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本世界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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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联邦都乱了。
人们聚集在中央广场上，惊恐不已，慌张奔逃，失声尖叫着。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片阳光下，居然有人在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在这无序的混乱中，有的人因为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只能呆呆地蹲在地上放声大哭，但有人却突然忆起了往日亲朋好友失踪时的种种细节，似是想到什么，瞬间崩溃不已。
联邦高层此时也慌了，他们赶忙命人去将这些影像关闭，但是，有人提前在中枢智脑终端中植入了大量的黑客病毒。
而在杀毒完成以前，任何人都没有权限去操控中枢终端。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影像一遍又一遍地在硕大的虚拟电子荧幕上播放。
那些属于庆典的浅红色烟火仍在阵阵升起，为整片大地镀上了一层血色。
地面上，那些身着华服的人们哀嚎着，惊慌地四处逃窜。
这里宛如人间炼狱。
.......
计划完成，几人也开始向外撤退。
当萨曼莎抱着影像原件，从中央资料室中冲出来时，她的眸光下意识扫过人群，却唯独没有看到安琳。
......为什么没有回来。
是有别的任务在身？
还是，先一步离开了加工厂？
萨曼莎瞳孔微颤，红唇紧抿，一时间，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猜测。
可眼下形势严峻，队伍需要紧急撤退，尤诺、伊贝特受了重伤，暖阳和尤娜又都精神崩溃。
她是唯一还具备着全部战斗力的人。
没有时间可以让她用来浪费，哪怕，只是询问爱人的下落。
她紧咬着唇，果断地抛开一切情绪，手里扛着重型枪械，主动跟在队伍末尾，负责断后。
而此时，联邦内部产生了重大混乱，连带着加工厂里的追捕力度都松懈了下来。
最后几人有惊无险地突出重围，和外面负责接应的小队回合，顺利逃脱。
.......
尤诺一回到战舰，立刻打开了数个医疗舱。
他将暖阳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又帮着伊贝特去安抚仍在发疯的尤娜。
而萨曼莎在撤退途中也受了伤，她身上一片血红，但只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尤诺忙碌。
等到伊贝特也躺进了医疗舱时，她才上前，轻声道。
“长官,安....安琳呢？”
尤诺双手紧握，他侧过头，看着萨曼莎满眼的希翼，张了张嘴，却始终无法开口。
他们在一起作战这么些年，他很清楚，安琳对萨曼莎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是她的全部。
萨曼莎见他沉默不语，眸中的光亮也逐渐淡去。
“她.....”
问这话时，她紧紧攥着衣角，吐字艰难地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
“她是不是.....死了？”
最后两字，让她彻底红了眼圈。
尤诺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点了头。
“是。”
萨曼莎瞳孔微缩，她死死地咬着唇，佯装镇定。
“当时，出了什么事....”
尤诺见她身上的伤口还在滴血，叹了口气，刻意避开话题。
“你的情况有些糟，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好吗？”
萨曼莎闻言却抬手攥住他的衣角，指节泛白。
“我没事，告诉我一切吧。”
“....求你了。”
她垂着头，声音低低的，像是即将飘散在空中的一缕风。
尤诺看着她，虽于心不忍，但他始终无权干涉萨曼莎的选择。
“我们当时遇到了新型物种，联邦内部叫它们杀戮者。”
他缓缓地将当时的情况转述给萨曼莎，最后，还拿出那支烟，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安琳要我们交给你的。”
萨曼莎怔怔地看着那支烟，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拿在手中，指尖冰凉。
“安琳的做法没有错。”
“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选择。”
她慢慢直起身子，虽眼圈通红，却硬撑着没有滴下一颗眼泪。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我现在有点累，想先去卧室休息了。”
说着她勉强撑起嘴角，笑的却比哭更难看，她转了身要走，脚步却有些踉跄。
尤诺见此，眸中不免染上哀色，却只轻声喃喃道。
“回去之后记得处理好伤口。”
“.....安琳说，她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萨曼莎脚步微顿，她没有回头，可忍了许久的眼泪，终是划过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淡泪痕。
“好。”
她的手撑着旁边冰冷的金属墙壁，慢吞吞地向卧室走着，声音染上浓重的鼻音。
“我一定好好活着。”
“如她所愿。”
.......
