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枷锁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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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告诉周戴安自己可能成了方士后，叶欢还把自己梦中所感应到的紫府具体变化对周戴安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听完叶欢的描述后，周戴安沉思了好一阵，最后肯定道：“这确实便是成为方士了，但是如叶知州所说这般，在梦中修行成为方士，还真是前所未闻……”
既然想不通，他很快也就不去想了，而是专注到了另一件事上。
周戴安让叶欢稍歇，自己快步出了帐篷，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黄色的石头，只有一根手指大小。
“这是黄精石，是用来大致测算方士修为的。”周戴安稍一解释，把黄精石递了过来，示意叶欢握住，“叶知州你捏住这黄精石，试着将紫府中的灵气导入进去，尽力，越多越快越好。”
叶欢先是看了一眼这石头，发现它有点像石头、又有点像晶体，透明度很低，显得颇为浑浊。随后他依周戴安所言，接过这块黄精石捏着，像梦中那样运动起紫府来。
运动紫府的具体感觉，就像是自己突然多长了一条腿，而现在这条腿在“康复训练”下成功复健了，可以动了，他在“用腿走路”。
与此同时，紫府里的那些东西如他意愿所指，从中流动出来，注入了他手中的黄精石里。
黄精石亮了起来，光芒却不怎么亮，就像是油灯一般。
周戴安看着，点了点头，“确实是成为方士了，而且还是个九品方士。”说着，表情困惑，眼神惊讶。
叶欢时常跟他交流修行，所以他知道，叶欢在之前只是感应到了紫府，但紫府还没活过来，没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方士呢。结果现在叶欢不仅匪夷所思地在梦中修行成为了方士，而且还在七天之内就成为了一名九品方士，这着实令人震惊。
要知道，就连当初惊才绝艳的何师兄，从成为方士到成为一名九品方士都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叶欢现在只用了七天……
叶欢听周戴安说自己成了个九品方士，也很惊讶。
他之前还觉得自己没有修行的天赋呢，怎么一眨眼之间成了个平平无奇的修行小天才，睡一觉的工夫直接就变成九品方士了？
也是在此时，周戴安开口了：“此事暂且不提，既然叶知州成了一名九品方士，有一件更加紧要的事。”
叶欢回过神来，朝周戴安看去，发现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东西来，正是方士们耳朵上都会戴的那种法环。
“那就是戴上法环。一旦成为方士，就必须戴上法环。”
好奇宝宝叶欢这时忍不住又发问了：“为什么成为方士之后就一定要戴法环呢？”
他之前还怀疑，方士是需要法环才能够施法的，所以才整天戴着法环。可是现在他成为了方士才发现，不需要戴法环他一样可以动用紫府中的那些灵力，法环似乎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累赘罢了。
叶欢现在提的问题很多都是周戴安也不知道的，这让他常常无从解答，颇为尴尬失落。不过眼下这条算是击中了周戴安的知识点，搔到了他的痒处，于是又再好为人师、侃侃而谈起来：“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真要说的话，要说到几千年前了。”
“据说那是一个没有法环的时代，方士们统治着天下，同时，那也是一个最危险的时代。你可能和一个方士正在坐着聊天，但突然之间，一枚火龙标凭空出现，在你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炸掉了你的脑袋。”
“方士的施法无形无迹，谁也不知道一个方士此刻是不是在施法。在那个时代里，凡人不知道方士什么时候对自己下手，方士也不知道另一位方士是不是会突然对自己下手，人和人之间充满了不信任，唯一获得安全感的方法，就是先下手为强。”
叶欢听到这里，心中闪出了一个词来——黑暗森林。
