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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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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花遍地,呼声似潮,一个胖子在卫兵的簇拥下走下防弹轿车,满脸笑容的向周围的人群挥着手。看到总统候选人终于出现,记者们呼啦一下就围了上去,争先恐后的把话筒递到胖子的嘴边,问着一些尖刻或者讨好的问题。卫兵们忙组成一道防线,把记者和人群格开,那个胖子满脸微笑,停下了脚步回答记者的提问,现在正是宣传自己的好机会。

    化过装的李晓就混杂在记者之中,用经过监测的钢笔对准了那个总统候选人的脸,触动按钮,射出了枪膛里唯一的一发橡皮子弹。特殊制作打磨锋利的弹头从这个对中国充满敌视的胖子左眼进入,只带出一点血花。胖子头一仰,摔倒在地上。人群先是齐声惊呼,顿时大乱,卫兵们拔出枪,对准刺客乱枪扫射,鲜血四溅。

    李晓“啊”的一声大叫,从梦中惊醒,一跃而起。

    这是一个梦,但又不是梦,因为梦中的情景已经在现实中早已实实在在的发生过,只不过李晓顺利的从人群当中脱身,没有被乱枪打死。那个胖子死后,由于竞争对手的自乱阵脚,那个国家的亲华派顺利执政,从而为中国在东南亚的突破打开一个大的缺口,这是李晓为特别行动组出的第一次任务,所以印象特别深刻点。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所有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事都将成为历史尘封的档案,从今天起,他将迎来一个新的人生。

    洗脸、刷牙之后,李晓换了身衣服,神清气爽的走进国家安全局总部大楼。

    春去春来,花落花开,五年时间转瞬即过,李晓站在电梯里,透过玻璃墙壁望着外面充满生机的景色,心中无限感慨。

    办完重重繁琐的手续经过层层验证之后来到局长办公室,李晓推门而入,把东西搁在办公桌上,举手向办公桌对面的人敬了个礼,道,“局长,这是我的手枪和出入证件的验收证明,这是辞职报告,请您签个字,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局长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合上手中的文件放下,叹了口气,道:“不重新考虑一下吗?以你的身手和性子,没有任何一项工作比现在的更适合你了,你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

    “您这是讽刺我还是夸奖我?”李晓微笑着道:“难道我就是天上的杀人狂?”

    局长往椅子上一靠,望着李晓,道:“说实话,如果不是以前答应过赵司令,我是绝不会放你走的。我太了解你了,把你们这种危险人物扔进社会,是在社会诸多不稳定因素中埋下了又一颗重磅炸弹,一旦爆炸,对社会的危害太大。”

    李晓道:“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毛头小伙了,就算是炸弹,也早被你们拔去了引信。”

    局长道:“拔去引信也是炸弹,我不想你再一次被列入警方的通缉名单,我们安全局也不是收容所,收留了一次又一次,上头那也说不过去。”

    李晓淡淡一笑,道:“不会有下次了,如果我们再见面,那您见到的一定是我的尸体。”

    局长皱眉道:“就你这个心态叫我怎么放的下心?事情都过去五年了,你还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

    李晓脸上带着一丝冷笑,道:“与我这五年所接触到的相比,当初的事根本就不值一提,我宁愿做一个被以国家名义通缉的在逃犯,也不愿意再为那些挂着国家名义的浑蛋卖命,这让我觉得恶心。”

    局长怒道:“青龙,请注意你的用词,你是在为国家工作,不是某个人的私人工具。正是因为我们自身还不够完善,国家还处于内忧外患之中,所以我们中华儿女才更应该挺身而出,抛洒这一腔热血。”

    李晓也大声道:“可是我不愿在面对敌人时还要防备背后射来的子弹!局长,您知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就这样回不来了?”

    局长一拍桌子,愤然而起,喝道:“这就是你当逃兵的理由?国歌中是怎么唱的?‘让我们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炮火都可以无视,一颗子弹就让你趴下了?要我说,你就是自私!”

    李晓低下了头,道:“我承认,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我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我别扭。而且我不想就这么一辈子不见天日,我也有父母,我也要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局长也平静下来,道:“好吧,弹簧拉紧了也要偶尔放松一下,我同意你的辞职。不过,我希望你想通了之后主动来找我,国家的复兴需要我们每一个人抛开私利,投身到这洪流中来,别让那些和你并肩战斗的弟兄们失望,别让你师父失望,也别让我失望。再说你现在的身份虽然需要保密,但总有离开一线的时候,那个时候再尽你的孝道也不晚。”

    李晓苦笑着道:“难道一个人想过平凡的生活就这么难?”