暖阳醒了过来。
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只觉得周围灯光有些刺眼，让他不适地眨了眨眼睛。
“阳阳，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清冷如玉的男声从身旁传来，蕴含着温柔。
暖阳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躺着许久，才缓过神来。
“....尤诺？”
右手被人紧紧攥在掌中，温度灼热，却让人格外安心。
“我在，我一直在你身边。”
暖阳舔了舔唇，声音有些干涩。
“我们现在在哪儿？计划呢？....完成了吗？”
尤诺给他喂了点水，柔声道。
“我们现在在基地。”
他将暖阳扶起抱在怀中，慢慢跟他讲那日之后的事。
在尤诺的陈述中，暖阳惊诧地发现，距离计划完成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在加工厂时，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之后虽然很快从昏迷中醒来，可意识却一直处于迷失状态。
平日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能够睁开眼睛，可以吃些流食，但却无法感知外界，也无法作出反馈。
直到刚才，他才在尤诺的精神安抚下彻底苏醒。
暖阳闻言窝在他怀中，有些欣慰。
“计划成功就好。”
“不过，那天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仍记得那些杀戮者的凶残之处。
哪怕现在，只要一想起它们的模样，他还是会止不住地头皮发麻。
尤诺眼眸微垂，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喃喃道。
“是安琳给我们开的路。”
暖阳一愣，他抬头看着尤诺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他不自觉地攥紧双手，鼻头有些酸涩。
“如果当时我能再强一些，就好了.....”
尤诺揉了揉他的头，轻声安抚道。
“不要揽在自己身上，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暖阳咬着唇，蓦然看到了床边放着的破旧洋娃娃。
那是他刚到这里不久时，安琳嬉笑着送来的——‘结婚礼物’。
“那萨曼莎呢？她....她还好吗？”
尤诺摇了下头，最后却又迟疑着点了点头。
暖阳神情微怔，“这是...什么意思？”
尤诺手指捏了捏眉心，叹气道。
“她现在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差。”
闻言，暖阳咬着唇，犹豫道。
“我能去看看她吗？”
尤诺揽着他的腰，确定暖阳精神领域稳定后，才点了点头。
“嗯，我带你去找她。”
.......
片刻后，两人到了基地的餐厅。
“嘿，老大，大嫂，过来一起吃饭啊。”
这过于开朗的声音让暖阳神情一怔，他循着声音看去，却不禁瞳孔微缩。
在餐厅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短发女人，她眉眼弯弯，笑意爽朗。
那一瞬间，暖阳以为自己看到了安琳，但细看之下，却发现那是萨曼莎。
或者说，是已经活成了安琳模样的萨曼莎。
她的那头大波浪卷发被剪掉拉直，还特意染成了黑色，经常戴着的眼镜也不知踪影。
以前，萨曼莎不重口欲，只有安琳喜欢呆在餐厅。
但现在，萨曼莎面前摆满了各种美食和甜点。
她歪着头，热情地招呼两人过去。
暖阳双手紧握，不知为何，心中更是酸楚不已。
尤诺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压低了声音。
“那天回到基地之后，她就成了这幅模样。”
“平日有工作时，她的意识和思维依旧是萨曼莎；但在休息的时候，就会变成安琳。”
“比如说，现在。”
他拉着暖阳慢慢走过去，轻声嘱咐道。
“待会，不要露馅了。”
暖阳紧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萨曼莎见两人过来，便将眼前还未品尝的食物推到他们面前。
“快快快，你们快吃，我今天买的太多了。”
说着，她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笑着捂住嘴。
“不好意思，没忍住，嘿嘿。”
看着这些完全不属于萨曼莎的行为特征，暖阳攥紧了手指。
将工作和繁忙全部留给自己，而休息和享受则都留给意识中的那个‘安琳’。
萨曼莎如今是在替安琳而活。
暖阳敛下情绪，勉强笑着拿起一个蛋挞，咬了一口。
“唔，这个好好吃，里面还有葡萄干。”
萨曼莎歪着头，眉眼弯弯。
“是吧，我也最喜欢吃这个了。”
暖阳看向她，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尤娜的身影出现在餐厅。
她悄悄走过来，突然从身后抱住萨曼莎，还从她旁边拿走了两块香草奶油蛋糕。
“我就说餐厅里怎么没有蛋糕了，原来都在你这儿啊。”
自从在加工厂一战的失控中苏醒后，如今的她看起来成长了不少。
而在面对萨曼莎时，她的动作也做的自然又亲昵，显然是习惯了。
萨曼莎闻言便将剩余的蛋糕推到她面前，笑道。
“给，这些也给你。”
尤娜笑着摇头拒绝，却在抬眸时看到了暖阳，不禁满脸惊喜。
“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暖阳冲她笑了笑，表示自己现在一切都好。
见他这么说，尤娜不禁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你都不知道啊，哥哥这些天都快急死了。”
暖阳抬眸看向尤诺，对方却极其自然地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嗯，尤娜说的没错。”
他堂堂正正地应下，反而让暖阳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
而尤娜看着两人，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叹了口气。
“对了，你们有没有见到伊贝特啊？”
“他最近一直躲着我。”
她抿着唇，乖巧精致的脸上显得有些苦恼。
闻言，萨曼莎一边吃着炸鸡，一边举了举手。
“我见过。”
“他应该还在二层的玫瑰园里浇花呢。”
尤娜眼前一亮，匆匆忙忙地道了声谢，端起蛋糕就小跑着去了二层。
暖阳坐在旁边，见此不禁冲尤诺轻声问道。
“尤娜和伊贝特.....吵架了吗？”
尤诺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而萨曼莎坐在两人眼前，眼眸微垂，却又突然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抬起头。
“我....今天又点了这么多吃的吗？”
她抿着唇，神情看起来有些迟疑。
暖阳不知如何应答，只能等尤诺开口。
而他见此便弯起眉眼，指了指暖阳手中的蛋挞，笑道。
“没有，其中有一些是我和阳阳的。”
萨曼莎唔了一声，她擦了擦手，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眼镜戴上，轻声道。
“那你们继续吃，我下午还有两个研究要做。”
“先走啦。”
说着她便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了餐厅。
只有工作时，她才是萨曼莎。
........
