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圣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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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涛和宁若男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叶梓等在门口。她一看见宁若男就跑过来，“宁姐，宁姐，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话是冲着宁若男说的，眼神却一个劲儿的往她身后看。
宁若男好笑的介绍，“这是叶梓，实习生，来三个月了，马上过实习期了。”
“您好。”叶梓兴奋的跟裴君涛打招呼。
“你好。”裴君涛冲她点头示意。
宁若男去开门，“他就是新来的设计师。他……他叫……”宁若男突然发觉，“裴君涛”的名字对她来说，真的既熟悉又陌生。简单的一个名字，她搁在嘴里反反复复好几遍，还是叫不出口。
“我叫裴君涛，你可以叫我老裴，或是Peter。”裴君涛给她解了围。
“哦，老裴。”叶梓有些失望的叫了一声，“老夏、老侯、老迈，再加上Leo大叔，唉……我的青春啊……”
裴君涛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是太能适应她的说话方式。
“学长，你可以不用理她。”宁若男脱了羽绒服，叫了叶梓来帮忙收拾桌子。
裴君涛卷起袖子，“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告诉我东西放哪里就行。”
桌子很快收拾出来，宁若男拧了一块儿抹布，递给裴君涛，“喝咖啡吗？”
裴君涛点点头，“等会儿你告诉我咖啡机怎么用就行。”
宁若男一想，也是，他是公司员工，不是客人，问他：“那你带杯子了吗？”
裴君涛摇摇头，“我给忘了。”
宁若男“哦”了一声，转身去茶水间给他找杯子。
裴君涛洗干净抹布去茶水间的时候，宁若男递给他一个灰色的马克杯，“这是客用的，不过都用洗碗机洗干净的，不介意的话先用这个吧。”
裴君涛接过杯子，“不介意。”
宁若男给他讲解了咖啡机的用法和老夏的规矩，“……总之，别让老夏看见你往咖啡机里加自来水，或者未经他品尝的咖啡豆就行。脏杯子不想洗的话可以扔进洗碗机，洗碗机每天下班前会打开，记得及时把东西放进去，过时不候，你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裴君涛端着自己刚打好的一杯咖啡，笑道：“老夏这人挺讲究的，很少有公司给员工配洗碗机吧？”
宁若男没好意思说洗碗机是他们几个死皮赖脸跟老夏要来的员工福利，只因为都不想刷碗刷杯子。
九点半之前，大家陆续到了公司，只有于莉还是老样子，慌慌张张的在九点三十几分才冲进办公室。
老夏对于莉的迟到选择眼不见为净，忽略她以后说道：“虽然人不太齐，但今天是圣诞夜，又有新同志入职，今天手头工作都快点儿，争取早点下班。”
“诶，你今天晚上不请客啊？”于莉惊讶的问老夏。
老夏哼哼一笑：“我才不请客呢，咱们今天晚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于莉回道：“新同事入职，你不应该表现出我们公司的团结和友爱吗？”
老夏正色道：“等Michael他俩回来，咱们人到齐了再说吧。”
之后，老夏又拍拍裴君涛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那个小裴啊，你就先委屈下。等咱们人都到齐了，再好好欢迎欢迎你。”
裴君涛客气又有礼的对老夏说：“夏总，我不会介意的，我刚来，很多东西不熟悉，以后工作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老夏整个人笑的像朵花一样，“哎呀，叫我老夏就行。你太客气了。行了，大家工作吧。”
别人不知道老夏，可宁若男知道，他就是想把年会和欢迎会搞在一起，省钱！
宁若男心里笑了句“呵呵哒”，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下午五点，老夏在微信群里说是有重要事情要说，让所有人开放式办公区集合。
宁若男走出来，迎面碰上老侯端着个红色的盒子从老夏他俩的办公室出来。老夏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一瓶香槟。
