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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理想和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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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笑若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她的大学宿舍很和谐,四人吃喝玩乐快乐学习,没有过什么矛盾,慢慢走到能交心的程度。

    她曾经也以为高中班级会一直和谐,她能好好待到毕业,甚至拥有深厚的同学情谊,然而一切都在高二的运动会之后消失了。

    苏轶说到做到,再没有人在尹笑若的桌上撒过粉笔灰,也没别的什么欺负她的行为,但是眼神和距离骗不了人,女生们能和金璇好好相处,但只要金璇靠近尹笑若,她们就会走开。

    其实就是回到原点而已,也没什么的。

    尹笑若不想影响到金璇好不容易寻来的交友自信,就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学习上,除了必须的事,就一直黏在座位上,坐的腰疼。

    好在运动会结束后,也就一个月就到寒假了,尹笑若这次物理发挥很好,语文作文也没偏题,考了班级第三,年级十一。

    放假前被老师夸了一遍,也被同学们仇视了一遍。

    只有林放跑来问她物理题,一脸想不明白,“你最后一道大题怎么做出来的?”

    尹笑若:“猜的。”

    林放:“我就知道,你物理怎么可能超过我。”

    他放心地回去钻研错题了。

    苏轶偏头看她成绩单,“这样保持下去,别想S大了,你能去清华。”

    自己什么水平尹笑若清楚,物理真是靠猜,语文则是因为作文主题是关于友情的。

    “过年一起出来玩呀!”苏轶真挚地邀请。

    尹笑若摇摇头,“我要是去了大家都不自在,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苏轶又换了个话题,“你下学期同桌......”

    “王珊珊邀请我了,我下学期和她坐。你让李志阳下学期早点来占个前面的座吧。”

    王珊珊就是之前运动会和她一起跑八百米的女生,她当时拿了倒数第三,比前一年进步了。

    成绩好了年就过得好,虽然尹笑若觉得好像没什么区别,但是金璇这么说,她也就信了,金璇这次考了班级二十,比之前进步了八名,家里很满意。

    开学的时候她去的很早,王珊珊比她还早,占了她原来的位置,把靠窗的椅子留给了她。

    “知道你喜欢这里,我们就还坐这里好了!”

    “你来靠窗吧,窗台上可以放你的工具,比较方便。”尹笑若笑着和她换了里外。

    王珊珊很喜欢画画,班里的板报都是她一力承当,别人想帮忙她还不高兴,怕影响了她作品的美观。

    尹笑若也是上学期练习八百米的时候才和她说过几句话,本以为她住校和别的同学关系应该挺好,结果却是因为住校而更糟糕。

    “我爸妈不同意我当美术生,除了以美术生的身份能进入默林这事。我本来以为离开他们我就能自由的画画了,但是室友觉得我影响她们在宿舍的休息,说我的颜料味道重有毒,我高一的时候还为此和路文瑶打了一架,后来她们三个人都不怎么理我了。”

    进了默林想当艺术生是一回事,以艺术生进默林是另一回事,毕竟艺术生的录取分数比正常招录要低,在学校一向有正招生看不起他们,尽管王珊珊的成绩一直在班级三十多名,比起很多正招进来的还好些,比如最早的苏轶等人。

    路文瑶她们看不惯她的理由真是数都数不清。

    尹笑若安慰她,“没事,她们也看不惯我,我们两相依为命,还有金璇,璇璇人很好的。”

    苏轶来得依旧晚,尹笑若总感觉他站在教室门口瞪了自己好一会,然后就坐到教室另一边去,离尹笑若远远的。

    他假期里给尹笑若打了好几次电话,出于礼貌尹笑若接了,但是每次邀请都被她无情拒绝。

    在家捂了一个假期,尹笑若的皮肤简直白到不正常。

    本以为苏轶的同桌会是李志阳,课间去接水的时候尹笑若才看见苏轶旁边怎么坐了路文瑶?另一边的吴明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

