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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元佐生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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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日初升,片片金色微醺摇曳,洒落在汴梁城的每个角落,柔软的春风拂动着屋前院内的花草,撩起阵阵的幽香。

    街道上,人影憧憧,出早市的商贩已经挑出担子,开始为一日的生计的忙活起来,叫卖声不绝于耳,很是热情的与过往行人兜售着糕点饼酥之类的吃食。

    福安街,‘陈记德’作为汴梁有名的吃食铺子,开门迎客本在辰时之后,可是陈掌柜却在半年前改了时辰,卯时还未到,便早早的起来张罗着。

    此刻,他正板着脸呵斥小厮清扫着店铺,或许是太过的着急,养尊处优多年的他竟跑到后堂,将今日的刚出锅的糕点给端了出来。

    稍后,找来个朱红印杜鹃俏立大红牡丹的食盒,仔细的擦拭干净后,很是小心的将雕做梅花吐蕊的莲蓉糕放了进去。

    待做完这些,陈掌柜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却看到袖口上沾着一片白色,当即对着身旁的伙计瞪了瞪眼,一边怪罪他没有出声提醒,一边接过对方递来的汗巾,胡乱的在脸上擦着。

    “东家,来了。”

    这时,守在屋外的老仆急急忙忙的进屋说道着,听得这句话,陈掌柜忙将汗巾丢在了一旁,手在玉簪子束着的发髻上扶了扶,并整了整身上的墨绿提花长袍,确信易容整洁,这才慌忙的往外走去。

    “陈掌柜,今日可是出了什么好吃的?”

    脚步还未跨出门槛,陈掌柜耳边便传来温和中略带稚嫩的声音,抬首望去,正是他所等之人。

    今日,来人长发束髻,穿着玄色彩绣蝶纹织金锦长袍,腰间挂着翡翠环,剑眉星目,面色如玉,倒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只是他的眉宇间与往日一般挂着淡淡的忧愁,似憔悴也似悲凄,让人看在心里好生的怜惜。

    暗自叹了口气,陈掌柜弯身行了一礼,稍后转首指向不远处桌上放着的食盒,“都准备好了,还请公子过目。”

    少年走上,身后跟着的青衣人打开了食盒,随之白雾和香气也飘散了开来。

    “看起来不错,而且还热的很。”

    听得少年道了这么一句,那陈掌柜忙走上前低声道,“昨日公子派人来说莲蓉糕凉了,所以小人在食盒下面加了个隔层,里面放了些沸水,这样即便公子路途遥远,糕点也不会很快凉了。”

    说着,陈掌柜抬首看了看少年,见到他眼中的赞赏之声,吞了吞吐沫,指着那精致的莲蓉糕又继续道,“公子,这次小人在糕点里加了些香料和果酥,较之前更软,更香,也多了果味。”

    “善,甚好。”

    少年赞了句,稍后道了声辛苦,便让随从给了银钱,提着食盒往着街边马车走去。

    而陈掌柜则是战战兢兢的立在店铺外,直到马车走进了拐弯处,见不到了踪影才松了口气。

    下意识的用衣袖在额头上擦了擦,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又一次不自觉的生出了汗珠。

    “太子殿下温文尔雅,实乃是我大宋之幸……”

    对着长街,陈掌柜轻声喃语,在汴梁城混迹多年,东宫之主他见过数次,虽然每次都是得福匆匆一瞥,但模样还是记了下来。

    这半年来,赵元佐每日清晨都来‘陈记德’买些糕点,起初,可是把他吓坏了,后来时日久了,陈掌柜也就约莫着估算到了时辰,遂向来是过了辰时开门的‘陈记德’改成了卯时迎客。

    “唉,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等好福气,竟然让太子殿下这般的痴心。”

    祥云雕花的马车在小巷口停了下来,赵元佐下了马车,接过食盒,白皙的手放在食盒外,感觉到阵阵的暖意,这才舒了口气。

    “夏雨,你在这候着,若是累了,便去对街的茶楼坐坐。”

    说完,赵元佐便提着食盒往巷子深处走去,驾车的青衣内侍夏雨手攥紧缰绳,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眼中满是惊恐与感恩。

    这半年来,太子殿下变得许多,别人可能发现不了,但他这贴身内侍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与以前的不同之处。

    谦和有礼,待人极为的温善,哪怕下人仆役,也是关怀备至。

    品性好像与小杨大人越发的相近了。

    想到这,夏雨不由得叹了口气,眉头皱在一起,额前浮现出深深的皱纹,攥着缰绳的手握的更紧了,短短的指甲陷入到肉中,却浑然不知。

    倘若有一天,有些事情需要人来做,夏雨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只要太子殿下能不受到责罚,他愿意做一切的事情。

    这便是书上所说的士为知己者死么?

