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善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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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九眼神狂热地看着在极度痛苦中嘶吼的张兵。
张兵的面部已经因非人的折磨而扭曲，嘴巴张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嘴角开始撕裂，鲜血自裂口涌流。他的双眼亦是血红一片，瞳孔急剧收缩，两颗眼球像是要突出眼眶。
他双手狂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只是这一抓往往带下一把头发和鲜血淋漓的头皮。
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才能把人折磨成这般模样？
我头皮发麻地看着眼前恐怖的场景。
江墨极速离开张兵身边退到了龙九身边。
我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突然一个圆柱形透明罩子自天花板落下，正罩着江墨与龙九的身影。
我挥拳打在了罩子上，一股巨大得反震力将我弹开。
龙九愉快地笑了起来，说道：“哪怕你也是一个变异人，也根本无法打破这航天级的钢化玻璃。现在就好好再让我和江少看一场精彩的表演吧！哈哈哈！”
他的声音自房间内的扩音装置传开。
我怒吼道：“你们对张兵做了什么？”
龙九笑道：“做了什么？我们让一个社会上的垃圾能在有限的生命里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
“快给我解毒剂！这样下去他会死的！”我掠至张兵身边，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兵扶了起来。
“解毒剂？”龙九假装吃惊地看着我，说道：“什么东西？他体内本就已经被注射了基因改造剂，刚刚又被注射了强效催化剂，至于你说的那个剂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你们这是在杀人！”我大吼道。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打人，但我从未危及过别人的性命，生命是神赋予人类的东西，它是这世上最珍贵的。
“嗯，我们是在杀人。但是这样一个小地痞死有余辜，我们也是在为民除害啊！”龙九讽刺地看着我，继续道，“你这时候还有空关心他的死活吗？放心，一时半会他还死不了，但是很快你就会死在他手上。”
龙九的话音刚落。
我怀中张兵的身体猛然膨胀起来，鲜红的肌肉冲破表皮的覆盖在他身上爆起一团血雾，一块块充满血腥味的肌肉不停地蠕动着。
突然我怀中的一只血红大手毫无征兆的抓向我的心脏。
太快了，我根本躲不掉，只能堪堪移动开几寸身形。
一只充满力量的血手就这样突然插入了我离心脏差之丝毫的胸膛。
我喉咙一甜，不禁吐出了一口鲜血，顿时感到身体一阵虚弱。勉强定了定心神，快速倒退一段距离。
血手与我胸口分离的时候，我身上那道几乎将我贯穿的血口喷出一道血柱。
我一阵晕眩，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上，仍为前一瞬的生死一线心有余悸。
抬头看向张兵，我不禁心头一颤，眼前浑身浴血的怪物哪有半点人类的样子？
他的头颅也已然膨胀，扭曲的血色表皮上凸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森然血泡，那几根依稀浸泡在血水中的头发更是平添了几分恐怖感。
耳边响起扩音器的声音，是江墨，“啊呀！我们的大英雄怎么啦？这么快就要挂了啊？这么着这戏就没看头了！”
我冷冷转头看向玻璃罩里的江墨，只是这一瞬，张兵，或者说那血色的怪物再次向我冲了过来，似乎在他血色的眼眸中除了杀戮只有杀戮。
他的身形很快，快若惊鸿，我狼狈闪向一边却是牵连了伤口，嘴里又喷出一口鲜血。
我艰难地爬起身，强行运转体内的气息流动，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二十年炼气的扎实底子毕竟不是白瞎的。
“张兵，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嘶声对眼前的怪物道。
怪物红色的眼球似乎微闪了一下，中间隐现只有我能看见的小黑点。
只是这一闪之后，怪物又疯狂地冲了过来，张开嘴露出满口獠牙。
既然面临死境，我索性更加随便起来，放空身心，让自己的感知沉浸到四周的天地间。
有一瞬，我仿佛感到四周的一切都沉寂了，就好像我的意识主导着这片小天地。
也就是在那一瞬，我听到了张兵的声音，而不是那血色怪物的咆哮。
“严谨，我好痛苦，杀了我，求求你，快杀了我！”
我展开身形化为数道叠影，下一刻出现在怪物身侧，一拳重击在他头上。
我想先把他击晕，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将张兵救回来。
我想只是我想，现实往往比我想的残酷。
那怪物只是扭动了几下怪异的头颅，安然无恙。
该死！炼气期的拳脚功夫对这怪物根本没用，再说了，外婆嫌我是个白痴，根本没教过我筑基期的功法啊！
