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雾里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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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曲晓幻所料，赵淮待皇帝走后，便又邀他去了西暖阁，“本王早就命人备了一桌小菜，想来乌大师也饿坏了吧，快快请坐，别客气。”话间，赵淮端着茶杯，轻轻吹了一口茶沫，稳重十足的样子。
“王爷真是太客气，自乌某入府已来，王爷便对在下照拂有加，在下对王爷的厚待之情当真无以言表。”曲晓幻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奉承得说道。
如果飞儿当真是他的人，那么自己身份已经败露，这个王爷还能如此优待他，目的不单纯，如果飞儿不是，或者飞儿没有透露，那么就现在这个情况，自己还得一如既往的装下去。所以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打草惊蛇，现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曲晓幻也自顾端起一杯茶细细品着，赵淮望着乌乐语头也未抬，表情十分平静，他便轻笑道：“乌大师，就没有好奇，为何这墨玉犀带又在本王手里了。”
“王爷本领过人，自然有妙计应对，其实乌某人也是好奇得很，不知王爷可否指点一二。”曲晓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双手握拳作揖道。
赵淮爽朗一笑，“那日本王没有同公子讲实话，也是为了今日这出戏，其实一开始给灵墨的便是本王令匠人打造可以以假乱真的犀带。本就是江湖救急，不然以当时的他们对你家书童用刑的情况，在过两个时辰他的小命便不保。”
曲晓幻闻言，再次起身作揖，“无论如何，王爷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
赵淮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转而又道，“其实最让我在意倒是灵墨，想来假的墨玉犀带到了他的手里之后，他应该是瞧得出来，可不知道为何他并没有戳破这件事情，当夜我也想去清楼试探一下究竟，可是却无功而返。”
赵淮的神情似乎若有所思，转而看向曲晓幻，他的眼眸似乎也有很多疑问和不解，“无妨，既然这件事已经顺利的过去，接下来就是要为乌大师你准备一周后佳人节的初次竞演了。”
“什么？”曲晓幻回过神了，表情似有些为难。
“乌大师这是怎么了？之前你与本王的书信之中可是对此次佳人节的选拔，踌躇满志，十分有信心，本王也非常欣慰。可为什么自大师你入府之后，每每谈及此事，总似有不悦之色。”赵淮疑问的看向了曲晓幻，眼眸之中带着探寻。
曲晓幻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又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这不，王爷你也看到了，乌某最近受伤了，怕影响比赛。”曲晓幻突然耳边回响了灵墨那日的话，虽然心中没底，却也赶紧应承了下来。
“哈哈，无妨，想乌大人这天人之姿，定了夺魁，本王无意之间还听闻一件趣事，大师你在清楼一展舞资，令大家皆是赞叹不已，不知乌大人何时能为本王一舞。”
听见赵淮说得是前日自己在清楼与人斗美一事，她的面色刷得一下烧得通红，若不是自己被人下了药，何至于那般丢人现眼，“惭愧惭愧，王爷莫要在笑话我了。”
赵淮看着她露出姑凉家娇羞，甚觉有趣得紧，拿起了酒壶，倒酒给曲晓幻。曲晓幻见状不敢推辞，一下子吃了几杯下肚，又忙忙得喝了两碗酸笋汤，吃了半碗碧粳粥，这才填补了肚中空虚，甚觉满意。
又见窗外春雨急骤，不禁有感而发，“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赵淮突闻，只觉甚是合情合情，于是拍手轻叹道，“甚美！甚美！不想乌大师才华过人。”望着她的脸趁着酒的微醺似绽开的莲花，举止言谈间也不像之前那般拘谨，反而有了些少女可爱忧愁之态。
或是酒劲上头，曲晓幻似有醉态。赵淮一把扶住了她那有些啷呛的身躯，搀着曲晓幻躺在了床榻之上，命人拿了一条云烟细锦的丝被与她盖上，又令人点了一注香，不一会而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来。
