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与狼为伍（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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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烂人在看诊楼的走廊里游走，他们步履踉跄，偶尔会撞上诊室的铁门，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黎无舟垂着头，他打开手中的包装袋，取出小面包一分为二后，递给了暖阳一块。
“给你。”
散发着奶香气的面包被掰的不够均匀，但他仍下意识地给了暖阳分量更多的那块。
“不用，”暖阳笑着摇摇头，将面包退还给他，“食物对我来说，并不是必需品。”
闻言，黎无舟突然想起暖阳平时吃东西也很少。
“....为什么？”
他现在虽然对人类社会有了一定的了解，但还有很多地方仍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
暖阳在他旁边坐下，笑道。
“因为我是机械改造人啊，比起吃东西，我倒是更需要去充个电。”
说着他还歪着头，轻轻眨了下眼睛。
这本是他的随口逗趣，可黎无舟却信以为真，他匆匆忙忙地起身环顾四周，见这里断电已久，不免有些焦急。
“可是这里没有电，你怎么办啊？”
暖阳一怔，他勾了勾唇角，起身拉住黎无舟的手。
“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黎无舟眸子微瞪，“嗯？”
话刚出口，暖阳却已主动贴近他的唇，轻轻吻了上去。
“只能靠少爷帮我充电续航了。”
黎无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乖乖回应着暖阳的吻，却又后知后觉地小声嘟囔道。
“嗯？真...真的吗？”
“你....该不会又在骗我吧？”
想到自己之前做过的承诺，暖阳闻言只能侧过头，有些心虚地笑道。
“当然是，真的啊。”
黎无舟用手指摸着自己的嘴唇，乖乖点了点头。
“唔，那你饿了就来找我吧。”
暖阳眉头微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
.......
等黎无舟吃完东西，暖阳拿出医院的地图，平铺在桌上。
“抱枕就放在住院处的406号病房里。”
暖阳指着地图上病房的位置，开口分析道。
“病房位于四楼中央，离入口很远，周围也没有合适的逃生通道。”
黎无舟坐在一旁，“那我们这次也要等到晚上吗？”
话刚出口，他便先蹙紧了眉头。
显然，昨晚两人在住院处看到的那一幕，的确太过惊悚。
暖阳摇了摇头，“不能等到晚上。”
他的手指从病房的位置慢慢移动到了住院处的入口。
“没了攀爬工具，我们就只能想办法从这里上楼，而腐烂人晚上会在这里聚集，无法通行。”
“况且，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明天早上六点，这座城就会被炸弹轰成一片废墟。
而他们现在除了市人民医院的任务，还要再去一趟爱德学校。
黎无舟明白他的意思，闻言便站起身，从旁拿了防护面罩，“那我们现在就行动。”
暖阳赶忙制止了他，“不行。”
黎无舟手上动作微顿，“怎么了？”
暖阳拉着他重新坐下，柔声道。
“你现在需要休息。”
“不用，”黎无舟摇了摇头，“我不累。”
暖阳俯下身子，手指轻轻蹭过他眼底的乌青，轻声道。
“我们的行动很危险，你需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乖，休息会儿吧。”
毕竟，一个人在历经一整夜的紧张奔波后，哪怕意识还保持着高度活跃，但身体一定会出现疲态。
人体虽坚韧，却终归不是机械，总该要休息的，而他们的行动时刻都与死亡接壤，他不愿让黎无舟冒险。
闻言，黎无舟抬起头，看着他，“那你呢？”
暖阳的眉眼弯起柔和的弧度，笑了笑，“我守着你。”
黎无舟蹙了蹙眉，满脸不赞同，“你也需要休息啊。”
毕竟，两人每晚都睡在一起。
既然他会累，那暖阳也一定累了吧。
暖阳垂头蹭了蹭他的鼻尖，柔声笑道。
“可我刚才已经在你那儿充过电了，现在还不累。”
黎无舟一愣，想起了方才的吻，而后他又听暖阳接着说。
“如果你担心我，那就等睡醒后，再帮我充次电吧。”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认真，弯起的眉眼中满是笑意。
黎无舟脸上莫名洇开了微红，他侧过头，“唔....好。”
暖阳看着他耳尖上的淡红，不禁勾了唇角。
“快睡吧。”
闻言，黎无舟便坐在椅子上，他的头倚着身后的墙壁，乖乖闭了眼睛。
暖阳尽职地守在他身边，没有发出动静。
只是，在这满是嘶吼声的废弃医院中，任谁都无法安心入眠。
