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追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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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要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珍惜，做鬼也不例外，比如现在的潘氏女鬼。
还在为人的时候，从不会珍惜周围所有的一切，只当作是理所应当，可到了现在的地步，作为一个满身怨气生人勿近的存在才发现，那个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他也还坚持着那颗不变的初心。
潘璀那只被怨气侵蚀的手，最终还是抚摸在了女鬼的头上，更为激烈的怨气侵蚀从手臂蔓延至身体，一个精壮的汉子霎时竟然变的有些憔悴。
“你莫要在碰了！我是鬼，你还是人！”
潘氏女鬼挣扎着退出很远，满是哭腔。
潘璀摇摇头，“道长，可否帮个忙，让贱内安然的去投胎，弟子愿终身侍奉身侧，报答恩情。”
老道士有些侧目。
感情是种伟大的力量，如长河落日，如河海归东流，可以宏大至远，也可以润物无声，但不可否认的是情感这种力量，或许可以创造神迹。
老道士听了潘璀的话，细细看着满身黑雾的女鬼，随后有些为难，“这位兄弟，非我不愿助，实在是令妻这一身的怨气，即便去往了阴司，也得不知要熬多少重地狱才能磨灭这些怨气啊！”
潘璀呆滞，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猎户，如何能懂得这些，不过即便如此，从老道士的言语中也能知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道长?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潘璀还是不信邪的问道，他被怨气侵蚀的左臂一直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中偶尔闪过的痛处，也彰显着他并不是如外在那般毫无问题。
“倒也不真不是没有办法了。”
老道士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吟道。
潘璀满脸希冀。
“阴司是亡人的地方，生人勿近，它同样也有它的规矩，作为外面之人，想影响到阴司的运作几乎不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十殿阎罗有人愿意帮你担保运作，如此这般倒也不在乎什么怨气深不深了..”
“阎王是怎样的存在？我又何德何能能请到他们的帮助?”
潘璀眼神又暗淡了下来，整个人都泄了气。
身旁的鬼妻犹豫的伸出怨气附满的手，最终还是作罢。
“我倒是可以试试，不过成功与否，还是要看你们自身的造化..”
老道士皱眉看了一眼潘妻，再又然后对潘璀说道。
“道长之恩，有若再生，真是麻烦道长了！”
潘璀激动道，大起大落的心情无法平复。
老道士平心静气，双目凝神，气机勾连之间，金芒闪耀，随后脚踏七星，口中念词。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
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金芒愈强，明光大放。
龙一先是皱眉，随后眉头一松，他探过身子跟身旁的唐都讲道，言语中多感慨“你虽为变数，但你却为天地气运所钟情?不然为何能缕缕逢凶化吉?”
唐都有些莫名其妙，这老头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
龙一似乎是自言自语，“已经有人帮你做出选择了，且耐心看着。”
唐都转过头，见到一张金色灵力绘制的符篆飘然而下落入法坛，随后消失不见。
“正一道外门弟子，恭迎府君大驾！”
随着老道一声朗喝，有凡人看不见的灵力波纹辐射而出，不过片刻，落入法坛的金色符篆又从法坛中飞出，上面明显多了一方朱印。
金符迎风而散，淡淡金色灵力凝聚出人形。
“显圣啦，有大仙显圣啦...”
有槐国民众哗然，赶忙儿拜祭起来。
唐都却是认出来来人，赫然是一旬多前前来追捕轩辕留芒的府君，平等王！
“小道士，找我何事啊，阴司最近不甚太平，本尊不得降临。”
金色化身平等王，双手仍然笼于袖中，面容依然和善可亲。
老道士却是不敢僭越，他合身作揖回答，战战兢兢，“回府君，惊扰府君本是重罪，只不过小道这里碰到些生人难以处理的事情，望府君帮忙。”
平等王饶有兴致的看着法坛的情况，“哦？正一道的道长都无法解决，都是何事啊？”
老道士未起身，“小道不过是正一道弃徒，妄称道长就折煞了，兹有两怨鬼，逗留人间，无以入轮回，希望府君帮忙，消弭鬼怨，逝者该当入阴司。”
平等王大袖泛起波澜，脸色渐渐平淡，“天地间冤魂恶鬼不计其数，个个都要本府君超度，那又如何呀?”
