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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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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广袤无垠,浩渺神秘,无人能窥其全貌。在这片无尽的空间之中,时间都失去了意义。”

    “据说在宇宙某个遥远的地方,有很多片星海,这些星海里的行星是方的,包裹着行星的大气却成球状。”

    “我们把每一个行星立方体都称为一个位面,每个由这些位面组成的星海都称为一个世界。故事就发生在空华世界的繁华位面。”

    “传言此间世界在很久以前只是一片混沌,是古神云古开天辟地,东皇执掌天,风羲执掌地,姬婉创造世间万物生灵,兰巫创造世间法则秩序。于是,便有了我们面前的这样一个世界……”

    略脆的纸张早已泛黄,再不复它本来的面貌,就像上面记载着的过去,也只存在于少数人的想象里,因为更多的人并不了解这张纸以及那段过去的存在。

    时间真的很可怕,它能使我们所知道的一切真实都变为虚假,也能使一切虚妄变成现实。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生老病死,春去秋来,都是时间的手笔,就连兰芷手中泛旧的这张纸,也布满了时间的痕迹。

    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原处,看着躺在榻上气若游丝的师父,兰芷轻叹一声,逼迫自己咽回泪水。

    繁华位面的正中央有一片水星湖,以山石为盆架,以星月为神韵,动之鱼跃成舞,静则藻沉波轻,夜间清澈透亮,波光粼粼,远观如透明晶石,煞是好看。

    湖的周围被群山环绕,这一带环状山脉名为神隐山脉。神隐山脉的山脚下,围了一圈小河,连接小河两岸的一共五座桥,其中有座温润敛华,莹莹映光的白玉桥,此刻两端分别卧着一黑一白两只猫。

    这两只不知是谁家的猫正在闹脾气,却依然悠闲地时不时晃一下尾巴一边闹情绪一边晒太阳。

    “大黑——大白——你们在哪啊?”,远处传来阵阵呼唤,打破了两只猫难得的悠闲。却见这一黑一白的两只浑身毛瞬间炸起,如离弦之箭一般瞬间窜出了老远,由于太慌不择路还撞在了一起。不知是哪一只撞得太疼没忍住喵了一声,场面瞬间安静,这两只便立刻躺在地上装死。

    兰芷闻声而至,来不及教训两只猫,一手拎起一只,往步星村狂奔而去。

    白云王朝步星村离神隐山脉不远,是整个白云最接近神隐山的地方。由于这里位置偏远,平时少有人来,整个村子唯一像样的房子,就是兰芷住的大宅院,由于宅院太精巧绝伦,与步星村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任谁纵观整个村子,都会首先一眼看到这座大宅院。

    这样一座精美的宅院坐落在步星村难免招人惦记,刚建成的时候,夜夜有村民企图偷兰芷家的砖瓦,但不知为何,没有主人的允许,村民们连一块砖都碰不到,距离宅子一步远就再难寸进,好像有面看不见的墙拦着人似的。

    有些村民就把主意打到人身上,奈何还没等接近兰芷等人,就又被一面看不见的墙挡住了,邪门不邪门?这宅子里的每一个人周围都有这邪门的气墙,几番尝试,村民们没办法只得作罢,无奈这么一个宝藏就在眼前却摸不着只能干看着。

    可自古就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为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正巧兰柔有事外出,兰芷与师父商量后,决定吓一吓这些村民。

    这天,兰柔外出办事,兰芷便放出风声:欢迎村民来宅子里做客,宅子里的东西只要有人能拿走,此物就属于他了,但每人只准拿一样。

    村民们听闻后纷纷前来做客,他们想得很美,等进了宅子后却都傻眼了,只见院子里站了数十高手,每个都进不了身,别说他们这十几个人,就是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叫来也打不过啊,但还是有胆大的上去比划了几下,被高手扔出来后纷纷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