黎无舟眉头紧皱，他睡得很浅，周边稍有动静便会立刻醒来。
暖阳见此便坐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不要怕，有我在。”
黎无舟睡眼朦胧，他没有开口，却下意识地反握住暖阳的手，还抱住了他的手臂。
暖阳笑了笑，他将黎无舟拉到怀中，让他倚着自己的肩头入睡，同时还伸出一只手，帮他捂了耳朵。
“乖，安心睡吧。”
鼻尖萦绕着暖阳的味道，黎无舟的呼吸也逐渐平缓。
这次，他没有再从梦中惊醒。
暖阳不愿惊扰他，便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不曾发出过任何声音。
而休息的时间总归是短暂的。
黎无舟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但问过暖阳后，他才发现自己只睡了两个多小时。
但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主动抱住暖阳，吻了他。
他还没忘自己要给暖阳充电。
而暖阳为了以防万一，在行动之前，让黎无舟熟记了医院的地图。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暖阳才走到看诊室的窗前，谨慎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现在是白天，医院里到处都有腐烂人在游荡，不过他们数量分散，如果能够躲避及时，倒也并非无路可走。
而这间看诊室位于一楼，窗外就是一条绿化带，不过因为长久无人打理，绿化带里花草倒是长得茂盛。
不过，许是长久侵染在毒气中，这里的植物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颜色鲜艳的花草均是形状奇特，有的还长满了锯齿。
暖阳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我们从这儿走。”
绿化带更接近住院处，而路途的减少能为他们避开一些风险。
黎无舟将枪别在腰间，冲他点了点头。
暖阳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两人趁着腐烂人交错离开时，迅速从窗前跳下，落在了绿化带中。
此时，他们匍匐在草丛中，周围茂密的植物完美地遮挡了他们的身体和气味。
他们不能在绿化带中轻易移动。
植被碰撞摩擦的声响会惊扰这些腐烂人。
那些腐烂人从旁来来回回地经过，暖阳紧抿着唇，一直在等待时机。
中途有好几次，腐烂人们都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们停在两人旁边，仰着头，嗅着空气中的气味。
这般近距离地观察下，暖阳能清晰地看到这些怪物身上的毒包和正在流下的脓液。
经过一段漫长的等待，两人终于寻到机会，一举冲到了附近的废弃车辆后方。
而他们离开时，植被相互蹭撞的声响惊动了腐烂人，当即便有怪物咆哮着冲进绿化带，可惜，那里除了一大片被压倒的植物，并无人在。
但是，离开绿化带只是第一步。
两人此时距离住院处还有有一段距离。
好在医院荒凉，不少废弃车辆也在此停放，倒是为两人提供了掩体。
经过一路躲藏，两人终于抵达了住院部的入口处。
暖阳藏匿在掩体后方，侧头打量着里面的情况。
现在是白天，住院处里的腐烂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一些还在这儿游荡。
他回头冲黎无舟打了个手势，自己率先走了进去，黎无舟跟在他后面，帮他看顾身后。
两人寻了个空病房，稍作歇息，之后便一路躲避，一路向四楼前进。
只是，住院处的走廊狭隘，周围的病房众多，冷不丁就会有腐烂人突然从病房里走出来。
为了躲开这些腐烂人，两人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
而从一楼到四楼，按照平时的速度来说，最多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
可现在他们在这儿已经耗费了好几个小时，却只堪堪走到二楼的尽头。
照这样的速度，等他们到达四楼，估计就要到下午了。
而他们到达四楼后，还需要从未知情况的病房中拿到抱枕，应对可能存在的陷阱，并且要在夜色降临前撤离住院处。
这么看来，他们的时间是不够的。
暖阳神情有些凝重，此时两人正躲藏在茶水间，外面有几只腐烂人游荡而过。
黎无舟在他身侧，似是下定了决心，他轻轻拉着暖阳的衣袖，压低着声音。
“我出去引开他们。”
暖阳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他。
黎无舟神情平缓，看起来不像是一时冲动下做的决定。
“这样太慢了，如果拖到晚上，这些怪物都会回来的。”
“到时候，我们就彻底走不掉了。”
