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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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对我苦口婆心的启蒙教育一直持续到又一个夜晚将临。
我浑浑噩噩地迈着沉重的脚步在树林子里扶树而行，太阳已是西下，晚霞穿透密密层层的树叶映在地上，似在地上沥血描画出一幅幅暗红色的鬼蜮场景，甚是阴森可怖，吓死宝宝了。
但是无论前面是多么崎岖艰难的道路，我也必须走下去，必须远离身后那幢充满家庭气息的房子。家对于人们来说总是个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我知道，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也是最危险的。
我别无选择，因为我是严谨，而且我叫“严谨”。
我是一个怀有“好好做人”的远大志向的人，并且始终坚持不懈、永不放弃。所以在生活中，无论面对什么事情，我都会以一个“正常人”的高标准来要求自己，时刻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艰难的生活已经一去不返，更艰难的日子已经来临。
过去的岁月里，我和外公相依为命，他一向沉默寡言，尽管他举止怪异，我可以闭上我的眼睛。
我对外婆的印象不深，因为她长年闭关修行的缘故。但是到今天我才深刻领会到她竟是静若处子，始终巧笑嫣然地漂浮在空中，然后嘴巴动如脱兔，可怜我关不上自己的耳朵。
外婆对我苦口婆心的启蒙教育一直持续到我艰难地走出树林子之前。
走出树林子后，我的整个人已将近虚脱，喘着粗气半蹲在树林子边上的小区道路上。
远处传来令我倍感亲切的声音，属于这个世界应有的声音。
“馒头，馒头……”
这声音越来越近，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也在我的瞳孔里逐渐清晰。
停在我身前的是一个年约七旬的老汉，他一身褴褛，凌乱的银发披散在廋削的肩头。
“馒头？”
一只皮包骨头的嶙峋枯手幽幽然向我伸来。
我怔了怔，如临大敌，不禁将手伸入自己怀间。
下一刻，我并没有对这孤魂野鬼般的老者掏出自己的武器，甚至连玩具枪也没掏一把，我手里只有一张泛黄的旧纸。
老者骷髅般的面部上，漆黑的眼眸中突然寒芒一闪，冷冷道:“馒头？”
我那只空闲的手已然鬼使神差地抓上了那枯手中冰冷的馒头。
我实在是太饿了，眼睛都开始发花，当我艰难地把如饥似渴的眼神从冷馒头上转移至自己手中的“厕纸”，眼中就只剩下了悲哀。
我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已献祭给了伟大的友情。
我同情地逼视着身前可怜的老人。
他好像就住在这个卫星小区里，孤苦无依，每天早上起就绕着小区里的树林子卖馒头，甚至有人半夜三更都见过他卖馒头，很显然他的神志是有问题的。这样一个老人，甚至都没人会知道他叫什么。
可这样一个可怜的老人，在这样一个可悲的傍晚，居然连一个馒头都无法卖给我！
“馒头！”老人嗓音嘶哑道。
我浑身一个激灵，使劲咽了口唾沫，依依不舍的将手移开那只已然留下我黑色的指印，本该与我非常有缘的馒头。
“呵呵！”我无奈地对老者笑了笑，表示爱莫能助。
老者默然将冰冷的馒头放回斜挎的箱子，再次幽然绕林而行，冰冷的夜色再次渐渐吞噬了他的身影。
这真是一个冰冷的世道，我摇了摇头，心中感叹。
但是哪怕我遇着了这样的世道，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我不会为了一己小小的私欲而去抢劫一个神志有问题的可怜老人，哪怕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馒头。
“馒头，馒头……”的声音已经远去。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肚子更饿了。
我得赶紧去3单元3楼303室。像我这般有远大志向的人都是自食其力的人，但是都已经是大晚上了，需要修旧货的老头老太是不是已经睡觉了？或者他们的东西已经找别人修好了？
我心里有些发虚，如今还用老古董的老古董也是越发珍贵起来，于是赶紧加快脚步。
303！
我紧张地盯着门楣上破旧的门牌号，敲门时手心里已是沁满了汗水。
开门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雌性诱惑力的年轻女人，她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这样的时刻，我并没有分泌男性荷尔蒙，而是心情一下子坠入了谷底。眼前这位像是要修旧货的人吗？
我颤声问道：“修旧手机？”
对方随着我的话落果然愣了愣，然后居然又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高潮来的如此不期而遇，汗水淋漓的我重重喘了几口粗气，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她真的很美，精致白皙的脚踝踩在高跟凉鞋上，小腿紧绷，光洁诱人，花色裙摆飘在半空，长裙的裙带深深陷入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半身是一件宽容的淡蓝色风衣，却怎么也藏不住她身上傲人的曲线，细长的玉颈之上，绝对是一张惊人见之动容的脸。
“那么……我们……”我不确定道，“开始吧？”
她默不作声，咬着自己红唇，微微低下头，让开身形，将我迎进了门内。
房子的装修很简陋，与我身前的美女格格不入，随她进入闺房时，我已经忘记了难耐的饥饿。
是的，我必需先把这位大美女的旧手机修好，才能去考虑饥饿的事情。