老道士默然。
“平等大王！那我们该怎么做，你才愿意帮她入轮回?”
猎户潘璀跪在地上说道，言语中已然平静。
平等王金色化身瞥了一眼跪地的猎户汉子。
“那就拿你的命来换吧...”
“潘郎！不要！”
潘氏女鬼凄厉的尖叫，却犹如被扼住了喉咙，动弹不得，只是平等王一个平静的眼神，怨鬼就失去了行动的能力，阴司府君对鬼物的克制，无外如是。
潘璀摇了摇头，“待我安顿好子女，我愿意以我性命与大王做交换...还有...”
潘璀又看向身旁老道士，面带歉意，“道长对不住了，我刚刚才说要侍奉左右，现在怕是不能兑现了..”
老道士笑着摇摇头，并不曾答话，道宗很看重的，是一个缘字，命缘，眼缘，只要缘分到了，其他的倒是都无甚所谓了。
平等王化身视线投入人群之中，在龙一三人身上扫过，片刻停留后收回目光，“可以，那这两个怨鬼我就先带走了，等到你安顿好了，直接点燃这张符篆。”
平等王化身递给潘璀那张印着印章的金符，笑着朝龙一点点头，大袖一笼收过两个怨鬼，化作青烟而散。
一出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剧就这样结尾了，虎头蛇尾般的莫名其妙了结。
唐都猛然一怔。
“因果轮回系列任务之2-19结束，完成度，良好（有隐患），世界扰度无增加，因果羁绊无获得，获得因果点数一百二十点，目前拥有因果点数一百七十点。”
这就完成任务了?全程没有任何参与，就这样完成了?
唐都面带疑问的看着龙一。
龙一轻笑，“既然这道坎你已经过去了，这会再跟你说道说道倒不会有什么泄露天机的风险。”
“你知道，这个事件中，最有问题的阶段在哪里吗?”
龙一问道。
人群已经散去，唐都三人顺着人流回走。
路边已经看不见青色了，枯黄杂草丛生。
唐都一边走着一边回想着，走出了内城，绕到了羽林街路口。
唐都说道，“是那两个女鬼之间的干系?”
龙一点点头，又摇摇头，脸上皱褶堆积，“是也不是，实话与你说，其实最大的问题在我这里，归根结底就是你与我，你与鱼二的问题。”
唐都皱起眉头，有些疑问，这怎么又牵扯上了鱼二？
龙一向前踱步，继续说道，“潘家女鬼，与这石老二的鬼妻，是有旧怨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有些年头的旧事了，那便先不谈这个了。”
“这石老二受了不知何人的蛊惑，建了个鬼神灵龛，将身怀六甲的鬼妻养在身边，以前倒是也未曾有过什么问题。”
龙一说的有些缓慢，内城城道到羽林街明明还有好一段距离，却在不过几句话中，快转过内城巷道了。
“蛊惑石老二建灵龛之人本不安好心，明面上是养鬼妻，实则是养她肚里那个鬼子，那个未出生变已经夭折的鬼子，天生带着无尽的怨气。”
“你都知晓?”
唐都问道。
龙一明白唐都话中意思，摆了摆手“与我无干，何必插手？”
“前些日子杀潘妻的，应该是那鬼子，石老二的妻当是被那鬼子的怨所操纵，再然后，石老二也该是被他那鬼子所杀，这才是整个的来龙去脉。”
羽林街已经能望到，洛姓老者户门前的长青乔木也被这肃杀的北风吹的有些蔫吧。
“脉络就在这里了，本来应该是你要一点一点发现线索，也一点一点面临这无关外物的情理关系。”
龙一幽幽的说道，“潘妻有错吗?有，不过是泼落嘴，不该致死。”
“那石妻又有错吗？没有，她被人转化成怨鬼，并非是出于她的本意，所有的罪孽虽然经了她的手，却与她本身无关。”
“那鬼子有错吗？有，不过未出生而夭折，天生有怨，但本该入阴司轮回，下辈子寻一个好人家，却也是遭了它人算计，落得现在这冤孽缠身的下场，即便去了阴司，也不会好过了。”
唐都默然，显然是在犹豫什么。
“所以，如果选择权交于你，你又会觉得，是谁的问题呢?”
