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先生不好当 > 第五十一章总有假如未曾至

第五十一章总有假如未曾至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先生”几个呼吸间裴远晨便出现在门前,见何若持着铃铛站在陆缱身边两人双双俱是一愣。

    “先生哭了?还喝醉了?”裴远晨语气不辨喜怒,三步并作两步进了牢房直奔陆缱道。

    “大君”见裴远晨带着怒气进来,何若心中暗自后悔,挪了两步不动声色的把陆缱掩在身后,又规规矩矩与裴远晨行了一礼,轻声道:“陆兄是被罪臣灌醉的,还请您不要怪她失仪。”

    “何先生”见陆缱无知无觉的睡在一旁,裴远晨面色不善的盯着何若搭在陆缱肩头的手,态度虽有些冷淡却还算客气道:“孤的先生如何,孤心里自然清楚,不劳您费心了。先生既然引您为知己,有些事,您还是注意一些为好。”

    感觉出来裴远晨的火气是冲自己来的,何若哑然失笑,温言道:“大君似乎并不喜欢我与南浔接触,可如今南浔醉酒实在不宜再让旁人看见,不知大君要如何处理?”

    “与君无关。”裴远晨一手按在宝剑上几步过来,立在何若面前冷声道:“让开,她是我的人,要如何处理,那是孤的事。”

    “大君留步”见情况不对,何若当真不敢让裴远晨就这样把陆缱带走,轻轻错了一步,正正好好挡在裴远晨身前不卑不亢道:“南浔是我挚友,如今她醉在我面前,何若虽力薄,也愿勉力一试。”

    “你凭什么?”裴远晨想起自己进来查到的事情,难得起了火气道:“挚友,你算什么挚友?当年她不过十四五岁,本应该有大好的前途,你暗中推动她替下颛顼子,害的她陪我发配边疆,在籍昭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她人还没到郢都,就马不停蹄的为你各方奔走,自己还在病中又为了你劳心劳神,听说你冒认罪名,拖着病体也要来着天牢看你,可结果呢?”

    裴远晨瞥见陆缱微红的眼角更是火冒三丈,宝剑都拔出三分又不知为何收回去,出手把何若往一旁使劲推了一把恨恨道:“我从十一岁认识先生,这么多年,从来未见她为什么哭过,更未见过她会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你可倒好,我不过才三两个时辰不在,你何若连破两例,当真厉害!”

    何若一动不动的挡在裴远晨面前,静静的看着他,忽然笑了笑,答非所问道:“何若斗胆问一句。大君,她在您眼中,是什么样的人?”

    “先生自然是天下最好的”裴远晨睨了何若一眼道:“孤不允许任何人伤她,你听明白了吗?”

    看着裴远晨的态度,何若心中有了个猜想,余光瞥了一眼桌上的梨花白,想起陆缱几次三番回避的态度,暗自决定赌一把。

    只见他轻轻笑了两声,人倒是没动地儿,不急不缓道:“回大君,罪臣听明白了,您说的是令尹陆希文,此处只有爱玩爱闹,凡人南浔,而非您事事周全,沉着冷静的陆君。若寻那人还请大君移步。”

    “你少玩文字游戏”裴远晨冷声道:“南浔,陆缱,陆希文都是我家先生,只要是她,怎么样我也要接的。”

    “非也,”何若故作高深摇了摇头,轻轻勾了勾嘴角,慢慢往旁边退开两步让了路道:“我认识的南浔,好奇心强,爱开玩笑,爱和身边人插科打诨,会耍小性子,会撒娇耍赖,说话行事百无禁忌大胆的很。”

    裴远晨猛的想起那个与风清然插科打诨,两个人玩的浑身都湿透了也不停手的陆缱。

    那是不属于他的陆缱。

    “如此,你还愿意吗?”何若轻声问。

    “先生怎么样都是好的”裴远晨掷地有声道:“别说只是玩闹些,她怎么样的,我都心甘情愿照单全收。”

    “愿大君记得今日的话”何若说着,见裴远晨脱下披风把陆缱裹好又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温柔的笑了笑解释道:

    “大君,我与南浔只是兄妹之情,并无风月之意。”

    “你……”裴远晨的手一顿,转头看到何若跪地,端端正正的给自己行了个大礼。

    “大君”何若俯首于地面道:“罪臣自知罪无可恕,在世间牵挂的唯有南浔一人,罪臣此生欠她良多,还望大君看在罪臣曾告知汉中水患一事上日后宽容她几分,罪臣愿结草以报。”

