男知青也离开后,院子里只剩下沈遇和二流子两人。

    二流子王金宝吐掉嘴里衔着的草,冲沈遇呲牙乐道:“好久不见啊沈知青,你和我姐那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提起那天的事情沈遇就气的直哆嗦,偏偏王金宝这人就是个无赖,讲理讲不通,动手打不赢,即便是沈遇也拿他毫无办法。

    但凡能想到一点办法,沈遇也不可能答应给他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呢,现在的钱多金贵啊,他有着五十块钱干点什么不好,非要便宜这么个混不吝的东西,想想就让沈遇呕的想吐血。

    见沈遇面色阴沉不说话,王金宝收起脸上的笑,三两步上前,一把抓住沈遇的衣领,阴恻恻道:“沈知青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挨过打的沈遇早在王金宝抬手时就已经条件反射性的往后缩了缩,可惜还是没能逃过王金宝的桎梏。

    “钱我已经去借了,那可是五十块钱,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沈遇压低声音道,垂在两侧的手攥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可怖的掐痕。

    王金宝一只手抓着沈遇的衣领,另一只手在沈遇脸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道:“我是能等,但我姐可等不了。”

    “我姐这两天没事就吐,昨天还嚷嚷着肚子疼,我娘过去看了看,说那症状像极了她当年怀我姐时害喜的模样,你说,我姐夫都已经死了三年了,我姐一个寡妇,怎么可能怀孕呢?”

    听到这话,沈遇额角青筋猛地跳了跳,下意识道:“不可能!我和你姐才——”

    话说到一半,对上王金宝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沈遇将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垂下眼睑,低声道:“知道了,最迟下周,我一定把钱给你。”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王金宝松开抓住沈遇衣领的手,神色一改之前的阴沉,甚至十分好心情的给他理了理领口被自己抓出来的褶皱。

    理完,王金宝拍了拍沈遇的胸口,半是玩笑半是威胁道:“沈知青,下次再来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叫我失望啊。”

    “不然的话,我就只能把你和我姐的事……”

    剩下的话王金宝没有说完,可沈遇的心却愈发沉了沉。他心里清楚,这钱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了,王金宝这样的人如果拿不到钱,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送走了王金宝,沈遇坐在屋里算了算日子,发现距离自己给秦双双那封信寄出去到现在也有小半个月了,对方如果有回信的话,这两天应该差不多到了。

    想到这里,沈遇再顾不上其他穿好鞋就直奔县邮局去了。不过由于腿上有伤的缘故,沈遇这次倒没再选择步行,出了村后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拦了辆正要往县城去的牛车,一个多小时后就来到了县里。

    迫不及待的走进邮局,迎面便碰上了之前和他好过一段时间的女办事员,那女办事员原本正准备出去,见他来了,又不紧不慢坐了回去。

    沈遇脸上扬起一个笑,走到女办事员的窗口,刚想说什么,却听那女办事员冷声训斥道:“这位同志,你怎么回事,大家都在排队,你怎么插队?”

    她声音很高,一点也没有收敛的意思,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群众的注意,尤其被沈遇插队的那个男同志,直接就高声骂起来了:“就是啊,上来就插队,难道你是想搞特殊?”

    越来越多人被声音吸引,朝这边看来,沈遇被骂的灰头土脸,顾不上再多说什么,灰溜溜往队伍最末尾排队去了。

    沈遇是怎么也想不到,之前还嚷嚷着要跟他结婚领证的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还当众给他难堪。

    排队排了半个多小时,眼看着总算要排到他了,沈遇刚从兜里拿出证明,却听‘啪’的一声轻响,女办事员就要拉下窗口的挡板。

    沈遇顿时急了,直接伸手去挡,哪知道那女干事是半点没留情,挡住虽然挡住了,可挡板砸在手上发出重重一声闷响,砸的沈遇手背当场就红了。

    “嘶——你!”沈遇捂住手,疼的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女办事员显然也没想到他居然伸手拦,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后,冷冷道:“对不起同志,我要换班了,你可以去其他窗口取件。”

    沈遇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排队排了这么久,眼看就轮到自己了,却被告知要去其他窗口重新排队,他当然不乐意,刚想说什么,那女干事却直接把他的手推了出来,关上窗口潇洒走人了。

