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楚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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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司徒。”
“道宗。”
司徒府内。
希夷子与一名长须老者相互见礼，分宾主落座后，默默打量着对方。
长须老者名叫管中齐，身居神龙帝国司徒之位，更是当今天下儒教之首领，号曰“道宗”，对神龙帝国政局拥有极强的影响力。
希夷子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说服管中齐，支持楚阳彻底解决荒州干旱。
除此外。
他还想望借这个机会，缓和管中齐和楚阳之间的矛盾。
一个朝堂首脑。
一个在野道士。
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楚阳所展现出的神通，早已引起了朝堂的警觉，而朝堂对楚阳所采取的傲慢态度，也使得对方更加疏远。
双方虽然还未真正撕破脸皮，但长期以往，总会有反目成仇的那天。
这是希夷子不愿意看到的。
解决荒州干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更需要双方密切配合才能完成此事。
这正是一个弥合双方嫌隙的绝好机会！
听完希夷子讲述，管中齐捻须不语，过了半晌后方才点头：
“老夫会令人实地勘测。”
“倘若真如那扶摇子所说，朝堂可以不计前嫌，将从前之事一笔勾销，通力解决荒州大旱之事。”
希夷子面露欣慰，正要说话，却听对方话风一转：
“但前提条件是，扶摇子必须向朝廷效忠，当然，对于他这样的人物，老夫也可向圣上启奏，敕封其为二品镇国天师。”
“如此年轻的二品天师，在神龙帝国可是独一份！”
“道宗，老夫的诚意够足了吧？”
“这……”
希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楚阳连一品护国天师、道宗之位都不愿意接任，又如何肯接受二品天师之职？
偏偏管中齐还觉得这是天大的恩惠！
这可如何是好？
努力组织了半天语言，他这才沉吟着道：
“司徒大人美意，贫道的确能够感受，也替扶摇子谢过大人盛情。”
“只是……”
“此人如同浮云往来，不愿接受任何约束。”
“他能说出酬四重恩德之话语，足见是对神龙帝国、对朝堂、对百姓心怀善意，绝不是为非作歹之辈。”
管中齐拈着胡须微微点头。
希夷子一看有戏，立刻趁热打铁：
“昔年太公垂钓于渭水之畔，文王屈尊枉顾，以师礼待之，终成两周八百年之基业。”
“刘先主三顾茅庐，请动诸葛武侯出山，才有三分天下居其一。”
“司徒若……”
他住口不说了。
因为他分明已经看到，管中齐皱起眉头，知道自己的提议令对方心生不快。
想想也是。
管中齐身居司徒之位，又是当今儒宗、年近花甲，让他屈尊去请楚阳？还是求着楚阳接受二品天师的恩赐？
连希夷子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了！
果然，管中齐淡淡一笑：
“说到太公望，道宗应该知道，太公诛杀华士之事吧？”
希夷子肯定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姜太公辅佐周武王灭商之后，就封于齐国。
齐国有一名士，名叫华士，隐居于山野之间，不臣服于天子、不结交诸侯，很多人都称赞他的贤明。
姜太公派人请了他三次都请不到，便命人杀了他。
周公旦听闻后大惊失色，当即追问原因。
姜太公答道：
“不臣服天子、不结交诸侯的人，还算是齐国的臣民吗？凡国君无法令其臣服、诸侯无法结交的人，就是上天要遗弃的人。”
“召他三次而不来，则是叛逆之民。如果表扬他，使他成为全国民众效法的对象，那我这个国君还统治谁，齐国又如何发展？”
管中齐虽未明说，但引用这个典故的意思显而易见。
希夷子还在努力解释：
“扶摇子所拥有之神通，绝非凡人可及，倘若大人真的要……”
管中齐打断了他的话：
“传闻张角精通《太平要术》，能呼风唤雨，驱雷驰电，撒豆成兵，但起事不过一年，便身死事败。”
“如今神龙帝国实力之强大，又岂是东汉朝廷可比？”
“老夫已经仁至义尽，他若还是不肯，老夫就只能认为，他是心存二志，坚决不肯和朝廷合作了！”
希夷子长叹一声：
“难道泱泱神龙帝国、大人堂堂儒宗，居然容不下一个道士？”
管中齐眼中陡然精光四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若扶摇子当真只是一介普通道士，老夫还可容他，可他身具道法神通，又有蛊惑人心之术，还心存传道天下之志。”
