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平白无故起祸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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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庵虽然在永安寺的旁边，永安寺是皇帝还是太子时曾求过签的地方，香火兴旺，但永宁庵却很冷清，少有香火。
淑妃在庵内很不习惯，且不说宫中富贵繁华一下子变成土墙冷砖让她难以适应，吃饭饮茶都变得粗糙，单是每日无聊地在方寸间来回走上一千回也够她厌倦的。
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淑妃留意起傻妇。她的年龄应该有六七十了吧？身体却很硬朗。
有小尼从傻妇的旁边经过，傻妇冲她痴痴地笑，小尼厌恶地啐了一口，低骂了一句：“傻老太婆！灾星。”
淑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上前。
宫女悦儿叫住想逃的小尼：“小姑娘，你每天在庵内礼佛拜菩萨，心性还没平和吗？她怕是跟你婆婆、外婆一般年纪，你出言不敬就不怕遭到天罚吗？”
淑妃亲自把傻妇扶起，问道：“您可记得自己叫什么？”
傻妇望着淑妃痴痴地笑，指着小尼说：“平慧小尼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小尼气得满脸通红，“你才要死了！老不死的东西！”
淑妃的宫女一巴掌扇在小尼脸上。淑妃令小尼：“跪下，磕头道歉。”
小尼眼泪汪汪地望着淑妃，捧着脸，委屈地说：“您是宫中淑妃娘娘又如何？我早听师父说过，前前后后多少妃嫔来过我们庵内，到死都没能回宫。您且看着，再过些日子，谁还把您当回事呢。”
淑妃严肃道：“你以为你师父离世，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宫中有宫中的规矩，永宁庵也应该有永宁庵的规矩。”
淑妃让侍卫把小尼带去一间窄小的土房子关了禁闭，等到她反省好了再放出来。
后来，淑妃又问起傻妇的姓名，她什么也说不清。一侧做打扫的老尼姑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来永宁庵后就一直被称作傻妇，这一晃就是二十年。
傻妇不是庵里的尼姑，她傻，不能礼佛拜菩萨，所以没有法号。她算是永宁庵养着的闲人，每日到了用膳的时候就分她一碗斋饭，这一分就是二十年之久。
傻妇挣脱淑妃的手，从地上捡起一朵枯萎的花，把它直接插入土里，像种小苗一样。淑妃蹲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像过家家似的玩闹。从那以后，淑妃喊她花婆婆，这个名字也被庵内的尼姑们所接受，也都不再喊她“喂”“那个老人”“疯子”“傻老太婆”，而是叫她花婆婆。
以前别人叫傻妇，她半天都不理会，总是把人惹急。现在只要听到别人喊一声“花婆婆”，她就会抬起头来张望。
入夜，淑妃该回房休息了，花婆婆却拉着淑妃的手，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你别走，今晚还要死人呢。”
这话怪瘆人的，淑妃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花婆婆说不出个原因来，淑妃就只能先回去。
晚上，淑妃不敢闭眼，躺在冷硬的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月光。后来她看到舒小画从外路过，匆匆起身跑到窗户口把舒小画叫来。
舒小画听淑妃说害怕，有些诧异，说：“带着两个宫女也会害怕？”
淑妃就把花婆婆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说给了舒小画听，又罢，道：“你武功盖世，有你在，谁也不敢擅闯。”
淑妃把舒小画当成了护身符。
舒小画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让淑妃屏退两位宫女，问了几句，这一问，淑妃就把云东海告诉她的话说了出来。
云东海让淑妃照顾头发雪白的花婆婆，定是因为她身份特殊，不管什么情况下，冥尉忠都不会要她的命，也会因为她的关系，对身边人多一分宽恕。
那——花婆婆和冥尉忠究竟什么关系？
舒小画去问冥瓷，冥瓷根本没有听说过世上有花婆婆这样的人与冥尉忠有关联。
冥霄道：“不论她身份如何，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冥瓷赞同道：“我们包围永宁庵的事很快就会传到丞相的耳朵里，他会来徽州的。只要他肯离开京师，一切都好办了。”