“手机呢？”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缓缓走向房间里的化妆台，打开一个抽屉，然后拿出了一个和她的娇唇一样红艳的苹果。
我震惊了！
原来这个美丽动人的天使早已看穿了我饥饿的窘状。不是说美丽的女人总是有蛇蝎般的心肠吗？就像恶毒的皇后给白雪公主的是一只剧毒的足以致命的苹果。
上帝啊！这是您老人家派来的天使吗？是对我好好做人的奖励吗？
我毫不犹豫地快速接过她手中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大口。这个时候，哪怕苹果有毒，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咬下去。
除了饥饿，我也相信，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我心中《爱的奉献》还未哼完，一声尖利的嘶吼浇灭了我以身相许的想法。
她惊恐万状的看着我，喃喃道：“我的苹果……我的苹果……”
我已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难道这苹果真的有毒？但是剧情不应该是我惊声尖叫然后毒发身亡吗？
她顿时泪如雨下，歇斯底里的喊着“苹果！苹果！”
我并没有中毒倒地，甜美的苹果恢复了我的一丝体力，于是我开口道：“嗯，你的苹果。难道你不是给我吃的？”话到最后，连我自己也似乎听不到自己歉疚的声音。
“你吃了我的苹果叫我怎么打电话上网呢？”美丽的女人疯狂大叫道。
苹果？
我傻眼了，愣愣地看着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像一个手机品牌的logo。
为什么我会咬得那么完美？难道乔不死是我神秘失踪已久的老子？有这样的一个老子我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的给别人修苹果？乔不死已经死了啊，我老子难道也已经死了吗？
我尽力平复自己混乱的思维，问她道:“你是让我来修这个苹果的？”
她满怀恨意的眼神紧紧盯着我，嘶声道：“可是你这个神经不正常的人把它吃了！”
神经正常的人都会把它吃了而不是用来当手机吧？我叹了口气，不忍用语言去伤害眼前这个美丽却可怜的女人，苦笑道：“对不起，姑娘！哪怕我能把张婆婆家的黑白电视机修成彩色的，也修不好你这个苹果。”
“那你为什么要吃它？”女人哭声道，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帘纷纷落下。
我心里发苦，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说自己是个饿死鬼吗？或是这只苹果能像北欧神话里的金苹果一样让我的生命不断延续下去吗？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幸而有一对中年夫妇焦急地跑进了屋内，应该是这个姑娘的父母吧，虽然他们满头的白发和苍老的面容有些不符当前女孩父母应有的年龄。
那妇人疾走到美丽女子的身边，温柔地拍着她的肩膀，操着一口乡下口音对已经有些失控女子道：“安安，你别这样了！妈就在你身边，你醒醒，好不好？”说话时已经泪如雨下。
那男人叹了口气，眼睛里也已经有些泛红，默默地看着我。
房间里充满了悲伤，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
我对那男子艰难开口道：“对不起！”
“对不起！”他同样回了我这样一句话，然后苦声向我娓娓道来。
这女子，也就是他女儿，名叫“夏安安”，从小非常懂事，长大后更是年纪轻轻便孤身一人离开他们的山沟沟来大城市里打拼。她所赚的钱既供养着被穷乡僻壤压弯了腰的父母，还供给着读高中的弟弟一应求学开销，如今更是在大城市里贷款买了房把两老接了过来。
生活似乎对这家人来说正在变得越来越有盼头，直到前几天，女子担惊受怕地对老夫妇俩说自己身边有鬼，接着便开始慢慢变得神志不清，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见鬼了？
外婆对我苦口婆心的启蒙教育一直持续到又一个夜晚将临。
我浑浑噩噩地迈着沉重的脚步在树林子里扶树而行，太阳已是西下，晚霞穿透密密层层的树叶映在地上，似在地上沥血描画出一幅幅暗红色的鬼蜮场景，甚是阴森可怖，吓死宝宝了。
但是无论前面是多么崎岖艰难的道路，我也必须走下去，必须远离身后那幢充满家庭气息的房子。家对于人们来说总是个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我知道，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也是最危险的。
我别无选择，因为我是严谨，而且我叫“严谨”。
我是一个怀有“好好做人”的远大志向的人，并且始终坚持不懈、永不放弃。所以在生活中，无论面对什么事情，我都会以一个“正常人”的高标准来要求自己，时刻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艰难的生活已经一去不返，更艰难的日子已经来临。
过去的岁月里，我和外公相依为命，他一向沉默寡言，尽管他举止怪异，我可以闭上我的眼睛。
我对外婆的印象不深，因为她长年闭关修行的缘故。但是到今天我才深刻领会到她竟是静若处子，始终巧笑嫣然地漂浮在空中，然后嘴巴动如脱兔，可怜我关不上自己的耳朵。
外婆对我苦口婆心的启蒙教育一直持续到我艰难地走出树林子之前。
走出树林子后，我的整个人已将近虚脱，喘着粗气半蹲在树林子边上的小区道路上。
远处传来令我倍感亲切的声音，属于这个世界应有的声音。
“馒头，馒头……”
这声音越来越近，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也在我的瞳孔里逐渐清晰。
