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恶龙的花嫁（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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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生活都很平静。
当夏日来临，纳赛尔就起个大早，背起暖阳，带着小松鼠们和白马一起去河边抓鱼，上最高的山峰寻找甘甜解暑的果子；天色暮晚，他们就团团坐着，眼巴巴地等着暖阳烤鱼，做果汁。
鱼肉鲜嫩，果汁清爽，这些味道成了他们最独特的夏日记忆。
等到天地再次被冰雪覆盖，纳赛尔便带暖阳出去变着花样的玩雪，虽然过程中免不了要欺负一下小松鼠们，而一向最不喜欢下雪的白马也在马蹄上裹了防滑的布，加入其中。
而冬日的夜晚又冷又黑，他们就窝在纳赛尔的龙洞里，围着暖烘烘的火堆，一边大口的吃炖肉和炖菜，一边听暖阳讲《游人传记》上的故事。
这般悠闲的时光持续了整整两个月，中途虽然缺乏热血和波折，却让纳赛尔头一次感受到了安逸与充实。
他想一辈子都这样下去。
不受传统的束缚，每天都和伙伴们吵吵闹闹。
永远都和小王子在一起。
......
当又一个七日夏季来临，恶龙领地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天色尚早，纳赛尔突然睁开了眼睛，眸色不由自主地变成浓郁的猩红。
他看着怀中还在安睡的小王子，轻轻吻了他的额头，急忙出门去找小松鼠们。
小松鼠们此时正抱着松果呼呼睡大觉，冷不丁地被他从树洞里揪出来，都吓得吱哇大叫。
纳赛尔蹙了蹙眉，示意他们别吵。
“你们去叫白马起床，待会就带着小王子离开这儿。”
“去安全的地方，保护他。”
头秃秃揉了揉眼睛，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纳赛尔看向领地的边界，快速向这边飞来的银光白点。
“银龙来了。”
头秃秃瞪大了眼睛，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银....银龙....”
银龙是这里最凶残的魔龙，他们经常摧毁人类的城镇，吞杀居民。
当年，也是他们聚集起来屠杀了黑龙一族。
而现在离纳赛尔被确立为黑龙族继承人才不过一年时间，他们便又卷土重来。
好像铆足了劲，要将黑龙族赶尽杀绝。
纳赛尔没有时间去安抚它们，只用手推着它们，催促道。
“如果他们找到这里，你们都不安全，所以我会去拖住他们。”
“你们趁机快走，注意安全。”
他的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小事。
肥嘟嘟再也绷不住，它用小爪子紧紧抱住纳赛尔的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啊！他们是银龙啊！”
“你救我们，那谁来救你啊！”
头秃秃站在旁边，没说话，但也哭个不停。
纳赛尔看着它们，头一次没有开口呵斥，却也没再像往常那样傲气地说，哭什么哭，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只是慢慢蹲下身子，揉了揉它们的小脑袋，语气有些温柔。
“好了好了，都乖一点，别哭了。”
“以后记得帮我照顾小王子，保护好他，知道了吗？”
闻言，它们哭的更厉害了。
它们都知道，纳赛尔打不过银龙，更何况这次来的数量并不少。
纳赛尔将他们拉开，站起身，化成了龙形。
“你们快走吧。”
话音落，便已扇动起龙翼，快速向那些银光白点的方向飞去。
肥嘟嘟拼命伸出小爪子，似乎想要将他从空中拉下来，嘴里不停哭喊着。
“纳赛尔，纳赛尔....”
头秃秃使劲儿抹了抹眼泪，狠狠地拍了它的头。
“不要哭了，我们现在要去保护小王子！”
“不准哭。”
它的语气头一次变得很凶，像极了纳赛尔平常的样子。
肥嘟嘟打了个哭嗝，它用小爪子擦着眼泪，可泪水越擦越多，糊在脸上湿漉漉的。
“好，我...我去喊白...白马起来....”
而纳赛尔也与那些银龙碰上了面。
领头的银龙看到他，血色的眸中明显带着诧异，却又很快就戏谑道。
“诶唷，你就是那个黑龙族的现任继承者吧。”
“我们都还没去找你，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纳赛尔看着面前的五只银龙，没有说话，只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该怎么拖住他们。
领头的银龙歪了歪头，巨大的银翼扇动着。
“小朋友这么没礼貌吗？好歹你父亲也是我们银龙族的一员。”
“你该叫我一声凡诺瓦叔叔。”
纳赛尔半眯着眼睛，龙翼轻动，巧妙地脱离了他们逐渐形成的包围圈。
凡诺瓦冷笑了一声，指了指他身后的林子。
“听说你继承了传统，在蔷薇国抓了个公主。”
“听说她很美，那她的血肉一定也很好吃吧。”
纳赛尔瞳孔微缩，他不再向后躲避，直接迎面冲上去，尖锐的利爪划破了凡诺瓦坚硬的皮肤。
凡诺瓦用前爪抚了抚伤口，眸中血色浓郁。
“本来看在你有银龙的血脉，还打算让你死的痛快些。”
“现在看来好像没必要了。”
话音刚落，六只银龙便齐齐冲纳赛尔扑了上去。
......
