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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别有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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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信菩萨,虽不至于长年茹素,但每月的初一十五和每年二月十九、六月十九、九月十九这几天,她都不食荤腥,吃素。

    而且,奶奶不仅信菩萨,还供得有菩萨,能通灵。

    孟萦见过很多次奶奶通灵的模样,正正常常的人,坐着坐着就唱了起来,唱的东西也能听懂,有时候是教导,有时候是训斥,具体的,时间太久了,也不太记得清楚了。

    孟萦以前对于神佛什么的,也是信的,现在,也信。

    除了吃素,奶奶还要烧香,每天早晚都要在堂屋里烧香,新煮的饭也要先端给菩萨尝。每年二月十九、六月十九、九月十九这几天,她还要帮人还烧香还愿。

    除了烧香还愿,奶奶还会捉叫魂、烧鸡蛋、揉肚子、看眼睛什么的,范围很广,也是真本事。

    但凡来找奶奶的,不论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还是被什么脏东西惊了魂了,又或者冲撞了什么,奶奶一看就中,看完了依照奶奶说的做了,人马上好了,特别的灵。

    奶奶除了会这些神奇的本领,还会一些简单的病理,若是有人隔食肚子痛了,眼睛里长东西了,奶奶给人揉揉肚子,用竹叶帮人把眼睛里面长的东西挂掉了,养个几天也好了。

    更甚者,还有来找奶奶求菩萨保佑生儿子,求菩萨保佑孩子考上好的大学的。

    而,遇到这种,奶奶就会把人带到比她更厉害的人,一个被陈为活菩萨的人那里。

    去的人,据孟萦所知的,好像是都如愿了。

    奶奶的本事很多,不过,孟萦并没有继承到。有时,孟萦也在想,自己能重生这事,是否,也有奶奶的原因。说不定,真有菩萨看在奶奶的份上保佑了自己不是。

    晚饭,孟青松将家里的供桌抬进屋里,炒一个菜就摆一个,很快就摆了满满的一桌。

    菜上齐,所有人坐好,个子偏矮身材偏胖的孟青平尤其惹眼。

    孟青宏指着放在正中间的鱼,“婶婶,吃鱼。”

    孟奶奶端起碗,连连拒绝:

    “不了不了,你们快吃,我不吃这东西。”

    孟青宏有些尴尬,面色不显,笑呵呵的询问道:

    “婶婶怎么不吃鱼呢?”

    孟奶奶夹了一筷子用青椒炒的四季豆炒肉,笑笑:

    “我不吃荤腥的,你们不用管我,快吃。”

    孟青松端起酒,笑咪咪的,朝孟青宏敬了一杯。

    “我妈一直都不吃鸡鸭鹅鱼吓螃蟹这些,嫌腥,咋们吃咋们的。来,喝酒,兄弟我敬你一杯。”

    一杯酒下肚,气氛顿时热切了起来。

    孟青平跟着招呼孟文吃菜:“孟文,来,吃菜,趁热吃,这鱼啊,就得趁热吃,要是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孟文点头,“嗯,叔,你也吃,大家一起动筷。”

    孟萦人小,够不着中间的菜,又不能站在椅子夹,会显得很没礼貌,只能挑一些自己够的着的喜欢吃的,望两眼自己最爱的红烧鱼,越吃菜越馋。

    孟青松虽然在招呼客人,也没忽略闺女,见闺女时不时的往中间望两眼,猜测她是想吃鱼,伸出筷子就在鱼头下鱼腹往上一点给她夹了一块,放到孟萦碗里。

    “慢点吃,小心有刺,如果吃到尖尖的或者硬的,就吐掉。”

    孟萦点头,笑笑:

    “谢谢爸爸。”

    孟青松摸了摸孟萦的头发,继续招呼客人。

    半夜,孟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黑暗中,父亲正小声的和母亲说着要随孟青宏等人离开的事,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孟萦最终顶不住这身体的本能,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孟萦因为昨晚上睡得晚,起晚了。

    秦珞因为心疼女儿,由着她睡,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叫孟萦起床洗脸,吃饭,然后送女儿出门。

    教室里,孟萦心不在焉的,老走神。

    曾老师都点了孟萦好几次名了,孟萦还是提不起精神。

    父亲今天就要走了,虽然自己心里很清楚,最多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可心里还是很不舍。

    可惜,家里现在没钱,孟文他们再重视自己,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钱,那样,并不是长久之计,父亲也不会接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谁都明白。

    哎,可惜自己现在太小了,又在困在新村这个小地方,什么也做不了。

    坐着,看着,时光不断拉长再拉长,直到,曾老师一声下课如惊雷般响起,孟萦一骨碌站起,将书放进书包放好,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气喘吁吁的跑到操场,正好看到父亲和孟文他们走出来。

    孟萦提起一口气,哒哒哒就朝马路上跑去。

    孟青松正交代秦珞注意身体,有事就托人到镇上去给三哥孟青辉带话,他能联系上自己,自己有空了就家来看她们。

    说着说着,就看到孟萦满头大汗的朝自己跑过来。

    孟萦跑的急,气喘的有些接不上,站在车前,扶着车,站了一会儿才将气喘匀了。

    “爸,你背着包,要去哪儿?你要和哥哥他们走了吗?”

    孟青松将女儿抱起来,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

    “嗯,爸爸和哥哥她们出去上班,找多多的钱钱,给萦萦买书,买裙子,让你上更好的学校。萦萦在家要听妈妈的话,不要和弟弟闹,不要欺负弟弟,惹妈妈生气啊。”

    孟萦还有些气喘:

    “才不会呢。”

    孟青松,“嗯,我知道我家宝贝最乖了。”

    孟萦眼睛有些红,看着父亲,撒娇:

    “我不要小裙子,我要爸爸平平安安的。”

    孟青松听到女儿这贴心的话,心里慰烫,眼睛也有些湿润:

    “嗯,爸爸会照顾好自己的。”

    孟萦点头,“嗯,爸爸还要记得按时吃饭,吃饭不能只吃素的,还要按时睡觉,不舒服就去看医生,累了得空了就要多休息,知道吗?”

    孟青松点头,一一答应下来。

    孟萦满意的笑了笑,从父亲怀里歪过头,看着孟文,一脸认真的说到:

    “哥哥,我把爸爸交给你了,你要记得帮我照顾好他,不然,我会很生气的。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哥哥也许未必会愿意承受着结果。”

    孟文并没有因为孟萦年纪小就敷衍她,“萦萦,哥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你爸爸是大人,是男子汉,哥哥不能帮你时时刻刻的看着他。不过,我会时常照看着,等萦萦放假了,将你爸爸平平安安的送还给你,好不好。”

    有了孟文的承诺,孟萦乖巧的点了点头,“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