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求生之绝命荒岛 > 第226章 荒漠里的信标

第226章 荒漠里的信标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非洲荒漠的夜空,酷似一块清水冲淡的砚台,透出乌乌黝亮,无数灿星眨动着黄瞳。

    杜莫靠在沙丘后面,又翘起了二郎腿儿,他一边用舌尖剔着牙缝里的腊肉,一边望着皓月哼哼部落小曲儿。

    “嘿嘿,峒流先生,您说咱们白天奔波确实辛苦,这会儿倒也蛮滋润。唉!若是沿途再有些像样的城市,供你我买些必需品补充,可就再好不过了。”

    峒流没有搭理这个健谈的家伙,裹了裹身上的伪装网,侧身依在背包上开始睡觉。

    杜莫见峒流不再说话,自顾解嘲一笑,不一会儿也鼾声响起。

    恋囚童被峒流和命中水联手打死在礁石之后,杰森约迪一定在积极调迁新员,峒流必须在另一名杀手就位之前,争取更多要挟他的先机。

    想到这里,峒流慢慢侧过身来,朝杜莫脸上看了看。

    他鼾声拗滚犹如音符,时而跃起时而抛低,这个黑亮的科多兽,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

    一副愁事不压心的轻松神情,但内心却暗藏细腻和慎密,不为人知的烦恼也不少。

    躺在弥漫着潮热的沙丘下,峒流仰望了一会儿夜空,不知道海魔号此刻正飘泊何处,船上依卡是否平安无事。疲倦最终侵吞了心中牵绊,幽幽迷梦将峒流遮盖。

    “咯啦啦啦咯吱,咯啦啦啦咯吱……”子夜时分,一阵连贯的异响灌入峒流昏睡时的耳朵。

    峒流猛然睁开双目,双耳扩张的同时,伴随脖颈的扭动搜索声源。

    杜莫也没敢睡得踏实,传来的声响中止了他的鼾声,这家伙在昏冥的夜色中瞪圆惊恐的眼睛,看到峒流在倾身聆听异常,也跟着侧耳辨认。

    “峒流先生,坦……坦克车!”杜莫从音色中听出了造响原物,尚未调整好喉咙的音量,便结结巴巴地惊诧。“嘘!”峒流忙制止他说话,然后继续倾听。

    “完了,咱们落脚前被他们发现了,这次开着坦克车过来,你我彻底没辙了。”杜莫压了声音,又急又怕地说。

    峒流脑中急速思索,在沙丘驻扎过夜前,已仔细侦查了方圆两公里,未发现战斗车辆和可疑物体。

    “你听,好像有三辆坦克车,距离咱们一百多米,如果他们冲你我而来,应该不会靠得这么近,只需把照明的照明弹往荒漠上空一打,显出你我肉体的瞬间,机枪在三百米开外就把咱们打个稀巴烂。”

    趴在地上的杜莫听完,忙抬起黑胖的手掌,抹一把额头的汗珠儿。

    “咚轰!”一道白光闪过,剧烈的炸响冲进耳膜,杜莫吓得全身一抖,撑地的双肘像雏鸟翅膀扑开了一下,身体霎时瘫趴在地。与此同时,峒流也惊得双肩一颤。

    “哼哼呜呜,哼呜呜……”炮弹没朝峒流和杜莫飞来,将两具肉身撕碎后撒进夜空,杜莫咧嘴挤眉,额头杵着沙地半哭半笑地哆嗦抽气儿,憋在胸腔的气流儿,拱得他脊背汩汩耸动。

    “哼哼呜呜……吓死我了!”杜莫慢腾腾地抽回一只手,伸到胸膛底下,轻轻拍打心脏。

    既像安慰自己又像在感谢上帝,峒流缓缓吐了一口气,几乎绷断的心弦也随之松弛下来。

    “咚轰!咚轰!”又是两颗坦克车炮弹,像抛飞出去的千瓦亮灯泡,卯足了劲儿奔西南方向窜。

    “杜莫,杜莫,他们在交火,不是打咱们。”杜莫这会儿意识清醒了许多,忙伸长脖子朝炮弹击打的方向观望。

    “没啊!没看见被打中的目标。”杜莫嘴巴半张,左右摇晃着黑圆大脑袋,保持着一有危险马上回缩的姿态。

    “炮弹的最大射程在上百公里,就算在短射程十数公里距离交火,你扯断脖子也不会看到击中的目标。”