与此同时，基地二层的玫瑰园中。
尤娜放下蛋糕盘子，看着正在浇花的伊贝特，轻声道。
“我上次问你的事情，你...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呢。”
伊贝特一愣，他抿着唇，不自觉地抚了抚断臂处的接口。
如今那里已有机械手臂做代替，可伤口仍在。
“尤娜，我....我真的不能成为你的哨兵。”
尤娜双手微握，闻言却上前一步，固执地看着他。
“为什么？”
她平日里性子温柔乖巧，可骨子里终归流着和尤诺同样的血液。
一旦认定某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伊贝特转过头，不再看她，一脸木然地浇着玫瑰。
“我们....真的不合适。”
话音落了许久，却听不到尤娜的回话。
他犹豫着，最后回头看去，却见漂亮的小向导站在原处，眼圈通红，居然哭了。
见此，伊贝特整颗心都跟着揪疼起来，他扔下水管，跑过来，笨拙地帮尤娜擦眼泪。
“你....你别哭啊。”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此刻又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哄。
尤娜紧咬着唇，喃喃道。
“我知道，我和很多哨兵进行过精神结合....”
她张了张嘴，剩余的话没有再说，只向后退了两步，嗫泣道。
“对不起，这么久我都在勉强你接受我。”
“以后....以后不会了。”
她冲着伊贝特俯了俯身子，转身要走，却被高大的男人抱在怀中。
“谁说勉强了。”
“我一直都是自愿的，不勉强。”
尤娜微怔，抬头看向他。
伊贝特一噎，抱着身子柔软的小向导，脸色腾地就红了。
“我只是觉得我配不上。”
尤娜歪着头，“啊？”
伊贝特抬手摸着头，叹了口气。
“你看，你是S级向导，是老大的亲妹妹，长得好看，性子也好。”
“我....我就是一个普通哨兵，还断了只手，平时嘴也笨，连话都说不好。”
他越说越没信心，直接懊恼地坐在玫瑰园旁边。
“我真的....配不上。”
尤娜歪头看着他，过了许久，半蹲在他面前。
“那你喜欢我吗？”
伊贝特脸色更红，他犹豫着，却也不想和尤娜对视，只轻点了下头。
“嗯，喜欢。”
尤娜闻言便笑着将一份蛋糕递给他。
“我也喜欢你。”
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似是想起了什么。
“在我还未被假死之前，我就喜欢你。”
伊贝特神情微怔，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尤娜笑了笑，脸色微红，有些腼腆。
“当时你是哥哥的部下，到我们家做客时，傻乎乎的。”
“我喜欢你，可碍于身子弱，倒不敢显露出什么，只能对你冷淡些。”
她抬起头，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温柔笑道。
“现在我们重新遇到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成为你的向导，成为....你的一生挚爱。”
说话时，她的眸子像是蕴着三月的湖水，温柔清透。
伊贝特怔愣了好一会儿，最后主动将尤娜抱进怀中，语气诚恳道。
“我明天，奥不，我待会就准备东西，去找老大。”
尤娜眉头微挑，“嗯？”
伊贝特垂着头，郑重道，“我要娶你。”
玫瑰园中的花朵娇艳，散着淡淡清香。
两人在旁相拥，尤娜眸中洇开水色，软声应道。
“好啊。”
........
自从庆典那日，影像曝光后，联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各方势力群聚而上，其中以尤诺的反叛军为主心骨，齐齐反抗联邦高层，争夺到了权势和科技主导权。
在这情势之下，涉及此事的高层皆被处以极刑，死的凄惨，而那些大大小小的加工厂、改造基地，也在被火速摧毁。
长久关在其中的受害者们，也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光明。
他们被转移到专门的基地医院中，统一接受精神治疗和药物治疗。
萨曼莎之前研制的解药在此刻便派上了大用处。
无数人因为那瓶解药，重新获得了声音。
.......
