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萌医甜妻 > 第二十二章 皇帝想自宫

第二十二章 皇帝想自宫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田七哭得惊天动地,纪衡一时竟有点回不过味来,他试探着问道:“你是装的,还是真的?”

    田七没理他,胡乱用袖子擦着眼泪,另一手披好衣服,收在腰间裹紧。纪衡看到她缩着身体,肩膀瑟瑟抖着,像是极度害怕的样子。他虽不解,却是十分心疼,于是轻轻按住田七的肩膀,低声劝道:“行了,别哭了,没事儿。”

    田七却停不下来,抽抽噎噎的,她想止住,然而泪水不断地流下来。她藏在心底里七年多的恐惧、委屈、怨恨、痛苦等情绪一朝爆发,正如黄河决口,一时堵是堵不过来的,只好等它慢慢流尽平息。

    纪衡就这么看着田七痛哭,她越哭越伤心,他越看越心疼,心疼得像是被铁砂掌拧了心尖儿一般难受。除了心疼,他又觉得自责,小变态哭得这么伤心,是他把他弄哭的。纪衡便有些沮丧,他把田七拉进怀里抱着,动作小心得像是在碰什么易碎的物品:“好了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碎了。”看到田七被他抱进怀里并无抗拒情绪,纪衡终于有些放心。

    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田七靠在他胸口,耳畔响着他强健而略有些紊乱的心跳声,她紧绷的情绪竟渐渐平静下来,就好像浮萍生了根,飞蓬落了脚。人一旦有了依靠,突然就会放任自己脆弱,往日受过的委屈便翻倍似的放大起来,田七虽已渐渐平静,然而想到曾经的屈辱,便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脸埋在纪衡胸口,眼泪全蹭在他的衣服之上。

    纪衡只好一边抚着田七的后背,一边柔声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们不玩了,啊?”虽口中这样说,却难免带了点遗憾。

    田七也有些不好意思:“对、对不起……”

    “没关系,你只消别哭了就好。”纪衡说着,不禁苦笑。他又不是没见过人哭,有的是哭得比这个惨烈得多的,怎么就偏偏见不得这小变态掉眼泪,真是冤家。

    田七便慢慢地停了哭声,想到自己方才那样大闹一场,她有点惭愧,又十分无奈。其实事情过了那么久,她基本上已经能坦然面对,但某一件事情她一直在刻意遗忘,今天突然被相似的情景唤醒,这才情绪崩溃到无法遏止。

    纪衡看到田七情绪稳定,也就松了口气。他不解地问道:“田七,你……不喜欢那样吗?”怎么会如此害怕?

    田七摇了摇头:“皇上,我十一岁那年,被人强行扒过衣服,因此刚才……”

    未等她说完,纪衡的脸色已经阴云密布,目光沉冷中透着一股杀意,周身仿佛笼了一层寒气。田七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因此停下来抬头看他,奇道:“皇上?”

    “是谁?”纪衡冷声问道。

    “啊?”

    “是谁,对你不轨?”

    “是……他们已经死了。”

    “死得可干净?埋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纪衡的神色丝毫不见缓和:“这种人,就应该挖出来挫骨扬灰。”

    田七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纪衡又犹豫着问道:“他们……除了强行脱你衣服,可还对你做过别的?”

    “没有,他们正脱我衣服时,就……死了。”那夜,死了太多的人。田七想着,又摇着头流下眼泪,神情痛苦。

    纪衡知道田七伤心,便不好再引他回忆这种经历,于是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了。”

    田七连忙擦眼泪:“对不起,皇上,我……我失态了……”

    对于田七的失态,纪衡其实有一种很微妙的满足感。小变态在别人面前肯定不会这样,只有面对他时,才不会压抑内心最深处的悲伤。不过,这个“别人”到底包不包括阿征呢?

    纪衡从身上翻了翻,摸出一个被捏得皱皱巴巴的护身符,摊开手给田七看:“这个东西你解释一下?”

    “皇上,这不是奴才献给您的护身符吗?您不喜欢就扔掉吧。”有必要捏成这样拿给她看吗?

    “你给我的那个我好好地收着,这一个是宁王的。是不是你送的?”