曲晓幻只觉眼松骨软，迷离之际，看着赵淮那模糊的身影，说道“王爷，好香！”
曲晓幻刚合上眼，便恍惚的睡去，犹见迷雾之中一个青衣白发的男子在前，遂悠悠荡荡随在他的身后，直至一所在之处，朱栏玉石，绿树清溪，飞尘不到，好一派仙境之地。
那青衣白发的男子转身抱起了自己，温柔暖语直达心底，“笑儿，快看看，喜不喜欢这里？”
自己当然是喜不自胜，连连点头，白发男子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正当曲晓幻想抬头看清他的脸时，突然所见之处荆棘遍地，白发男子浑身鲜血跪在自己面前，全身插满了刀刃。
当即惊恐万分的望着这一切，吓得周身汗下如雨，一面失声喊叫：“师傅！”话犹未了，背后一双双手讲他拖入无底深渊之中。
一场幽梦道相识，不知何人怨我痴。
佩儿见曲晓幻梦中大声惊呼，赶忙端上了茶水，彼时曲晓幻迷迷糊糊，若有所失，随意胛了两口，遂起身整衣。
曲晓幻望着之上那飘起的缕缕幽香，竟不知是何物，遂闻到，“佩儿，现在这焚得是何香，竟这般悠远绵长，如置于花海一般。”
佩儿笑道：“这啊，这可是我们家王爷寻遍了名山圣地采制的各色花卉之精髓，并配合着各种宝林珠树之油，调配而成，王爷还给它起了一个极好听的名字，叫什么…哦叫群芳髓。”
“群芳髓...”曲晓幻冉冉自语道。
“公子，你可不知道，这香可精贵着了，在府内除了王爷自用，奴婢也就见您用过，府里两个侧妃娘娘，王爷都没赏赐过了。”佩儿站在那整理床榻，说着说着嗤嗤一笑，两个圆鼓鼓的大眼睛，看上去可爱灵动。
“王爷何时离开的？”
“我家王爷见公子薄醉，便命我来照顾公子休息后，就离开了。”想着今日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似乎隐藏着诸多厉害关系。
哎，真是头痛，灵墨她看不透，这个赵淮也是，出生在帝王之家，却丝毫没有纨绔之气，听说赵淮自小带兵打仗，于先帝在军队之中东奔西走，身上却没有任何萧杀之气，他为人谨慎谦虚，每一个人都赞为贤王。
这样一个王爷，皇帝小儿赵帧能容得下吗？曲晓幻摇了摇头，自古薄情帝王家，想那赵帧日日面对这样一个王叔，只会如鲠在喉，欲拔去而后快吧。自己当下还是要叫飞儿教自己古琴乐理的知识，想来保命最重要。
可是寻遍了飞儿的住处，还有自己的暖阁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这个臭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
赵淮的书房内，他噙着一丝柔柔的笑意，掐着跪在地上飞儿的下巴，将煎好的药灌进飞儿的嘴巴里，棕色的药汁沾湿了飞儿漂亮而淡的薄唇，配着他那有些微红的眼眶，别有一番美态。
赵淮舔了舔下唇，低头将药汁弄干净，他放下碗，轻轻一笑，“别怕，这是一会让你听话的汤药，现下还不知道它的药效，也不知道灵不灵。”
飞儿脸上不知是何表情，没过一会，他薄唇开合，唤了一声“王爷。”
赵淮此刻靠在床榻边，自行解开了自己的衣衫，轻轻哼了一声，拍了拍床榻示意飞儿过来。不一会而两人在床榻之上，飞儿的恐慌和冷淡不似刚才，换而热情如火。
…
晚间，春雨过后，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紫宸殿内，一根根笔直的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
值守太监小夏子进殿禀报，说是肃王府献上一美人，供赵帧享用。赵帧放下了手中的朱笔，脑内浮现的尽是，那个白衣胜雪的小生，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快，请进来吧。”
赵帧心下有些些期许，只见一蒙纱女子进入殿内，看她那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寒春水清波流盼，赵帧当下便认出了此女子，便是今日献舞的文吟儿。
她走至赵帧的案桌前，跪下磕头道，“奴婢吟儿，见过皇上。”看着文吟儿那娇媚的身躯如花骨朵一般，赵帧命她起身摘去面纱。
“果然是个美人，这夜晚烛火的照耀下，更显得你娇艳动人。”赵帧似乎很满意文吟儿，“那便封为文夫人吧，居谢芳殿。”
文吟儿明眸婉转，好似非常喜悦，“谢皇上。”
“好了，小夏子，带文夫人回自己的寝殿吧”赵帧已经手执御笔，批着奏折。
小夏子愣了一愣，随即遵旨，带着满脸错愕的文夫人出了紫宸殿。