一年后，联邦正式变更为盟会，七个星系国家也纷纷换上了新的统治者。
但在这七国之外，却又多出了第八个国家。
为无名国，又名监视。
他建国的星系是宇宙中有名的战略星系，易守难攻。
国家的总指挥官就是引起了这场变革的黑暗哨兵，尤诺。
他依旧会服从盟会共同制定的法律条款，但也扬言道，会一直盯着盟会，如果又出了差错，他不介意让历史重新来一次。
对此，各国新上任的统治者们都不敢反驳，也不敢造次。
毕竟，无名国虽然成立时间短，但却是如今盟会中实力最强的国家。
这里不仅是尤诺的大本营，其中更有数量庞大的向导和哨兵坐镇。
而且在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向导哨兵加入进来。
毕竟，那些曾经的受害者们在康复后，大多数都会第一时间选择改变国籍，加入无名国。
而自从成立无名国后，所有人似乎变得更加忙碌。
尤诺需要不断地开会，整日都在拟定各种作战计划，而萨曼莎则整日呆在研究室，为整个国家建立最强大的防御网络。
而暖阳和尤娜一起创办了向导学校和孤儿院，他们管理教导着新生向导们，也保护和养育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孩子。
伊贝特独自监管兵营中那些哨兵们的情况，他训练他们的体能，培养他们正确的思维方式。
这种工作，他做了很久。
从前在基地时，他就一直负责这些。
只不过当时，是他和安琳一起给哨兵们做训练罢了。
........
日子虽然忙忙碌碌地过去，可中间仍有喜事发生。
在经过尤诺给出的重重考验后，尤娜和伊贝特两人依旧如约地举行了婚礼。
婚礼当天，高大威武的男人穿着特别裁制的礼服，在众多宾客面前，笑呵呵地抱着自己的小新娘，看起来有些傻气。
尤娜窝在他怀中，笑的温柔可爱，经历了重重磨难，她终是寻到了归宿。
当司仪宣布两人可以接吻时，伊贝特居然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最后还是尤娜主动捧住他的脸，亲吻了他。
.......
这是一场不亚于庆典的盛大婚礼，其它七个国家都纷纷有人送来贺礼。
明面上是在庆祝婚礼，实则是想和无名国交好罢了。
而在婚礼结束后的一天，萨曼莎主动找到了尤诺。
“我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城市防御网络也能完美运作。”
“所以，我想提前退休了。”
她垂着头，神情温柔，眉眼带着一丝释然。
尤诺闻言便与她商量着退休事宜，在各方面都给出了最大程度的便利。
他并未过多挽留，因为他知道，萨曼莎这么久一直是在强撑。
她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如果想念我们，记得常回来看看。”
萨曼莎拢了拢耳边的短发，应了声好，之后便转身离开总指挥办公室，独自行走在黄昏中。
她垂眸看着胸前那条保存完好的项链，笑了笑。
项链上是安琳的烟，被密封了起来。
烟上的脏污和血她都未曾洗去，因为那是安琳留下的痕迹。
“你以前说，当英雄太累，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吧。”
她脚步缓缓地走向远处，那里有自己买下的一座小院，里面种了花草，还栽了葡萄。
当太阳升起里，院子里就暖暖的，除此之外，她还养了几只猫狗。
她会遵守和安琳的承诺。
长命百岁。
.......
夜幕降临，尤诺也回了家，刚一推门，便见暖阳正抱着一个小婴儿，轻轻唱着歌，哄他睡觉。
见此，尤诺也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
“这就是你前几天说的那个小孩儿？”
暖阳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
“她家人在意外中去世了，孤儿院最近太忙，暂时照顾不过来。”
“我打算和尤娜轮流带回来看顾几天。”
尤诺用手指轻轻蹭了蹭小孩子的脸蛋，抬头看向暖阳，亲了他一下。
“小孩子这么可爱，宝贝儿，给我生个。”
暖阳一噎，闻言便起身将小孩儿放进婴儿车中，嗔怪道。
“瞎说什么呢？”
说这话时，他脸色不禁有些微红。
尤诺躺在沙发上，闻言便将人拉过来，禁锢在怀中。
他轻轻咬了咬暖阳的耳尖，暧昧笑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暖阳抬头看他，手指轻攥他的衣领，脸色更红。
“以前又不是没试过....”
尤诺轻笑一声，呼吸越发灼热。
“那可能是我还不够努力吧。”
说着便揽着暖阳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灯光温暖的房间中，两人相抵缠绵，胜过千言万语。
......