可他又忍不住问道：“但是我看陆昂施法的时候，手指总是动，并不是无形无迹。”
周戴安解释道：“他那是为了更快更稳定的施法，用手指辅助其实并不是必须的。你绑住他的手，他照样能施法。”
叶欢这才点了点头，了然了。
周戴安接着说道：“也是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方士在永无止境的杀戮中，数量越来越少，据说几乎灭绝。就在此时，法环诞生了。”
“谁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法环，只知道一旦戴上法环之后，方士一旦施法，法环就会转动预警。即便是一个凡人，一旦看到方士的法环转动，也完全有可能抢在方士成功施法之前一刀杀了这方士。”
“方士的施法再也不是无形无迹，需要自我克制，震慑力大减，却也赢得了凡人和其他方士的一部分信任，赢得了生存的权力，这才能够延续到今天。”
说到最后，周戴安做了总结发言：“所以说，法环是方士的一副枷锁，但同时也是保命的王牌。自此，强制佩戴法环也就成了方士们所需要遵守的第一守则，谁若是不戴，那就是与全天下方士为敌，将不分国界、遭到所有方士的追杀。”
叶欢默默听完，最后颇为感慨：“没有限制的自由，只会自取灭亡。当初发明法环的这位前辈真是充满了莫大的智慧。”
周戴安深表同意：“确实如此。可惜年代久远，具体是谁发明的法环早已找不到了。”
明白了法环的意义后，叶欢也没有疑问了，由周戴安为他戴上了法环。
周戴安先施展了一个小法术，手指上生出一道像针一样的光，一下在他的左耳上穿出一个小孔来，并没什么痛感，随后直接就把这枚新的法环给他戴上去了。
激光打耳洞？叶欢心中乱七八糟地想着，摸了摸自己的左耳，上面已经多了一枚法环。
作为一个男人，这还是他生平头一次戴耳环，感觉还挺新鲜的。
好奇心使然，叶欢还动了一下紫府，弥散出灵力，结果发现法环中的金属薄片还真就转动了起来。
有趣有趣……
叶欢嘴角微咧，手从耳朵上放下，可放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身子一顿，整个人僵住了，如遭雷击。
周戴安默默地看着叶欢转动法环，微笑不语。
他想到了自己刚成为方士的时候，也是充满了好奇心，刚一戴上法环就迫不及待地转动了起来。在这一点上，叶知州倒是和自己当初一模一样。
不过很快，周戴安就发现了叶欢的不对劲。
“叶知州，你怎么了？”
叶欢没有回应，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半晌，他才终于回过神来，双目炯炯有神地盯向周戴安，问出了一个问题：“周先生，你可知道法环中的这个金属薄片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周戴安眼神疑惑，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道：“是绵金。”
叶欢又问：“这种材料稀有吗？如今云州营地中可有？”
周戴安答道：“贵重倒还好，差不多一贯一斤。云州营地中怕是没有，绵金一般只有做法环才会用到，浔州盘武府这样的大城市肯定会有。”
解答到这，周戴安忍不住问道：“叶知州，你这是想到了什么吗？”
叶欢点头，也没瞒他，把自己脑子里刚涌现出来的那些想法向他道来：“法环是通过监控方士灵力流动的方式来监控施法的，按目前我的观察来看，就是灵力流动推动了法环中的这个绵金薄片转动。”
听到这里，周戴安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些也都是他知道的。
但是叶欢下面说出来的话就是他前所未闻的了。
“那我们能不能反过来想一想呢？”
“既然灵力流动能够推动绵金薄片转动，那么反过来，绵金薄片的转动是否又能产生灵力的流动呢？”
“如果能的话，那么只要不停地转动绵金薄片，就会不断地有灵力产生。我们再把这些灵力通过一些方式收集起来，模拟方士施法的方式，是否能成功施法呢？”
“到了那个时候，是否一个凡人也能够施法了呢？”
“我还想到了黑石机。如果不停地转动绵金薄片能够产生灵力，那么黑石机完全可以运用在这上面，代替人力去不断转动。也就是说，到时候只要用源源不断的黑石和鼻涕水，就能有源源不断的灵力生成……”
周戴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叶欢。