龙一突然询问，一如往常。
人，总要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珍惜，做鬼也不例外，比如现在的潘氏女鬼。
还在为人的时候，从不会珍惜周围所有的一切，只当作是理所应当，可到了现在的地步，作为一个满身怨气生人勿近的存在才发现，那个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他也还坚持着那颗不变的初心。
潘璀那只被怨气侵蚀的手，最终还是抚摸在了女鬼的头上，更为激烈的怨气侵蚀从手臂蔓延至身体，一个精壮的汉子霎时竟然变的有些憔悴。
“你莫要在碰了！我是鬼，你还是人！”
潘氏女鬼挣扎着退出很远，满是哭腔。
潘璀摇摇头，“道长，可否帮个忙，让贱内安然的去投胎，弟子愿终身侍奉身侧，报答恩情。”
老道士有些侧目。
感情是种伟大的力量，如长河落日，如河海归东流，可以宏大至远，也可以润物无声，但不可否认的是情感这种力量，或许可以创造神迹。
老道士听了潘璀的话，细细看着满身黑雾的女鬼，随后有些为难，“这位兄弟，非我不愿助，实在是令妻这一身的怨气，即便去往了阴司，也得不知要熬多少重地狱才能磨灭这些怨气啊！”
潘璀呆滞，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猎户，如何能懂得这些，不过即便如此，从老道士的言语中也能知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道长?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潘璀还是不信邪的问道，他被怨气侵蚀的左臂一直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中偶尔闪过的痛处，也彰显着他并不是如外在那般毫无问题。
“倒也不真不是没有办法了。”
老道士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吟道。
潘璀满脸希冀。
“阴司是亡人的地方，生人勿近，它同样也有它的规矩，作为外面之人，想影响到阴司的运作几乎不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十殿阎罗有人愿意帮你担保运作，如此这般倒也不在乎什么怨气深不深了..”
“阎王是怎样的存在？我又何德何能能请到他们的帮助?”
潘璀眼神又暗淡了下来，整个人都泄了气。
身旁的鬼妻犹豫的伸出怨气附满的手，最终还是作罢。
“我倒是可以试试，不过成功与否，还是要看你们自身的造化..”
老道士皱眉看了一眼潘妻，再又然后对潘璀说道。
“道长之恩，有若再生，真是麻烦道长了！”
潘璀激动道，大起大落的心情无法平复。
老道士平心静气，双目凝神，气机勾连之间，金芒闪耀，随后脚踏七星，口中念词。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
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金芒愈强，明光大放。
龙一先是皱眉，随后眉头一松，他探过身子跟身旁的唐都讲道，言语中多感慨“你虽为变数，但你却为天地气运所钟情?不然为何能缕缕逢凶化吉?”
唐都有些莫名其妙，这老头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
龙一似乎是自言自语，“已经有人帮你做出选择了，且耐心看着。”
唐都转过头，见到一张金色灵力绘制的符篆飘然而下落入法坛，随后消失不见。
“正一道外门弟子，恭迎府君大驾！”
随着老道一声朗喝，有凡人看不见的灵力波纹辐射而出，不过片刻，落入法坛的金色符篆又从法坛中飞出，上面明显多了一方朱印。
金符迎风而散，淡淡金色灵力凝聚出人形。
“显圣啦，有大仙显圣啦...”
有槐国民众哗然，赶忙儿拜祭起来。
唐都却是认出来来人，赫然是一旬多前前来追捕轩辕留芒的府君，平等王！
“小道士，找我何事啊，阴司最近不甚太平，本尊不得降临。”
金色化身平等王，双手仍然笼于袖中，面容依然和善可亲。
老道士却是不敢僭越，他合身作揖回答，战战兢兢，“回府君，惊扰府君本是重罪，只不过小道这里碰到些生人难以处理的事情，望府君帮忙。”
平等王饶有兴致的看着法坛的情况，“哦？正一道的道长都无法解决，都是何事啊？”
老道士未起身，“小道不过是正一道弃徒，妄称道长就折煞了，兹有两怨鬼，逗留人间，无以入轮回，希望府君帮忙，消弭鬼怨，逝者该当入阴司。”
平等王大袖泛起波澜，脸色渐渐平淡，“天地间冤魂恶鬼不计其数，个个都要本府君超度，那又如何呀?”