他还没忘明天早上，整座城都会被炸掉。
“我会将这些怪物引到楼下，你趁机去四楼找东西。”
“如果能找到机会，你就先离开医院。”
暖阳定定地看着他，嘴唇翳动。
“.....那你呢？”
腐烂人在看诊楼的走廊里游走，他们步履踉跄，偶尔会撞上诊室的铁门，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黎无舟垂着头，他打开手中的包装袋，取出小面包一分为二后，递给了暖阳一块。
“给你。”
散发着奶香气的面包被掰的不够均匀，但他仍下意识地给了暖阳分量更多的那块。
“不用，”暖阳笑着摇摇头，将面包退还给他，“食物对我来说，并不是必需品。”
闻言，黎无舟突然想起暖阳平时吃东西也很少。
“....为什么？”
他现在虽然对人类社会有了一定的了解，但还有很多地方仍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
暖阳在他旁边坐下，笑道。
“因为我是机械改造人啊，比起吃东西，我倒是更需要去充个电。”
说着他还歪着头，轻轻眨了下眼睛。
这本是他的随口逗趣，可黎无舟却信以为真，他匆匆忙忙地起身环顾四周，见这里断电已久，不免有些焦急。
“可是这里没有电，你怎么办啊？”
暖阳一怔，他勾了勾唇角，起身拉住黎无舟的手。
“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黎无舟眸子微瞪，“嗯？”
话刚出口，暖阳却已主动贴近他的唇，轻轻吻了上去。
“只能靠少爷帮我充电续航了。”
黎无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乖乖回应着暖阳的吻，却又后知后觉地小声嘟囔道。
“嗯？真...真的吗？”
“你....该不会又在骗我吧？”
想到自己之前做过的承诺，暖阳闻言只能侧过头，有些心虚地笑道。
“当然是，真的啊。”
黎无舟用手指摸着自己的嘴唇，乖乖点了点头。
“唔，那你饿了就来找我吧。”
暖阳眉头微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
.......
等黎无舟吃完东西，暖阳拿出医院的地图，平铺在桌上。
“抱枕就放在住院处的406号病房里。”
暖阳指着地图上病房的位置，开口分析道。
“病房位于四楼中央，离入口很远，周围也没有合适的逃生通道。”
黎无舟坐在一旁，“那我们这次也要等到晚上吗？”
话刚出口，他便先蹙紧了眉头。
显然，昨晚两人在住院处看到的那一幕，的确太过惊悚。
暖阳摇了摇头，“不能等到晚上。”
他的手指从病房的位置慢慢移动到了住院处的入口。
“没了攀爬工具，我们就只能想办法从这里上楼，而腐烂人晚上会在这里聚集，无法通行。”
“况且，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明天早上六点，这座城就会被炸弹轰成一片废墟。
而他们现在除了市人民医院的任务，还要再去一趟爱德学校。
黎无舟明白他的意思，闻言便站起身，从旁拿了防护面罩，“那我们现在就行动。”
暖阳赶忙制止了他，“不行。”
黎无舟手上动作微顿，“怎么了？”
暖阳拉着他重新坐下，柔声道。
“你现在需要休息。”
“不用，”黎无舟摇了摇头，“我不累。”
暖阳俯下身子，手指轻轻蹭过他眼底的乌青，轻声道。
“我们的行动很危险，你需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乖，休息会儿吧。”
毕竟，一个人在历经一整夜的紧张奔波后，哪怕意识还保持着高度活跃，但身体一定会出现疲态。
人体虽坚韧，却终归不是机械，总该要休息的，而他们的行动时刻都与死亡接壤，他不愿让黎无舟冒险。
闻言，黎无舟抬起头，看着他，“那你呢？”
暖阳的眉眼弯起柔和的弧度，笑了笑，“我守着你。”
黎无舟蹙了蹙眉，满脸不赞同，“你也需要休息啊。”
毕竟，两人每晚都睡在一起。
既然他会累，那暖阳也一定累了吧。
暖阳垂头蹭了蹭他的鼻尖，柔声笑道。
“可我刚才已经在你那儿充过电了，现在还不累。”
黎无舟一愣，想起了方才的吻，而后他又听暖阳接着说。
“如果你担心我，那就等睡醒后，再帮我充次电吧。”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认真，弯起的眉眼中满是笑意。
黎无舟脸上莫名洇开了微红，他侧过头，“唔....好。”
暖阳看着他耳尖上的淡红，不禁勾了唇角。
“快睡吧。”
闻言，黎无舟便坐在椅子上，他的头倚着身后的墙壁，乖乖闭了眼睛。
暖阳尽职地守在他身边，没有发出动静。
只是，在这满是嘶吼声的废弃医院中，任谁都无法安心入眠。
黎无舟眉头紧皱，他睡得很浅，周边稍有动静便会立刻醒来。
暖阳见此便坐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不要怕，有我在。”
黎无舟睡眼朦胧，他没有开口，却下意识地反握住暖阳的手，还抱住了他的手臂。