“他不与朝堂合作，那朝堂要他有何用？”
希夷子默然不语。
他深知楚阳想要传道天下、振兴道门，已经触动了儒教的利益。
说一千道一万。
这天下终究是儒教所统治。
楚阳，是个异类。
他心事重重地返回了自己的神龙观。
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和楚阳解释。
更担心将真相说出后，会令对方暴怒，更会令双方彻底陷入敌对。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希夷子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手机铃声陡然响起，一看正是姜颖然的号码，不用说，肯定是楚阳打来的。
“希夷子道友，怎么样了？”
听到电话那边的希夷子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楚阳微微一笑：
“可是那位儒宗，要求贫道先向朝廷输诚？”
“呵呵，但说无妨，贫道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在楚阳的再三保证下，希夷子终于一狠心、一跺脚、一咬牙，将管中齐的话调整了好几遍后，委婉托出。
说完后还急忙补充了一句：
“他位极人臣，又是儒宗，自然有些傲慢。”
“你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楚阳哑然失笑：
“道友为何会觉得贫道一定会拒绝、一定会生气呢？”
“不就是招安么。”
“只是贫道需要先问清楚，这个二品天师，究竟需要做些什么？有哪些权利，又有哪些义务？”
希夷子张大了嘴巴。
他完全没想到，楚阳居然会是这样反应，更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突然转了性子！
和之前在锦华观的时候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贫道虽不愿受名利束缚，但更不愿意因为爱惜自己的羽毛，刻意拒绝这个二品天师，而令荒州百姓再受无尽的干旱之苦。”
楚阳语气十分平静：
“不过是孰轻孰重的抉择罢了！”
“当然，会有人觉得贫道怂了，也会有人觉得贫道言行不一。”
“但，这又何妨？”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又岂会因犬吠鸟语而改其径？”
“管司徒。”
“道宗。”
司徒府内。
希夷子与一名长须老者相互见礼，分宾主落座后，默默打量着对方。
长须老者名叫管中齐，身居神龙帝国司徒之位，更是当今天下儒教之首领，号曰“道宗”，对神龙帝国政局拥有极强的影响力。
希夷子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说服管中齐，支持楚阳彻底解决荒州干旱。
除此外。
他还想望借这个机会，缓和管中齐和楚阳之间的矛盾。
一个朝堂首脑。
一个在野道士。
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楚阳所展现出的神通，早已引起了朝堂的警觉，而朝堂对楚阳所采取的傲慢态度，也使得对方更加疏远。
双方虽然还未真正撕破脸皮，但长期以往，总会有反目成仇的那天。
这是希夷子不愿意看到的。
解决荒州干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更需要双方密切配合才能完成此事。
这正是一个弥合双方嫌隙的绝好机会！
听完希夷子讲述，管中齐捻须不语，过了半晌后方才点头：
“老夫会令人实地勘测。”
“倘若真如那扶摇子所说，朝堂可以不计前嫌，将从前之事一笔勾销，通力解决荒州大旱之事。”
希夷子面露欣慰，正要说话，却听对方话风一转：
“但前提条件是，扶摇子必须向朝廷效忠，当然，对于他这样的人物，老夫也可向圣上启奏，敕封其为二品镇国天师。”
“如此年轻的二品天师，在神龙帝国可是独一份！”
“道宗，老夫的诚意够足了吧？”
“这……”
希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楚阳连一品护国天师、道宗之位都不愿意接任，又如何肯接受二品天师之职？
偏偏管中齐还觉得这是天大的恩惠！
这可如何是好？
努力组织了半天语言，他这才沉吟着道：
“司徒大人美意，贫道的确能够感受，也替扶摇子谢过大人盛情。”
“只是……”
“此人如同浮云往来，不愿接受任何约束。”
“他能说出酬四重恩德之话语，足见是对神龙帝国、对朝堂、对百姓心怀善意，绝不是为非作歹之辈。”
管中齐拈着胡须微微点头。