老道士默然。
“平等大王！那我们该怎么做，你才愿意帮她入轮回?”
猎户潘璀跪在地上说道，言语中已然平静。
平等王金色化身瞥了一眼跪地的猎户汉子。
“那就拿你的命来换吧...”
“潘郎！不要！”
潘氏女鬼凄厉的尖叫，却犹如被扼住了喉咙，动弹不得，只是平等王一个平静的眼神，怨鬼就失去了行动的能力，阴司府君对鬼物的克制，无外如是。
潘璀摇了摇头，“待我安顿好子女，我愿意以我性命与大王做交换...还有...”
潘璀又看向身旁老道士，面带歉意，“道长对不住了，我刚刚才说要侍奉左右，现在怕是不能兑现了..”
老道士笑着摇摇头，并不曾答话，道宗很看重的，是一个缘字，命缘，眼缘，只要缘分到了，其他的倒是都无甚所谓了。
平等王化身视线投入人群之中，在龙一三人身上扫过，片刻停留后收回目光，“可以，那这两个怨鬼我就先带走了，等到你安顿好了，直接点燃这张符篆。”
平等王化身递给潘璀那张印着印章的金符，笑着朝龙一点点头，大袖一笼收过两个怨鬼，化作青烟而散。
一出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剧就这样结尾了，虎头蛇尾般的莫名其妙了结。
唐都猛然一怔。
“因果轮回系列任务之2-19结束，完成度，良好（有隐患），世界扰度无增加，因果羁绊无获得，获得因果点数一百二十点，目前拥有因果点数一百七十点。”
这就完成任务了?全程没有任何参与，就这样完成了?
唐都面带疑问的看着龙一。
龙一轻笑，“既然这道坎你已经过去了，这会再跟你说道说道倒不会有什么泄露天机的风险。”
“你知道，这个事件中，最有问题的阶段在哪里吗?”
龙一问道。
人群已经散去，唐都三人顺着人流回走。
路边已经看不见青色了，枯黄杂草丛生。
唐都一边走着一边回想着，走出了内城，绕到了羽林街路口。
唐都说道，“是那两个女鬼之间的干系?”
龙一点点头，又摇摇头，脸上皱褶堆积，“是也不是，实话与你说，其实最大的问题在我这里，归根结底就是你与我，你与鱼二的问题。”
唐都皱起眉头，有些疑问，这怎么又牵扯上了鱼二？
龙一向前踱步，继续说道，“潘家女鬼，与这石老二的鬼妻，是有旧怨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有些年头的旧事了，那便先不谈这个了。”
“这石老二受了不知何人的蛊惑，建了个鬼神灵龛，将身怀六甲的鬼妻养在身边，以前倒是也未曾有过什么问题。”
龙一说的有些缓慢，内城城道到羽林街明明还有好一段距离，却在不过几句话中，快转过内城巷道了。
“蛊惑石老二建灵龛之人本不安好心，明面上是养鬼妻，实则是养她肚里那个鬼子，那个未出生变已经夭折的鬼子，天生带着无尽的怨气。”
“你都知晓?”
唐都问道。
龙一明白唐都话中意思，摆了摆手“与我无干，何必插手？”
“前些日子杀潘妻的，应该是那鬼子，石老二的妻当是被那鬼子的怨所操纵，再然后，石老二也该是被他那鬼子所杀，这才是整个的来龙去脉。”
羽林街已经能望到，洛姓老者户门前的长青乔木也被这肃杀的北风吹的有些蔫吧。
“脉络就在这里了，本来应该是你要一点一点发现线索，也一点一点面临这无关外物的情理关系。”
龙一幽幽的说道，“潘妻有错吗?有，不过是泼落嘴，不该致死。”
“那石妻又有错吗？没有，她被人转化成怨鬼，并非是出于她的本意，所有的罪孽虽然经了她的手，却与她本身无关。”
“那鬼子有错吗？有，不过未出生而夭折，天生有怨，但本该入阴司轮回，下辈子寻一个好人家，却也是遭了它人算计，落得现在这冤孽缠身的下场，即便去了阴司，也不会好过了。”
唐都默然，显然是在犹豫什么。
“所以，如果选择权交于你，你又会觉得，是谁的问题呢?”
龙一突然询问，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