不出曲晓幻所料，赵淮待皇帝走后，便又邀他去了西暖阁，“本王早就命人备了一桌小菜，想来乌大师也饿坏了吧，快快请坐，别客气。”话间，赵淮端着茶杯，轻轻吹了一口茶沫，稳重十足的样子。
“王爷真是太客气，自乌某入府已来，王爷便对在下照拂有加，在下对王爷的厚待之情当真无以言表。”曲晓幻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奉承得说道。
如果飞儿当真是他的人，那么自己身份已经败露，这个王爷还能如此优待他，目的不单纯，如果飞儿不是，或者飞儿没有透露，那么就现在这个情况，自己还得一如既往的装下去。所以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打草惊蛇，现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曲晓幻也自顾端起一杯茶细细品着，赵淮望着乌乐语头也未抬，表情十分平静，他便轻笑道：“乌大师，就没有好奇，为何这墨玉犀带又在本王手里了。”
“王爷本领过人，自然有妙计应对，其实乌某人也是好奇得很，不知王爷可否指点一二。”曲晓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双手握拳作揖道。
赵淮爽朗一笑，“那日本王没有同公子讲实话，也是为了今日这出戏，其实一开始给灵墨的便是本王令匠人打造可以以假乱真的犀带。本就是江湖救急，不然以当时的他们对你家书童用刑的情况，在过两个时辰他的小命便不保。”
曲晓幻闻言，再次起身作揖，“无论如何，王爷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
赵淮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转而又道，“其实最让我在意倒是灵墨，想来假的墨玉犀带到了他的手里之后，他应该是瞧得出来，可不知道为何他并没有戳破这件事情，当夜我也想去清楼试探一下究竟，可是却无功而返。”
赵淮的神情似乎若有所思，转而看向曲晓幻，他的眼眸似乎也有很多疑问和不解，“无妨，既然这件事已经顺利的过去，接下来就是要为乌大师你准备一周后佳人节的初次竞演了。”
“什么？”曲晓幻回过神了，表情似有些为难。
“乌大师这是怎么了？之前你与本王的书信之中可是对此次佳人节的选拔，踌躇满志，十分有信心，本王也非常欣慰。可为什么自大师你入府之后，每每谈及此事，总似有不悦之色。”赵淮疑问的看向了曲晓幻，眼眸之中带着探寻。
曲晓幻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又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这不，王爷你也看到了，乌某最近受伤了，怕影响比赛。”曲晓幻突然耳边回响了灵墨那日的话，虽然心中没底，却也赶紧应承了下来。
“哈哈，无妨，想乌大人这天人之姿，定了夺魁，本王无意之间还听闻一件趣事，大师你在清楼一展舞资，令大家皆是赞叹不已，不知乌大人何时能为本王一舞。”
听见赵淮说得是前日自己在清楼与人斗美一事，她的面色刷得一下烧得通红，若不是自己被人下了药，何至于那般丢人现眼，“惭愧惭愧，王爷莫要在笑话我了。”
赵淮看着她露出姑凉家娇羞，甚觉有趣得紧，拿起了酒壶，倒酒给曲晓幻。曲晓幻见状不敢推辞，一下子吃了几杯下肚，又忙忙得喝了两碗酸笋汤，吃了半碗碧粳粥，这才填补了肚中空虚，甚觉满意。
又见窗外春雨急骤，不禁有感而发，“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赵淮突闻，只觉甚是合情合情，于是拍手轻叹道，“甚美！甚美！不想乌大师才华过人。”望着她的脸趁着酒的微醺似绽开的莲花，举止言谈间也不像之前那般拘谨，反而有了些少女可爱忧愁之态。
或是酒劲上头，曲晓幻似有醉态。赵淮一把扶住了她那有些啷呛的身躯，搀着曲晓幻躺在了床榻之上，命人拿了一条云烟细锦的丝被与她盖上，又令人点了一注香，不一会而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来。
曲晓幻只觉眼松骨软，迷离之际，看着赵淮那模糊的身影，说道“王爷，好香！”
曲晓幻刚合上眼，便恍惚的睡去，犹见迷雾之中一个青衣白发的男子在前，遂悠悠荡荡随在他的身后，直至一所在之处，朱栏玉石，绿树清溪，飞尘不到，好一派仙境之地。
那青衣白发的男子转身抱起了自己，温柔暖语直达心底，“笑儿，快看看，喜不喜欢这里？”