    “是啊。”田七坦然点头。

    纪衡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田七连忙解释道:“我买了六个,人家又饶了一个,反正留着也没处放,倒不如送了人,刚巧那日见到宁王,就给他了……”

    纪衡的心情很复杂。喜的是阿征那个护身符是买六送一饶上的,气的是这小变态一下买了六个,并不只是给他和如意买的。他不满地咬了一下田七的耳垂,追问道:“那这六个,你最先想到的是给谁?”

    田七这会儿很上道:“当然是您啦,别人都是花钱买的,给您这个是奴才我磕了二百个响头求来的。”

    纪衡便有些得意,低声笑道:“算你有良心。”

    田七注意到他的手缠着纱布:“皇上您受伤了?”

    “是啊,还不是因为你。”纪衡说着,故意揭开纱布,把尚未愈合的狰狞伤口呈现在田七面前,好让小变态心疼一番。

    田七果然心疼。她捧着纪衡的手直皱眉,因刚才哭过,眼睛酸酸的,现在看到这样血淋淋的东西,她一个没止住,又流下眼泪。眼前被泪水浸得一片模糊。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啪嗒啪嗒地滴到纪衡的伤口上。

    纪衡:“……”泪水是咸的,泡进伤口里,那滋味太销魂了……

    然而虽然痛苦,他却没有抽回手,只轻轻颤了一下手指。田七捧着他的手,低下头,闭着眼睛在那伤口上小心翼翼地吻了吻。

    纪衡只觉手上疼得要死,心口又甜得要死,他看着田七簌簌抖动的睫毛,像是沾着露珠的丝丝碧草,心想,他算是栽在这小变态的手里了。

    虽然嘴上说不谈不论,不愿意勾起田七的伤心往事,但纪衡还是决定要仔细追查一番,把欺负过田七的那几个浑蛋找到,没死彻底的一定给弄得死得透透的,死透了的全挖出来曝尸。既然田七说那些人半路上突然死了,就说明这是个命案,应该会比较好查。

    嗯,首先,要先看看田七是哪里人。

    纪衡自己也挺好奇这一点,什么样的人家能教出这种小变态来。于是他吩咐内官监把田七入宫前登记的资料呈上来,这些资料一般会记载太监在入宫之前的基本信息,哪里人,爹妈是谁,父母做什么营生,本人在家中行几,几个兄弟姐妹,几岁净的身,经了谁的手,谁介绍来的,等等。

    内官监的太监找了一天,把资料库翻了个底朝天,却空着手前来禀报纪衡:“回皇上,全皇宫太监的资料都能找到,唯独缺了田七所在的那一本。”

    不见了?

    纪衡有些纳闷:“是不小心遗失了,还是有人偷走了?”

    来人不敢隐瞒,实话实说道:“那些资料都放在一处,平时也无人查看,若说遗失,应不太可能。”

    意思是被有心人故意盗走了。

    其实这个猜测也有点怪异,谁没事儿会跑到内官监盗太监们的资料?除非那太监的资料有什么事关重大的信息,又或者……纪衡一下子想到了纪征。他这浑蛋弟弟倒很有可能为了田七去盗资料。

    他有点头疼,吩咐下去好好追查到底是被何人盗走。不过他也不对此抱希望,太监们惯常惫懒懈怠,资料库指不定多少人进进出出,要查清楚不太可能。若果真是纪征拿走的,他去找他讨,也未必能讨回来。他又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再拿死人威胁一次。

    算了,反正资料上记载的信息都很粗略简单,他自己去问田七,照样能问出来,纪衡心想。不过他又很想听一听别人眼里的小变态是什么样的,于是纪衡分别找来了田七的师父丁志和他最好的朋友王猛,仔细询问。

    说实话,丁志和王猛都属于“术业有专攻”的人,论到为人处世,便有些不着调了。丁志把田七夸成一朵花,王猛把田七夸成另一朵花,纪衡虽然没能从他们口中得出什么有效的信息,但是田七被夸成这样,他就比自己被奉承更得意,于是重重赏了两个人。

    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揣着银子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晚上田七回来,总觉得皇上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笑吟吟的,像是捡了钱,或是吃了糖。她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皇上您怎么了?”

