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李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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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碧绿,犹如倒悬之墨晶,妖如绯红之日,悬挂于九霄之上。南城鸿蒙学院,一律钟声惊起万千飞鹤……
百草书屋中。
老先生收拾好老旧的书经,微微颔首,对众生说到:“今天便讲到此处,若是多有不解,应当多问,多思。仙门选集,时日不多,渲云世界众生芸芸,得道不易,应当共勉。”
众生齐齐起身,行弟子礼:“弟子们谨遵先生教诲。”老先生不动神色,点头离去。待到老先生不见身影,书堂中才响起一片喧哗之声。
学院门口车水马龙,来人者络绎不绝。从学院鱼贯而出的学生许多上了马车,在自家仆人管家的招呼下回府。
能来鸿蒙学院听书的大多都是官宦子弟,可是也有例外……
“沐阳兄!沐阳兄!”身后有一道明朗的声音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人群之中,和同门师兄弟一块走着的拿着泛着古黄色书籍的青年,身穿白色儒服,身姿挺拔,眼神异于常人般的清澈。此时他回头望去,喊他的是一名学校有名的师兄,身穿华服,显得家世不凡。
“无望师兄!”李沐阳躬身作揖,谦虚有礼。
李沐阳虽是有礼相加,并以师兄相称,可长孙无望却显得越发拘谨。神色中更显尊敬之色。
“沐阳兄,千万莫以师兄相称,吾实乃痴愚,不过痴长沐阳兄几岁而已。
“今日也是有事相求,还望沐阳兄不要推辞,事后必有重谢。”长孙无望忐忑不安问道。
“师兄见外,若是师兄有事相求,但请直言。”李沐阳莞尔一笑。
“仙道一途固然艰难,就连叩宫第一层的叩门,我也始终不得要领,无法突破。”长孙无望说起了来由。
“叩宫第一层叩门,正如字意,乃是修仙叩门的第一站。只有进入了此境界,才算得上脱离了凡人,正式踏入了修仙之门。
“但亿兆生灵,大多止步于此,无法窥探仙门。
“早听闻沐阳兄台,已步入叩门之境,不知是否有时间指点一二。”
长孙无望眼神真挚,他此次前来相求,是一心求学。
“哦,原来如此。”
鸿蒙学院也算是南国中等的学院,学院不大,但也有几千学生。
区区叩门之境自然也是有教的,修炼之法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自当倾囊相授!”李沐阳接着说道:“这月初五的辰时,来学院比武台找我,无望师兄你看如何?”
“善!”长孙无望难掩喜色,接连感谢。
李沐阳笑了笑,抱拳离去。
望着离去的李沐阳人群之中却是热闹非凡,众生议论道:“都说沐阳师兄和善随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是啊,要知道这修炼的经验,得之不易,是多年摸索累积下来的。
“没想沐阳师兄如此轻易便答应教授他人,真乃高风亮节。”
“你说,沐阳师兄如今是何等修炼境界?”人群之中有人询问。
“三年之前,沐阳师兄便是步入叩宫第一层叩门之境,现在恐怕更加精进。”
“学院几千弟子,能踏入叩门之境者,不过寥寥数人,其中多是世家大族子弟。
“而沐阳师兄出身寒门,却能如此优秀,不愧是我们学院第一人,真乃恐怖如斯……”
“我有听闻我叔父说,今年,这南国最大的修仙宗门,万法流光仙门,将会来我们鸿蒙学院招收弟子。”
“此事我也有耳闻,不过我可听说了,只有一个名额。”
“啊,才一个?那我等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鸿蒙书院只是一个中等书院,在南国像我们这样的书院少说也有百来之数。
“而,万法流光仙门能有一个名额,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切莫不可知足。”
“那你们说,这天大的机缘,会是谁的了。”
“不好说,南阳府长子刘羽凡,江安道嫡长女莫子安皆有可能。
“不过,我认为当真只有一人可代表我们书院的话,当沐阳师兄莫属。且不说他实力如何,就凭他人品、心性,我就服他。”
“那是!