与此同时，小松鼠们也带着白马赶到了龙洞。
暖阳早已醒来，他看着小松鼠们，赶忙问道。
“你们看到纳赛尔了吗？”
只是单单提起了他的名字，肥嘟嘟便再次忍不住眼泪，躲在后面小声抽泣。
暖阳眉头微蹙，心中不安渐浓。
头秃秃强行忍着难过，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和暖阳解释。
“银龙来了，纳赛尔让我们带你快点走。”
“他....他会拦住那些银龙的。”
暖阳瞳孔微缩，他紧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
“我记得你们以前说过，他打不过真正的银龙。”
肥嘟嘟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头秃秃强装冷静地拉了拉他的裤脚。
“小王子，你...你快些和我们走吧。”
“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
暖阳站着没动，“我不走。”
头秃秃一愣，它想开口劝暖阳不要任性，却听对方淡淡开口道。
“如果我走了，就没人能去救他了。”
肥嘟嘟身子微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难得聪明了一回。
“你是不是能救他？”
暖阳没有说话，他转身从龙洞的杂物箱中翻出一把剪刀，干脆利落地剪断了长发。
头秃秃惊呼了一声，“小王子，你要做什么？”
暖阳用鲜艳浓稠的果汁在脸上涂抹了几道古怪的条纹，还从武器箱里拿出了几把匕首，别在腰间。
“带你们去打猎。”
肥嘟嘟擦了擦眼泪，“打...打猎？”
暖阳披上黑色的骑士斗篷，脚踏棕色长筒骑靴，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他拿起那把长弓，背上箭筒。
“猎龙。”
.......
“砰”地一声，纳赛尔浑身是血的从空中砸在地面上。
他的龙翼受到了巨创，已经无法支持他飞行，但好在已经拖延了不少时间。
凡诺瓦从空中降落，立在他身前，一脚踩在他的龙角上。
“小朋友，就这么点本事吗？”
“啧啧，亏我还带了五个帮手来，没想到你这么不中用。”
剧痛传来，纳赛尔奋力起身，冲他挥去尖锐的爪牙。
可凡诺瓦只用稍微扇动下龙翼，就能轻轻松松地躲开，他一脚踹在纳赛尔身上。
“偷袭可不是好习惯啊。”
纳赛尔受伤过重，他知道自己无力反抗，却还想再给暖阳争取些时间。
“你们....为什么要...进攻黑龙族....”
说话间，血沫不断从他口中流出，在地上汇成了一潭血色。
只是没想到，凡诺瓦一愣，不满道。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吗？”
纳赛尔并不关心原因是什么，但见能继续拖住他们，便顺着说道。
“....知道什么？”
高大的银龙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神情不虞。
“啧，你居然不知道这条规则。”
“你身为黑龙族的一员，怎么可能不知道？”
纳赛尔没有应话，他趴在血泊中，受伤的龙翼无力地垂在旁边，气息奄奄。
凡诺瓦踩在他头上，语速很快地不满道。
“听好了，这条规则我只跟你讲一次。”
纳赛尔动了动身体，想要挣脱，却动弹不得。
“这个世界的传统其实不是用来遵守的，而是用来毁灭的。”
“谁能率先突破传统，谁就能成为世界的王。”
纳赛尔瞳孔微缩，这条规则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凡诺瓦见他神情诧异，轻蔑地笑了笑。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这条规则。”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你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虽名为恶龙领地，但其实并不属于你。”
“你只是暂时负责看管的可怜虫而已。”
纳赛尔心中虽然感到震撼，却并不在意，他只担心暖阳。
哪怕气息微弱，也本能地想再拖他们一会儿。
万一暖阳他们还没有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呢？
不能让这群银龙过去。
“这...这跟你们屠杀黑龙...有什么关系？”
凡诺瓦歪着头，咧嘴笑了笑。
“当然有关系，银龙族的传统是负责毁灭人类的城镇。”
“我们很喜欢这个传统，实在不忍心这么早就毁掉它，所以只能选择毁掉其它龙族的传统了。”
“瞧瞧你们的传统，抓个公主回来好好照顾，然后再把她送给勇者？”
“你们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吗？”
说着，他用脚使劲儿碾了碾纳赛尔的龙翼，踩碎了里面的骨头。
“你们这样弱势的龙族，根本不需要存在。”
“我们之前以为杀光了所有的黑龙，却没想到漏了个你，还让这个传统又传承下来了。”
纳赛尔疼的浑身发抖，却冷笑道。
“谁...谁信你说的鬼话？”
凡诺瓦挪开脚，俯身用前爪揪住他的龙角，蛮横地拽着他起来。
“这个规则并不是秘密。”
“你们黑龙身为传统的主体部分，也知道这个规则。”
“知道规则的人有不少，但从未有人敢去实行。”