    一边对杜莫说着,一边飞速收起行李,杜莫还傻呵呵扬着脖子,试图再拔高一点,期望看到些什么。

    “别看了,快收拾东,等到天亮炮弹就不会只吓唬你。”杜莫立刻回过神儿,手忙搅乱地整理包裹。

    峒流和杜莫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又得被迫往前奔跑。

    杜莫抱着狙击步枪,使劲缩低着脖子,摇摇晃晃地跟在身后。每当远处的一点火光闪照夜空,峒流和杜莫便速度倒地侧身,防止卧趴沙地时背包高度引起坦克车的注意。

    “峒流先生,他们在和谁交火,两拨巡逻车是不是误打起来了?”杜莫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心里充满好奇。

    “你别忘了,咱们现在离吉利卜很近。”峒流脚下生风,点在沙粒上的军靴如在水面滑动,即使速度再快,杜莫此刻也得毫不怠慢地紧跟。

    “哦!对对对,我差点忘了。夯特军阀的武装主力正在基斯马尤港,这会儿与索马里水兵打得不可开交,海盗不会离开依托大海的优势,所以,刚开突袭的坦克车多半是中朱巴州的割据武装。”

    “啊。”峒流淡淡回应了一声,内心的推测与杜莫说的基本吻合。

    “嘿嘿,夯特这下首尾难顾喽!”杜莫自言自语地说完,闷声与峒流飞速奔驰起来,他可不想在两股军阀争斗的荒漠上变成垫车轱辘的炮灰。

    所以,峒流双腿飞蹬得再快,他都得咬牙跟上,没有半丝儿抱怨情绪。

    杜莫说的没错,迪沃夯特这次真得被拖入战斗泥潭,索马里水兵这支海盗,路面力量肯定抗衡不过军阀,他们既然敢在基斯马尤港激战,也是看准了夯特军阀的软肋。

    朱巴州的军阀,同样看准了时机,借此削弱一下毗邻对手的势力,等到夯特武装与海盗处理完恩怨。

    再要纠集主力报复中朱巴州时,对方却已严阵以待,巴不得以逸待劳地同他交火。看来,夯特的哑巴亏吃大了。

    一连狂奔了两个小时,峒流和杜莫才敢缓下脚步,小跑朝前移动,同时也为避免前面遭遇敌人时体力不支。

    “峒流先生,朱巴州的武装配备要比夯特军阀好呢!”杜莫有气无力地说。

    “嗯,从地图上看,中朱巴州的绿地较多,物产相对来讲较为丰富。但跨入中朱巴州后,你我可能遭遇的军阀武装的实力也会增强。希望前途不再穿越平坦的草地,否则咱们只能在晚上赶路,白天推进的话风险很大。”峒流有些担忧地说。

    “满眼全是干燥的黄沙,眼球都单调得疼,我宁愿在密林砍着藤茎走,也不想再这么暴露跑在荒漠上玩儿命,刚才可把我刺激够了,真该让杰森约迪那混球来感受一下,省得他天天躺在海魔号上,搂着香妞端着美酒还对我们抱怨日子百无聊赖。”

    杜莫说完,反手掏出背包顶部插着的半瓶清水,仰脸灌了一口浇润喉咙。

    荒漠越走越绵软,峒流心里不免有些惊慌,但迫于避开敌人的铁甲车,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钻。

    吉利卜附近便是朱巴河下游,因为朝着有水的方向,彼此倒也有了几分穿越荒漠的底气。

    “嘿嘿,峒流先生,夯特军阀被另一股军阀突袭,会不会很快同敌对的海盗握手言和?”