“刘羽凡等人虽然实力不弱,但平日里见了我等,那个不是心高气傲?
“像今天,若无望师兄请教的是刘羽凡,恐怕不仅不会指点一二,还会遭到嘲笑羞辱。”
“嘘!慎言,慎言!若是让刘羽凡听到了,怕是要拳脚相加了。
“要知道他早已踏入叩门之境,我们就是齐齐上阵,恐怕也不是其对手……”
此刻,他们正在谈论的沐阳师兄,正和一位模容俊朗清秀,看似十分不着调,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的青年学生,出了人群。
“沐,可以啊,如今您是实力突飞猛进,都有师兄来询问你修炼一途的经验了。
“不知道我这个跟你异父异母,亲如手足的亲兄弟,能否有机会,来请教你了。”
与李沐阳相伴的青年名叫天一。在这方世界中,天姓不常见,书上记载乃是古姓也。
此时天一正手舞足蹈,嬉笑着围绕在李沐阳身边,两人攀谈之间,神情放松,像是失散多年的……好友。
两人行了一会,天一脚步一顿,忽的凑到李沐阳面前,清明硕大的眼眸忽眨忽眨,身上带着一股芳草沁香,柔声道:“你…”
“嗯?”突如其来的亲近,李沐阳也是骇了一跳。
瞧了一眼有些慌乱的李沐阳,天一明亮的眼睛扑朔着,轻轻挑起李沐阳的下巴,含笑道:“刚才我可是听师弟师兄们讲了,沐阳师兄可是很和善随和,高风亮节的,想必沐阳师兄也不会拒绝我的吧。”
小碎步往后退后了一点,李沐阳轻轻地咳嗽一下。
“天一啊,我可是记得你说过,你志在闲云野鹤,怎么你也对修仙一途感兴趣?
“再说了,别人不知道你的家底,我可是一清二楚,以你的天赋但真需要我教?”
“啊?”尽显轻浮的天一,表情轻轻一凝,打趣道:“变成一只野鹤是我心里最大的秘密,没曾想,这都被你都知道了。
不愧是我的亲兄弟,沐。”
李沐阳:“…”
微微抬头,看向在那只在碧绿蓝天中扑打白色翅膀的飞鹤太,天一正经了一点,语气中略带鄙说道:
“还有啊,你别看修仙看似超脱世俗,其实那些不食五谷杂粮的仙人,也时常为了一件仙宝大打出手呢。”
李沐阳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老是如此,一般人还真难适应,上前一拍天一肩膀,笑道:“走吧,回家。”
天一故作夸张的一抖,连喊道:“沐,你轻点,你这一拍,我的肩膀都快碎了。”
“别装了。”几息之间,已经走了很远,李沐阳向后摆摆手:“快点跟上。”
夕阳西下,两人的背影,显得如此的两小无猜。
两人感情这么深是有原因的,同处一个村子,从小又是一块长大,虽不是亲兄弟,感情却是差不多。
“咦?”
天一忽然盯着前方,偏过头小声的在李沐阳耳边细语道:“沐,前面莫姑娘在额。”
“啊?”李沐阳连忙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前,一名身穿白色儒裙,眼神清澈如清泉,肤如凝脂,清清秀秀如之夏日百合花的少女正在和马车上端坐的老人交谈着。
李沐阳心跳微微加速。眼神不偏不倚。
脸上不见风云,脑海却是……
“哇,眼神要不要这么明显,你是不是在偷偷的喜欢莫姑娘?”天一神情冷漠的又偏过头,在他耳边说道。
“哈,喜欢?”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卑,李沐阳自嘲道:“我怎么可能偷偷喜欢莫姑娘了?
“她是府尹大人的嫡长女,外公更是南国天子的老师,书香门第,家世显赫。
“而我却是家境贫寒,往上三代,皆是乡野村夫,若传出去说我喜欢莫姑娘,恐怕只会徒增笑料。”
天一听他这么说,神情不满,有些不服气道:“沐,你现在可是书院第一人,那次在比武台上,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将刘羽凡之流轻松击败。
是,那姓莫的确家世显赫,但你也别忘了这刘羽凡也同样如此。他们这些显赫家族的门槛有一人多高,又能如何?