    纪衡笑而不答,将她拦腰抱起来,走进卧房。

    田七:“……”

    前几天发生的那一幕令她至今心有余悸,万一皇上再狂性大发扒她的衣服……想到这里,田七激烈地挣扎起来。

    纪衡知道田七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我等你到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次日早上是休沐,不用上早朝,但纪衡还是起了个大早,他今天有别的事要做。

    眼下中秋刚过,这秋高气爽的时节正适合点兵。戍守京畿地区的三大营驻扎在京城郊外五十里处,是整个大齐最精锐的部队,皇帝陛下每年秋天去三大营点阅已是惯例,平常时候若是心血来潮,也随时可去。

    随便吃了点早饭,换好了皇帝专用的盔甲,纪衡背着弓扶着剑出了门。他身姿挺拔,两腿修长,一朝脱下龙袍,换上铠甲,倒也很有一种凛然轩昂的正气,配上那张俊脸,一看就是一个血气方刚一心为国的少年将军。连田七都被他这副外表蒙骗到了,站在乾清宫门口目送着他离开,一边在心内叹道,果然人不可貌相,也千万不要相信某些人的伪装……

    早有御马监的人牵了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过来,纪衡站在马旁,回头望了一眼,视线越过人群在田七身上停了一下,冲她笑了笑,便迅速扭回头来。他知道田七也在看他,目光很是缠绵,像是妻子在送别离家的丈夫……纪衡一时想得有些远,跨上马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没感觉到身体某处的异常状况。

    他今天去阅兵,本来想带着田七去,可惜田七不会骑马,两人又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共乘一骑。盛安怀会骑马,因此跟了前来。

    盛安怀和侍卫们一样,等到出了宫,才有资格骑上马,这一行人马在京城内不能骑太快,出了城才快马加鞭地直奔三大营。

    到了三大营外,有头有脸的将领们出来迎接,君臣见礼毕,纪衡下得马来,由人引导着走向三大营。

    虽然现在并无战事,大家不必把铠甲全套地穿上,但是皇上阅兵,也要郑重对待,因此不少人穿了重甲。

    在一片重甲上铁片的哗啦啦摩擦撞击声中,纪衡敏锐地听到了一阵细微的铃声。

    他停下来竖着耳朵仔细听,那铃声便消失;他一走动,铃声又响了起来。

    在场中耳力如他这般好的极少,只三大营总兵宋将军有些奇怪:“皇上可听到一阵银铃声?”

    纪衡:“……”

    他突然知道那是什么了。

    纪衡带着田七给的铃铛去阅兵了……

    身为皇帝,纪衡的脸皮其实相当厚,可以厚到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然而现在,面对这种诡异到不可思议的状况,他难得一见地羞愤了。

    武将们心直口快,看到皇上不高兴,便纷纷请罪,他们还以为皇上心情突然变差是因为宋将军的话,因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场商量起来,谁身上有铃铛赶紧摘下来,皇上阅兵你们戴铃铛,像什么话。

    纪衡全程面瘫着一张脸旁观了他们的商议,当然了,在商量出结果之前便打断。我们仁慈又宽厚的君主表示不计较此事,几人继续行走。纪衡故意把步调跟大家迈得一致,这样就没人发现声音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了……

    到了营地,纪衡表示要先找个空营房休息一下,不许旁人跟来。众人当然会积极满足。

    进了营房,纪衡连忙想要解开衣服,好把那劳什子取下来。可惜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儿这衣服都跟他过不去,腰带扣成一个麻花,怎么解都解不开,而且,越是着急越是解不开。从来镇定自若的皇帝陛下急出一脑门汗,最后干脆一咬牙,抽出腰间的匕首。

    腰带不能砍,砍了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要砍腰带……于是他决定在裤子上开个小口,隔着裤子把系铃铛的丝线割开,再抖一抖,铃铛就能顺着裤腿掉下去了。

    看吧,他多机智。

    于是纪衡扯着裤子,举起了匕首。

    盛安怀这当口突然走进来——他就是来问问皇上需不需要茶水。然而他刚走进来,就看到皇上正举着匕首对着自己的胯间,两眼冒光。

    盛安怀:“!!!”

    这个画面是他这一生见过的最可怕的情景,没有之一。他跌跌撞撞,一步三蹿地冲到纪衡面前,跪下来双手托着纪衡持刀的手,死死地攥住,满含悲痛地呼喊道:“皇!上!”