说着说着，他突然摇了摇头，状似怜悯地嘲笑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吗？”
“因为这也是规则的一部分。”
“你身为这个传统里的恶龙继承人，需要得知你的真正死因。”
话音落，他便将纳赛尔直接扔向一旁。
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树上，伤势更重，血流不止。
凡诺瓦带着另外五只银龙围过来，笑道。
“你体内有银龙的血统，不知道尝起来味道怎么样？”
“我还从未吃过同类呢。”
纳赛尔奋力地想抬起爪子进攻，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这时，从他身后的树林中射出来一只白色的羽箭，泛着淡淡的蓝光。
那支箭笔直的射中了凡诺瓦的龙翼，瞬间，那银白的双翼像是冰雪遇到了火一般开始迅速融化。
凡诺瓦凄厉地长啸一声，他费力地拔出那只羽箭，可前爪也似是被那支羽箭烫伤。
“什么人！滚出来！”
纳赛尔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羽箭，瞳孔一缩。
他认得那只羽箭。
那是他第一次送给暖阳的礼物，所谓的人类玩具。
凡诺瓦的嘶吼声很大，可树林里的人却慢慢悠悠地骑着白马走了出来。
他披着黑色的斗篷，兜帽遮住了半张脸，却能看到完美的下颔和脖子上有着繁杂血红的古怪花纹。
那殷红的薄唇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白净的手指抚过长弓，再度搭上了一支羽箭。
“哟，这里好多龙啊。”
“晚餐应该够了吧。”
话音落，他斗篷下便有两团毛茸茸的东西动了两下，似乎很开心。
凡诺瓦看着来人，有些不安地向后退了两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
暖阳抬起头，大大方方地看向他们，唇角勾着恶劣的笑意。
“是以龙为食的猎龙人。”
他漫不经心地吐掉嘴里的狗尾草，舔了舔红唇。
“听说银龙的肉质鲜美，我还没吃过呢。”
说着他重新拉起了长弓，还将羽箭对准了凡诺尔。
“你个头最大，先从你开始吧。”
凡诺瓦心中警铃大作，他的龙翼被毁，遇到危险也无法飞起来躲避。
“不...不可能。”
“猎龙人只会呆在北国，怎么可能来这儿？”
暖阳眨了眨眼睛，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又多取了两只羽箭。
“很不幸，北国的龙一点都不好吃。”
“我不怎么喜欢。”
三支羽箭同时搭在长弓上，暖阳对准了凡诺瓦。
“让我尝尝银龙是什么味道吧。”
话音落，那三支羽箭便被同时射出，泛着尖锐的光芒。
见识过了羽箭的厉害，银龙们纷纷避让。
暖阳拉了拉头上的兜帽，在心中对天命书吩咐道。
“控制好羽箭上的灵魂力，务必射中他们。”
天命书应了声是，紧接着那几只羽箭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穷追不舍。
而这宛如魔法一样的箭矢，竟出自一个人类之手。
凡诺瓦突然就相信了。
眼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猎龙人。
那个神秘莫测的族群，行踪不定，但喜欢以龙为食，族中人都是对付龙的好手。
只是很少有人真的见过他们。
最后，三支羽箭重重地射穿他们的身体。
箭矢上的灵魂力像是一团滚烫的火焰，融化着他们的血肉。
他们身为魔龙，滥杀了无数人和龙族，手上血债累累。
哪怕有美丽童话的外衣为他们做掩盖，其犯下的罪孽依旧会被灵魂力净化。
凡诺瓦伤的最严重，有两根羽箭射中了他的腿和心脏后，便开始融化蚕食他的血肉，最后彻底吞噬他的生机。
当他死了以后，身体便停止了融化。
其它银龙见此纷纷向后退着。
他们平日虽然嗜血好战，但见识过暖阳的羽箭后，谁都不想上去送死。
暖阳翻身下马，他随意地拿着长弓靠近，眼眶微红，似是很兴奋可以有这么多的肉吃。
他急匆匆地从腰间拔出匕首，冲着凡诺瓦的尸体比划了两下，却似乎忽然想起了旁边的银龙，赶忙拉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末了，还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诶，抱歉，我太久没吃肉了，刚才不小心把你们忘了。”
这次不用他真正将箭射出，剩余的银龙便猛地煽动起龙翼，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其中一只银龙被羽箭伤到了，还是被同伴们拉着飞走的。
暖阳抬头冲他们的方向高喊道。
“你们如果是回去通风报信的话，记得多带些银龙来。”
“我还有几个同伴明天就到。”
“我们胃口都很大的！”
话音落，那些银龙的身体明显踉跄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
而等银白的光点不见，暖阳手中的长弓才突然落了地。
他身子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上，明明手指抖得厉害，却还脱去黑色的斗篷，慢慢挪到恶龙身旁，为他搭上。
“纳赛尔.....”