“培养的接班人,也不是比不过你。”
莞尔一笑,李沐阳心里竟然有一丝感动,“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这么高啊。”
转过身来,天一眼神真挚的盯着李沐阳,抬了抬手,比划了一下。
“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有这么高。”
感觉位置不对,又抬了抬手,思索一番后,天一刚才还不到胸前的手,一会儿又到脖子处了……
“……”
看着靠着他很近的天一,吸了吸鼻子,李沐阳在心里感慨道:
“这家伙,为什么从小到大,身上都散发着花草的味道,真是奇怪了。”
掠过那架马车时,李沐阳的余光还是情不自禁的向一侧的莫姑娘,只是那偷偷的几抹惊艳,便是心满意足。
“算了,终究缘分太浅,此次仙门招收结束之后,恐怕在难相见,今生最后也不过是痴语。”
李沐阳伸手抚摸徐徐而来的清风,心中叹道“就让清风将这份年少的记忆带走吧。”
“嗯?”路中央一辆鎏金马车在马夫的鞭策下,缓缓地停在李沐阳面前。
坐在马车上的人微微将遮掩的帘子撩开,此人脸型方正,看向李沐阳的眼神却极为不善,如同刀刮一般。
此人正是学校大名鼎鼎的刘羽凡。
“李沐阳。”刘羽凡冷哼一声。
在整个鸿蒙书院如果说他刘羽凡看谁最不爽,显然就是眼前的李沐阳。
论学龄,李沐阳比他刘羽凡晚一年,也就是说只若论辈分,李沐阳见了他也应该说一声师兄。
当师兄的有前辈风范,也许不会怕被师弟比下去。
但他怕!
李沐阳没来之前,他是当之无愧的学院第一人,天之骄子。
可现在了?学院那些师弟只知沐阳师兄,却不知他这个羽凡师兄。
而且,他刘羽凡是什么人,书香门第,南阳府的嫡长子,平日里其他人见了他,哪个不是对其赞赏有佳?
更有传闻,在他三岁那年,南国名士替他算过命,说此子有仙人之像。
刘羽凡也一直深信不疑,自认不凡。
可现在,无论学时亦或者修炼一途,都被李沐阳压了一头。更有甚者,在夸赞李沐阳时,总会拿他充当背景板。
这一点,刘羽凡就极为不爽了。
当然,刘羽凡虽是自认不凡,但也不会夜郎自大,认为自己无论学识或者其他,都应当天下第一。
可这李沐阳要是比他家境更好,或者跟他相差不多也就罢了。
偏偏这人出身卑贱,家里所住不过茅草。再加上上次比武台上输给李沐阳,这才让他对李沐阳的怨气极为深切。
“见过羽凡师兄。”李沐阳倒是没有看出刘羽凡眼中的不善,身子微躬,向前一揖。
“哼!”刘羽凡嘴角微微一瞥,不屑道:“李沐阳,你我之间,水火不容如同生死之敌,这里又无他人,何必惺惺作态。”
“羽凡师兄,何出此言,如果沐阳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师兄明示,沐自当负荆请罪。”李沐阳说着说着似乎更加彷徨不安了。
见李沐阳如此模样,刘羽凡眼神却是更为不屑了,心中暗暗骂道:
“穷小子就是穷小子,就算入了书院又如何,依然无法翻身,世家门阀的门比天高。”
“今日,我的马车停在你的面前,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学院万法流光仙门的那一个名额,除了我之外,谁也拿不走,包括你。
最后,奉劝一句,不要妄图去获取不属于你的东西,不然必将付出代价!”
还没等到李沐阳回话,他就将遮盖的帘子狠狠的扯了回去,冷哼一声,驾车离去。
望着离去的鎏金马车,站在李沐阳一旁的天一,差点气的跺脚。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什么叫不要妄图获取不属于你的东西?若是为了万法流光仙门的那一个名额,自可各凭本事,这又是什么意思,威胁吗?”