    从那以后,再没人想不开打这座宅院的主意了。

    兰芷自六年前因病失忆后,就没出过步星村,这次出村也是为了抓大黑和大白,这两只是师父兰柔给她留着解闷的,它们的血液是无价良药。

    师父兰柔危在旦夕,随时有性命之忧,需要这两只猫的几滴血做药引,大白大黑平时就机敏得很,碍于兰柔的本事,不得不低头,陪着兰芷。这次兰柔重伤,为躲避取血,以为兰芷不会出村,两猫就跑出了步星村,躲在白玉桥晒太阳。

    没想到为了抓它们,一向听话的兰芷竟然不听兰柔的嘱咐,出了步星村。兰芷身上有一张以两猫鲜血为引的追踪符,只要这两只出了声,就逃不掉了。这不,抓到猫的兰芷,什么也顾不上就狂奔回家。

    可是却只等到师父留下的一封信。

    重伤的兰柔失踪了,不知去向。

    兰芷攥着信,低着头,一言不发。

    宅子里的人都担忧地看着她。

    兰柔的四大护法,宫保,铭琰,越烛,戮煞都是看着兰芷长大的,对兰柔也最是忠心。听说离开前,兰柔将他们叫到一处密谈了一个时辰,当众宣布将山雨小筑传给兰芷,便不知去向了。

    大护法戮煞将山雨令牌递给了兰芷:“主上离开前已将山雨小筑托付给了你。虽然你年纪小,但却是主上唯一传人,主上托我等照看那你,我等必将誓死从命。”

    兰芷接过山雨令,抚摸着令牌,那上面似乎还留有师父的温度,拼了命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兰芷抬头望了望这碧空如洗,阳光正暖,哽咽道:“是么?以后就剩我一个了吧。”师父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低着头,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肩膀虽瘦弱,却上附千斤重担,在这美好的天气里仿佛被身躯隔在了两个世界,一冷一暖,一沉一松。

    他们从来都不了解师父,他们在意的从来都不是兰柔,他们从来只忠于令牌的主人,不管是谁,只要是拥有令牌的兰氏族人就可以得到他们那些不要命的誓死追随,这是神隐山的规矩,而她兰氏一族,是神隐山五氏族之一,也是几国朝廷追捕的要犯。

    誓死追随…谁稀罕他们的誓死追随?!我只要师父不要离开我,我没有四岁前的记忆,我只记得从小是你照顾我,是你一直陪着我!我受伤是你给我包扎伤口,我难过是你哄我开心,你做的饭是我第一个吃,我做的纸飞机是你第一个陪我玩,是你陪我长大,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你的破山庄,师父,我只要你回来!

    兰芷压住声音,蜷缩在角落里,疯狂地嘶吼,却不敢弄出丝毫动静。不知到几时哭累了,才沉沉睡去。

    师父,我只有十岁,你却要我肩负整个山雨小筑,肩负兰氏一族,肩负神隐山的使命,是不是太残忍了些。你是想考验我吧,是不是只要我做到了你信里交待的这三件事,你就能回来陪着我了……

    兰柔给兰芷的信里只有三行字:

    一,找到神隐山五族其它遗脉。

    二,毁掉长生不死殿;

    三,击杀圣地之主。

    第二天,奋力收拾好心情的兰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她重新振作,四大护法无比欣慰,便命人带兰芷去见兰柔最后一面。

    兰芷十分吃惊,原来这还真是个考验。当时兰柔预感自己时日无多,便引了两只猫让兰芷出村,自己跟四大护法安排后事,也安排了这个最后的考验,如果兰柔离开,兰芷还能从悲伤中走出来,她就是死也瞑目了,否则就得实施另外一番计划。

    好在兰芷没有让兰柔失望,调整好了心情,兰柔看着她很是欣慰,又说了许久的话,将密室的钥匙给了兰芷,并嘱托她把里面的笔记全部背下后烧掉就与世长辞了。

    兰芷握紧了钥匙,跪在地上叩首,泪流满面:“弟子,拜别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