舒小画比较担心，说道：“上次我们三人拼死一战，杀的却是个替身，如果真与他本人对上，未必是对手。”
冥瓷一想到冥尉忠那张老脸就捏紧了拳头，他十分坚定地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与他——不共戴天！”
舒小画道：“如果不是冥尉忠那只老狐狸当年架空了皇后娘家的权势，她也不会被逼到用你哥哥替换我，我与冥尉忠同样有不共戴天的仇。不过，我担心仇恨蒙蔽我们的双眼，让我们无法冷静地思考为题。”
如果将丞相与三人的对局看成一场战争，那此刻，战争已进入高热的阶段。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否则，就会步步退败。
冥霄说道：“小画的担心有道理，我们一面布局等待一场死战，一面找到被拓走的话。”
不等冥霄说完，俞童冷不丁地冒了句：“什么小画小画的，小画是你喊的吗？无情无义。”
冥霄的脸色有些许的尴尬，舒小画递给俞童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这样说。
俞童瘪瘪嘴，“我说错了吗？需要姐姐的时候是粘人精，不需要姐姐的时候就把姐姐踢到一边去。之前还背着姐姐去找班七娘，居心叵测。”
舒小画不明白俞童为何一遇到跟冥霄有关的问题就会特别冲动和孩子气，为了不让他再这样，舒小画对他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有永远的利益，杀老狐狸是我们所有人的共同目标，至于你说的那些，事后再一一清算也不迟。”
舒小画说的这些仅仅是为了稳住俞童的情绪，但她没有意识到她的话像一支利箭插中了冥霄的胸膛。
原来她不再把他当朋友，仅仅是为了一起对付冥尉忠。
在冥霄发愣的时候，舒小画说道：“花婆婆说今天晚上还要死人，不论真假我们都先埋伏，看凶手究竟是何人。”
按照计划，舒小画守在淑妃所在的东面，冥瓷守南面，冥霄守西面，俞童守北方。
夜渐渐深了，永宁庵寂静无声。不少小尼都睡不着，即便躺着也手捏佛珠默默在心里诵念佛经。
淑妃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花婆婆的话，一遍遍地想就一个劲儿地失眠，辗转反侧到后半夜也没睡着。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声闷响，舒小画听到动静，如风一样夺窗而出。
永宁庵虽然在永安寺的旁边，永安寺是皇帝还是太子时曾求过签的地方，香火兴旺，但永宁庵却很冷清，少有香火。
淑妃在庵内很不习惯，且不说宫中富贵繁华一下子变成土墙冷砖让她难以适应，吃饭饮茶都变得粗糙，单是每日无聊地在方寸间来回走上一千回也够她厌倦的。
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淑妃留意起傻妇。她的年龄应该有六七十了吧？身体却很硬朗。
有小尼从傻妇的旁边经过，傻妇冲她痴痴地笑，小尼厌恶地啐了一口，低骂了一句：“傻老太婆！灾星。”
淑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上前。
宫女悦儿叫住想逃的小尼：“小姑娘，你每天在庵内礼佛拜菩萨，心性还没平和吗？她怕是跟你婆婆、外婆一般年纪，你出言不敬就不怕遭到天罚吗？”
淑妃亲自把傻妇扶起，问道：“您可记得自己叫什么？”
傻妇望着淑妃痴痴地笑，指着小尼说：“平慧小尼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小尼气得满脸通红，“你才要死了！老不死的东西！”
淑妃的宫女一巴掌扇在小尼脸上。淑妃令小尼：“跪下，磕头道歉。”
小尼眼泪汪汪地望着淑妃，捧着脸，委屈地说：“您是宫中淑妃娘娘又如何？我早听师父说过，前前后后多少妃嫔来过我们庵内，到死都没能回宫。您且看着，再过些日子，谁还把您当回事呢。”
淑妃严肃道：“你以为你师父离世，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宫中有宫中的规矩，永宁庵也应该有永宁庵的规矩。”
淑妃让侍卫把小尼带去一间窄小的土房子关了禁闭，等到她反省好了再放出来。
后来，淑妃又问起傻妇的姓名，她什么也说不清。一侧做打扫的老尼姑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来永宁庵后就一直被称作傻妇，这一晃就是二十年。
傻妇不是庵里的尼姑，她傻，不能礼佛拜菩萨，所以没有法号。她算是永宁庵养着的闲人，每日到了用膳的时候就分她一碗斋饭，这一分就是二十年之久。
