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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冥币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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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婳匆忙跑出试衣间,胸腔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一万米,脸色苍白,神情错乱,嗓子干得冒烟。

    迎面碰上送林胭胭回来的朱梨,看到她这副模样,一惊,问道:“沈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南婳摇摇头,慢慢走到饮水机前,拿起杯子,接了一大杯水,咕嘟咕嘟喝下。

    喝完,擦掉嘴角的水渍,放下杯子,刚要在沙发上坐一会儿,霍北尧出来了。

    俊朗英气的脸臭得像谁欠了他几个亿似的,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赫然一排鲜红凛冽的牙印,正往外渗着血丝。

    朱梨看看脸色苍白的南婳,再看看霍北尧那一排冒血的牙印,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走到南婳身边,压低声音说:“沈老师,是不是霍先生又欺负你了,所以你才把他的脖子给咬出血了?这是职场性骚扰!我们要不要打电话报警?你别怕会被报复,我们RosaClara是全球连锁,会保护旗下员工的。”

    南婳倦乏地冲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可是沈老师你……”

    “没事。”

    朱梨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她们都说你勾引霍先生,我第一个不信,果然眼见为实,明明是他对你心怀不轨。以后谁在背后编排你,我跟她们没完!”

    南婳挨着沙发坐下,气息渐渐平稳,“不用管她们,你去送霍先生下楼吧。”

    “好吧。”

    朱梨迎上霍北尧,露出职业假笑说:“霍先生,您的样衣试得还满意吗?”

    霍北尧瞥一眼沙发上的南婳,美眸深了深,削薄的唇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不满意。”

    朱梨一怔,“哪里不满意,您可以提出来我们给修改。”

    霍北尧微微抬起下颔,指了指南婳,命令式的语气:“让她送我去医院。”

    “沈老师气色不太好,这样吧,我送您去好吗?”

    “不用,就她。”男人口吻霸道十足。

    朱梨一脸为难,扭头看向南婳:“沈老师,您看……”

    南婳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我去送吧,你把试衣间收拾一下。”

    “好的,沈老师。”

    南婳和霍北尧一前一后下了楼。

    一辆黑色加长款迈巴赫赫然停在门口。

    看到霍北尧出来,司机马上推开车门下车,打开后车门恭迎他上车。

    霍北尧下颔一指身后的南婳,对司机说:“钥匙给她,你下班了。”

    司机一愣,忍不住盯着南婳打量了几眼,这才恭恭敬敬地把车钥匙交给她。

    被司机打量的同时,南婳也打量着他。

    眼前的司机,不是三年前送她去西天的那个司机,换人了。

    这三年来,她一直在寻找当年害她的那个司机,可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她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眼里不知不觉又有了恨意。

    “还愣着干什么?开车。”霍北尧冷沉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

    南婳用力捏着车钥匙,纹丝不动。

    “不会,还是不敢?”

    南婳紧抿着唇,不出声。

    “不敢?”霍北尧觉得不可思议,“堂堂沈四小姐居然不敢开车?你骑马射击样样都行,开车这么小儿科的事,你居然不敢?你的熊心豹子胆呢?”

    南婳忽然抬起头,眼神母狮一般凶狠地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就把他杀死一千遍了。

    她不敢开车,是因为三年前那场车祸,给她的身体和心理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手一摸方向盘就会神经紧张,浑身冒冷汗,眼前发晕,看不清道路。

    别说开车了,即使坐在车里,都会紧张得发颤,每次坐车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霍北尧拍拍车顶,云淡风轻地说:“开车没什么好怕的,拿出你刚才拿刀要捅我的架势来,上车吧。”

    南婳脑子轰隆一声,一片空白,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原来他看出来了。

    他看出了她对他的杀意。

    她强装镇定说:“霍总当自己是秦始皇啊,我又不是荆轲,干嘛要拿刀捅你?太高看自己了。”

    霍北尧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谁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针。钥匙给我,我来开吧。”

    接过车钥匙,他长腿一迈,弯腰坐进驾驶室里。

    南婳则坐进后排座位上。

    车子发动后,霍北尧修长手指握着方向盘,问:“带钱了吗?”

    南婳捏了捏手里攥着的手机,“带了手机。放心,你的医药费我会付。”

    霍北尧从后视镜里淡淡扫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还有狂犬疫苗、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一千万,带够了吗?”

    南婳唇角勾起一抹讥笑,“冥币要吗?一千万,我烧给你。”

    霍北尧眼眸一抬,眼神玩味,语气却锋利:“怎么,沈小姐想赖账?”

    “包扎伤口和打破伤风的钱我出。至于误工费,那点小伤耽误不了你工作。精神损失费么,我至多给你两百五十块,多一个子儿都不会出。”

    霍北尧被气笑了,“你这张嘴啊,牙尖嘴利,能全须全尾地活到现在,没被打死,真挺不容易的。两百五十块跟你气质挺配的,自己留着花吧。”

    南婳手指攥得紧紧的,眼睛刺一样刺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在他后脑勺上刺出无数个洞来。

    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全是拜他所赐。

    全是他所赐!

    他哪来的资格嘲笑她?

    车子抵达市中心医院,霍北尧停好车,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记事本和笔,扔给南婳:“写欠条,一千万分八十年还清,每个月四舍五入还一万块。以后我就是沈小姐的债主了,在还清钱之前,你要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

    南婳盯着手里的记事本冷笑,还真有上赶着找死的。

    每次看到他,她都按捺不住仇恨,对他大动杀心,可他却让她随叫随到。

    这不是上赶着找死,是什么?

    既然他上赶着找死,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南婳拿起笔在记事本上唰唰写了起来:今欠霍北尧一千万,分八十年还清,每月还一万元。在还款期间,保证随叫随到。署名:沈南婳。

    写完,她递给霍北尧,“好了。”

    没想到她这么顺从就签了,霍北尧颇有点意外,接过来。

    盯着纸上一个个娟秀的小字,他想起她的亡妻南婳,她也写得这样一笔娟秀的小楷,但她的字比沈南婳的更灵动。

    这女人的字太过工整了,像专门对着字帖练出来的,工整有余,灵动不足。

    他自嘲地笑了笑,DNA鉴定都做了,她不是南婳,不是。

    可他还是不死心,非得一项项地验证,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心如锥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