话刚出口，他眼角的泪便止不住地流下来。
纳赛尔恢复成人形，仍趴在地上，他抬眸看着暖阳，却见小王子脸色惨白一片，连唇色都浅淡许多。
他穿着单薄的白色衣衫，依稀能看到肩膀上的淤青红紫。
“你...受伤....”
纳赛尔嘴唇微动，他想帮暖阳擦眼泪，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多少。
暖阳眼眸微垂，勉强笑了笑。
“可能是拉弓的时候伤到了一点，没事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可事实却比他所说的要严重许多。
因为拉不开长弓，他只能强行用灵魂力对抗天道，赋予了自己可以拉开长弓的能力。
而违抗自然要受到惩罚，刚才与银龙对峙的每一秒，他的体内都似有电流乱窜，疼至心肺。
可在那种时候，他绝不能表现出异常，更不能因为疼痛而哭泣。
好在，他最后成功了。
纳赛尔费力地挪动着手，终于搭住了暖阳的一根手指。
“你骗...骗我....”
“一定....很疼吧....”
他的声音嘶哑，暖阳却鼻头一酸，努力摇了摇头。
“不疼。”
两只小松鼠早在暖阳背着的袋子里哭的稀里哗啦，它们不敢去碰纳赛尔，连靠近都不敢。
它们从未见过伤成这样的纳赛尔。
暖阳抿着唇，用衣袖随便抹去眼泪，声音有些闷闷地。
“我们先回龙洞，给你处理伤。”
他站起来，却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跟着有些踉跄，但他还是俯下身子，想将纳赛尔扶起来。
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好在白马及时过来帮忙，总算将纳赛尔挪到了它背上。
白马见暖阳的情况也不太好，便提议让暖阳也一起坐上来。
对于这个提议，暖阳只轻轻摇了摇头。
从龙洞到战场的这段路，并不平坦，很难走。
白马为了快点赶过来，一路上狂奔不止，马蹄早已被山石和地面磨破。
暖阳不想给它再带来负担。
两只小松鼠跳在白马背上，它们拿出暖阳让带着的伤药，小心翼翼地给纳赛尔涂药。
白马见此便选了平坦的路走，路上倒也没什么颠簸。
“纳赛尔，小王子超级厉害，我们当时跟他一说情况，他立马就想到办法了。”
“对对对对，而且猎龙人只是《游人传记》里的传说故事，小王子以前跟我们讲过，可他刚才学的好像啊。”
“我差点以为真的有猎龙人呢。”
它们一唱一和地给纳赛尔讲着这些，可纳赛尔的目光只放在暖阳身上。
暖阳体力不支，所以走的很慢，走几步便要停下来歇一下。
见纳赛尔一直看着自己，唇角勾了勾。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快休息会儿吧。”
纳赛尔眼眸半阖，轻轻摇了下头。
“它们...说你是...猎龙人...”
脱离战场后，他的情况看起来稍微好了一点。
“可我....以为....看到了...白马王子...”