“不就是出身好一点吗?有什么好骄傲的。”天一脸上极为气愤。
李沐阳脸上表情倒是毫无变化,威胁又如何,我李沐阳依然还是那个李沐阳。
……
此时鸿蒙书院的上空,大概在最近的那一朵白云的位置。
一道黑色的空间细缝撕裂开来,形成一个几人高的通道,一个长相怪异,带着翅膀,全身带着脓包的怪物,提着一把全身金属光泽的棍棒武器从中飞了出来。
从裂缝中往里看,更是极为吓人,里面几乎全部是这种密密麻麻的生物。
只是碍于空间通道的大小,不能一时间全部通过。
“那是什么?”李沐阳不由得抬头看天。
“卡板罗,五载!”
忽然。
天空上的怪物发出桀桀怪笑。
一声声不知所意的句子“卡板罗,五载。”响彻了整个鸿蒙书院。
不少学院的弟子,都被这里吸引了目光,面露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着最先飞出的怪物向前挥起有指挥意义的棍棒,一道道身影如蝗虫一般从空间通道中飞出。
惊得整个天空瑟瑟发抖。
天空中的怪物似乎发现了地上的人群,一道道黑色黏液从口中喷出,似乎想通过这种前所未见的攻击方式杀死人群。
人群中,有不幸者,被这种黏液击中,无不是全身直接炸裂开来,化作一滩让人作呕的血肉。
不仅是人,一般之物,碰到这些黏液,也是如此。
“啪!”“嘭!”“噼啪!”……
一时间一阵炸裂之声。
其中李沐阳附近就有一块巨石,碰到了这些恶心的黑色东西,当场就碎裂朝四周迸射开来。
“小心!”看着其中一块碎石射像天一,李沐阳几步上前,以一种超过普通人的速度,快速将天一扑到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几乎与那块碎石擦肩而过。
以那碎石飞溅的速度,如果一但命中后果不堪设想。
鸿蒙书院,一道青色剑气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目标直指天空的那个通道,只是一瞬之间,飞出来的几百道怪物,瞬间化作湮灭。
刚刚撕裂的空间裂缝,也因为遭到攻击变得极其不稳定,剧烈晃动几息之后,彻底消失于天空之上。
“修仙者!”
李沐阳心跳加速,血脉喷张。如果某人在此,应当也会如是感叹:“大丈夫生当如此。”
“是上仙救了我们!”
人群中有人接声呼喊,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些怪物是什么,但那后来的青色剑气,还是能分辨的。
这很定是修仙者的手段。
“这就是修仙者吗?果然不愧这个仙字。终有一天……我也要像这位仙人一样,一剑,便能令妖魔皆俱灭。”
李沐阳在心中默默念叨着,此时,一个仙侠梦在这个少年心里生根发芽。
“沐,你能起来一下吗,你压的我真的很重欸。”
在一片碎石之中,李沐阳和天一两人,一上一下,滚躺在地上。
也是有惊无险,后来也没有那种黑色黏液命中他们。
李沐阳赶忙起身,顺手拉了一把被自己压在地上的天一,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
“欸?你怎么脸这么红?”望着在躲避他眼神装作拍灰的天一,李沐阳有些奇怪。
“啊……”天一慌慌张张几秒后,一拍李沐阳的肩旁,一本正经的说道:“还不是被吓的,你不知刚才有多危险,还好有你,沐,我才躲过一劫。”
李沐阳沉默几秒,仔细琢磨了一下天一的话语,发现有些不对劲,灵光一闪后,才发现:“这男孩子这么能如此胆小了,可不能这样。”
于是李沐阳用一种长辈的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大丈夫生当于世,即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可动于改其色。像你这样慌慌张张的可不行啊。”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为何感觉天一胸脯为何如此柔软。
难道是错觉?