    杜莫打趣儿地问,好像对与自己同职业的索马里水兵萌生了几分偏袒感。

    “夯特若是理智,也不会在与毗邻军阀实力持平的情况下随意招惹海盗,你看那群被炸死在草坡上的枯瘦女孩,不难想象一张暴君的嘴脸。”

    “这两股军阀之间的关系,如同海魔号与索马里水兵之间的关系。所以,你最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哪天两艘海盗船厮打起来,提前想好逃命的法子。”

    杜莫听完难为情地憨笑,峒流有意帮他涮清意识,避免他与杰森约迪的海盗产生盲目的情缘依赖。

    “嗯,说得太对了,我就是想混到为杰森约迪挺身挡子弹的份上,恐怕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们也能用嫉妒的眼神杀死我,哈哈……,不管钱多钱少的吧,咱至少不冒那股傻气儿!”

    这话让峒流听得很舒服,他最能讨峒流喜欢的一点,正在于他有独立的意识和思维,正义感往往护佑这一类人,命中水正是如此。

    而那些左右出卖的小人,最后连自己是谁都遗忘了,又何敢对其托付一些实事儿,寻求善意帮助。

    “唉!不过,夯特军阀先与朱巴州握手言和,合力对抗索马里水兵的可能也是有的。”杜莫心怀释然地接着说。

    “没有‘不过’,另一股军阀若抓住机会,势必把夯特武装咬死,所以,他唯一的契机只能是索马里水兵这支海盗。

    不过,彼此非得动手打到头破血流的地步,才认识到这一点,确实笨了些。”

    说完,峒流从背包掏出两根挤压变形的香蕉,抛给杜莫一个。

    “我请客,补充一下碳水化合物,天亮之前,咱们还得来一次急速飞奔。”

    杜莫看到吃得就高兴,他笑呵呵接住,刚剥开皮往嘴巴里送,突然怔住说。

    “他奶奶的,记得那次杰森约迪拍我脑瓜时,还笑问我是不是香蕉吃得过多,脑子变成蕉糊了。”杜莫气鼓鼓说完,对着香蕉瓤猛咬一大口,笑眯眯地咀嚼起来。

    峒流慢慢咀嚼着泥软甘甜的香蕉,虽然面部表情依旧,但内心却意识到杜莫的城府,他一直在有意和峒流自己拉近关系,一步一步缓而稳扎地同海魔号对立起来。

    峒流也不介意,不管他真实想法如何,一旦他让峒流感觉到恶意,第一个宰掉的肯定是这头科多兽。

    杜莫吃完香蕉,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示意可以起跑了。

    现在,他比峒流还着急,恨不能插翅飞进夜空,把坦克车交战的荒漠遥远地抛在身后,就像坐在月球上,看一只狗站在地球上追咬不到自己吠犬。

    “啊哈,哈哈哈……”一路狂奔了十公里,前方黝黑的荒漠地表,开始浮现零星矮丛,从杜莫喜悦的笑声中便能听出,植被地带离我们不远。

    “我敢肯定,前面还会出现面包树。”杜莫兴奋地神情,促使脚下奔跑的步伐更快,他几乎伸开了双臂,要去拥抱遥远的地平线。

    “我也敢肯定,即使出现猴面包树,你依然爬不上去。”峒流淡淡说了一句,杜莫听到峒流的调侃,惨白的牙齿笑露出更多。

    “哈哈,面包树不是每一颗都那么粗大高壮,有些甚至和我一边高,您看我的魁梧体魄,多像一棵猴面包树,这在非洲饥困地区可是少见呢,标准美男身材。”

    杜莫难以抑制即将走出荒漠的喜悦,开始自吹自擂起来,但他说的却有几分道理。

    “如果这里没有枪和矛,打架只凭拳脚,真是块儿做酋长的好材料。”

    看到前面的矮丛,逐渐密密麻麻地出现,峒流也不由得心悦,杜莫已经冲到了我前面,他像只从树上跳下来的大胖猴子,手舞足蹈地蹦跳而去。

    遥远的浅墨色地平线上,几株稀稀拉拉的面包树,像圣诞时节挂满彩灯欢乐树,对峒流和杜莫徐徐招手,峒流知道,那些不是都市繁灯,是漫天摇摇欲坠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