当时阳光下，身着骑士装的英俊王子骑着白马，很耀眼。
可他并不是为了邂逅公主才深入险境。
而是为了保护他的恶龙。
暖阳笑着揉了揉自己凌乱的黑色短发，脸上的果汁也糊的脏兮兮的。
“嗯？我现在这幅模样还像王子吗？”
纳赛尔疲惫地眨了眨眼睛，手指轻轻勾住了暖阳的手。
“嗯，你一直都是。”
我喜欢的小王子，我永远的伴侣。
之后的生活都很平静。
当夏日来临，纳赛尔就起个大早，背起暖阳，带着小松鼠们和白马一起去河边抓鱼，上最高的山峰寻找甘甜解暑的果子；天色暮晚，他们就团团坐着，眼巴巴地等着暖阳烤鱼，做果汁。
鱼肉鲜嫩，果汁清爽，这些味道成了他们最独特的夏日记忆。
等到天地再次被冰雪覆盖，纳赛尔便带暖阳出去变着花样的玩雪，虽然过程中免不了要欺负一下小松鼠们，而一向最不喜欢下雪的白马也在马蹄上裹了防滑的布，加入其中。
而冬日的夜晚又冷又黑，他们就窝在纳赛尔的龙洞里，围着暖烘烘的火堆，一边大口的吃炖肉和炖菜，一边听暖阳讲《游人传记》上的故事。
这般悠闲的时光持续了整整两个月，中途虽然缺乏热血和波折，却让纳赛尔头一次感受到了安逸与充实。
他想一辈子都这样下去。
不受传统的束缚，每天都和伙伴们吵吵闹闹。
永远都和小王子在一起。
......
当又一个七日夏季来临，恶龙领地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天色尚早，纳赛尔突然睁开了眼睛，眸色不由自主地变成浓郁的猩红。
他看着怀中还在安睡的小王子，轻轻吻了他的额头，急忙出门去找小松鼠们。
小松鼠们此时正抱着松果呼呼睡大觉，冷不丁地被他从树洞里揪出来，都吓得吱哇大叫。
纳赛尔蹙了蹙眉，示意他们别吵。
“你们去叫白马起床，待会就带着小王子离开这儿。”
“去安全的地方，保护他。”
头秃秃揉了揉眼睛，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纳赛尔看向领地的边界，快速向这边飞来的银光白点。
“银龙来了。”
头秃秃瞪大了眼睛，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银....银龙....”
银龙是这里最凶残的魔龙，他们经常摧毁人类的城镇，吞杀居民。
当年，也是他们聚集起来屠杀了黑龙一族。
而现在离纳赛尔被确立为黑龙族继承人才不过一年时间，他们便又卷土重来。
好像铆足了劲，要将黑龙族赶尽杀绝。
纳赛尔没有时间去安抚它们，只用手推着它们，催促道。
“如果他们找到这里，你们都不安全，所以我会去拖住他们。”
“你们趁机快走，注意安全。”
他的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小事。
肥嘟嘟再也绷不住，它用小爪子紧紧抱住纳赛尔的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啊！他们是银龙啊！”
“你救我们，那谁来救你啊！”
头秃秃站在旁边，没说话，但也哭个不停。
纳赛尔看着它们，头一次没有开口呵斥，却也没再像往常那样傲气地说，哭什么哭，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只是慢慢蹲下身子，揉了揉它们的小脑袋，语气有些温柔。
“好了好了，都乖一点，别哭了。”
“以后记得帮我照顾小王子，保护好他，知道了吗？”
闻言，它们哭的更厉害了。
它们都知道，纳赛尔打不过银龙，更何况这次来的数量并不少。
纳赛尔将他们拉开，站起身，化成了龙形。
“你们快走吧。”
话音落，便已扇动起龙翼，快速向那些银光白点的方向飞去。
肥嘟嘟拼命伸出小爪子，似乎想要将他从空中拉下来，嘴里不停哭喊着。
“纳赛尔，纳赛尔....”
头秃秃使劲儿抹了抹眼泪，狠狠地拍了它的头。
“不要哭了，我们现在要去保护小王子！”
“不准哭。”
它的语气头一次变得很凶，像极了纳赛尔平常的样子。
肥嘟嘟打了个哭嗝，它用小爪子擦着眼泪，可泪水越擦越多，糊在脸上湿漉漉的。
“好，我...我去喊白...白马起来....”
而纳赛尔也与那些银龙碰上了面。
领头的银龙看到他，血色的眸中明显带着诧异，却又很快就戏谑道。
“诶唷，你就是那个黑龙族的现任继承者吧。”
“我们都还没去找你，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纳赛尔看着面前的五只银龙，没有说话，只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该怎么拖住他们。
领头的银龙歪了歪头，巨大的银翼扇动着。
“小朋友这么没礼貌吗？好歹你父亲也是我们银龙族的一员。”
“你该叫我一声凡诺瓦叔叔。”
纳赛尔半眯着眼睛，龙翼轻动，巧妙地脱离了他们逐渐形成的包围圈。
凡诺瓦冷笑了一声，指了指他身后的林子。
“听说你继承了传统，在蔷薇国抓了个公主。”
“听说她很美，那她的血肉一定也很好吃吧。”
纳赛尔瞳孔微缩，他不再向后躲避，直接迎面冲上去，尖锐的利爪划破了凡诺瓦坚硬的皮肤。
凡诺瓦用前爪抚了抚伤口，眸中血色浓郁。
“本来看在你有银龙的血脉，还打算让你死的痛快些。”
“现在看来好像没必要了。”
话音刚落，六只银龙便齐齐冲纳赛尔扑了上去。
......