    尹笑若摇摇头,蓝颜祸水。

    王珊珊是个很自觉的人,虽然她的自觉多半用在绘画上,在忙得焦头烂额的时期,她还是会给自己规定一周画几幅画。

    她还画了幅尹笑若,埋头学习,只有个带点小肥的侧脸和凌乱的马尾。

    尹笑若问她想考哪,她说央美或者川美,但是很难,而且她的文化分也不太够,最关键的是,家里不支持。

    “我爸总说,画画能有什么前途,只能作为兴趣爱好,他最后悔的事,就是小时候送我去美术班。”

    理想和现实,总是相差甚远。

    “再努努力,说不定你爸什么时候就同意了。”

    王珊珊说:“不可能。”

    半学期后,王珊珊走了,也许是她的抗争有了效果,也许是她爸一时猪油蒙了心,决定送她去省城学习准备艺考。

    尹笑若帮她收拾窗台上的画笔和颜料,舍不得但是为她高兴。

    “你放心,试卷资料我会寄给你,笔记也会拍给你,你画画的同时别忘了文化课,央美在向你招手。”

    王珊珊抱了抱她,“谢谢你若若,你不要搭理那些讨厌的人,他们不值得你难过,好好学,清华在向你招手。”

    “能上S大就行,清华我可不敢想。”

    “高三见!”

    “高三见!”

    只有尹笑若和金璇送她离开,但她看起来也不孤独,反而散发着追逐理想的光彩。

    王珊珊走后尹笑若旁边就空了出来,她又往里挪到靠窗的椅子上,外面用来放书,也是宽敞自在。

    新学期后苏轶的脾气一直不太好,经常能听到他和路文瑶吵架,声音大到传到教室这一边。

    “男女生校服完全不一样你也能把我的外套误带回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洗干净了......”

    “送你了,我不要了。”

    说完就转出教室去后勤处重新买了一套校服。

    尹笑若听得心惊胆战,原来他这么介意别人拿他衣服啊,她以前还有不小心把苏轶的校服衬衫带回去的,衬衫可真是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尺寸大小,后来和他道歉他好像也没说什么?

    尹笑若也没帮他洗过,回家发现拿错了就急忙收回袋子里第二天直接带回学校。

    苏轶上学期末都考到班级二十六了,这学期一次月考一次期中考,又掉回班级四十几名,可把班主任急坏了。

    某日课间,苏轶直接爆发了。

    “路文瑶,你有病是不是?为什么要用我的杯子喝水?你自己杯子就在旁边!”

    路文瑶小声辩解:“我我我......不小心拿错了......”

    “你杯子红的我杯子绿的你也能认错?红绿色盲?”

    路文瑶涨红了脸,眼泪涌了出来。

    “真是受不了了,你跟我去见班主任。”

    路文瑶往后一缩,“你要干什么?”

    “换同桌。”随后小声嘟囔,“认识李志阳真是倒八辈子霉了,和路文瑶换座算怎么回事......”

    路文瑶不肯去,哭的越来越大声。

    苏轶堵了耳朵自己去办公室了,后一节课上了一半才回来。

    英语老师不满的看他站在门口,“苏轶,期中考考那么差你还敢翘课?”

    “老师,我冤枉,我去找班主任了,不是故意翘课的。”

    “你又犯什么事了?”

    “我去申请换同桌。”

    如果说先前他和路文瑶的争吵还是小范围的情况,现在真是将事情捅到全班面前了,路文瑶低着头一声不吭。

    英语老师一看就明白了几分,平时上课路文瑶的举动和苏轶的嫌弃她也能看到一些,学生之间还能有什么事,只要不严重不影响学习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不过苏轶这学期成绩着实下降的厉害,路文瑶也没好到哪去,是得换一下。

    “下课再换,别影响我上课。”

    “是,老师。”

    苏轶乖乖回了座,忍到下课收拾了书包把桌上书一抱,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教室另一边,走到尹笑若的桌旁去,“尹笑若,旁边的书收一收,我要搬过来。”

    尹笑若:“啊?”

    “老班让我坐这的,再说了,前面除了你这哪还有空位。”

    这理由真是合情合理,吃瓜的同学们也找不出问题来。

    尹笑若收了自己的东西,帮他把书立架好。

    绕来绕去,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