宁若男瞬间就明白了，老夏果然留了“后手”。
“来，都过了，老侯他们老家八百年历史的圣诞蛋糕，特意托人从德国带回来的，咱们也应应景，过个节！”老夏让老侯去拿杯子，讲究如老夏，绝不允许拿马克杯喝他的法国香槟！
老侯拿着刀正准备切圣诞蛋糕，老夏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你们还有谁要拍照的，赶紧的，先拿手机消消毒。”
叶梓和于莉直接冲上去，拿着手机一顿拍。老夏瞅了瞅，“啧”了一声，“就这还敢说自己是设计师？若男，来，打个光。”
本来也准备拿手机拍照发朋友圈的宁若男不敢拂逆“圣意”，立马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给她家老佛爷补光。
“看看，这才叫艺术！”老夏哇啦啦的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发到群里，艾文一脸嫌弃的怼回去，“这样不行啊，等会儿啊，我来！”
一群人又是找背景，又是找道具，设计工作室立马化身摄影工作室，各个都是摄影师，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老侯皱着眉头把那个“远道而来”的圣诞蛋糕抢了回来，仔细的给大家切开，据说一定要每片都切成七毫米厚才算完美。老侯那架势，跟上了手术台的大夫似的。
盘子里褐色的蛋糕上有一层白白的糖霜，不算漂亮。吃进嘴里，满口坚果和果脯的香甜，那应该就是圣诞节的味道了。
“我算知道为什么要切七毫米了，”特别不爱吃甜食的老夏吐槽，“太甜了。”
叶梓端着盘子，一脸幸福，“不会啊，刚刚好。”
于莉也站叶梓，“没错没错，好吃！”
老夏不屑的喷她俩，“你俩就是吃货，没有不好吃的东西！”
宁若男捧着蛋糕，笑眯眯的看着这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在这个寒冷的冬日，让她无比温暖。
“来来来，咱们都举杯！”
“来，干杯！”
“干杯！”
“Cheers！”
“Prost！”
就这样，在北京新一轮的寒潮里，他们这个小小的公司，又一年要过去了。
大家闹了一会儿就散了，老夏知道圣诞节的北京肯定大堵车，所以早几天就定好了附近餐厅的位置，拉着老侯去过节了。于莉怕堵车，干脆连车都没开，准备坐地铁去找男朋友。罗俊说有同学聚会，早早就走了。艾文说去陪女朋友，叶梓说约了同学吃饭。宁若男穿好衣服，锁好门，跟着大家一起往大门口走。
互相道别以后，宁若男拉起羽绒服的毛领，抬头看了看满街的圣诞装饰，准备和于莉一起逆着人群往地铁站走。
“老裴，你今天晚上什么安排啊？”于莉看着跟她们一起往地铁站方向走的裴君涛。
裴君涛：“嗯，没安排。回家吃饭睡觉。”
“不是吧？现在帅哥这么没行情吗？”于莉开玩笑的说。
裴君涛微微一笑，“不知道啊，可能都觉得帅哥不靠谱吧。”
宁若男没搭话，只是默默走路。她计划一会儿先去7-11买点儿吃的，然后要把新番的动画追完，看一部电影，最后可能应应景，开一罐啤酒，自斟自饮一杯。
这么多年来，她几乎都是这么度过每一个节日的。
她不是没想过找个男朋友，谈谈恋爱，然后按照她母上大人的计划，早早结婚生子，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
但在简单的处过两个男朋友，相过几次亲以后，她放弃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爱情现在对于她来说，依旧是个奢侈品，即使狠心下手，买回来也可能会后悔，却又不好意思退货。
快到地铁站的时候，裴君涛问宁若男：“你呢，你今天晚上什么安排？”
宁若男呆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们每个人都有安排，但没听见你说今晚怎么过。”
宁若男耸耸肩，“还能怎么过？回家吃饭睡觉呗。”
裴君涛笑笑：“看来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宁若男心里虽然嘀咕着，这句话是这么用吗？但也没敢真的说出来。
现在的裴君涛褪去了二十几岁青涩的外衣，不再显得那么高高在上，成熟稳重而有亲和力，但情绪反而更难以捉摸。
“若男，拜拜。”走到路口的地铁站，于莉跟宁若男道别。
“嗯，拜拜，明天见，别迟到。”宁若男逗她。
“老裴你怎么走？”于莉问裴君涛。
“我也坐地铁。若男，拜拜。”
“嗯，拜拜。”
宁若男租的房子离公司步行只需要15分钟，她已经租了五年了。老社区里只有三十几平米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而且难得的带了电梯。房租稍贵些，但低于市场价，已经很是实惠了。