与此同时，小松鼠们也带着白马赶到了龙洞。
暖阳早已醒来，他看着小松鼠们，赶忙问道。
“你们看到纳赛尔了吗？”
只是单单提起了他的名字，肥嘟嘟便再次忍不住眼泪，躲在后面小声抽泣。
暖阳眉头微蹙，心中不安渐浓。
头秃秃强行忍着难过，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和暖阳解释。
“银龙来了，纳赛尔让我们带你快点走。”
“他....他会拦住那些银龙的。”
暖阳瞳孔微缩，他紧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
“我记得你们以前说过，他打不过真正的银龙。”
肥嘟嘟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头秃秃强装冷静地拉了拉他的裤脚。
“小王子，你...你快些和我们走吧。”
“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
暖阳站着没动，“我不走。”
头秃秃一愣，它想开口劝暖阳不要任性，却听对方淡淡开口道。
“如果我走了，就没人能去救他了。”
肥嘟嘟身子微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难得聪明了一回。
“你是不是能救他？”
暖阳没有说话，他转身从龙洞的杂物箱中翻出一把剪刀，干脆利落地剪断了长发。
头秃秃惊呼了一声，“小王子，你要做什么？”
暖阳用鲜艳浓稠的果汁在脸上涂抹了几道古怪的条纹，还从武器箱里拿出了几把匕首，别在腰间。
“带你们去打猎。”
肥嘟嘟擦了擦眼泪，“打...打猎？”
暖阳披上黑色的骑士斗篷，脚踏棕色长筒骑靴，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他拿起那把长弓，背上箭筒。
“猎龙。”
.......
“砰”地一声，纳赛尔浑身是血的从空中砸在地面上。
他的龙翼受到了巨创，已经无法支持他飞行，但好在已经拖延了不少时间。
凡诺瓦从空中降落，立在他身前，一脚踩在他的龙角上。
“小朋友，就这么点本事吗？”
“啧啧，亏我还带了五个帮手来，没想到你这么不中用。”
剧痛传来，纳赛尔奋力起身，冲他挥去尖锐的爪牙。
可凡诺瓦只用稍微扇动下龙翼，就能轻轻松松地躲开，他一脚踹在纳赛尔身上。
“偷袭可不是好习惯啊。”
纳赛尔受伤过重，他知道自己无力反抗，却还想再给暖阳争取些时间。
“你们....为什么要...进攻黑龙族....”
说话间，血沫不断从他口中流出，在地上汇成了一潭血色。
只是没想到，凡诺瓦一愣，不满道。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吗？”
纳赛尔并不关心原因是什么，但见能继续拖住他们，便顺着说道。
“....知道什么？”
高大的银龙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神情不虞。
“啧，你居然不知道这条规则。”
“你身为黑龙族的一员，怎么可能不知道？”
纳赛尔没有应话，他趴在血泊中，受伤的龙翼无力地垂在旁边，气息奄奄。
凡诺瓦踩在他头上，语速很快地不满道。
“听好了，这条规则我只跟你讲一次。”
纳赛尔动了动身体，想要挣脱，却动弹不得。
“这个世界的传统其实不是用来遵守的，而是用来毁灭的。”
“谁能率先突破传统，谁就能成为世界的王。”
纳赛尔瞳孔微缩，这条规则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凡诺瓦见他神情诧异，轻蔑地笑了笑。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这条规则。”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你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虽名为恶龙领地，但其实并不属于你。”
“你只是暂时负责看管的可怜虫而已。”
纳赛尔心中虽然感到震撼，却并不在意，他只担心暖阳。
哪怕气息微弱，也本能地想再拖他们一会儿。
万一暖阳他们还没有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呢？
不能让这群银龙过去。
“这...这跟你们屠杀黑龙...有什么关系？”
凡诺瓦歪着头，咧嘴笑了笑。
“当然有关系，银龙族的传统是负责毁灭人类的城镇。”
“我们很喜欢这个传统，实在不忍心这么早就毁掉它，所以只能选择毁掉其它龙族的传统了。”
“瞧瞧你们的传统，抓个公主回来好好照顾，然后再把她送给勇者？”
“你们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吗？”
说着，他用脚使劲儿碾了碾纳赛尔的龙翼，踩碎了里面的骨头。
“你们这样弱势的龙族，根本不需要存在。”
“我们之前以为杀光了所有的黑龙，却没想到漏了个你，还让这个传统又传承下来了。”
纳赛尔疼的浑身发抖，却冷笑道。
“谁...谁信你说的鬼话？”
凡诺瓦挪开脚，俯身用前爪揪住他的龙角，蛮横地拽着他起来。
“这个规则并不是秘密。”
“你们黑龙身为传统的主体部分，也知道这个规则。”
“知道规则的人有不少，但从未有人敢去实行。”