曾经的反叛军，如今成了世人眼中的英雄。
他们终将被人记入星际史册，成为历史长河中，永恒不灭的星光。
整个联邦都乱了。
人们聚集在中央广场上，惊恐不已，慌张奔逃，失声尖叫着。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片阳光下，居然有人在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在这无序的混乱中，有的人因为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只能呆呆地蹲在地上放声大哭，但有人却突然忆起了往日亲朋好友失踪时的种种细节，似是想到什么，瞬间崩溃不已。
联邦高层此时也慌了，他们赶忙命人去将这些影像关闭，但是，有人提前在中枢智脑终端中植入了大量的黑客病毒。
而在杀毒完成以前，任何人都没有权限去操控中枢终端。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影像一遍又一遍地在硕大的虚拟电子荧幕上播放。
那些属于庆典的浅红色烟火仍在阵阵升起，为整片大地镀上了一层血色。
地面上，那些身着华服的人们哀嚎着，惊慌地四处逃窜。
这里宛如人间炼狱。
.......
计划完成，几人也开始向外撤退。
当萨曼莎抱着影像原件，从中央资料室中冲出来时，她的眸光下意识扫过人群，却唯独没有看到安琳。
......为什么没有回来。
是有别的任务在身？
还是，先一步离开了加工厂？
萨曼莎瞳孔微颤，红唇紧抿，一时间，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猜测。
可眼下形势严峻，队伍需要紧急撤退，尤诺、伊贝特受了重伤，暖阳和尤娜又都精神崩溃。
她是唯一还具备着全部战斗力的人。
没有时间可以让她用来浪费，哪怕，只是询问爱人的下落。
她紧咬着唇，果断地抛开一切情绪，手里扛着重型枪械，主动跟在队伍末尾，负责断后。
而此时，联邦内部产生了重大混乱，连带着加工厂里的追捕力度都松懈了下来。
最后几人有惊无险地突出重围，和外面负责接应的小队回合，顺利逃脱。
.......
尤诺一回到战舰，立刻打开了数个医疗舱。
他将暖阳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又帮着伊贝特去安抚仍在发疯的尤娜。
而萨曼莎在撤退途中也受了伤，她身上一片血红，但只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尤诺忙碌。
等到伊贝特也躺进了医疗舱时，她才上前，轻声道。
“长官,安....安琳呢？”
尤诺双手紧握，他侧过头，看着萨曼莎满眼的希翼，张了张嘴，却始终无法开口。
他们在一起作战这么些年，他很清楚，安琳对萨曼莎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是她的全部。
萨曼莎见他沉默不语，眸中的光亮也逐渐淡去。
“她.....”
问这话时，她紧紧攥着衣角，吐字艰难地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
“她是不是.....死了？”
最后两字，让她彻底红了眼圈。
尤诺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点了头。
“是。”
萨曼莎瞳孔微缩，她死死地咬着唇，佯装镇定。
“当时，出了什么事....”
尤诺见她身上的伤口还在滴血，叹了口气，刻意避开话题。
“你的情况有些糟，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好吗？”
萨曼莎闻言却抬手攥住他的衣角，指节泛白。
“我没事，告诉我一切吧。”
“....求你了。”
她垂着头，声音低低的，像是即将飘散在空中的一缕风。
尤诺看着她，虽于心不忍，但他始终无权干涉萨曼莎的选择。
“我们当时遇到了新型物种，联邦内部叫它们杀戮者。”
他缓缓地将当时的情况转述给萨曼莎，最后，还拿出那支烟，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安琳要我们交给你的。”
萨曼莎怔怔地看着那支烟，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拿在手中，指尖冰凉。
“安琳的做法没有错。”
“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选择。”
她慢慢直起身子，虽眼圈通红，却硬撑着没有滴下一颗眼泪。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我现在有点累，想先去卧室休息了。”
说着她勉强撑起嘴角，笑的却比哭更难看，她转了身要走，脚步却有些踉跄。
尤诺见此，眸中不免染上哀色，却只轻声喃喃道。
“回去之后记得处理好伤口。”
“.....安琳说，她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萨曼莎脚步微顿，她没有回头，可忍了许久的眼泪，终是划过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淡泪痕。
“好。”
她的手撑着旁边冰冷的金属墙壁，慢吞吞地向卧室走着，声音染上浓重的鼻音。
“我一定好好活着。”
“如她所愿。”
.......