“……”天一也不看李沐阳小声嘀嘀咕咕道:“一天天老气横秋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个老家伙了。”
李沐阳倒是也没有听到天一说的话,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说了一声“此地不宜久留”便拉着天一就离开了此处。
天空之碧绿,犹如倒悬之墨晶,妖如绯红之日,悬挂于九霄之上。南城鸿蒙学院,一律钟声惊起万千飞鹤……
百草书屋中。
老先生收拾好老旧的书经,微微颔首,对众生说到:“今天便讲到此处,若是多有不解,应当多问,多思。仙门选集,时日不多,渲云世界众生芸芸,得道不易,应当共勉。”
众生齐齐起身,行弟子礼:“弟子们谨遵先生教诲。”老先生不动神色,点头离去。待到老先生不见身影,书堂中才响起一片喧哗之声。
学院门口车水马龙,来人者络绎不绝。从学院鱼贯而出的学生许多上了马车,在自家仆人管家的招呼下回府。
能来鸿蒙学院听书的大多都是官宦子弟,可是也有例外……
“沐阳兄!沐阳兄!”身后有一道明朗的声音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人群之中,和同门师兄弟一块走着的拿着泛着古黄色书籍的青年,身穿白色儒服,身姿挺拔,眼神异于常人般的清澈。此时他回头望去,喊他的是一名学校有名的师兄,身穿华服,显得家世不凡。
“无望师兄!”李沐阳躬身作揖,谦虚有礼。
李沐阳虽是有礼相加,并以师兄相称,可长孙无望却显得越发拘谨。神色中更显尊敬之色。
“沐阳兄,千万莫以师兄相称,吾实乃痴愚,不过痴长沐阳兄几岁而已。
“今日也是有事相求,还望沐阳兄不要推辞,事后必有重谢。”长孙无望忐忑不安问道。
“师兄见外,若是师兄有事相求,但请直言。”李沐阳莞尔一笑。
“仙道一途固然艰难,就连叩宫第一层的叩门,我也始终不得要领,无法突破。”长孙无望说起了来由。
“叩宫第一层叩门,正如字意,乃是修仙叩门的第一站。只有进入了此境界,才算得上脱离了凡人,正式踏入了修仙之门。
“但亿兆生灵,大多止步于此,无法窥探仙门。
“早听闻沐阳兄台,已步入叩门之境,不知是否有时间指点一二。”
长孙无望眼神真挚,他此次前来相求,是一心求学。
“哦,原来如此。”
鸿蒙学院也算是南国中等的学院,学院不大,但也有几千学生。
区区叩门之境自然也是有教的,修炼之法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自当倾囊相授!”李沐阳接着说道:“这月初五的辰时,来学院比武台找我,无望师兄你看如何?”
“善!”长孙无望难掩喜色,接连感谢。
李沐阳笑了笑,抱拳离去。
望着离去的李沐阳人群之中却是热闹非凡,众生议论道:“都说沐阳师兄和善随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是啊,要知道这修炼的经验,得之不易,是多年摸索累积下来的。
“没想沐阳师兄如此轻易便答应教授他人,真乃高风亮节。”
“你说,沐阳师兄如今是何等修炼境界?”人群之中有人询问。
“三年之前,沐阳师兄便是步入叩宫第一层叩门之境,现在恐怕更加精进。”
“学院几千弟子,能踏入叩门之境者,不过寥寥数人,其中多是世家大族子弟。
“而沐阳师兄出身寒门,却能如此优秀,不愧是我们学院第一人,真乃恐怖如斯……”
“我有听闻我叔父说,今年,这南国最大的修仙宗门,万法流光仙门,将会来我们鸿蒙学院招收弟子。”
“此事我也有耳闻,不过我可听说了,只有一个名额。”
“啊,才一个?那我等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鸿蒙书院只是一个中等书院,在南国像我们这样的书院少说也有百来之数。
“而,万法流光仙门能有一个名额,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切莫不可知足。”
“那你们说,这天大的机缘,会是谁的了。”
“不好说,南阳府长子刘羽凡,江安道嫡长女莫子安皆有可能。
“不过,我认为当真只有一人可代表我们书院的话,当沐阳师兄莫属。且不说他实力如何,就凭他人品、心性,我就服他。”
“那是!