    纪衡因注意力都在小铃铛上,没有察觉到盛安怀走进来,此刻被他拦住,纪衡便有些不高兴:“闪开。”

    盛安怀是死也不会闪开的:“皇上,您的龙体关乎社稷苍生,请您慎待!”

    对方虽然太过唐突,但好歹是关心他,纪衡也就安慰道:“没关系,朕下手很准的。”

    “!!!”

    盛安怀老泪纵横:“皇上,您若是有什么不高兴的,打人骂人,或是杀人,总归是怎么能出气怎么来,您可不能自戕啊!您要是想斩断龙根,不如先把老奴的头斩下来吧!”

    纪衡:“……”敢情这蠢材是以为他要自宫……

    挂铃铛阅兵这种事情不比自宫长脸,纪衡真是没办法解释,于是把匕首向地上一扔:“滚。”

    盛安怀连忙把匕首拾起来,对皇上的关心赋予了他无限的勇气,有些事情就算会死,他也要做。于是盛安怀指了指皇上的佩剑:“不如这个也让奴才帮您收着吧?”

    见皇上不理他,盛安怀便自行解下圣上的佩剑,又顺便把他箭筒里的箭都拿走了,检查一遍营房,没有利器了,这才满意离去。

    留下纪衡垂头丧气地扶着额头,一下一下地扯着腰带。终于,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于是又把盛安怀叫了进来:“朕内急。”

    盛安怀很快找来一个崭新的夜壶,纪衡以此为由让盛安怀帮他解开了腰带,立刻又把盛安怀轰了出去。

    终于解决了某个麻烦。纪衡看着那一串铃铛,目露凶光:“你个小变态,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手中这小铃铛做工很精致,丝线一时看不出材质来,但色泽鲜亮,质地柔韧,应是上品。银质的铃铛上刻着图案,这图案有些眼熟,他一时半刻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总觉那好像是很遥远的记忆。

    纪衡虽然恨,却终于没把铃铛扔出去,而是放进了怀里。

    纪衡全力解决小铃铛时,田七正在宝和店跟一群太监侃大山,丝毫没有接收到来自皇上的怨念。今儿皇上出门了,她也不用在乾清宫候着,便跑了出来。上次那个印章皇上还给了她,今儿刚出了手,卖了八十两银子,这么一倒手就赚了三十两。她揣着钱很兴奋,一时又不知道藏在哪里好,怕皇上发现了再偷走。

    小太监们照例恭维了一阵田七,说着说着就开始挖起宝和店的光辉历史来,然后就说到了陈无庸。陈无庸虽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官方定评),但是倒卖古董确实有一手,眼睛很毒辣,大家虽然对他的人品嗤之以鼻,但说到这一点,都不得不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陈无庸的丰功伟绩很有聊头,几人围在一处吧啦吧啦地说着,田七不想搭茬,便只低头喝茶。

    他们正聊得兴起,一直沉默的方俊突然开口了:“着急……”

    别人没搭理他,他又重复了一遍:“着急……”用的还是河南口音。

    一个小太监便推他道:“内急就去茅房,你在这里说一说就不急了?”

    方俊两手按着太阳穴,一个劲儿地摇脑袋:“着急、着急、着……急……”还是河南腔。

    “你急死算了!”几个人便要把他打出去。

    田七连忙拦住他们,转而问方俊道:“你想说的是找、季,对不对?”

    方俊点了点头:“季……季……”

    田七连忙把他拉到角落里,扯着他的衣领道:“季青云?”

    方俊眼睛一亮,猛点头:“找季青云!”

    田七攥着他衣领的手突然握得更紧,她直直地盯着他,沉声问道:“是陈无庸,让你找季青云?”

    方俊又点头:“是。”

    “他让你杀季青云,对不对?”田七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气得发颤,竭力克制自己没有动手揍这家伙。

    方俊摇头,皱眉道:“不是杀,是抓。陈公公让我……抓季青云。”

    什么抓,根本就是杀,而且是杀人全家!

