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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信念 第三十七章 礼崩乐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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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混乱区域的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大势如此谁都无力回天,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混乱区域内的人口至少减半难以避免,该为此负责的人是谁所有人心知肚明却无可奈何,只能等局势缓和以后再去讨伐,否则没人能揽过来以后却束手无策而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死去,混乱区域已经进入自生自灭的无序状态。

    新国的巨楼不等自己命名已经被百姓自发的称之为镇国殿,来看新奇的人太多,为了不影响办公,总理司只得宣布开放南楼和天台供天下人参观。

    五楼小会议室内,梁阔海、周浩天二人闭目养神,乔良和陆天麟在下象棋,他们四个下班以后都没回家,昨天通知半个月没露面的孙成栋来开会,回复是今天晚上才能到,四个人已经等了半个时辰。

    乔良输了,抛掉棋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向外看天色。

    “我看他这次怎么办,想躲清闲是不可能了,不能一直这样使唤我们四个老东西对不对?”

    陆天麟收拾棋子往一个布袋里装,也看了看天色:“这都黑透了,这小子该不会不来吧!”

    乔良重重的放下杯发出“砰”的一声响:“他敢,还反了天了,我是他师父,他敢欺师灭祖?”

    周浩天睁开眼撇撇嘴:“这也叫欺师灭祖?我看你是又输了吧!”

    陆天麟扬手指着周浩天:“你少挑拨啊,我听的懂,我赢了就要被他骂欺师灭祖是不是?我看你最近学坏了。”

    乔良也指向周浩天:“我有那么没素质吗?输一盘就指桑骂槐?”

    周浩天又把眼闭上了:“随便说句话都能过度解读,还能不能让人说话了。”

    梁阔海闭着眼老神在在的说:“知道你们最近气不顺,都少说两句吧,一起共事这么久,这点默契都没有。”

    “你倒是看得开,那混小子暗地里背着天下人铺开那么大一个摊子,没有十年八年不能放下,让我替他背,忒不厚道。”

    “你总理司不轻松还只是缺钱缺粮缺人口,可我这边天天面对的是缺德,我是真后悔接了这个活啊,可母国如此不堪又着实让我心痛。”

    梁阔海睁开眼看着周浩天:“只有你吗?我传承司教化世人却有这么多反证该有多窝火?我都想回梁国躲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礼崩乐坏,我还以为他胡说八道,没想到半年就应验了,这混小子人怎么还不到。”

    “到了就能问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还不是说推算出来的,和预知西川大灾一个答复,你还不能说没道理。”

    “我去见过吴家主,他言之凿凿说什么大先知确有其事,还带着他在天上飞,说的我最近都不敢走夜路。”

    乔良见几个人说的跟他没关系,端起杯想喝水,周浩天却对他说话了:“乔良,你那边借调的人手该还我了吧!”

    乔良一口水没喝进去又喷了出来:“噗~,还回去?想啥好事呢?公诉案件积压如山,还不都是你们碎叶人惹的,稀奇古怪的坏事让他们做尽了,我还能替你解释他们该用哪一条律令提告?”

    “都是灾民嘛,都要饿死了哪还顾得上规矩,可我这边也需要人啊,那些人做的坏事花样翻新,我立法也得跟得上才行,真缺人。”

    陆天麟说:“天下士人就那么多,人家不愿意来又能怎么样,还能强逼着人家给咱们干活不成。”

    乔良想了想说:“五年了,又该成长起来一批,开考吧!”

    梁阔海拍了下大腿:“我早就想说这话!”

    “马后炮。”

    “还真不是,我有顾虑,你想想,这一批士人的心里还能和咱们想的一样吗?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只怕士人的礼崩乐坏也快了,我是怕招进来害群之马,更怕天下人骂咱们识人不明。”

    陆天麟倒吸了口气:“嘶~,我还真没腾出功夫来想过,可不是嘛,现在人心变化和以前相比复杂的多,即便是公审考核也只是看考卷评高低,口试面试也是知人不知心,真要出了祸害上榜,这事又是咱们组织的,可不就得骂咱们?”

    乔良吓得差点把茶杯扔了:“刚才那话就当我没说啊,不考了不考了!”

    “师父,岂能因噎废食?该考就考,只是要变通一下如何发榜。”

    孙成栋推门走了进来,显然陆天麟的话他听去了一半,乔良的话被他听个清楚。

    “你可算回来了,不孝的东西,想把师父累死?这半个月躲哪去了?”

    乔良憋了一肚子火,最近他们太忙了,治理一个小小的新国竟然这么累,前途如何又两眼一抹黑,一场大灾不断的挑战着士人信念的底线,心里的不踏实和对未来的不确定让他们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得知道中原倒底是个什么现状才好拿出章程出兵平乱。”

    “你去了混乱之地?哎呀,君子不处险地,你没什么事吧!”