    憋屈至极的沈遇很想冲上前拦住她,大声质问她是不是在针对自己,可想到自己劈腿被对方发现时的难堪场面,沈遇心中又浮现一抹心虚,火气也消了几分。

    就这么一犹豫,等沈遇回过神时,他已经被挤出了人群,心里窝火却别无选择,只能认命的重新开始排队。

    这一排就又是半个多小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沈遇还真的收到了秦双双的回信,这一趟虽然坎坷了点,却也不算白跑一趟。

    因为出来的急,没有来得及跟大队长请假,沈遇拿了信连拆都没拆直接揣进怀里就往西河村赶,然而牺牲了吃午饭的时间,紧赶慢赶还是迟到的他自然没逃过大队长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虽然被骂了,但因着觉得自己马上就有钱的缘故,沈遇心情颇好的开始了下午的劳作,大概是想着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糟心事马上就解决了的缘故,这天下午沈遇难得的没有偷懒,干活干的特别勤快,勤快到引得大队长都啧啧称奇。

    下了工后,将他今天表现看在眼里的大队长刚想表扬他一下,却见沈遇跑得飞快,头也不回的朝着知青点跑去,喊都喊不住。

    大队长挠挠头,看着跟他同住的其他知青,问道:“他这是咋了,难道是前两天摔的那一跤摔到脑子了?”

    其他几个知青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情。

    少数几个知情的知青也闭口不愿意谈论跟沈遇有关的事情,结伴回知青点吃饭。

    沈遇是最先回到知青点的,他回来时刚好赶上女知青们下工,看着打头那个衣着朴素却依旧美到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女知青,沈遇将满是泥泞的手背在身后搓了搓,笑着喊道:“嘉禾,你们回来了?”

    孟嘉禾朝他看来,见是沈遇后,也笑了笑,声音清爽道:“沈知青,你那伤口没有大碍了吧?”

    “没,没事了,已经快好了!”在面对孟嘉禾时,沈遇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日里那些心思尽数被掩去,好像又回来西河村时的模样,如晨起清风,亦如皎皎朗月。

    两人寒暄了两句,目送着孟嘉禾离去的身影,沈遇心情极好的回了自己屋子,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拆开了那封署着秦双双名字的信件。

    信封拆开后,沈遇先是翻了翻,没从里面翻出钱让他感觉有些失望,蹙着眉将信纸展开,等他一目十行将整封信看完后,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沈遇气的直接把那封信连带着信封撕了个稀巴烂,还觉得不解气,将碎纸片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然而气过之后,沈遇忽然又开始觉得荒唐。

    他觉得自己从来到西河村开始,做的每一件事都荒唐又可笑至极。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这步,又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在城里时,他虽不受父母喜爱,成绩却向来名列前茅,远甩他那个没用的哥哥几条街,还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高中,成了即便在城里都颇为难得的高中生。

    到了西河村后,他也曾想过扎根乡下,在西河村做出一番成就,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等待他的并不是什么让他大展拳脚的机会,而是仿佛永无止境的辛苦劳作。

    他一个高中生,在乡下种地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大材小用啊。偷懒有什么不对,合理逃避劳动又有什么错?他是想施展才能,不是想种一辈子地!

    沈遇曾不止一次的想,自己如果没有下乡该多好,如果他没有下乡,高中毕业后凭借高中生的身份想要找个好工作根本不是难事,等他有了稳定的工作,顺理成章和孟嘉禾恋爱结婚,而不是被一个乡下寡妇逼婚!

    沈遇后悔,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怨过他父母、怨过同批知青、怨过许小山、怨过王寡妇、怨过秦双双、怨过王金宝,甚至就连只见过几面的明夏他都怨过。