叶欢坐在床榻上，沉睡了七天、每天只靠流食生存使得他面色苍白，就和虚弱的病人一样，可他神采却是飞扬，眼睛发亮，手舞足蹈讲述着他的那些奇思妙想。
阳光从帐篷门口斜射进来，切在他脸上，一半黑暗，一半明亮。
在告诉周戴安自己可能成了方士后，叶欢还把自己梦中所感应到的紫府具体变化对周戴安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听完叶欢的描述后，周戴安沉思了好一阵，最后肯定道：“这确实便是成为方士了，但是如叶知州所说这般，在梦中修行成为方士，还真是前所未闻……”
既然想不通，他很快也就不去想了，而是专注到了另一件事上。
周戴安让叶欢稍歇，自己快步出了帐篷，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黄色的石头，只有一根手指大小。
“这是黄精石，是用来大致测算方士修为的。”周戴安稍一解释，把黄精石递了过来，示意叶欢握住，“叶知州你捏住这黄精石，试着将紫府中的灵气导入进去，尽力，越多越快越好。”
叶欢先是看了一眼这石头，发现它有点像石头、又有点像晶体，透明度很低，显得颇为浑浊。随后他依周戴安所言，接过这块黄精石捏着，像梦中那样运动起紫府来。
运动紫府的具体感觉，就像是自己突然多长了一条腿，而现在这条腿在“康复训练”下成功复健了，可以动了，他在“用腿走路”。
与此同时，紫府里的那些东西如他意愿所指，从中流动出来，注入了他手中的黄精石里。
黄精石亮了起来，光芒却不怎么亮，就像是油灯一般。
周戴安看着，点了点头，“确实是成为方士了，而且还是个九品方士。”说着，表情困惑，眼神惊讶。
叶欢时常跟他交流修行，所以他知道，叶欢在之前只是感应到了紫府，但紫府还没活过来，没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方士呢。结果现在叶欢不仅匪夷所思地在梦中修行成为了方士，而且还在七天之内就成为了一名九品方士，这着实令人震惊。
要知道，就连当初惊才绝艳的何师兄，从成为方士到成为一名九品方士都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叶欢现在只用了七天……
叶欢听周戴安说自己成了个九品方士，也很惊讶。
他之前还觉得自己没有修行的天赋呢，怎么一眨眼之间成了个平平无奇的修行小天才，睡一觉的工夫直接就变成九品方士了？
也是在此时，周戴安开口了：“此事暂且不提，既然叶知州成了一名九品方士，有一件更加紧要的事。”
叶欢回过神来，朝周戴安看去，发现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东西来，正是方士们耳朵上都会戴的那种法环。
“那就是戴上法环。一旦成为方士，就必须戴上法环。”
好奇宝宝叶欢这时忍不住又发问了：“为什么成为方士之后就一定要戴法环呢？”
他之前还怀疑，方士是需要法环才能够施法的，所以才整天戴着法环。可是现在他成为了方士才发现，不需要戴法环他一样可以动用紫府中的那些灵力，法环似乎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累赘罢了。
叶欢现在提的问题很多都是周戴安也不知道的，这让他常常无从解答，颇为尴尬失落。不过眼下这条算是击中了周戴安的知识点，搔到了他的痒处，于是又再好为人师、侃侃而谈起来：“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真要说的话，要说到几千年前了。”
“据说那是一个没有法环的时代，方士们统治着天下，同时，那也是一个最危险的时代。你可能和一个方士正在坐着聊天，但突然之间，一枚火龙标凭空出现，在你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炸掉了你的脑袋。”
“方士的施法无形无迹，谁也不知道一个方士此刻是不是在施法。在那个时代里，凡人不知道方士什么时候对自己下手，方士也不知道另一位方士是不是会突然对自己下手，人和人之间充满了不信任，唯一获得安全感的方法，就是先下手为强。”
叶欢听到这里，心中闪出了一个词来——黑暗森林。
可他又忍不住问道：“但是我看陆昂施法的时候，手指总是动，并不是无形无迹。”
周戴安解释道：“他那是为了更快更稳定的施法，用手指辅助其实并不是必须的。你绑住他的手，他照样能施法。”
叶欢这才点了点头，了然了。