暖阳醒了过来。
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只觉得周围灯光有些刺眼，让他不适地眨了眨眼睛。
“阳阳，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清冷如玉的男声从身旁传来，蕴含着温柔。
暖阳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躺着许久，才缓过神来。
“....尤诺？”
右手被人紧紧攥在掌中，温度灼热，却让人格外安心。
“我在，我一直在你身边。”
暖阳舔了舔唇，声音有些干涩。
“我们现在在哪儿？计划呢？....完成了吗？”
尤诺给他喂了点水，柔声道。
“我们现在在基地。”
他将暖阳扶起抱在怀中，慢慢跟他讲那日之后的事。
在尤诺的陈述中，暖阳惊诧地发现，距离计划完成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在加工厂时，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之后虽然很快从昏迷中醒来，可意识却一直处于迷失状态。
平日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能够睁开眼睛，可以吃些流食，但却无法感知外界，也无法作出反馈。
直到刚才，他才在尤诺的精神安抚下彻底苏醒。
暖阳闻言窝在他怀中，有些欣慰。
“计划成功就好。”
“不过，那天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仍记得那些杀戮者的凶残之处。
哪怕现在，只要一想起它们的模样，他还是会止不住地头皮发麻。
尤诺眼眸微垂，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喃喃道。
“是安琳给我们开的路。”
暖阳一愣，他抬头看着尤诺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他不自觉地攥紧双手，鼻头有些酸涩。
“如果当时我能再强一些，就好了.....”
尤诺揉了揉他的头，轻声安抚道。
“不要揽在自己身上，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暖阳咬着唇，蓦然看到了床边放着的破旧洋娃娃。
那是他刚到这里不久时，安琳嬉笑着送来的——‘结婚礼物’。
“那萨曼莎呢？她....她还好吗？”
尤诺摇了下头，最后却又迟疑着点了点头。
暖阳神情微怔，“这是...什么意思？”
尤诺手指捏了捏眉心，叹气道。
“她现在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差。”
闻言，暖阳咬着唇，犹豫道。
“我能去看看她吗？”
尤诺揽着他的腰，确定暖阳精神领域稳定后，才点了点头。
“嗯，我带你去找她。”
.......
片刻后，两人到了基地的餐厅。
“嘿，老大，大嫂，过来一起吃饭啊。”
这过于开朗的声音让暖阳神情一怔，他循着声音看去，却不禁瞳孔微缩。
在餐厅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短发女人，她眉眼弯弯，笑意爽朗。
那一瞬间，暖阳以为自己看到了安琳，但细看之下，却发现那是萨曼莎。
或者说，是已经活成了安琳模样的萨曼莎。
她的那头大波浪卷发被剪掉拉直，还特意染成了黑色，经常戴着的眼镜也不知踪影。
以前，萨曼莎不重口欲，只有安琳喜欢呆在餐厅。
但现在，萨曼莎面前摆满了各种美食和甜点。
她歪着头，热情地招呼两人过去。
暖阳双手紧握，不知为何，心中更是酸楚不已。
尤诺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压低了声音。
“那天回到基地之后，她就成了这幅模样。”
“平日有工作时，她的意识和思维依旧是萨曼莎；但在休息的时候，就会变成安琳。”
“比如说，现在。”
他拉着暖阳慢慢走过去，轻声嘱咐道。
“待会，不要露馅了。”
暖阳紧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萨曼莎见两人过来，便将眼前还未品尝的食物推到他们面前。
“快快快，你们快吃，我今天买的太多了。”
说着，她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笑着捂住嘴。
“不好意思，没忍住，嘿嘿。”
看着这些完全不属于萨曼莎的行为特征，暖阳攥紧了手指。
将工作和繁忙全部留给自己，而休息和享受则都留给意识中的那个‘安琳’。
萨曼莎如今是在替安琳而活。
暖阳敛下情绪，勉强笑着拿起一个蛋挞，咬了一口。
“唔，这个好好吃，里面还有葡萄干。”
萨曼莎歪着头，眉眼弯弯。
“是吧，我也最喜欢吃这个了。”
暖阳看向她，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尤娜的身影出现在餐厅。
她悄悄走过来，突然从身后抱住萨曼莎，还从她旁边拿走了两块香草奶油蛋糕。
“我就说餐厅里怎么没有蛋糕了，原来都在你这儿啊。”
自从在加工厂一战的失控中苏醒后，如今的她看起来成长了不少。
而在面对萨曼莎时，她的动作也做的自然又亲昵，显然是习惯了。
萨曼莎闻言便将剩余的蛋糕推到她面前，笑道。
“给，这些也给你。”
尤娜笑着摇头拒绝，却在抬眸时看到了暖阳，不禁满脸惊喜。
“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暖阳冲她笑了笑，表示自己现在一切都好。
见他这么说，尤娜不禁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你都不知道啊，哥哥这些天都快急死了。”
暖阳抬眸看向尤诺，对方却极其自然地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嗯，尤娜说的没错。”
他堂堂正正地应下，反而让暖阳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
而尤娜看着两人，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叹了口气。
“对了，你们有没有见到伊贝特啊？”
“他最近一直躲着我。”
她抿着唇，乖巧精致的脸上显得有些苦恼。
闻言，萨曼莎一边吃着炸鸡，一边举了举手。
“我见过。”
“他应该还在二层的玫瑰园里浇花呢。”
尤娜眼前一亮，匆匆忙忙地道了声谢，端起蛋糕就小跑着去了二层。
暖阳坐在旁边，见此不禁冲尤诺轻声问道。
“尤娜和伊贝特.....吵架了吗？”
尤诺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而萨曼莎坐在两人眼前，眼眸微垂，却又突然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抬起头。
“我....今天又点了这么多吃的吗？”
她抿着唇，神情看起来有些迟疑。
暖阳不知如何应答，只能等尤诺开口。
而他见此便弯起眉眼，指了指暖阳手中的蛋挞，笑道。
“没有，其中有一些是我和阳阳的。”
萨曼莎唔了一声，她擦了擦手，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眼镜戴上，轻声道。
“那你们继续吃，我下午还有两个研究要做。”
“先走啦。”
说着她便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了餐厅。
只有工作时，她才是萨曼莎。
........