    局长道:“个人的幸福离不开祖国的强盛,不妨让我们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况且,你本来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你注定要过这种不平凡的生活。”

    李晓脸色古怪的道:“那为什么打打杀杀全是我们小兵冲在前头?局长,真羡慕你啊,每天喝喝茶,看看报,这种‘不平凡’的生活我也愿意过。”

    局长被他气乐了,大骂道:“你小子敢讽刺领导?谁整天净喝茶看报来着,我……我每天有多忙你知道吗你?况且我干了多少年革命工作,你小子参军几年?党龄多少?和我比,你还不够格!快滚吧你,早去早回,总有你求来的时候,老子不信就凭你这个臭脾气在社会上还能混的下去?”

    李晓敬礼道:“那我就活给你看看。局长,后会无期。”

    他大步出了安全局总部大楼,回到宿舍把自己的衣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用一个寻常的手提箱装起来,公家的东西一样没动,出门上了等在门口的车,安全局的同事把他送到一所监狱。早就接到过上头指示的监狱方面派出专门人员接待,给李晓理了个光头,再给他开了份证明,证明李晓这五年来一直在监狱服刑,电脑上的记录当然也早就备份了,这样李晓的身份就可以完全可以见光。

    处理完这些表面的事,李晓被带到一个办公室,换成由不知道他身份的狱警接管,被当作服刑期满的囚犯按正常手续获释。

    走出牢门,李晓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浑身畅快,总算可以恢复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和生活了,他仿佛看见新的天地正在向自己招手。他坐上公交车,迫不及待的赶往火车站,父母五年前只知道自己因为误伤警察而坐牢,这五年也不知掉了多少眼泪,眼看着儿子又可以回到他们身前尽孝,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还有那一大群死党,有多少年没有跟他们聚一聚了?至于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李晓不去想它,毕竟从此再也与他无关。

    火车站的售票处人山人海,正是学生放暑假回家的高峰期,等轮到李晓排到窗口,卧铺都没了,就剩普通座位。虽然李晓这五年拿的薪水不少,出差时各项补贴也多,但每年他都会寄一部份给牺牲战友的困难家属,而且他又不会像某些同事那样会乘出国之际来点事,因此五年下来也就存了个十万,还没阔到乘飞机的地步,就算得坐十天半个月的硬座那也只有坐了。

    买票上车,因为是首发站,按票上的座位坐好。没一会儿火车就启动了,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景物,李晓思潮起伏,火车每前进一米,便是向家乡近了一步,想到和父母见面那必不可少的心酸情形,心中竟一阵悸动,“砰砰”乱跳,不由暗想,人常说近乡情怯,大概说的就是我此刻的心情了,回不了家的时候想回家,真到了这个时候我竟怎么有些巴不得这路越长越好?

    火车上人多,又值夏至,空气闷热,李晓脱了外衣,只穿着一件背心,点上一支烟来平抑心情。他顶着个秃瓢,胳膊上又露出刺青,一望而知不是个善类,若说他穿上军装还有五分英挺,五分剽悍,现在则只剩剽悍了。火车上当众是不能抽烟的,但这么个人物硬是要抽,也没人敢多言,就是乘务人员走过也只当没看见,这种貌似黑社会份子的人能不惹就尽量少惹,明哲保身为上。

    一路穿州过府翻山越水蜿蜒南下,过了湖北湖南之后火车上的人员便慢慢稀疏下来,位置空出不少,那些一直站在过道苦等的人终于陆续等来了座位。但李晓冷眼旁观,发现有一些人竟是专门以此为生,他们成群结伙从一个小站上车,把身子摆平躺下,一人霸占一个空座位,如果乘客想要落座,就必须交钱,这叫买座钱。过了几站等钱敲的差不多了,这些人下车,涌上另一部往回开的列车,再重复相同的勾当。这群人仗着人多,又是地头蛇,乘警也拿他们没办法。李晓当兵后便一直训练作战,加入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组后又通常执行的是赴外国的任务,国内社会接触的还真不多,看到这些令人愤慨的情景不由既愕然又稀罕。

    当火车进入江西省A市的时候,已是深夜,一个抱着小孩的少妇顺着走廊过道走了过来。那个小孩很不安份的从她怀里探出头来,露出一个冲天翘辫和一张胖嘟嘟粉嫩嫩的脸庞,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四下睃试,见到李晓的光头,不由用手一指,格格的笑出声来。李晓见这小女孩很可爱,也对她微笑着眨眨眼。少妇察觉女儿的异状,冲李晓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女儿,骂道:“别用手乱指人家,听到吗?很不礼貌!”

    二人走过李晓身旁,那个小女孩扭着头,兀自拿眼睛盯着不放,李晓摸摸头顶,颇觉得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那少妇又转了回来,推推李晓对面倒头大睡的乘客,道:“对不起,这有人吗?”