“刘羽凡等人虽然实力不弱,但平日里见了我等,那个不是心高气傲?
“像今天,若无望师兄请教的是刘羽凡,恐怕不仅不会指点一二,还会遭到嘲笑羞辱。”
“嘘!慎言,慎言!若是让刘羽凡听到了,怕是要拳脚相加了。
“要知道他早已踏入叩门之境,我们就是齐齐上阵,恐怕也不是其对手……”
此刻,他们正在谈论的沐阳师兄,正和一位模容俊朗清秀,看似十分不着调,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的青年学生,出了人群。
“沐,可以啊,如今您是实力突飞猛进,都有师兄来询问你修炼一途的经验了。
“不知道我这个跟你异父异母,亲如手足的亲兄弟,能否有机会,来请教你了。”
与李沐阳相伴的青年名叫天一。在这方世界中,天姓不常见,书上记载乃是古姓也。
此时天一正手舞足蹈,嬉笑着围绕在李沐阳身边,两人攀谈之间,神情放松,像是失散多年的……好友。
两人行了一会,天一脚步一顿,忽的凑到李沐阳面前,清明硕大的眼眸忽眨忽眨,身上带着一股芳草沁香,柔声道:“你…”
“嗯?”突如其来的亲近,李沐阳也是骇了一跳。
瞧了一眼有些慌乱的李沐阳,天一明亮的眼睛扑朔着,轻轻挑起李沐阳的下巴,含笑道:“刚才我可是听师弟师兄们讲了,沐阳师兄可是很和善随和,高风亮节的,想必沐阳师兄也不会拒绝我的吧。”
小碎步往后退后了一点,李沐阳轻轻地咳嗽一下。
“天一啊,我可是记得你说过,你志在闲云野鹤,怎么你也对修仙一途感兴趣?
“再说了,别人不知道你的家底,我可是一清二楚,以你的天赋但真需要我教?”
“啊?”尽显轻浮的天一,表情轻轻一凝,打趣道:“变成一只野鹤是我心里最大的秘密,没曾想,这都被你都知道了。
不愧是我的亲兄弟,沐。”
李沐阳:“…”
微微抬头,看向在那只在碧绿蓝天中扑打白色翅膀的飞鹤太,天一正经了一点,语气中略带鄙说道:
“还有啊,你别看修仙看似超脱世俗,其实那些不食五谷杂粮的仙人,也时常为了一件仙宝大打出手呢。”
李沐阳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老是如此,一般人还真难适应,上前一拍天一肩膀,笑道:“走吧,回家。”
天一故作夸张的一抖,连喊道:“沐,你轻点,你这一拍,我的肩膀都快碎了。”
“别装了。”几息之间,已经走了很远,李沐阳向后摆摆手:“快点跟上。”
夕阳西下,两人的背影,显得如此的两小无猜。
两人感情这么深是有原因的,同处一个村子,从小又是一块长大,虽不是亲兄弟,感情却是差不多。
“咦?”
天一忽然盯着前方,偏过头小声的在李沐阳耳边细语道:“沐,前面莫姑娘在额。”
“啊?”李沐阳连忙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前,一名身穿白色儒裙,眼神清澈如清泉,肤如凝脂,清清秀秀如之夏日百合花的少女正在和马车上端坐的老人交谈着。
李沐阳心跳微微加速。眼神不偏不倚。
脸上不见风云,脑海却是……
“哇,眼神要不要这么明显,你是不是在偷偷的喜欢莫姑娘?”天一神情冷漠的又偏过头,在他耳边说道。
“哈,喜欢?”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卑,李沐阳自嘲道:“我怎么可能偷偷喜欢莫姑娘了?
“她是府尹大人的嫡长女,外公更是南国天子的老师,书香门第,家世显赫。
“而我却是家境贫寒,往上三代,皆是乡野村夫,若传出去说我喜欢莫姑娘,恐怕只会徒增笑料。”
天一听他这么说,神情不满,有些不服气道:“沐,你现在可是书院第一人,那次在比武台上,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将刘羽凡之流轻松击败。
是,那姓莫的确家世显赫,但你也别忘了这刘羽凡也同样如此。他们这些显赫家族的门槛有一人多高,又能如何?