说着说着，他突然摇了摇头，状似怜悯地嘲笑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吗？”
“因为这也是规则的一部分。”
“你身为这个传统里的恶龙继承人，需要得知你的真正死因。”
话音落，他便将纳赛尔直接扔向一旁。
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树上，伤势更重，血流不止。
凡诺瓦带着另外五只银龙围过来，笑道。
“你体内有银龙的血统，不知道尝起来味道怎么样？”
“我还从未吃过同类呢。”
纳赛尔奋力地想抬起爪子进攻，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这时，从他身后的树林中射出来一只白色的羽箭，泛着淡淡的蓝光。
那支箭笔直的射中了凡诺瓦的龙翼，瞬间，那银白的双翼像是冰雪遇到了火一般开始迅速融化。
凡诺瓦凄厉地长啸一声，他费力地拔出那只羽箭，可前爪也似是被那支羽箭烫伤。
“什么人！滚出来！”
纳赛尔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羽箭，瞳孔一缩。
他认得那只羽箭。
那是他第一次送给暖阳的礼物，所谓的人类玩具。
凡诺瓦的嘶吼声很大，可树林里的人却慢慢悠悠地骑着白马走了出来。
他披着黑色的斗篷，兜帽遮住了半张脸，却能看到完美的下颔和脖子上有着繁杂血红的古怪花纹。
那殷红的薄唇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白净的手指抚过长弓，再度搭上了一支羽箭。
“哟，这里好多龙啊。”
“晚餐应该够了吧。”
话音落，他斗篷下便有两团毛茸茸的东西动了两下，似乎很开心。
凡诺瓦看着来人，有些不安地向后退了两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
暖阳抬起头，大大方方地看向他们，唇角勾着恶劣的笑意。
“是以龙为食的猎龙人。”
他漫不经心地吐掉嘴里的狗尾草，舔了舔红唇。
“听说银龙的肉质鲜美，我还没吃过呢。”
说着他重新拉起了长弓，还将羽箭对准了凡诺尔。
“你个头最大，先从你开始吧。”
凡诺瓦心中警铃大作，他的龙翼被毁，遇到危险也无法飞起来躲避。
“不...不可能。”
“猎龙人只会呆在北国，怎么可能来这儿？”
暖阳眨了眨眼睛，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又多取了两只羽箭。
“很不幸，北国的龙一点都不好吃。”
“我不怎么喜欢。”
三支羽箭同时搭在长弓上，暖阳对准了凡诺瓦。
“让我尝尝银龙是什么味道吧。”
话音落，那三支羽箭便被同时射出，泛着尖锐的光芒。
见识过了羽箭的厉害，银龙们纷纷避让。
暖阳拉了拉头上的兜帽，在心中对天命书吩咐道。
“控制好羽箭上的灵魂力，务必射中他们。”
天命书应了声是，紧接着那几只羽箭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穷追不舍。
而这宛如魔法一样的箭矢，竟出自一个人类之手。
凡诺瓦突然就相信了。
眼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猎龙人。
那个神秘莫测的族群，行踪不定，但喜欢以龙为食，族中人都是对付龙的好手。
只是很少有人真的见过他们。
最后，三支羽箭重重地射穿他们的身体。
箭矢上的灵魂力像是一团滚烫的火焰，融化着他们的血肉。
他们身为魔龙，滥杀了无数人和龙族，手上血债累累。
哪怕有美丽童话的外衣为他们做掩盖，其犯下的罪孽依旧会被灵魂力净化。
凡诺瓦伤的最严重，有两根羽箭射中了他的腿和心脏后，便开始融化蚕食他的血肉，最后彻底吞噬他的生机。
当他死了以后，身体便停止了融化。
其它银龙见此纷纷向后退着。
他们平日虽然嗜血好战，但见识过暖阳的羽箭后，谁都不想上去送死。
暖阳翻身下马，他随意地拿着长弓靠近，眼眶微红，似是很兴奋可以有这么多的肉吃。
他急匆匆地从腰间拔出匕首，冲着凡诺瓦的尸体比划了两下，却似乎忽然想起了旁边的银龙，赶忙拉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末了，还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诶，抱歉，我太久没吃肉了，刚才不小心把你们忘了。”
这次不用他真正将箭射出，剩余的银龙便猛地煽动起龙翼，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其中一只银龙被羽箭伤到了，还是被同伴们拉着飞走的。
暖阳抬头冲他们的方向高喊道。
“你们如果是回去通风报信的话，记得多带些银龙来。”
“我还有几个同伴明天就到。”
“我们胃口都很大的！”
话音落，那些银龙的身体明显踉跄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
而等银白的光点不见，暖阳手中的长弓才突然落了地。
他身子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上，明明手指抖得厉害，却还脱去黑色的斗篷，慢慢挪到恶龙身旁，为他搭上。
“纳赛尔.....”