晚上十点，就在宁若男看完电影准备窝进被窝里刷手机的时候，裴君涛发来一条微信：圣诞快乐！
裴君涛和宁若男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叶梓等在门口。她一看见宁若男就跑过来，“宁姐，宁姐，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话是冲着宁若男说的，眼神却一个劲儿的往她身后看。
宁若男好笑的介绍，“这是叶梓，实习生，来三个月了，马上过实习期了。”
“您好。”叶梓兴奋的跟裴君涛打招呼。
“你好。”裴君涛冲她点头示意。
宁若男去开门，“他就是新来的设计师。他……他叫……”宁若男突然发觉，“裴君涛”的名字对她来说，真的既熟悉又陌生。简单的一个名字，她搁在嘴里反反复复好几遍，还是叫不出口。
“我叫裴君涛，你可以叫我老裴，或是Peter。”裴君涛给她解了围。
“哦，老裴。”叶梓有些失望的叫了一声，“老夏、老侯、老迈，再加上Leo大叔，唉……我的青春啊……”
裴君涛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是太能适应她的说话方式。
“学长，你可以不用理她。”宁若男脱了羽绒服，叫了叶梓来帮忙收拾桌子。
裴君涛卷起袖子，“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告诉我东西放哪里就行。”
桌子很快收拾出来，宁若男拧了一块儿抹布，递给裴君涛，“喝咖啡吗？”
裴君涛点点头，“等会儿你告诉我咖啡机怎么用就行。”
宁若男一想，也是，他是公司员工，不是客人，问他：“那你带杯子了吗？”
裴君涛摇摇头，“我给忘了。”
宁若男“哦”了一声，转身去茶水间给他找杯子。
裴君涛洗干净抹布去茶水间的时候，宁若男递给他一个灰色的马克杯，“这是客用的，不过都用洗碗机洗干净的，不介意的话先用这个吧。”
裴君涛接过杯子，“不介意。”
宁若男给他讲解了咖啡机的用法和老夏的规矩，“……总之，别让老夏看见你往咖啡机里加自来水，或者未经他品尝的咖啡豆就行。脏杯子不想洗的话可以扔进洗碗机，洗碗机每天下班前会打开，记得及时把东西放进去，过时不候，你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裴君涛端着自己刚打好的一杯咖啡，笑道：“老夏这人挺讲究的，很少有公司给员工配洗碗机吧？”
宁若男没好意思说洗碗机是他们几个死皮赖脸跟老夏要来的员工福利，只因为都不想刷碗刷杯子。
九点半之前，大家陆续到了公司，只有于莉还是老样子，慌慌张张的在九点三十几分才冲进办公室。
老夏对于莉的迟到选择眼不见为净，忽略她以后说道：“虽然人不太齐，但今天是圣诞夜，又有新同志入职，今天手头工作都快点儿，争取早点下班。”
“诶，你今天晚上不请客啊？”于莉惊讶的问老夏。
老夏哼哼一笑：“我才不请客呢，咱们今天晚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于莉回道：“新同事入职，你不应该表现出我们公司的团结和友爱吗？”
老夏正色道：“等Michael他俩回来，咱们人到齐了再说吧。”
之后，老夏又拍拍裴君涛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那个小裴啊，你就先委屈下。等咱们人都到齐了，再好好欢迎欢迎你。”
裴君涛客气又有礼的对老夏说：“夏总，我不会介意的，我刚来，很多东西不熟悉，以后工作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老夏整个人笑的像朵花一样，“哎呀，叫我老夏就行。你太客气了。行了，大家工作吧。”
别人不知道老夏，可宁若男知道，他就是想把年会和欢迎会搞在一起，省钱！
宁若男心里笑了句“呵呵哒”，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下午五点，老夏在微信群里说是有重要事情要说，让所有人开放式办公区集合。
宁若男走出来，迎面碰上老侯端着个红色的盒子从老夏他俩的办公室出来。老夏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一瓶香槟。
宁若男瞬间就明白了，老夏果然留了“后手”。
“来，都过了，老侯他们老家八百年历史的圣诞蛋糕，特意托人从德国带回来的，咱们也应应景，过个节！”老夏让老侯去拿杯子，讲究如老夏，绝不允许拿马克杯喝他的法国香槟！