“培养的接班人,也不是比不过你。”
莞尔一笑,李沐阳心里竟然有一丝感动,“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这么高啊。”
转过身来,天一眼神真挚的盯着李沐阳,抬了抬手,比划了一下。
“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有这么高。”
感觉位置不对,又抬了抬手,思索一番后,天一刚才还不到胸前的手,一会儿又到脖子处了……
“……”
看着靠着他很近的天一,吸了吸鼻子,李沐阳在心里感慨道:
“这家伙,为什么从小到大,身上都散发着花草的味道,真是奇怪了。”
掠过那架马车时,李沐阳的余光还是情不自禁的向一侧的莫姑娘,只是那偷偷的几抹惊艳,便是心满意足。
“算了,终究缘分太浅,此次仙门招收结束之后,恐怕在难相见,今生最后也不过是痴语。”
李沐阳伸手抚摸徐徐而来的清风,心中叹道“就让清风将这份年少的记忆带走吧。”
“嗯?”路中央一辆鎏金马车在马夫的鞭策下,缓缓地停在李沐阳面前。
坐在马车上的人微微将遮掩的帘子撩开,此人脸型方正,看向李沐阳的眼神却极为不善,如同刀刮一般。
此人正是学校大名鼎鼎的刘羽凡。
“李沐阳。”刘羽凡冷哼一声。
在整个鸿蒙书院如果说他刘羽凡看谁最不爽,显然就是眼前的李沐阳。
论学龄,李沐阳比他刘羽凡晚一年,也就是说只若论辈分,李沐阳见了他也应该说一声师兄。
当师兄的有前辈风范,也许不会怕被师弟比下去。
但他怕!
李沐阳没来之前,他是当之无愧的学院第一人,天之骄子。
可现在了?学院那些师弟只知沐阳师兄,却不知他这个羽凡师兄。
而且,他刘羽凡是什么人,书香门第,南阳府的嫡长子,平日里其他人见了他,哪个不是对其赞赏有佳?
更有传闻,在他三岁那年,南国名士替他算过命,说此子有仙人之像。
刘羽凡也一直深信不疑,自认不凡。
可现在,无论学时亦或者修炼一途,都被李沐阳压了一头。更有甚者,在夸赞李沐阳时,总会拿他充当背景板。
这一点,刘羽凡就极为不爽了。
当然,刘羽凡虽是自认不凡,但也不会夜郎自大,认为自己无论学识或者其他,都应当天下第一。
可这李沐阳要是比他家境更好,或者跟他相差不多也就罢了。
偏偏这人出身卑贱,家里所住不过茅草。再加上上次比武台上输给李沐阳,这才让他对李沐阳的怨气极为深切。
“见过羽凡师兄。”李沐阳倒是没有看出刘羽凡眼中的不善,身子微躬,向前一揖。
“哼!”刘羽凡嘴角微微一瞥,不屑道:“李沐阳,你我之间,水火不容如同生死之敌,这里又无他人,何必惺惺作态。”
“羽凡师兄,何出此言,如果沐阳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师兄明示,沐自当负荆请罪。”李沐阳说着说着似乎更加彷徨不安了。
见李沐阳如此模样,刘羽凡眼神却是更为不屑了,心中暗暗骂道:
“穷小子就是穷小子,就算入了书院又如何,依然无法翻身,世家门阀的门比天高。”
“今日,我的马车停在你的面前,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学院万法流光仙门的那一个名额,除了我之外,谁也拿不走,包括你。
最后,奉劝一句,不要妄图去获取不属于你的东西,不然必将付出代价!”
还没等到李沐阳回话,他就将遮盖的帘子狠狠的扯了回去,冷哼一声,驾车离去。
望着离去的鎏金马车,站在李沐阳一旁的天一,差点气的跺脚。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什么叫不要妄图获取不属于你的东西?若是为了万法流光仙门的那一个名额,自可各凭本事,这又是什么意思,威胁吗?”