与此同时，基地二层的玫瑰园中。
尤娜放下蛋糕盘子，看着正在浇花的伊贝特，轻声道。
“我上次问你的事情，你...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呢。”
伊贝特一愣，他抿着唇，不自觉地抚了抚断臂处的接口。
如今那里已有机械手臂做代替，可伤口仍在。
“尤娜，我....我真的不能成为你的哨兵。”
尤娜双手微握，闻言却上前一步，固执地看着他。
“为什么？”
她平日里性子温柔乖巧，可骨子里终归流着和尤诺同样的血液。
一旦认定某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伊贝特转过头，不再看她，一脸木然地浇着玫瑰。
“我们....真的不合适。”
话音落了许久，却听不到尤娜的回话。
他犹豫着，最后回头看去，却见漂亮的小向导站在原处，眼圈通红，居然哭了。
见此，伊贝特整颗心都跟着揪疼起来，他扔下水管，跑过来，笨拙地帮尤娜擦眼泪。
“你....你别哭啊。”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此刻又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哄。
尤娜紧咬着唇，喃喃道。
“我知道，我和很多哨兵进行过精神结合....”
她张了张嘴，剩余的话没有再说，只向后退了两步，嗫泣道。
“对不起，这么久我都在勉强你接受我。”
“以后....以后不会了。”
她冲着伊贝特俯了俯身子，转身要走，却被高大的男人抱在怀中。
“谁说勉强了。”
“我一直都是自愿的，不勉强。”
尤娜微怔，抬头看向他。
伊贝特一噎，抱着身子柔软的小向导，脸色腾地就红了。
“我只是觉得我配不上。”
尤娜歪着头，“啊？”
伊贝特抬手摸着头，叹了口气。
“你看，你是S级向导，是老大的亲妹妹，长得好看，性子也好。”
“我....我就是一个普通哨兵，还断了只手，平时嘴也笨，连话都说不好。”
他越说越没信心，直接懊恼地坐在玫瑰园旁边。
“我真的....配不上。”
尤娜歪头看着他，过了许久，半蹲在他面前。
“那你喜欢我吗？”
伊贝特脸色更红，他犹豫着，却也不想和尤娜对视，只轻点了下头。
“嗯，喜欢。”
尤娜闻言便笑着将一份蛋糕递给他。
“我也喜欢你。”
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似是想起了什么。
“在我还未被假死之前，我就喜欢你。”
伊贝特神情微怔，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尤娜笑了笑，脸色微红，有些腼腆。
“当时你是哥哥的部下，到我们家做客时，傻乎乎的。”
“我喜欢你，可碍于身子弱，倒不敢显露出什么，只能对你冷淡些。”
她抬起头，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温柔笑道。
“现在我们重新遇到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成为你的向导，成为....你的一生挚爱。”
说话时，她的眸子像是蕴着三月的湖水，温柔清透。
伊贝特怔愣了好一会儿，最后主动将尤娜抱进怀中，语气诚恳道。
“我明天，奥不，我待会就准备东西，去找老大。”
尤娜眉头微挑，“嗯？”
伊贝特垂着头，郑重道，“我要娶你。”
玫瑰园中的花朵娇艳，散着淡淡清香。
两人在旁相拥，尤娜眸中洇开水色，软声应道。
“好啊。”
........
自从庆典那日，影像曝光后，联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各方势力群聚而上，其中以尤诺的反叛军为主心骨，齐齐反抗联邦高层，争夺到了权势和科技主导权。
在这情势之下，涉及此事的高层皆被处以极刑，死的凄惨，而那些大大小小的加工厂、改造基地，也在被火速摧毁。
长久关在其中的受害者们，也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光明。
他们被转移到专门的基地医院中，统一接受精神治疗和药物治疗。
萨曼莎之前研制的解药在此刻便派上了大用处。
无数人因为那瓶解药，重新获得了声音。
.......