    这个人是属于专门等着收让座费的,手一伸,道:“三十块钱一个座位。”

    那个少妇显然也不懂是怎么回事,拿出票,道:“我买了票的?”怀中那个小女孩也奶声奶气的帮腔:“我和妈妈买了票的!”

    那人瞧这少妇柳眉俏眼,颇有姿色,不禁笑眯眯的道:“瞧你是个女的,哥哥让你一个座位也没什么,来,一起坐。”

    他身手去拉那少妇,那少妇脸色通红,退开一步,怒道:“你干什么,流氓!”那女孩也大叫道:“流氓!流氓!羞!羞!”

    如这人不是调戏妇女,李晓也就算了,他现在也不愿多管闲事,况且这个小女孩他也觉得很投缘,就算为了这个可爱的娃娃他也非出手不可。站起抓住那人的腕子一甩,喝道:“朋友,别太过份了。”

    那人吃不住他的劲,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扶住走廊旁的座位方才站稳,不由又惊又怒。他同车厢的一伙人见出了事,都围了上来,纷纷喝骂,如果不是李晓的相貌凶恶,体格健壮,这些人也有顾忌,没人敢第一个跳出头来动手,否则只怕早就一拥而上饱以老拳。

    那个少妇万没料到竟会惹出那么大的动静,脸色苍白,忙劝着李晓,道:“算了,我给他们钱。”

    李晓冷笑了一声,他见一个人居然还敢亮出匕首,一伸手就夺了过来,双手掰住两头一使力,将一柄钢精生生从中撇为两段,往地上一扔,也不说话。

    一群人顿时张口结舌瞧傻了眼,柿子要找软的捏,这个道理还是懂的。一个大概是这群人的头目冲李晓拱了拱手道:“瞧这位兄弟应该是刚从里面出来的吧?大家都是一条道上混饭吃的,山不亲水亲,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今天的事就看在兄弟的份上算了,留个余地,日后也好相见。”他一声招呼,众人都呼的下了车。

    对方不敢动手,李晓当然更不欲惹事,转身坐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对那少妇道:“坐吧。”

    那少妇道:“谢谢。”抱着女儿坐下,神态尚自未复,偷偷向四周瞧了一眼,低声道:“刚才真的谢谢你了,要不然我们母女两个今天就要受欺负了。”

    李晓笑笑,道:“没什么,别放在心上。”

    那少妇试探着问道:“听口音你是X市人吧?”

    李晓“嗯”了一声。

    那少妇面呈喜色,道:“真巧,我也是回X市。”

    李晓道:“你也是X市人吗?听口音不像。”

    那少妇道:“我老家是A市,不过我在X市工作,都快十年了。”

    李晓道:“是吗,真巧,我离开X市当兵也已经十多年了。”

    这时那小女孩不安份了,左支右扭的要下来,那少妇把女儿放下,长出了一口气,挺不好意思的对李晓道:“见你理个光头,还以为你是……那个啊?”

    李晓摸摸头顶,道:“嗯……我当了七年多的兵,刚复员就失手伤了人,坐牢又坐了五年……”

    那个小女孩走到李晓跟前,好奇的摸着李晓胳膊上的刺青,李晓对他着实喜爱,一把抱起。那小女孩又够着手去摸李晓的光头,李晓低下头让他摸,那小女孩掌心被发碴扎的痒痒的,格格笑道:“妈妈,痒!”

    那少妇嗔怪着把要女儿抱下来,道:“别烦叔叔了,快睡觉,很晚了。”

    小女孩死死搂住李晓的脖子不放,抗议道:“我睡了一天了,现在不想睡。”

    那少妇威胁道:“那就到妈妈这儿来,不准烦叔叔,听到没有?不然打屁股。”

    那小女孩就是不肯,李晓抱着她,道:“没关系,等她玩累了自然就会睡了。”

    那少妇歉然道:“这这么好意思?”

    李晓道:“没事,我也很喜欢她。”

    二人相互介绍了姓名,那少妇自称叫王雨棠,孩子的小名叫瑶瑶。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王雨棠忽抬头看见对面的人,脸色一变,飞速的往李晓身边一坐,抱过女儿,轻声道:“乖囡囡,爸爸派人来找我们了,我们跟他们捉迷藏,你躲到座位低下别出声好不好?”

    瑶瑶见有游戏可玩,自是大喜,乖乖的钻到了座位低下。

    王雨棠红着脸对李晓道:“借你的肩膀用一下。”

    她把头埋进了李晓的怀里,三、四个人从座位旁走过,眼光扫过车厢各处,却没对这对情侣起什么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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