    田七气得脸色发白,她扭头找了找,抄起离她最近的一个条凳,双手举着对着方俊一通暴打,边打边骂,骂了两句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打。

    方俊抱着头蹲在角落里,不敢还手。

    不远处聊天的人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拉开他们,几人只以为两人是因为口角,便把田七按在椅子上好生劝了劝,田七坐在椅子上,谁也没理,两眼如刀似的盯着方俊。

    方俊蹲在地上,没人理会他。他抬起头,额上被打破了,滑下血来,血液流过他的脸侧,滴到地上。他没有理会伤口,而是两眼茫然地看着田七,看到田七恨恨地瞪他,他虽不知为什么,心中却突然涌起一阵难过。

    田七看着方俊茫然而畏怯的目光,她突然就觉得很悲哀。仇人就在面前,对方却忘记一切,独留她自己像个疯子一样。

    她歇了一会儿,突然又把方俊叫到了隔壁的会客厅。方俊头上伤口血液凝固,便不再流,脸上那道血痕十分明显,看起来有些可怕。他虽忘记往事,但不代表真的变傻,看到田七这样反应,他已经猜出了大概:“我……是不是做过什么错事?”

    田七盯着他:“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方俊低下头:“对不起。”

    “你如果真的觉得抱歉,就赶紧想起来吧,我要知道除了你,还有谁。”

    方俊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到底做过什么?”

    田七没好气道:“你自己去想。”

    纪衡气势汹汹地回到乾清宫时,田七还没回来。他在书房里坐立不安,脑子里演绎着各种惩罚田七的方法,接着又一一排除。不忍心骂,更舍不得打,唯一管用的办法大概也只有没收他的钱,不过小变态现在已经没几个钱了,这样看来只能先扣他月钱了,纪衡心内盘算着。

    想着想着,他的思路又有点歪,想起昨晚两人的卿卿我我上头。接着便想到田七那神奇的、切得干干净净的下三路。

    纪衡便有些不解,净身之后要怎么撒尿呢?难道像女人一样?那和女人区别也不大了吧……

    他越想越好奇,看到盛安怀在一旁,他便问道:“你们太监,都是怎么净身的?”

    盛安怀这时候处于一级戒备状态,听到皇上如此说,立刻如临大敌,警惕起来。原来皇上还惦记着自宫呢……他悲哀地想。

    纪衡见盛安怀两眼直愣愣地不回答,便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回答朕,太监到底怎么净身?”

    “皇!上!”盛安怀又窜到纪衡面前,跪下来扶着他的膝盖痛哭道,“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请为太后想一想吧!她老人家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您添些子嗣,您可不能做出自断根脉的事啊……”

    妈的!蠢蛋!

    纪衡气得胸口疼,铆足了劲儿一脚踢开他:“滚!”

    盛安怀知道自己又忠言逆耳了,于是很麻溜儿地滚了,滚之前自作主张地顺走了书房墙壁上挂着的一双宝剑。

    他现在是为皇上的命根子操碎了心,又不敢声张,怕把皇上逼急了,一急之下做出终身后悔的事儿。他把宝剑藏好之后,就在乾清宫外的走廊里来回溜达,不知道该怎样劝一劝皇上。最根本的,他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一心一意地想当太监……

    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转悠,盛安怀一抬头,正巧,田七回来了。他赶紧招手把田七叫过来。

    田七本来心事重重的,看到盛安怀叫她,她便走过去,问道:“盛爷爷,您有什么吩咐?”

    盛安怀拉着田七,哭天抹泪地把皇上想自宫的事儿说了一遍。田七听罢也吓了一跳:“皇上他为什么想自宫?”

    “我怎么知道?”盛安怀用一方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你要是不知道,就更没人知道了。你好好想一想,皇上他到底有可能因为什么想不开?”

    田七屈起食指在下巴尖儿上挠了两挠,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吧,皇上他本来就是个神经病,想起一出是一出。”

    盛安怀也有点病急乱投医了,这会儿竟然有些信:“那怎么办?”

    “要不……找王猛扎几针?”田七对王猛有一种盲目的信服。

    盛安怀也学着田七的样子挠下巴:“要不你先劝劝他,劝不了再想别的办法。”

    田七有点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成,我先试试,但不保证管用。”

    虽这样说,已经让盛安怀十分激动了。

    于是田七走进乾清宫,在书房找到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