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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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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淼殿的大殿并无多大,布置的却十分精巧。虽无半点金子装饰,大殿上下却自成一派奢华威严。袅袅玉檀香自香炉中寸寸飘出,通透璃玉制成的棋盘上,黑白棋子错落有致的被摆放开来,下棋的两人乃是两位神色悠闲的仙家,年轻的容貌衬着月白色和碧蓝色的袍子,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尊贵感。

    那月白色袍子的青年没有抬头,举棋不定的手在棋盘上空徘徊。倒是碧蓝色袍子的青年刚抬眼忽然看见有人自外而至,表情是惊恐万分。

    都说这司水之神玄溟从前有个不同常人的癖好,如若有人没经他的允许闯入殿中,不管是谁都会被他施法直直被风刮出殿外。至于刮到何处,这要看他此时的心情如何,少则几座山的距离,多则,多则这个确不好说。想当年,那帝君的仙使因有急事要传,未经禀报便擅自入了殿门,玄溟上神当时正独自参悟佛理,只随手那么一挥,那仙使便从八重天跌落到南天门处,恰好被守门的大将拼命拦下,这位倒霉的仙使才将将避免从天上直落凡界的危险。

    眼下,那总角仙童仍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手里正拿着那玄溟的乾坤扇慢慢地朝着他们挪过来。

    “神君?”试探的口气,小仙童盯着煜祺,眼里流露的不仅有同情,还有可惜更多的是无奈。

    “神姬有何事要请本神君指教?”玄溟没有抬头,嘴角是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煜祺见玄溟开了口,又看了看跟前的言承,欲言又止。

    “你回你的西海吧,明日我们再战。”一子落定,胜负已有分明,那玄溟转过身来拿起一本经书有条不紊地翻着。

    言承哪里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人,俗话说八卦不听非君子,他笑呵呵地看了看煜祺又看了看他那个深似海的师父,“不碍事,我找个角落蹲着,你们继续,继续。”

    “嗯?”玄溟把书放下抬头定定的看着他。

    登时,座位上已经没了人影。

    “说吧。”玄溟的声音很淡,就如同他的一袭白衣一样。

    煜祺见憋了许久的话终于可以一吐为快,当即用拳头捶了一下手,然后立刻上前坐下。“神君,并非煜祺有意冒犯。而是今日竟让我瞧见了一桩事!”

    玄溟在一旁继续翻看经书没有说话。

    煜祺继续激动地往下说:“我今日偷偷溜出家门,原想着去琉璃后山散心清修,谁知竟撞见依倾帝姬,帝姬与一个叫燕公子的抱在一起,还约定私奔。我想着这件事与言承有关,又不知该如何,所以特地前来请神君指点一二。”

    顿了顿,煜祺又补充道:“神君可知这个燕公子是何来历?”

    话毕,玄溟已微有困倦之意,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又面无表情地看着煜祺,然后缓缓道:“然后呢?”

    煜祺站起来福了福身子,手用力地捏着她的衣角道:“还请神君为言承做主!”

    一番话说得拿捏得当,煜祺想着玄溟与言承乃是师徒,遇到此等事情断不会袖手旁观,心里的石头顿时就落下了。

    玄溟站了起来目光从煜祺的脸上缓缓划过落到了小仙童的身上,然后理了理身上的袍子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阿睦,你自己定夺。”声音里带着一分坚定一分放心还有一分不可冒犯的威严。

    整个殿中只剩下那个拿着扇子的小仙童和煜祺两人。

    煜祺捏着衣角喝了口茶,等了一会见神君没有返回,便扬眉问道:“神君去哪了?”

    小仙童面带悲伤,眼神忧郁,他缓缓地把扇子放下然后道:“神姬姐姐,并非我阿睦有意冒犯,而是神君之命不可违……现下神君走了,我不用扇子,阿睦尽量用力小一些……只盼的神姬姐姐日后不要记阿睦的仇。”话毕,抬起袖子尽可能地轻轻一挥,周围顿时狂风大作,煜祺只觉得乘了一股力量的托引,周身的景色不断地往后退去。

    这感觉怎么说呢,怎一个凉快了得,凉快的飓风把煜祺的衣裳吹得上下翻飞,头发已经乱成一团,被昝钗固定住的地方已有松散的感觉。

    煜祺眼前浮现的是小仙童悲伤同情外加难过的脸,她也明白了为何言承一见到她就是那般惊恐的表情。这下丢人真的是,嗯,丢大发了。但是,也许拿手挡住脸来也说不定可以挽回点颜面?煜祺赶紧拿两只手捂住脸,食指和中指间还不忘留出缝隙用来知晓周身的情况。

    这风一吹,直直将煜祺从八重天吹到了西方梵境的边缘。伽蓝净土上靡靡佛音不绝于耳,优昙花夹杂着摩柯曼陀罗开遍了眼之所及的土地,花香四溢却又偏一个清雅可言。微风拂过,煜祺胡乱理了理一团糟的头发,然后顺势爬了起来。远处似有一袭白衣缓缓朝自己走来,难道是自己被风吹出幻觉了么?那白衣玉冠之人不是方才冷着脸转身离去的玄溟又是谁?

    一股莫名的怒火自心里烧起来,待那玄溟走至跟前,煜祺刚要开口责骂,玄溟只淡淡地看她一眼,言语平静道:“你如何在这?”

    煜祺只觉得这位司水之神着实好笑,自己如何在这他怎能不知?只怕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吧。于是,刚要涌上嘴边的话被强硬地咽了回去,顿了顿才道:“听说这珈蓝净土乃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我来这随意看看,嗯,随意看看。”

    玄溟没有说话,脸上冷漠的仿佛都能结出冰来,怪不得这九天之上的大小神仙都道那司水之神乃是最淡然且寡言少语的神仙。煜祺觉得,凭他整日里这副冷淡的模样,谁想在他面前烧把火着实难了些。

    冷淡的玄溟就这么从煜祺身边走出不到五步的距离便又被叫住,“神君且慢,此乃佛家圣地,不知神君要前往何处?”

    “会友人”三个字几乎是从他嘴里飘出来的,煜祺厚着脸皮上前道:“今日与神君两次会面实乃缘分,我自小便对佛法感兴趣,不知可否与神君一同前往。”

    玄溟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继续前行。这没说拒绝就是默认了?煜祺小跑着跟上去,一边从袖口里抖出一包花生剥壳吃,一边试着同玄溟交流:“不知神君觉得言承如何?”

    玄溟没有说话。

    “神君以为,若自家徒儿受人欺辱,这欺辱之人是该吊着打还是绑着打?”

    玄溟没有说话。

    “呵呵呵…都说神君是天上地下最讲公正的神仙,这言承与依倾公主的事,神君定不会袖手旁观吧?”

    玄溟还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