希夷子一看有戏，立刻趁热打铁：
“昔年太公垂钓于渭水之畔，文王屈尊枉顾，以师礼待之，终成两周八百年之基业。”
“刘先主三顾茅庐，请动诸葛武侯出山，才有三分天下居其一。”
“司徒若……”
他住口不说了。
因为他分明已经看到，管中齐皱起眉头，知道自己的提议令对方心生不快。
想想也是。
管中齐身居司徒之位，又是当今儒宗、年近花甲，让他屈尊去请楚阳？还是求着楚阳接受二品天师的恩赐？
连希夷子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了！
果然，管中齐淡淡一笑：
“说到太公望，道宗应该知道，太公诛杀华士之事吧？”
希夷子肯定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姜太公辅佐周武王灭商之后，就封于齐国。
齐国有一名士，名叫华士，隐居于山野之间，不臣服于天子、不结交诸侯，很多人都称赞他的贤明。
姜太公派人请了他三次都请不到，便命人杀了他。
周公旦听闻后大惊失色，当即追问原因。
姜太公答道：
“不臣服天子、不结交诸侯的人，还算是齐国的臣民吗？凡国君无法令其臣服、诸侯无法结交的人，就是上天要遗弃的人。”
“召他三次而不来，则是叛逆之民。如果表扬他，使他成为全国民众效法的对象，那我这个国君还统治谁，齐国又如何发展？”
管中齐虽未明说，但引用这个典故的意思显而易见。
希夷子还在努力解释：
“扶摇子所拥有之神通，绝非凡人可及，倘若大人真的要……”
管中齐打断了他的话：
“传闻张角精通《太平要术》，能呼风唤雨，驱雷驰电，撒豆成兵，但起事不过一年，便身死事败。”
“如今神龙帝国实力之强大，又岂是东汉朝廷可比？”
“老夫已经仁至义尽，他若还是不肯，老夫就只能认为，他是心存二志，坚决不肯和朝廷合作了！”
希夷子长叹一声：
“难道泱泱神龙帝国、大人堂堂儒宗，居然容不下一个道士？”
管中齐眼中陡然精光四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若扶摇子当真只是一介普通道士，老夫还可容他，可他身具道法神通，又有蛊惑人心之术，还心存传道天下之志。”
“他不与朝堂合作，那朝堂要他有何用？”
希夷子默然不语。
他深知楚阳想要传道天下、振兴道门，已经触动了儒教的利益。
说一千道一万。
这天下终究是儒教所统治。
楚阳，是个异类。
他心事重重地返回了自己的神龙观。
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和楚阳解释。
更担心将真相说出后，会令对方暴怒，更会令双方彻底陷入敌对。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希夷子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手机铃声陡然响起，一看正是姜颖然的号码，不用说，肯定是楚阳打来的。
“希夷子道友，怎么样了？”
听到电话那边的希夷子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楚阳微微一笑：
“可是那位儒宗，要求贫道先向朝廷输诚？”
“呵呵，但说无妨，贫道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在楚阳的再三保证下，希夷子终于一狠心、一跺脚、一咬牙，将管中齐的话调整了好几遍后，委婉托出。
说完后还急忙补充了一句：
“他位极人臣，又是儒宗，自然有些傲慢。”
“你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楚阳哑然失笑：
“道友为何会觉得贫道一定会拒绝、一定会生气呢？”
“不就是招安么。”
“只是贫道需要先问清楚，这个二品天师，究竟需要做些什么？有哪些权利，又有哪些义务？”
希夷子张大了嘴巴。
他完全没想到，楚阳居然会是这样反应，更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突然转了性子！
和之前在锦华观的时候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贫道虽不愿受名利束缚，但更不愿意因为爱惜自己的羽毛，刻意拒绝这个二品天师，而令荒州百姓再受无尽的干旱之苦。”
楚阳语气十分平静：
“不过是孰轻孰重的抉择罢了！”
“当然，会有人觉得贫道怂了，也会有人觉得贫道言行不一。”
“但，这又何妨？”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又岂会因犬吠鸟语而改其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