冷汗随着我的额角不断滑下，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
“张兵，只有你能救你自己！”我大声对怪物叫道，“你是一个好人，我知道你虽然在大胡子那里吃小霸王餐，但他那个铁棚子是谁帮他搭建的？是你啊！你喊上十串他哪次不给你多加个两串！你小子敲诈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后钱去哪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区里的特困户铁娃是你供着上学。你还记得那小家伙吗？你就甘愿自己变成这样的怪物吗？”
怪物痛苦的抱起自己的头颅，尖利的爪子不断划破一个个血泡，说不出的凄惨模样。
这痛苦来自人的灵魂，灵魂的痛苦远比肉体的痛苦锥心刻骨。
“哼！到底是试验品，废物！”龙九在护罩内冷哼道，“江少爷，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一个按钮。
房间内顿时露出一个个暗孔，乳白色的烟雾自孔中缓缓流出，弥漫在房间内。
龙九笑道：“小子啊，这可不是普通的麻醉剂，我们的姚笛同志只是带了这么一小瓶。”他用手指比划了个小瓶子的大小，继续道，“连他在内几个大男人就那么被迷了有六七个小时吧？你觉得这么大量的话对变异人会不会起作用呢？”
变异人又不是变形金刚，当然要呼吸。
而我又没到金丹期根本闭不了息。
我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隐约看见玻璃护罩上端的天花板慢慢打开，似乎有直升飞机的声音传入耳内。
突然间，整幢大厦开始震动。
我艰难爬到张佳杰身边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我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要闭上的双眼。
我太虚弱了，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一个巨大的怪物身影不知不觉的出现在我和张佳杰身边，慢慢向我们俯下身形。
我心里苦笑道，看来我的死期来的比预想的还要早一些。
我倾尽最后一丝气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只是那血红之中分明有两对漆黑发亮的瞳孔。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在怪物的眼里看到了善良。
这一天我终于明白。
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聪明的人总比善良的人多？
因为善良远比聪明更难。聪明或许是一种天赋，而善良却是一种选择。
几天后，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韩东来告诉我青龙大厦突然倒塌，死了很多人，只有我和张佳杰活了下来。救援队发现我们时，有一只巨大的怪物怀抱着我们，用他怪物的体魄替我们阻挡了所有的致命危险。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好疼，这疼并非来自我的伤口，而是来自它旁边的心口。
我放任自己的泪水横流，只为一个叫“张兵”的小痞子。
比起那些衣着光鲜的人，他就是这个社会的渣滓，他根本就没有力量去聪明的举起道德的大旗。
他只是一个从来未受到过教育的社会底层，可不是吗？看过书的人都知道“左青龙右白虎”的说法，只有他在自己的右手臂上纹了一条小青龙。
又过了一天，我挣扎着起身离开了医院，我还要去寻找夏安安。
线索就是龙九和江家。
我没有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韩东来。
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力量就是道理，我没有力量，别人就不相信我的道理。
他们更不会听我为怪物辩护的一派胡言。
他们都以为那怪物就是青龙大厦惨案的始作俑者，因为那怪物很脆弱，而且他死了。
回家去外婆外公那里找虐之前，我去了卫星小区的铁娃家。
铁娃的父母都是环卫工人，满身的尘土掩盖不了他们满心的喜悦。
他们说铁娃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华夏大学。
我知道他们有些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人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痞子，而铁娃如今已是华夏大学的大学生。
铁娃出来后，我们一起踱步到小区的花园，明媚的阳光，缤纷的鲜花，和煦的清风，一切的美好都将铺展在铁娃未来的道路上。
“叔叔，你能不能帮我跟兵哥说一下？”
“什么？”
“让他不要外出为我的大学学费操劳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可以自己出去做兼职了。”
“你张哥一定是想你把心思都用在读书上，他就是吃了没读过书的苦！”
“哎，他这人啊，就是喜欢装，装得自己凶神恶煞似的！其实心比谁都软。”
“那也是他迫不得已的呀，总要在这个社会上保护自己。”