暖阳笑了笑，他将黎无舟拉到怀中，让他倚着自己的肩头入睡，同时还伸出一只手，帮他捂了耳朵。
“乖，安心睡吧。”
鼻尖萦绕着暖阳的味道，黎无舟的呼吸也逐渐平缓。
这次，他没有再从梦中惊醒。
暖阳不愿惊扰他，便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不曾发出过任何声音。
而休息的时间总归是短暂的。
黎无舟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但问过暖阳后，他才发现自己只睡了两个多小时。
但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主动抱住暖阳，吻了他。
他还没忘自己要给暖阳充电。
而暖阳为了以防万一，在行动之前，让黎无舟熟记了医院的地图。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暖阳才走到看诊室的窗前，谨慎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现在是白天，医院里到处都有腐烂人在游荡，不过他们数量分散，如果能够躲避及时，倒也并非无路可走。
而这间看诊室位于一楼，窗外就是一条绿化带，不过因为长久无人打理，绿化带里花草倒是长得茂盛。
不过，许是长久侵染在毒气中，这里的植物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颜色鲜艳的花草均是形状奇特，有的还长满了锯齿。
暖阳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我们从这儿走。”
绿化带更接近住院处，而路途的减少能为他们避开一些风险。
黎无舟将枪别在腰间，冲他点了点头。
暖阳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两人趁着腐烂人交错离开时，迅速从窗前跳下，落在了绿化带中。
此时，他们匍匐在草丛中，周围茂密的植物完美地遮挡了他们的身体和气味。
他们不能在绿化带中轻易移动。
植被碰撞摩擦的声响会惊扰这些腐烂人。
那些腐烂人从旁来来回回地经过，暖阳紧抿着唇，一直在等待时机。
中途有好几次，腐烂人们都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们停在两人旁边，仰着头，嗅着空气中的气味。
这般近距离地观察下，暖阳能清晰地看到这些怪物身上的毒包和正在流下的脓液。
经过一段漫长的等待，两人终于寻到机会，一举冲到了附近的废弃车辆后方。
而他们离开时，植被相互蹭撞的声响惊动了腐烂人，当即便有怪物咆哮着冲进绿化带，可惜，那里除了一大片被压倒的植物，并无人在。
但是，离开绿化带只是第一步。
两人此时距离住院处还有有一段距离。
好在医院荒凉，不少废弃车辆也在此停放，倒是为两人提供了掩体。
经过一路躲藏，两人终于抵达了住院部的入口处。
暖阳藏匿在掩体后方，侧头打量着里面的情况。
现在是白天，住院处里的腐烂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一些还在这儿游荡。
他回头冲黎无舟打了个手势，自己率先走了进去，黎无舟跟在他后面，帮他看顾身后。
两人寻了个空病房，稍作歇息，之后便一路躲避，一路向四楼前进。
只是，住院处的走廊狭隘，周围的病房众多，冷不丁就会有腐烂人突然从病房里走出来。
为了躲开这些腐烂人，两人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
而从一楼到四楼，按照平时的速度来说，最多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
可现在他们在这儿已经耗费了好几个小时，却只堪堪走到二楼的尽头。
照这样的速度，等他们到达四楼，估计就要到下午了。
而他们到达四楼后，还需要从未知情况的病房中拿到抱枕，应对可能存在的陷阱，并且要在夜色降临前撤离住院处。
这么看来，他们的时间是不够的。
暖阳神情有些凝重，此时两人正躲藏在茶水间，外面有几只腐烂人游荡而过。
黎无舟在他身侧，似是下定了决心，他轻轻拉着暖阳的衣袖，压低着声音。
“我出去引开他们。”
暖阳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他。
黎无舟神情平缓，看起来不像是一时冲动下做的决定。
“这样太慢了，如果拖到晚上，这些怪物都会回来的。”
“到时候，我们就彻底走不掉了。”
他还没忘明天早上，整座城都会被炸掉。
“我会将这些怪物引到楼下，你趁机去四楼找东西。”
“如果能找到机会，你就先离开医院。”
暖阳定定地看着他，嘴唇翳动。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