    见何若对陆缱真心实意,裴远晨的气也消了大半,理智慢慢回笼,裴远晨冷静想想何若其实也是无辜之人,以自家先生那敢想敢干的性格,当年何若把陆缱送到自己身边未尝没有觉得郢都太乱,籍昭民风淳朴反而更适合的相护之意。

    毕竟以陆缱的性格,在当年的郢都怕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易地而处,若是裴远晨自己当时处在何若的位置,怕也会如此。

    至于为什么醉了哭了,裴远晨这才想起来陆缱今日并没有带解酒药,按照她的酒量与对何若的关心程度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何夫子放心,无论先生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对先生怎么样。”

    “抱歉,一时情急失礼了。”裴远晨缓了语气,又把陆缱轻轻放下,引着何若去了隔壁关了门,这才低声问:“何夫子,您能不能告诉我,南浔,她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何若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见何若面露犹豫,裴远晨知道自己若是不说实话怕是听不到自己想知道的,权衡一番,压低声音道:“我喜欢她,还请何夫子勿要让先生知晓。”

    听闻此言,何若顿了顿,随即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只知道,若无意外,她本应该是无忧无虑被人宠大的陆南浔,绝非是如今的如履薄冰,思前顾后的陆希文。”

    裴远晨轻轻点了点头道:“孤知道了,她想做希文或是南浔,孤都会尊重她。”

    “多谢大君”何若无声笑了笑,目光幽深看着隔壁道:“她不该被希文的命运所裹挟。”

    “当初籍昭之事,你参与了几分。”裴远晨忽然冷了神色道:“或者,孤应该问,你们参与了什么?”

    裴远晨望着何若,语调毫无波澜道:“何夫子,还请您据实以告,先生能查到的,我自然也能,先生查不到的,我却未必。”

    “如大君所知,暗害南浔前往籍昭,勾结拓跋氏下毒,参与智氏谋反。”何若行了一礼道:“求大君赐死。”

    “起来吧,孤自然会赐你一死”裴远晨一步一步走到何若面前道:“我们今日先说说其他。”

    裴远晨一字一顿道:“白先生,刘夫子等人入籍昭前,都过直接或间接与你有过接触,甚至,包括云朗。”

    “巧合而已”何若温言道:“罪臣常年在文学馆与江湖走动,有幸说过几句话,并不相熟。”

    “何夫子何必急着否认”裴远晨冷笑了一声:“孤可没说你们结党营私,何况你们每次出现都是在有意无意帮忙解困,是忠是奸,是好是坏,孤还分的出来。若你们所作所为有损我楚,你真当孤不会铲除你们?”

    “既然大君心中有数”何若笑的一派云淡风轻,开口轻声问“又何必来问罪臣此事?”

    “有些事,孤不得不问清楚些”裴远晨摇了摇头道:“优秀如你,他们都肯当做弃子任你自生自灭,万一有一日…,孤实在不知他们会如何对待先生。”

    “我与南浔的对话大君当真未偷听半分。”何若一愣,继而笑道:“大君误会了,我并非弃子,是自愿赴死的。那日我在籍昭见南浔前便决定好了,日后就算得大君赦免,何若也是必须赴死的。”

    “竟是如此。”裴远晨一愣,继而想明白其中关键,端端正正给何若行了一个学子礼,真心实意道:“先生高义。”

    “大君言重了”何若忙扶起裴远晨,继而轻轻摆了摆手道:“身为楚人,何能不为国略尽薄力?我不过是承先辈遗愿罢了,大君可愿听我一言?”

    裴远晨点头虚心求教道:“先生请说”

    “大君应当听过九隆山”何若道:“若有机会,还请大君广开言路,至少留下九隆山,那将是保佑我大楚的最后火种。”

    “好,孤允了”裴远晨点头道“只要九隆山安分守己,不投敌叛国妖言惑众,孤便保它无事。”

    “谢大君”何若似乎松了口气,又郑重道:“除非楚国不存,否则九隆山永不叛楚。大君放心,南浔只要不祸国殃民,我等便不会对她怎样,甚至会倾尽所有相助。”

    “没有只要”裴远晨望着何若一字一顿道:“孤向你保证,孤的先生定然不会做那些事,九隆山迟早是我家先生囊中之物。”

    何若轻声笑了笑拱手道:“谢大君如此信任南浔,她向来有心,自然不会辜负您。”

    裴远晨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改日再拜访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