“嗯，我要好好读书，以后我来罩着他。嘿嘿！”
“嗯……”
“叔叔，张哥在哪里啊？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真有点想他了！”
“他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吧……”
……
我离开了。
很少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小地痞的死活。
但是张兵却永远活在了铁娃心中。
这就够了！
善良的花永远在未来盛开……
龙九眼神狂热地看着在极度痛苦中嘶吼的张兵。
张兵的面部已经因非人的折磨而扭曲，嘴巴张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嘴角开始撕裂，鲜血自裂口涌流。他的双眼亦是血红一片，瞳孔急剧收缩，两颗眼球像是要突出眼眶。
他双手狂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只是这一抓往往带下一把头发和鲜血淋漓的头皮。
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才能把人折磨成这般模样？
我头皮发麻地看着眼前恐怖的场景。
江墨极速离开张兵身边退到了龙九身边。
我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突然一个圆柱形透明罩子自天花板落下，正罩着江墨与龙九的身影。
我挥拳打在了罩子上，一股巨大得反震力将我弹开。
龙九愉快地笑了起来，说道：“哪怕你也是一个变异人，也根本无法打破这航天级的钢化玻璃。现在就好好再让我和江少看一场精彩的表演吧！哈哈哈！”
他的声音自房间内的扩音装置传开。
我怒吼道：“你们对张兵做了什么？”
龙九笑道：“做了什么？我们让一个社会上的垃圾能在有限的生命里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
“快给我解毒剂！这样下去他会死的！”我掠至张兵身边，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兵扶了起来。
“解毒剂？”龙九假装吃惊地看着我，说道：“什么东西？他体内本就已经被注射了基因改造剂，刚刚又被注射了强效催化剂，至于你说的那个剂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你们这是在杀人！”我大吼道。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打人，但我从未危及过别人的性命，生命是神赋予人类的东西，它是这世上最珍贵的。
“嗯，我们是在杀人。但是这样一个小地痞死有余辜，我们也是在为民除害啊！”龙九讽刺地看着我，继续道，“你这时候还有空关心他的死活吗？放心，一时半会他还死不了，但是很快你就会死在他手上。”
龙九的话音刚落。
我怀中张兵的身体猛然膨胀起来，鲜红的肌肉冲破表皮的覆盖在他身上爆起一团血雾，一块块充满血腥味的肌肉不停地蠕动着。
突然我怀中的一只血红大手毫无征兆的抓向我的心脏。
太快了，我根本躲不掉，只能堪堪移动开几寸身形。
一只充满力量的血手就这样突然插入了我离心脏差之丝毫的胸膛。
我喉咙一甜，不禁吐出了一口鲜血，顿时感到身体一阵虚弱。勉强定了定心神，快速倒退一段距离。
血手与我胸口分离的时候，我身上那道几乎将我贯穿的血口喷出一道血柱。
我一阵晕眩，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上，仍为前一瞬的生死一线心有余悸。
抬头看向张兵，我不禁心头一颤，眼前浑身浴血的怪物哪有半点人类的样子？
他的头颅也已然膨胀，扭曲的血色表皮上凸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森然血泡，那几根依稀浸泡在血水中的头发更是平添了几分恐怖感。
耳边响起扩音器的声音，是江墨，“啊呀！我们的大英雄怎么啦？这么快就要挂了啊？这么着这戏就没看头了！”
我冷冷转头看向玻璃罩里的江墨，只是这一瞬，张兵，或者说那血色的怪物再次向我冲了过来，似乎在他血色的眼眸中除了杀戮只有杀戮。
他的身形很快，快若惊鸿，我狼狈闪向一边却是牵连了伤口，嘴里又喷出一口鲜血。
我艰难地爬起身，强行运转体内的气息流动，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二十年炼气的扎实底子毕竟不是白瞎的。
“张兵，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嘶声对眼前的怪物道。
怪物红色的眼球似乎微闪了一下，中间隐现只有我能看见的小黑点。
只是这一闪之后，怪物又疯狂地冲了过来，张开嘴露出满口獠牙。
既然面临死境，我索性更加随便起来，放空身心，让自己的感知沉浸到四周的天地间。
有一瞬，我仿佛感到四周的一切都沉寂了，就好像我的意识主导着这片小天地。
也就是在那一瞬，我听到了张兵的声音，而不是那血色怪物的咆哮。
“严谨，我好痛苦，杀了我，求求你，快杀了我！”
我展开身形化为数道叠影，下一刻出现在怪物身侧，一拳重击在他头上。
我想先把他击晕，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将张兵救回来。
我想只是我想，现实往往比我想的残酷。