    可唯独没有怨过一步步将他推到如此境地的自己。

    他埋怨任何人,可以理直气壮从任何人身上找到导致自己不幸的原因,却连直视自己错误的勇气都未曾拥有过。

    荒唐可笑,又可悲至极。

    没了金手指的沈遇,没有女人甘愿被他吸血的沈遇,活的甚至不如一滩烂泥。

    沈遇和王寡妇的事情最后是如何收场的,明夏不得而知。

    只知道自那之后沈遇又给秦双双寄了几次信,但秦双双已经看清他的真面目,即便没有明夏帮助,也不会再如书中所写那么痴迷于他,更不会做他的移动提款机,任他予取予求。

    虽然每每想起沈遇,秦双双依旧会有些难过,不过难过也没持续多久就被明夏拉着一起在知识的海洋里大鹏展翅去了。

    秦双双在明夏的鼓励下,也决定和她一起参加今年的高考,虽然时间并不充裕,可好在她基础很好,又有明夏这个学神带飞,学习成果非常显著。

    时间在明夏和秦双双日复一日的学习中流逝的飞快,转眼间的功夫,就到了最后一个学期。

    明夏他们专业的毕业作业是由邓文生老师亲自出拟定的题目,题目出的相当大气,让学生们独立画出一张船舶设计图,不拘泥于船只种类,无需在意是否符合当前国内技术水平,只需要能清晰合理的讲出设计理念,说清楚在处理每一处设计时,设计者的所思所想即可。

    这个课题在如今的年代中可谓是相当大胆,却又合乎情理。原因无他,只因邓老的教学风格本就如此。

    不局限于课本上的知识,正如邓老平日的教学方针一般,他鼓励学生们创新,鼓励他们勇敢跳脱书本,敢于假设,敢于创新,更敢于为心中所想为之付出十年如一日的实践精神。

    收到课题那天,明夏几乎把自己绑在了图书馆里,除了吃饭和睡觉外,其余时间几乎完全住在了图书馆。

    这种封闭状态持续了五天,第五天傍晚,秦双双下课后推开寝室门,刚准备取了饭盒打饭给明夏送到图书馆去,却惊讶的发现本应在图书馆的人此时居然出现在寝室书桌前。

    “夏夏?”秦双双不确定喊道。

    “嗯唔。”明夏头也没抬,含糊应了两声,手中铅笔‘唰唰唰’没有丝毫停顿。

    秦双双将书放到桌上,走上前看了眼,差点没被好友此时滑稽的模样给逗乐,只见明夏向来高高束在脑后的高马尾不知什么时候松散开了,蔫哒哒垂着,而她那张原本白皙明艳的小脸上不知道怎么蹭上了铅笔灰,黑一块白一块的,模样看上去狼狈极了。

    然而更滑稽的却还要属她嘴上叼着的那个几乎快赶上她半张脸大的杂粮馒头,边画图边啃,啃了半天也只啃出一个牙印子。

    秦双双笑过之后,忽然又觉得有点心酸。

    明夏为什么这么拼?

    两人关系很好,秦双双私下曾不止一次问过好友这个问题,起初是因为好奇,好奇这个漂亮到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姑娘学习起来简直不要命,她是铁做的吗,难道不会觉得累吗?

    后来秦双双曾不止一次看到这个漂亮纤细的姑娘因为长时间学习,身体出现各种毛病,腰椎、肩颈到处都是毛病,疼起来几乎能要了人半条命。

    她会因为一道解不开的题目熬几个通宵,会因为一张看不懂的图纸翻阅数百本资料,也会因为想得到一个正确结果而不厌其烦的进行实验,反复出错,反复推倒,反复重建。

    尤其是那双原本白皙修长的手,因为长时间握笔翻书,食指和中指磨出了厚厚的老茧。

    从那时起秦双双就清楚的知道,她不是铁做的,她和普通人一样,也会疼,也会累。可她好像又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身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疲惫似乎都不能让她停下脚步,她只会背负着这些沉重的负担一次又一次全神贯注的投入进去。

    她勇往直前,她不会停下。

    那么,她到底为了什么?

    或者说,究竟是怎样的结果,才配得上她这样为之拼命的努力呢?

    秦双双想,无论过了多少年她都不会忘记那天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明夏给出的答案。

    “因为不想落后呀。”

    落后就要挨打,因为不想落后,所以就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哪怕她很渺小,渺小到可能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加速国家发展。

    可明夏总归是想,学一点,再多学一点;快一点,再更快一点。

    好像只要她学的够多,走的够快,总还是能够为国家的发展和进步贡献一点力量的。

    哪怕那力量微弱如萤火,哪怕只有一点点。

    一点点,也是很好的。

    萤火虽微,不灭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