一年后，联邦正式变更为盟会，七个星系国家也纷纷换上了新的统治者。
但在这七国之外，却又多出了第八个国家。
为无名国，又名监视。
他建国的星系是宇宙中有名的战略星系，易守难攻。
国家的总指挥官就是引起了这场变革的黑暗哨兵，尤诺。
他依旧会服从盟会共同制定的法律条款，但也扬言道，会一直盯着盟会，如果又出了差错，他不介意让历史重新来一次。
对此，各国新上任的统治者们都不敢反驳，也不敢造次。
毕竟，无名国虽然成立时间短，但却是如今盟会中实力最强的国家。
这里不仅是尤诺的大本营，其中更有数量庞大的向导和哨兵坐镇。
而且在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向导哨兵加入进来。
毕竟，那些曾经的受害者们在康复后，大多数都会第一时间选择改变国籍，加入无名国。
而自从成立无名国后，所有人似乎变得更加忙碌。
尤诺需要不断地开会，整日都在拟定各种作战计划，而萨曼莎则整日呆在研究室，为整个国家建立最强大的防御网络。
而暖阳和尤娜一起创办了向导学校和孤儿院，他们管理教导着新生向导们，也保护和养育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孩子。
伊贝特独自监管兵营中那些哨兵们的情况，他训练他们的体能，培养他们正确的思维方式。
这种工作，他做了很久。
从前在基地时，他就一直负责这些。
只不过当时，是他和安琳一起给哨兵们做训练罢了。
........
日子虽然忙忙碌碌地过去，可中间仍有喜事发生。
在经过尤诺给出的重重考验后，尤娜和伊贝特两人依旧如约地举行了婚礼。
婚礼当天，高大威武的男人穿着特别裁制的礼服，在众多宾客面前，笑呵呵地抱着自己的小新娘，看起来有些傻气。
尤娜窝在他怀中，笑的温柔可爱，经历了重重磨难，她终是寻到了归宿。
当司仪宣布两人可以接吻时，伊贝特居然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最后还是尤娜主动捧住他的脸，亲吻了他。
.......
这是一场不亚于庆典的盛大婚礼，其它七个国家都纷纷有人送来贺礼。
明面上是在庆祝婚礼，实则是想和无名国交好罢了。
而在婚礼结束后的一天，萨曼莎主动找到了尤诺。
“我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城市防御网络也能完美运作。”
“所以，我想提前退休了。”
她垂着头，神情温柔，眉眼带着一丝释然。
尤诺闻言便与她商量着退休事宜，在各方面都给出了最大程度的便利。
他并未过多挽留，因为他知道，萨曼莎这么久一直是在强撑。
她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如果想念我们，记得常回来看看。”
萨曼莎拢了拢耳边的短发，应了声好，之后便转身离开总指挥办公室，独自行走在黄昏中。
她垂眸看着胸前那条保存完好的项链，笑了笑。
项链上是安琳的烟，被密封了起来。
烟上的脏污和血她都未曾洗去，因为那是安琳留下的痕迹。
“你以前说，当英雄太累，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吧。”
她脚步缓缓地走向远处，那里有自己买下的一座小院，里面种了花草，还栽了葡萄。
当太阳升起里，院子里就暖暖的，除此之外，她还养了几只猫狗。
她会遵守和安琳的承诺。
长命百岁。
.......
夜幕降临，尤诺也回了家，刚一推门，便见暖阳正抱着一个小婴儿，轻轻唱着歌，哄他睡觉。
见此，尤诺也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
“这就是你前几天说的那个小孩儿？”
暖阳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
“她家人在意外中去世了，孤儿院最近太忙，暂时照顾不过来。”
“我打算和尤娜轮流带回来看顾几天。”
尤诺用手指轻轻蹭了蹭小孩子的脸蛋，抬头看向暖阳，亲了他一下。
“小孩子这么可爱，宝贝儿，给我生个。”
暖阳一噎，闻言便起身将小孩儿放进婴儿车中，嗔怪道。
“瞎说什么呢？”
说这话时，他脸色不禁有些微红。
尤诺躺在沙发上，闻言便将人拉过来，禁锢在怀中。
他轻轻咬了咬暖阳的耳尖，暧昧笑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暖阳抬头看他，手指轻攥他的衣领，脸色更红。
“以前又不是没试过....”
尤诺轻笑一声，呼吸越发灼热。
“那可能是我还不够努力吧。”
说着便揽着暖阳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灯光温暖的房间中，两人相抵缠绵，胜过千言万语。
......
曾经的反叛军，如今成了世人眼中的英雄。
他们终将被人记入星际史册，成为历史长河中，永恒不灭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