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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见五皇子过来,便就假意拐了脚,掉进池塘之中,这位五皇子不单自己不救,还不让跟随救,竟就直接走了。

    程绣锦听阿来说五皇子的丰功伟绩,心里有底,知道若是一会儿,万一不幸碰上这位杀神的话,怎么应对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兴平伯府上的客人,该来的已经都来了,大家寒暄过,内院戏台子开唱,外院爷们,有吟诗做对的,也有凑在一起说话的。

    兴平伯府竟还请了些清客,陪着这些客人谈天说地,或是翩翩起舞。

    宴会进到这里,各自都寻着自己的乐子,也最是容易忽略人,阿来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杨公子一开始在前院招待客人,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他趁着乱,让小厮往内院送信,然后趁着众人没注意,往花园的暖棚去了。”

    头来前,程绣锦看过兴平伯府的府图,知道那花园内外院相连,暖棚是冬天放那些个娇花用的,天气转暖,自然就被废弃,非常隐蔽,少有人去的一个地方。

    程绣锦随着那人,由阿来陪着,避开众人的视线,很快便就到了暖房外面,那里也有人接应程绣锦,还为她寻了个最为隐蔽、但离暖房最近的地方,又方便她偷听里面动静。

    暖房是西向的三间小屋,小小的一个院子,院中杂放着种花除草工具,南北屋的窗下,各一个木台架子,应该是天气好,让花晒太阳用的。

    程绣锦和阿来,便就躲在南屋的窗下,架子一面贴着墙,一面用覆草遮挡住。

    然后,过了不大工夫,便就听得有极轻的脚步,且走一走还要停下,一副漂浮不定的样子。

    有人接应着来人,小声与之说:“公子就在南厢屋里。”

    大概是心里有了底,没多一会儿工夫,那步子就变得又轻又急,直到“吱呀”一声,暖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切又归于平静。

    “清盈!”安静了没多一会儿,一道隐忍的男子声音,传进了程绣锦的耳中,饱含了无限深情。

    女人的声音,却是带了许多的委屈,如诉如泣:“再两个月,表哥就要娶表嫂进门,又何苦约我来这儿?原就是我痴心妄想,我家哪儿比得上靖边侯家?表哥……”

    “你明明知道!”男人声音,带着明显的痛苦:“我是被家里逼迫,别说是靖边侯之女,管她是谁,我的心、我的心……”

    男人似是痛苦极了,竟哽咽得不能自已,好一会儿,像是极力压抑,却又拼尽全身的力气说:“我恨不得将我的心剖出来,你才能知道。”

    女人似终于被感动了,轻声啜泣,似喃喃自语般轻喊:“表哥!”

    男人终于恢复些,与女人说:“清盈要相信我,我不会就这么认命的。他们能强逼着我娶那女人,但他们不能强逼着我喜欢她。”

    女人低泣:“可她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以后你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到那个时候……”

    男人铿锵有力地保证说:“不会的,清盈,除了你,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给我生孩子,等我娶她一个月后,自会想办法,让她答应我纳妾,到时我就迎你进门。”

    女人却不相信:“我听人说,靖边侯招婿条件,就是不能有妾。”

    男人的声音,此时温柔中带了些许甜腻:“清盈,若到时你怀孕了,她能怎么办?若她不让你进门,就是不贤,唾沫星子能淹死她,她要么回家,要么只能认了。进了我家门,可就随不得她了。”

    女人听男人此言,娇羞地喊了声:“表哥……”

    男人像是低喃地喊:“表妹……”

    南厢不再有说话的声音,没一会儿工夫,里面再有动静,已经颇有些不堪入耳了,阿来已经气得变了脸。

    而外面为两人望风的下人,已经被阿来手下清理干净,侍候程绣锦的四个婆子,此时也过来。

    而从架子底下出来的程绣锦,站在南厢窗下,表情却极为平静,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此时,却深沉得看不见底。

    以阿来为首的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程绣锦不说话,竟打起军中突袭的手势来,众人都知其意,四个婆子更是闻命而动。

    别看四个婆子长得虽颇为粗壮,但真行动起来,竟如狡兔一般灵敏,屋里两人正在劲头上,等到听着异响,连反应都没有,就被按在了床上。

    两人叠加着,常妈过来扭脸,看清两人样貌,扬声喊:“姑娘,正是杨安业和朱清盈两个贱人。”

    朱清盈被吓得魂飞魄散,倒是杨安业听了常妈的话,竟就突然就不怕了,冷声说:“既知道是我,还不快放了小爷?

    你们姑娘既然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撞上这种事情,也只有给我遮掩的,要真闹出去了,丢脸的是她,人们笑话的也是她。”

    就像杨安业先前说的,再有两个月,程绣锦和杨安业就要成亲了,要真退婚,没脸的反倒是女人。抓奸也是一样的,说起杨安业,不过一桩风流韵事罢了,反倒笑话程绣锦没容人之量。

    世人要求女人,便就是为父君、为夫君,都要隐恶扬善,女人出门,若宣扬男人、或家里长辈的丑行,会认为不贤不孝的,而非引人同情。

    程绣锦没想进去的意思,倒不是羞涩,而是怕恶心到自己,只在外面问:“里面什么情况?”

    常妈简练说:“叠加状态。”

    程绣锦便就知道了,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全是冷然,淡淡吩咐:“按住了,保持形态。”

    常妈嫌弃杨安业鼓噪,竟拿起他刚脱的短裤,团成一团,将杨安业的嘴撑到最大,还往里又塞了塞,以确保他不会吐出来。

    程绣锦又让阿来,打发人去将她父亲找来。

    暖房小院,已经被靖边侯的亲卫,给团团围住,有亲卫不知从哪儿,弄出一把椅子来,让程绣锦坐在了院中。

    “哟,这里这是怎么了?”一道女声,很突兀地响起

    在小院的门口,被靖边侯的亲卫拦住的女人,正是程绣锦的堂妹,延恩伯府的二姑娘程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