    夏雨叹了口气,作为赵元佐的笔墨太监,书是读了不少,但是这般热血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还是头一遭。

    望着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小院,夏雨深吸了口气,脑中闪出了那让人很是亲切的脸,不由得轻叹道,“真希望那些话都是谣言,小杨大人能早些回来,如此,太子殿下也不会这般的劳累了。”

    院子里,赵元佐对着祝力点了点头,后者也习惯了每日清晨这身份金贵的不速之客,愁苦的脸上挤出个笑脸,便走到一旁,抱起大斧又是挥汗如雨的练习起来。

    寂静的院子里,锋利的斧子划破清新的晨风,带起凌厉的呼啸之声。

    看着这一幕,赵元佐没有再说话的往屋内走去,这些天,在宫中他也苦练着武艺,虽然与祝力不能相提并论,但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至少他也能提剑护这小院一份周全。

    炤房中,炊烟袅袅,升到半空之中,被清风给吹得见不了踪迹,常来这里的赵元佐知道,那里是张大婶婆媳二人在做着早膳。

    不多时,身着官袍的张谦与李至走出了屋子,见到他,亦如往常的疾步上前行礼。

    与他二人说道了几句,赵元佐见罗氏女伴着八妹走了出来,当即移步走了过去,与罗氏女低声道了声好,放下手中的食盒,便钻进屋子中,搬出一只花彩锦凳放在了八妹的身前。

    “鱼儿,来,坐。”

    赵元佐柔声道了一句,说着便要去搀扶脸色有些发白的八妹坐下,后者迟疑了片刻,望了眼脸上满是担忧的他,低声说了句谢后坐了下来。

    看着那深陷下去的大眼,赵元佐心里满是酸楚,这半年来,本是死里逃生的八妹整日里以泪洗面,变得越发消瘦。

    风拂面而过,吹起八妹散开的青丝,映着那小巧的脸颊,竟让他一时间是看呆了。

    赵元佐也不记得这柔弱而又倔强的小姑娘是何时进了他的心里,或许是那次用性命救杨师,也或许是这些日子来为兄妹之情悲痛欲绝的柔弱无助。

    总之,赵元佐确信,八妹成了值得他守候一生的执着。

    “太子殿下,你每日来这里,宫里不会责罚于你么?”

    八妹的声音让赵元佐回过了神来,后者讪讪的笑了笑,“我清晨也是无事,下了朝,便过来了,至于读书写字,那也要到巳时,还是有着空闲的。对了,鱼儿,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说着,将身旁的食盒拿了上前,献宝的送到八妹的手边,“这是‘陈记德’最新的糕点,加了香料和果酥,吃起来很美味哦,鱼儿,你赶紧来尝一尝。”

    看着满脸期待的赵元佐,八妹终究是伸出手,取了一块,放在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本想将手中剩下的放到一边,待看到赵元佐欢喜的模样,又是咬了数口,将它给吃完。

    “的确很可口,鱼儿谢过太子殿下了。”

    见八妹没有再伸手取第二块,赵元佐眼中闪过一丝的落寞,抬首望向倚着院里石桌面容凄楚的罗氏女,嘴蠕了蠕,却怎么也说不话来。

    又是待了好一会,见八妹不再说话,赵元佐看了看天色,日光大亮,蔚然的天空一尘不染,几团云彩舒卷着,天际不知名的鸟儿在振翅飞向远处。

    似乎是个好天气,可也不过是个好天气罢了。

    灶房中的张婶和碧月端出了熬好的粥,赵元佐与往日一般,没有留下用早膳,借口说着回宫上早课匆匆的离去了。

    待他走后,罗氏女轻脚走上前,将八妹搂进怀中,很是疼惜的柔声道,“傻丫头,他这般的痴情,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脸上生出丝哀伤,八妹大眼含泪,凄楚的应道,“罗姐姐,鱼儿整个心里都想着六哥,哪里还会想那些卿卿我我之事,也不知排风和崔大哥找到了六哥没,六哥再不回来,柴姐姐可该怎么办?”

    柴清云已经被朝廷下旨禁足在郡主府,八妹和罗氏女已经有十数日未曾瞧见她了,二女不难猜出柴清云此刻必定是极为的伤心欲绝。

    虽未金枝玉叶,却选择不了自己所爱之人,这对孤傲的柴清云来说,无异是一击重创,让她从九霄云端之上直坠裂谷深渊。

    要是他在该多好。

    罗氏女又想起了那温暖而又结实的胸膛,眼中,与八妹一般,泪水盈盈而出,将脸靠在八妹的头上,“放心,六郎他会回来的,回来疼八妹,回来救出柴姐姐,回来和我们在一起……”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低不可闻,清风吹过,拂动着花草之物,带走二女低低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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