周戴安接着说道：“也是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方士在永无止境的杀戮中，数量越来越少，据说几乎灭绝。就在此时，法环诞生了。”
“谁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法环，只知道一旦戴上法环之后，方士一旦施法，法环就会转动预警。即便是一个凡人，一旦看到方士的法环转动，也完全有可能抢在方士成功施法之前一刀杀了这方士。”
“方士的施法再也不是无形无迹，需要自我克制，震慑力大减，却也赢得了凡人和其他方士的一部分信任，赢得了生存的权力，这才能够延续到今天。”
说到最后，周戴安做了总结发言：“所以说，法环是方士的一副枷锁，但同时也是保命的王牌。自此，强制佩戴法环也就成了方士们所需要遵守的第一守则，谁若是不戴，那就是与全天下方士为敌，将不分国界、遭到所有方士的追杀。”
叶欢默默听完，最后颇为感慨：“没有限制的自由，只会自取灭亡。当初发明法环的这位前辈真是充满了莫大的智慧。”
周戴安深表同意：“确实如此。可惜年代久远，具体是谁发明的法环早已找不到了。”
明白了法环的意义后，叶欢也没有疑问了，由周戴安为他戴上了法环。
周戴安先施展了一个小法术，手指上生出一道像针一样的光，一下在他的左耳上穿出一个小孔来，并没什么痛感，随后直接就把这枚新的法环给他戴上去了。
激光打耳洞？叶欢心中乱七八糟地想着，摸了摸自己的左耳，上面已经多了一枚法环。
作为一个男人，这还是他生平头一次戴耳环，感觉还挺新鲜的。
好奇心使然，叶欢还动了一下紫府，弥散出灵力，结果发现法环中的金属薄片还真就转动了起来。
有趣有趣……
叶欢嘴角微咧，手从耳朵上放下，可放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身子一顿，整个人僵住了，如遭雷击。
周戴安默默地看着叶欢转动法环，微笑不语。
他想到了自己刚成为方士的时候，也是充满了好奇心，刚一戴上法环就迫不及待地转动了起来。在这一点上，叶知州倒是和自己当初一模一样。
不过很快，周戴安就发现了叶欢的不对劲。
“叶知州，你怎么了？”
叶欢没有回应，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半晌，他才终于回过神来，双目炯炯有神地盯向周戴安，问出了一个问题：“周先生，你可知道法环中的这个金属薄片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周戴安眼神疑惑，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道：“是绵金。”
叶欢又问：“这种材料稀有吗？如今云州营地中可有？”
周戴安答道：“贵重倒还好，差不多一贯一斤。云州营地中怕是没有，绵金一般只有做法环才会用到，浔州盘武府这样的大城市肯定会有。”
解答到这，周戴安忍不住问道：“叶知州，你这是想到了什么吗？”
叶欢点头，也没瞒他，把自己脑子里刚涌现出来的那些想法向他道来：“法环是通过监控方士灵力流动的方式来监控施法的，按目前我的观察来看，就是灵力流动推动了法环中的这个绵金薄片转动。”
听到这里，周戴安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些也都是他知道的。
但是叶欢下面说出来的话就是他前所未闻的了。
“那我们能不能反过来想一想呢？”
“既然灵力流动能够推动绵金薄片转动，那么反过来，绵金薄片的转动是否又能产生灵力的流动呢？”
“如果能的话，那么只要不停地转动绵金薄片，就会不断地有灵力产生。我们再把这些灵力通过一些方式收集起来，模拟方士施法的方式，是否能成功施法呢？”
“到了那个时候，是否一个凡人也能够施法了呢？”
“我还想到了黑石机。如果不停地转动绵金薄片能够产生灵力，那么黑石机完全可以运用在这上面，代替人力去不断转动。也就是说，到时候只要用源源不断的黑石和鼻涕水，就能有源源不断的灵力生成……”
周戴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叶欢。
叶欢坐在床榻上，沉睡了七天、每天只靠流食生存使得他面色苍白，就和虚弱的病人一样，可他神采却是飞扬，眼睛发亮，手舞足蹈讲述着他的那些奇思妙想。
阳光从帐篷门口斜射进来，切在他脸上，一半黑暗，一半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