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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不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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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走了,似乎也将妈妈的笑容给带走了。

    孟萦每次放学回家,看到的都是妈妈忙碌的样子,一有空了,不是在发呆就是望着马路尽头的方向。

    孟萦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对妈妈现在的心情也是深有体会。

    以前,自己也曾无数次目送季怀离开,夜深了还躺在床上握着黑着屏幕的手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并不是离不开,而是习惯了两个人的日子突然间少了一个人,心中空落落的,心情自然也好不起来。

    等时间长了,适应了,这些习惯性的动作却又成为了习惯,和着思念沉淀进心底深出,生根发芽,时不时的就冒出个头来。

    爸爸走的时候虽然说过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家,可看妈妈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将这个承诺放在心上,又或者,是不敢对这个承诺抱太大的希望吧。

    哎,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不但可以打电话报平安,还可以开视频聊天,让对方看看自己,哪像现在,人一走,就像失踪了一样,想要知道点什么消息都难。

    心中碎碎念一句,闭上眼睛睡觉。

    这几天,母亲不在状态,她又要做家务又要带孟越这个捣蛋鬼,得空了还要给母上大人讲点笑话逗母上大人开心,身心俱疲,累死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秦珞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一边感叹女儿乖巧懂事一边自责,才将状态调整过来。

    母亲笑容多了,孟萦却变得有些焦虑了。

    不为其他,就因为,上辈子,最疼爱孟萦的钱干爹就是在这段时间出事的,可是,具体是哪一天,孟萦却记不得了。

    一是孟萦那时年纪太小,记不得事。二是那时候没有记日历的习惯,家里也没有日历或者手机可以随时看日期。三,自然是孟萦母亲和父亲怕孟萦老是惦记疼爱她的钱干爹,一直过不去,所以没对孟萦提起过。

    孟萦现在只记得,钱干爹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曾来家里找爸爸喝酒,说自己做梦不好,被好多蛇缠上,还被要蛇咬了。爸爸安慰了干爹好一阵,还叮嘱干爹,让他最近小心点,别去危险的地方,遇到危险就躲。

    两亲家说了好久的话,钱干爹离开的时候,还给了孟萦二十块钱的零花钱。

    谁知,那竟是父女俩最后一次见面。再见,不过只隔一日,却已是天各两端。

    印象中,干妈带着哥哥姐姐妹妹在灵堂前哭的伤心欲绝,干奶奶亦是伤心不已。自己年纪尚幼不知生离死别之痛,却也哭的稀里哗啦的。

    干爸爸怎么出事的,自己并不清楚,也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是后来从爸爸妈妈口中听到一些,是被人开车给撞了,撞了干爸爸的人,见出了人命,也不送人去医院,逃逸了。

    干爸爸一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势力,连人都找不到,就这样让害人的凶手逍遥法外,投诉无门,报警也一直拖着没个结果。孤儿寡母,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又要照看深受打击的干奶奶,没多久,就带着三个孩子改嫁了。

    一直到后来,孟萦都结婚好几年了,才和干妈联系上,和干爹的几个孩子也疏远了,没有了现在的亲密。

    现在,爸爸出了门,就只有自己和妈妈在家,干爸爸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在出事前的一天晚上来自己家里看自己,就算来看自己,没有爸爸在,他也不会和妈妈说那些惹人非议的话。

    这样一来,自己就完全不知道干爸爸出事的时间是哪一天,也不知道干爸爸出事的事情经过,只能在源头上,拦住干爹,让他待在家里,不要出去。

    可,自己要上学,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在干爹家,要是干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出了门,自己且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旧事重演而无能为力。

    心中装着事,又整思索着破局之法,孟萦圆圆的小脸蛋都瘦了一圈了。

    钱干爹每天见到孟萦这孩子瘦下去的脸蛋,心都疼了,直让钱干妈给孟萦做好吃的,好好补补。

    孟萦打定主意,最近放学都在干爹家过,暗中观察,察觉不对就实施拦人计划。

    秦珞见女儿最近整天往外跑,都不着家门,询问之下,知道女儿是去她干爹家找哥哥姐姐玩去了,也就不在拘着她,只是在孟萦每天出门的时候,都在她的小兜兜里放些果子花生瓜子这些,让她带去,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吃。

    这一日,孟萦刚进门,就看见干爹脸色不太好,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钱东南看见孟萦进来,沉了一天的脸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朝孟萦招了招手:

    “莹莹来了,快,来干爹这儿坐。哥哥还有一会儿才放学,姐姐在楼上做作业,萦萦先在这儿陪爸爸说会儿话好不好?”

    孟萦乖巧的点头,“爸,萦萦刚刚看您脸色不太好,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去找陈医生看看?”

    钱东南摇头,“萦萦还会看人脸色了,不过,爸爸没有不舒服。”

    “那爸爸是不是做怕怕的梦梦了?”孟萦试探到。

    钱东南揉了揉孟萦的头:

    “嗯,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所以心情有点不太好。是不是吓到萦萦了?”

    孟萦摇头,“没有,萦萦也会做怕怕的梦梦,梦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追着萦萦,要咬萦萦,萦萦拼命的跑,拼命的跑,都摔倒了。不过,萦萦醒来都不记得是什么东西在追萦萦了?哼,要是让萦萦知道是什么东西追萦萦,萦萦一定狠狠地揍他一顿,打飞他,看它还敢不敢追我。”

    钱东南笑了,“哦,萦萦这么厉害啊,那要是追萦萦的是萦萦最怕的蛇呢?”

    孟萦做出一副惊恐的模样,“爸爸做的可怕的梦梦是被蛇追吗?”

    钱东南点头,“是啊,好多蛇蛇缠着干爹呢,你说怕不怕?”

    孟萦瞳孔一缩,追问道:

    “那干爹被蛇咬了吗?”

    钱东南故作夸张的模样,吓唬孟萦到:

    “嗯嗯,好多蛇蛇咬爸爸,可疼了。”

    心中大石落定,一条条预定计划快速翻过,孟萦眼咕噜一转,拍了拍干爹的背,安慰道:

    “爸爸不怕,奶奶会抓蛇,一会儿我们去找奶奶,让奶奶帮爸爸看看咬爸爸的蛇都在哪,把它全都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