傻妇挣脱淑妃的手，从地上捡起一朵枯萎的花，把它直接插入土里，像种小苗一样。淑妃蹲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像过家家似的玩闹。从那以后，淑妃喊她花婆婆，这个名字也被庵内的尼姑们所接受，也都不再喊她“喂”“那个老人”“疯子”“傻老太婆”，而是叫她花婆婆。
以前别人叫傻妇，她半天都不理会，总是把人惹急。现在只要听到别人喊一声“花婆婆”，她就会抬起头来张望。
入夜，淑妃该回房休息了，花婆婆却拉着淑妃的手，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你别走，今晚还要死人呢。”
这话怪瘆人的，淑妃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花婆婆说不出个原因来，淑妃就只能先回去。
晚上，淑妃不敢闭眼，躺在冷硬的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月光。后来她看到舒小画从外路过，匆匆起身跑到窗户口把舒小画叫来。
舒小画听淑妃说害怕，有些诧异，说：“带着两个宫女也会害怕？”
淑妃就把花婆婆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说给了舒小画听，又罢，道：“你武功盖世，有你在，谁也不敢擅闯。”
淑妃把舒小画当成了护身符。
舒小画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让淑妃屏退两位宫女，问了几句，这一问，淑妃就把云东海告诉她的话说了出来。
云东海让淑妃照顾头发雪白的花婆婆，定是因为她身份特殊，不管什么情况下，冥尉忠都不会要她的命，也会因为她的关系，对身边人多一分宽恕。
那——花婆婆和冥尉忠究竟什么关系？
舒小画去问冥瓷，冥瓷根本没有听说过世上有花婆婆这样的人与冥尉忠有关联。
冥霄道：“不论她身份如何，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冥瓷赞同道：“我们包围永宁庵的事很快就会传到丞相的耳朵里，他会来徽州的。只要他肯离开京师，一切都好办了。”
舒小画比较担心，说道：“上次我们三人拼死一战，杀的却是个替身，如果真与他本人对上，未必是对手。”
冥瓷一想到冥尉忠那张老脸就捏紧了拳头，他十分坚定地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与他——不共戴天！”
舒小画道：“如果不是冥尉忠那只老狐狸当年架空了皇后娘家的权势，她也不会被逼到用你哥哥替换我，我与冥尉忠同样有不共戴天的仇。不过，我担心仇恨蒙蔽我们的双眼，让我们无法冷静地思考为题。”
如果将丞相与三人的对局看成一场战争，那此刻，战争已进入高热的阶段。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否则，就会步步退败。
冥霄说道：“小画的担心有道理，我们一面布局等待一场死战，一面找到被拓走的话。”
不等冥霄说完，俞童冷不丁地冒了句：“什么小画小画的，小画是你喊的吗？无情无义。”
冥霄的脸色有些许的尴尬，舒小画递给俞童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这样说。
俞童瘪瘪嘴，“我说错了吗？需要姐姐的时候是粘人精，不需要姐姐的时候就把姐姐踢到一边去。之前还背着姐姐去找班七娘，居心叵测。”
舒小画不明白俞童为何一遇到跟冥霄有关的问题就会特别冲动和孩子气，为了不让他再这样，舒小画对他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有永远的利益，杀老狐狸是我们所有人的共同目标，至于你说的那些，事后再一一清算也不迟。”
舒小画说的这些仅仅是为了稳住俞童的情绪，但她没有意识到她的话像一支利箭插中了冥霄的胸膛。
原来她不再把他当朋友，仅仅是为了一起对付冥尉忠。
在冥霄发愣的时候，舒小画说道：“花婆婆说今天晚上还要死人，不论真假我们都先埋伏，看凶手究竟是何人。”
按照计划，舒小画守在淑妃所在的东面，冥瓷守南面，冥霄守西面，俞童守北方。
夜渐渐深了，永宁庵寂静无声。不少小尼都睡不着，即便躺着也手捏佛珠默默在心里诵念佛经。
淑妃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花婆婆的话，一遍遍地想就一个劲儿地失眠，辗转反侧到后半夜也没睡着。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声闷响，舒小画听到动静，如风一样夺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