老侯拿着刀正准备切圣诞蛋糕，老夏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你们还有谁要拍照的，赶紧的，先拿手机消消毒。”
叶梓和于莉直接冲上去，拿着手机一顿拍。老夏瞅了瞅，“啧”了一声，“就这还敢说自己是设计师？若男，来，打个光。”
本来也准备拿手机拍照发朋友圈的宁若男不敢拂逆“圣意”，立马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给她家老佛爷补光。
“看看，这才叫艺术！”老夏哇啦啦的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发到群里，艾文一脸嫌弃的怼回去，“这样不行啊，等会儿啊，我来！”
一群人又是找背景，又是找道具，设计工作室立马化身摄影工作室，各个都是摄影师，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老侯皱着眉头把那个“远道而来”的圣诞蛋糕抢了回来，仔细的给大家切开，据说一定要每片都切成七毫米厚才算完美。老侯那架势，跟上了手术台的大夫似的。
盘子里褐色的蛋糕上有一层白白的糖霜，不算漂亮。吃进嘴里，满口坚果和果脯的香甜，那应该就是圣诞节的味道了。
“我算知道为什么要切七毫米了，”特别不爱吃甜食的老夏吐槽，“太甜了。”
叶梓端着盘子，一脸幸福，“不会啊，刚刚好。”
于莉也站叶梓，“没错没错，好吃！”
老夏不屑的喷她俩，“你俩就是吃货，没有不好吃的东西！”
宁若男捧着蛋糕，笑眯眯的看着这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在这个寒冷的冬日，让她无比温暖。
“来来来，咱们都举杯！”
“来，干杯！”
“干杯！”
“Cheers！”
“Prost！”
就这样，在北京新一轮的寒潮里，他们这个小小的公司，又一年要过去了。
大家闹了一会儿就散了，老夏知道圣诞节的北京肯定大堵车，所以早几天就定好了附近餐厅的位置，拉着老侯去过节了。于莉怕堵车，干脆连车都没开，准备坐地铁去找男朋友。罗俊说有同学聚会，早早就走了。艾文说去陪女朋友，叶梓说约了同学吃饭。宁若男穿好衣服，锁好门，跟着大家一起往大门口走。
互相道别以后，宁若男拉起羽绒服的毛领，抬头看了看满街的圣诞装饰，准备和于莉一起逆着人群往地铁站走。
“老裴，你今天晚上什么安排啊？”于莉看着跟她们一起往地铁站方向走的裴君涛。
裴君涛：“嗯，没安排。回家吃饭睡觉。”
“不是吧？现在帅哥这么没行情吗？”于莉开玩笑的说。
裴君涛微微一笑，“不知道啊，可能都觉得帅哥不靠谱吧。”
宁若男没搭话，只是默默走路。她计划一会儿先去7-11买点儿吃的，然后要把新番的动画追完，看一部电影，最后可能应应景，开一罐啤酒，自斟自饮一杯。
这么多年来，她几乎都是这么度过每一个节日的。
她不是没想过找个男朋友，谈谈恋爱，然后按照她母上大人的计划，早早结婚生子，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
但在简单的处过两个男朋友，相过几次亲以后，她放弃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爱情现在对于她来说，依旧是个奢侈品，即使狠心下手，买回来也可能会后悔，却又不好意思退货。
快到地铁站的时候，裴君涛问宁若男：“你呢，你今天晚上什么安排？”
宁若男呆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们每个人都有安排，但没听见你说今晚怎么过。”
宁若男耸耸肩，“还能怎么过？回家吃饭睡觉呗。”
裴君涛笑笑：“看来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宁若男心里虽然嘀咕着，这句话是这么用吗？但也没敢真的说出来。
现在的裴君涛褪去了二十几岁青涩的外衣，不再显得那么高高在上，成熟稳重而有亲和力，但情绪反而更难以捉摸。
“若男，拜拜。”走到路口的地铁站，于莉跟宁若男道别。
“嗯，拜拜，明天见，别迟到。”宁若男逗她。
“老裴你怎么走？”于莉问裴君涛。
“我也坐地铁。若男，拜拜。”
“嗯，拜拜。”
宁若男租的房子离公司步行只需要15分钟，她已经租了五年了。老社区里只有三十几平米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而且难得的带了电梯。房租稍贵些，但低于市场价，已经很是实惠了。
晚上十点，就在宁若男看完电影准备窝进被窝里刷手机的时候，裴君涛发来一条微信：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