话刚出口，他眼角的泪便止不住地流下来。
纳赛尔恢复成人形，仍趴在地上，他抬眸看着暖阳，却见小王子脸色惨白一片，连唇色都浅淡许多。
他穿着单薄的白色衣衫，依稀能看到肩膀上的淤青红紫。
“你...受伤....”
纳赛尔嘴唇微动，他想帮暖阳擦眼泪，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多少。
暖阳眼眸微垂，勉强笑了笑。
“可能是拉弓的时候伤到了一点，没事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可事实却比他所说的要严重许多。
因为拉不开长弓，他只能强行用灵魂力对抗天道，赋予了自己可以拉开长弓的能力。
而违抗自然要受到惩罚，刚才与银龙对峙的每一秒，他的体内都似有电流乱窜，疼至心肺。
可在那种时候，他绝不能表现出异常，更不能因为疼痛而哭泣。
好在，他最后成功了。
纳赛尔费力地挪动着手，终于搭住了暖阳的一根手指。
“你骗...骗我....”
“一定....很疼吧....”
他的声音嘶哑，暖阳却鼻头一酸，努力摇了摇头。
“不疼。”
两只小松鼠早在暖阳背着的袋子里哭的稀里哗啦，它们不敢去碰纳赛尔，连靠近都不敢。
它们从未见过伤成这样的纳赛尔。
暖阳抿着唇，用衣袖随便抹去眼泪，声音有些闷闷地。
“我们先回龙洞，给你处理伤。”
他站起来，却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跟着有些踉跄，但他还是俯下身子，想将纳赛尔扶起来。
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好在白马及时过来帮忙，总算将纳赛尔挪到了它背上。
白马见暖阳的情况也不太好，便提议让暖阳也一起坐上来。
对于这个提议，暖阳只轻轻摇了摇头。
从龙洞到战场的这段路，并不平坦，很难走。
白马为了快点赶过来，一路上狂奔不止，马蹄早已被山石和地面磨破。
暖阳不想给它再带来负担。
两只小松鼠跳在白马背上，它们拿出暖阳让带着的伤药，小心翼翼地给纳赛尔涂药。
白马见此便选了平坦的路走，路上倒也没什么颠簸。
“纳赛尔，小王子超级厉害，我们当时跟他一说情况，他立马就想到办法了。”
“对对对对，而且猎龙人只是《游人传记》里的传说故事，小王子以前跟我们讲过，可他刚才学的好像啊。”
“我差点以为真的有猎龙人呢。”
它们一唱一和地给纳赛尔讲着这些，可纳赛尔的目光只放在暖阳身上。
暖阳体力不支，所以走的很慢，走几步便要停下来歇一下。
见纳赛尔一直看着自己，唇角勾了勾。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快休息会儿吧。”
纳赛尔眼眸半阖，轻轻摇了下头。
“它们...说你是...猎龙人...”
脱离战场后，他的情况看起来稍微好了一点。
“可我....以为....看到了...白马王子...”
当时阳光下，身着骑士装的英俊王子骑着白马，很耀眼。
可他并不是为了邂逅公主才深入险境。
而是为了保护他的恶龙。
暖阳笑着揉了揉自己凌乱的黑色短发，脸上的果汁也糊的脏兮兮的。
“嗯？我现在这幅模样还像王子吗？”
纳赛尔疲惫地眨了眨眼睛，手指轻轻勾住了暖阳的手。
“嗯，你一直都是。”
我喜欢的小王子，我永远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