    乔良发自内心的替徒弟担惊受怕,拉过来上下打量孙成栋是不是受了伤。

    “没事,您看,不缺胳膊少腿的,囫囵着呢。”

    周浩天吹胡子瞪眼吐出俩字:“胡闹!”

    几个人开会到半夜,好在楼里都备有各自的休息室,安排好诸多事物以后各自回去休息。

    孙成栋这几年个子长高了一大截,人也更健壮,随之而来的是呼噜声也变大,不劳累没呼噜,今天的呼噜声惊天动地,四个老头被他扰的睡不着,一个个登上天台看星星。

    “呦,你们都在啊!”

    最后一个爬上来的是陆天麟,他是功夫高手,能忍,忍无可忍才上来。

    乔良指了指脚下的楼板:“老喽,觉轻,有点动静就睡不着,你感受一下,振动明显不?”

    梁阔海乐了:“有那么夸张么!”

    “呵呵,你们情绪不错嘛,被他一席话给忽悠了?”

    “你不是也一样,眉飞色舞的。”

    “都被他骗啦,不过也好,开心一会算一会,总好过天天愁眉苦脸的,折寿。”

    “不折寿也看不到他说的那一天,不过有一句话倒是让我老怀甚慰。”

    “流芳千古?”

    “你不想吗?千年来天下人只知道齐天子,连八大王姓甚名谁都不记得,更不要说旁人,若后世之人知道这世上曾有个周浩天,有生之年再苦再累我也情愿。”

    “何人敢不缅怀齐天圣,人称我为半圣,死后又有谁会记得,儿孙都记不住,几代就忘了祖宗是谁。”

    “若后世律法以我《国民法典》为鼻祖,我周浩天就是法圣,名垂千古。”

    “看把你美的,那我就是监察圣。”

    “三个字有点拗口,我该叫什么圣?”

    “总理天下可以叫总理天下圣,哈哈哈……”

    “说起来还是法典可以流芳千古,咱们做的事可以让后人有章可循,哪怕世事变化改天换地却能记得我们传承士人信念。”

    “史上有名就不算埋没了我等一世功勋,我们可以修史书自己吹自己嘛。”

    “真不要脸,你该监察一下自己。”

    几个人说笑了一会,梁阔海对乔良说:“大将军提出教化为主惩罚为辅,对罪大恶极之人当施以严律,你以前发愁的事有了着落,可我真的无章可循,该施以什么样的教化才能让那些死不悔改之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有悖公理?如果无法教化恶人,坚守信念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周浩天说:“法条约束本意是驱使人遵守规则,那些背离伦理缺德失信者,理不辨是非、心不知善恶,已经失去人性,如何教化他们重新做人才是方向,至于办法和手段还得依循公理,如果因为惩罚恶人而使自己成为恶人,人间真的会礼崩乐坏,如今信念的基石被毁会让许多人堕落,我们任重道远!”

    “有道理。”

    “律人先律己,严律当是指约束的手段高明,恶犬当以牢笼束之以防伤人,却不能渴死饿死,人终究是人,吃喝之外还有分辨善恶的本能,引导其向善,重建是非观念,这应该是教化的方向吧!”

    “你当真可以称法圣!”

    “哎呦,老周,你怎么了?”

    只见周浩天一头栽倒再无动静,如同一个活死人,陆天麟见束手无策只得站起身,若有所思的对梁阔海说:“他自称法圣可以看做是开玩笑,你身为半圣发自内心的称其为法圣岂不是天授民意使其成圣?”

    “你是说天威降临?”

    “等他醒来让他自己说吧,我们被人称作半圣之时昏迷七天之久,这被人称圣谁知道会昏迷多久?”

    乔良蹲在周浩天身边以手扶着他的肩膀,此时抬起头说:“我觉得这不是坏事,老周修法成痴,如今说出立法总则被你称其为圣,也许你的这句话得到上天的认可,他也当得起这圣名,石刻上说盛名之下无虚士,也许这称圣扬名不只是无虚士这么简单,还记得我们醒来以后的样子吗?”

    “浑身污垢外溢,腥臭无比,却从此无病无灾。”

    三个人互相眼神传递出希冀的光芒,梁阔海拍了拍脑门:“我岂能止步于半圣而沾沾自喜?”

    乔良吓一跳:“你精研地理,该不会想远足去吧,可不能撂挑子啊!”

    “你同样精研地理怎么不担心自己,我现在关注的是传承士人信念,沿着此路精研下去成就会低吗?”

    “不错,你最初的方向是地理脉络,可天下矿藏藏身何处难以尽知,我的方向是水文气象,同样困惑颇多,现在精研人文世俗的执行力,如何使人更多的具备自我可操作性更容易研究。”

    陆天麟指着周浩天对二人说:“别顾着自己啦,我去叫哨兵,你们看着点。”

    “好,你也有方向,多琢磨琢磨。”

    “看看现在这些士人干的事哪还有心思瞎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