那怪物只是扭动了几下怪异的头颅，安然无恙。
该死！炼气期的拳脚功夫对这怪物根本没用，再说了，外婆嫌我是个白痴，根本没教过我筑基期的功法啊！
冷汗随着我的额角不断滑下，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
“张兵，只有你能救你自己！”我大声对怪物叫道，“你是一个好人，我知道你虽然在大胡子那里吃小霸王餐，但他那个铁棚子是谁帮他搭建的？是你啊！你喊上十串他哪次不给你多加个两串！你小子敲诈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后钱去哪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区里的特困户铁娃是你供着上学。你还记得那小家伙吗？你就甘愿自己变成这样的怪物吗？”
怪物痛苦的抱起自己的头颅，尖利的爪子不断划破一个个血泡，说不出的凄惨模样。
这痛苦来自人的灵魂，灵魂的痛苦远比肉体的痛苦锥心刻骨。
“哼！到底是试验品，废物！”龙九在护罩内冷哼道，“江少爷，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一个按钮。
房间内顿时露出一个个暗孔，乳白色的烟雾自孔中缓缓流出，弥漫在房间内。
龙九笑道：“小子啊，这可不是普通的麻醉剂，我们的姚笛同志只是带了这么一小瓶。”他用手指比划了个小瓶子的大小，继续道，“连他在内几个大男人就那么被迷了有六七个小时吧？你觉得这么大量的话对变异人会不会起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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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我终于明白。
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聪明的人总比善良的人多？
因为善良远比聪明更难。聪明或许是一种天赋，而善良却是一种选择。
几天后，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韩东来告诉我青龙大厦突然倒塌，死了很多人，只有我和张佳杰活了下来。救援队发现我们时，有一只巨大的怪物怀抱着我们，用他怪物的体魄替我们阻挡了所有的致命危险。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好疼，这疼并非来自我的伤口，而是来自它旁边的心口。
我放任自己的泪水横流，只为一个叫“张兵”的小痞子。
比起那些衣着光鲜的人，他就是这个社会的渣滓，他根本就没有力量去聪明的举起道德的大旗。
他只是一个从来未受到过教育的社会底层，可不是吗？看过书的人都知道“左青龙右白虎”的说法，只有他在自己的右手臂上纹了一条小青龙。
又过了一天，我挣扎着起身离开了医院，我还要去寻找夏安安。
线索就是龙九和江家。
我没有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韩东来。
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力量就是道理，我没有力量，别人就不相信我的道理。
他们更不会听我为怪物辩护的一派胡言。
他们都以为那怪物就是青龙大厦惨案的始作俑者，因为那怪物很脆弱，而且他死了。
回家去外婆外公那里找虐之前，我去了卫星小区的铁娃家。
铁娃的父母都是环卫工人，满身的尘土掩盖不了他们满心的喜悦。
他们说铁娃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华夏大学。
我知道他们有些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人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痞子，而铁娃如今已是华夏大学的大学生。
铁娃出来后，我们一起踱步到小区的花园，明媚的阳光，缤纷的鲜花，和煦的清风，一切的美好都将铺展在铁娃未来的道路上。
“叔叔，你能不能帮我跟兵哥说一下？”
“什么？”
“让他不要外出为我的大学学费操劳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可以自己出去做兼职了。”
“你张哥一定是想你把心思都用在读书上，他就是吃了没读过书的苦！”
“哎，他这人啊，就是喜欢装，装得自己凶神恶煞似的！其实心比谁都软。”
“那也是他迫不得已的呀，总要在这个社会上保护自己。”
“嗯，我要好好读书，以后我来罩着他。嘿嘿！”
“嗯……”
“叔叔，张哥在哪里啊？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真有点想他了！”
“他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吧……”
……
我离开了。
很少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小地痞的死活。
但是张兵却永远活在了铁娃心中。
这就够了！
善良的花永远在未来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