“不就是出身好一点吗?有什么好骄傲的。”天一脸上极为气愤。
李沐阳脸上表情倒是毫无变化,威胁又如何,我李沐阳依然还是那个李沐阳。
……
此时鸿蒙书院的上空,大概在最近的那一朵白云的位置。
一道黑色的空间细缝撕裂开来,形成一个几人高的通道,一个长相怪异,带着翅膀,全身带着脓包的怪物,提着一把全身金属光泽的棍棒武器从中飞了出来。
从裂缝中往里看,更是极为吓人,里面几乎全部是这种密密麻麻的生物。
只是碍于空间通道的大小,不能一时间全部通过。
“那是什么?”李沐阳不由得抬头看天。
“卡板罗,五载!”
忽然。
天空上的怪物发出桀桀怪笑。
一声声不知所意的句子“卡板罗,五载。”响彻了整个鸿蒙书院。
不少学院的弟子,都被这里吸引了目光,面露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着最先飞出的怪物向前挥起有指挥意义的棍棒,一道道身影如蝗虫一般从空间通道中飞出。
惊得整个天空瑟瑟发抖。
天空中的怪物似乎发现了地上的人群,一道道黑色黏液从口中喷出,似乎想通过这种前所未见的攻击方式杀死人群。
人群中,有不幸者,被这种黏液击中,无不是全身直接炸裂开来,化作一滩让人作呕的血肉。
不仅是人,一般之物,碰到这些黏液,也是如此。
“啪!”“嘭!”“噼啪!”……
一时间一阵炸裂之声。
其中李沐阳附近就有一块巨石,碰到了这些恶心的黑色东西,当场就碎裂朝四周迸射开来。
“小心!”看着其中一块碎石射像天一,李沐阳几步上前,以一种超过普通人的速度,快速将天一扑到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几乎与那块碎石擦肩而过。
以那碎石飞溅的速度,如果一但命中后果不堪设想。
鸿蒙书院,一道青色剑气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目标直指天空的那个通道,只是一瞬之间,飞出来的几百道怪物,瞬间化作湮灭。
刚刚撕裂的空间裂缝,也因为遭到攻击变得极其不稳定,剧烈晃动几息之后,彻底消失于天空之上。
“修仙者!”
李沐阳心跳加速,血脉喷张。如果某人在此,应当也会如是感叹:“大丈夫生当如此。”
“是上仙救了我们!”
人群中有人接声呼喊,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些怪物是什么,但那后来的青色剑气,还是能分辨的。
这很定是修仙者的手段。
“这就是修仙者吗?果然不愧这个仙字。终有一天……我也要像这位仙人一样,一剑,便能令妖魔皆俱灭。”
李沐阳在心中默默念叨着,此时,一个仙侠梦在这个少年心里生根发芽。
“沐,你能起来一下吗,你压的我真的很重欸。”
在一片碎石之中,李沐阳和天一两人,一上一下,滚躺在地上。
也是有惊无险,后来也没有那种黑色黏液命中他们。
李沐阳赶忙起身,顺手拉了一把被自己压在地上的天一,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
“欸?你怎么脸这么红?”望着在躲避他眼神装作拍灰的天一,李沐阳有些奇怪。
“啊……”天一慌慌张张几秒后,一拍李沐阳的肩旁,一本正经的说道:“还不是被吓的,你不知刚才有多危险,还好有你,沐,我才躲过一劫。”
李沐阳沉默几秒,仔细琢磨了一下天一的话语,发现有些不对劲,灵光一闪后,才发现:“这男孩子这么能如此胆小了,可不能这样。”
于是李沐阳用一种长辈的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大丈夫生当于世,即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可动于改其色。像你这样慌慌张张的可不行啊。”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为何感觉天一胸脯为何如此柔软。
难道是错觉?
“……”天一也不看李沐阳小声嘀嘀咕咕道:“一天天老气横秋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个老家伙了。”
李沐阳倒是也没有听到天一说的话,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说了一声“此地不宜久留”便拉着天一就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