自己当然是喜不自胜，连连点头，白发男子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正当曲晓幻想抬头看清他的脸时，突然所见之处荆棘遍地，白发男子浑身鲜血跪在自己面前，全身插满了刀刃。
当即惊恐万分的望着这一切，吓得周身汗下如雨，一面失声喊叫：“师傅！”话犹未了，背后一双双手讲他拖入无底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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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儿见曲晓幻梦中大声惊呼，赶忙端上了茶水，彼时曲晓幻迷迷糊糊，若有所失，随意胛了两口，遂起身整衣。
曲晓幻望着之上那飘起的缕缕幽香，竟不知是何物，遂闻到，“佩儿，现在这焚得是何香，竟这般悠远绵长，如置于花海一般。”
佩儿笑道：“这啊，这可是我们家王爷寻遍了名山圣地采制的各色花卉之精髓，并配合着各种宝林珠树之油，调配而成，王爷还给它起了一个极好听的名字，叫什么…哦叫群芳髓。”
“群芳髓...”曲晓幻冉冉自语道。
“公子，你可不知道，这香可精贵着了，在府内除了王爷自用，奴婢也就见您用过，府里两个侧妃娘娘，王爷都没赏赐过了。”佩儿站在那整理床榻，说着说着嗤嗤一笑，两个圆鼓鼓的大眼睛，看上去可爱灵动。
“王爷何时离开的？”
“我家王爷见公子薄醉，便命我来照顾公子休息后，就离开了。”想着今日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似乎隐藏着诸多厉害关系。
哎，真是头痛，灵墨她看不透，这个赵淮也是，出生在帝王之家，却丝毫没有纨绔之气，听说赵淮自小带兵打仗，于先帝在军队之中东奔西走，身上却没有任何萧杀之气，他为人谨慎谦虚，每一个人都赞为贤王。
这样一个王爷，皇帝小儿赵帧能容得下吗？曲晓幻摇了摇头，自古薄情帝王家，想那赵帧日日面对这样一个王叔，只会如鲠在喉，欲拔去而后快吧。自己当下还是要叫飞儿教自己古琴乐理的知识，想来保命最重要。
可是寻遍了飞儿的住处，还有自己的暖阁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这个臭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
赵淮的书房内，他噙着一丝柔柔的笑意，掐着跪在地上飞儿的下巴，将煎好的药灌进飞儿的嘴巴里，棕色的药汁沾湿了飞儿漂亮而淡的薄唇，配着他那有些微红的眼眶，别有一番美态。
赵淮舔了舔下唇，低头将药汁弄干净，他放下碗，轻轻一笑，“别怕，这是一会让你听话的汤药，现下还不知道它的药效，也不知道灵不灵。”
飞儿脸上不知是何表情，没过一会，他薄唇开合，唤了一声“王爷。”
赵淮此刻靠在床榻边，自行解开了自己的衣衫，轻轻哼了一声，拍了拍床榻示意飞儿过来。不一会而两人在床榻之上，飞儿的恐慌和冷淡不似刚才，换而热情如火。
…
晚间，春雨过后，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紫宸殿内，一根根笔直的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
值守太监小夏子进殿禀报，说是肃王府献上一美人，供赵帧享用。赵帧放下了手中的朱笔，脑内浮现的尽是，那个白衣胜雪的小生，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快，请进来吧。”
赵帧心下有些些期许，只见一蒙纱女子进入殿内，看她那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寒春水清波流盼，赵帧当下便认出了此女子，便是今日献舞的文吟儿。
她走至赵帧的案桌前，跪下磕头道，“奴婢吟儿，见过皇上。”看着文吟儿那娇媚的身躯如花骨朵一般，赵帧命她起身摘去面纱。
“果然是个美人，这夜晚烛火的照耀下，更显得你娇艳动人。”赵帧似乎很满意文吟儿，“那便封为文夫人吧，居谢芳殿。”
文吟儿明眸婉转，好似非常喜悦，“谢皇上。”
“好了，小夏子，带文夫人回自己的寝殿吧”赵帧已经手执御笔，批着奏折。
小夏子愣了一愣，随即遵旨，带着满脸错愕的文夫人出了紫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