停在我身前的是一个年约七旬的老汉，他一身褴褛，凌乱的银发披散在廋削的肩头。
“馒头？”
一只皮包骨头的嶙峋枯手幽幽然向我伸来。
我怔了怔，如临大敌，不禁将手伸入自己怀间。
下一刻，我并没有对这孤魂野鬼般的老者掏出自己的武器，甚至连玩具枪也没掏一把，我手里只有一张泛黄的旧纸。
老者骷髅般的面部上，漆黑的眼眸中突然寒芒一闪，冷冷道:“馒头？”
我那只空闲的手已然鬼使神差地抓上了那枯手中冰冷的馒头。
我实在是太饿了，眼睛都开始发花，当我艰难地把如饥似渴的眼神从冷馒头上转移至自己手中的“厕纸”，眼中就只剩下了悲哀。
我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已献祭给了伟大的友情。
我同情地逼视着身前可怜的老人。
他好像就住在这个卫星小区里，孤苦无依，每天早上起就绕着小区里的树林子卖馒头，甚至有人半夜三更都见过他卖馒头，很显然他的神志是有问题的。这样一个老人，甚至都没人会知道他叫什么。
可这样一个可怜的老人，在这样一个可悲的傍晚，居然连一个馒头都无法卖给我！
“馒头！”老人嗓音嘶哑道。
我浑身一个激灵，使劲咽了口唾沫，依依不舍的将手移开那只已然留下我黑色的指印，本该与我非常有缘的馒头。
“呵呵！”我无奈地对老者笑了笑，表示爱莫能助。
老者默然将冰冷的馒头放回斜挎的箱子，再次幽然绕林而行，冰冷的夜色再次渐渐吞噬了他的身影。
这真是一个冰冷的世道，我摇了摇头，心中感叹。
但是哪怕我遇着了这样的世道，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我不会为了一己小小的私欲而去抢劫一个神志有问题的可怜老人，哪怕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馒头。
“馒头，馒头……”的声音已经远去。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肚子更饿了。
我得赶紧去3单元3楼303室。像我这般有远大志向的人都是自食其力的人，但是都已经是大晚上了，需要修旧货的老头老太是不是已经睡觉了？或者他们的东西已经找别人修好了？
我心里有些发虚，如今还用老古董的老古董也是越发珍贵起来，于是赶紧加快脚步。
303！
我紧张地盯着门楣上破旧的门牌号，敲门时手心里已是沁满了汗水。
开门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雌性诱惑力的年轻女人，她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这样的时刻，我并没有分泌男性荷尔蒙，而是心情一下子坠入了谷底。眼前这位像是要修旧货的人吗？
我颤声问道：“修旧手机？”
对方随着我的话落果然愣了愣，然后居然又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高潮来的如此不期而遇，汗水淋漓的我重重喘了几口粗气，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她真的很美，精致白皙的脚踝踩在高跟凉鞋上，小腿紧绷，光洁诱人，花色裙摆飘在半空，长裙的裙带深深陷入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半身是一件宽容的淡蓝色风衣，却怎么也藏不住她身上傲人的曲线，细长的玉颈之上，绝对是一张惊人见之动容的脸。
“那么……我们……”我不确定道，“开始吧？”
她默不作声，咬着自己红唇，微微低下头，让开身形，将我迎进了门内。
房子的装修很简陋，与我身前的美女格格不入，随她进入闺房时，我已经忘记了难耐的饥饿。
是的，我必需先把这位大美女的旧手机修好，才能去考虑饥饿的事情。
“手机呢？”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缓缓走向房间里的化妆台，打开一个抽屉，然后拿出了一个和她的娇唇一样红艳的苹果。
我震惊了！
原来这个美丽动人的天使早已看穿了我饥饿的窘状。不是说美丽的女人总是有蛇蝎般的心肠吗？就像恶毒的皇后给白雪公主的是一只剧毒的足以致命的苹果。
上帝啊！这是您老人家派来的天使吗？是对我好好做人的奖励吗？
我毫不犹豫地快速接过她手中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大口。这个时候，哪怕苹果有毒，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咬下去。
除了饥饿，我也相信，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我心中《爱的奉献》还未哼完，一声尖利的嘶吼浇灭了我以身相许的想法。
她惊恐万状的看着我，喃喃道：“我的苹果……我的苹果……”
我已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难道这苹果真的有毒？但是剧情不应该是我惊声尖叫然后毒发身亡吗？
她顿时泪如雨下，歇斯底里的喊着“苹果！苹果！”
我并没有中毒倒地，甜美的苹果恢复了我的一丝体力，于是我开口道：“嗯，你的苹果。难道你不是给我吃的？”话到最后，连我自己也似乎听不到自己歉疚的声音。
“你吃了我的苹果叫我怎么打电话上网呢？”美丽的女人疯狂大叫道。
苹果？
我傻眼了，愣愣地看着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像一个手机品牌的logo。
为什么我会咬得那么完美？难道乔不死是我神秘失踪已久的老子？有这样的一个老子我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的给别人修苹果？乔不死已经死了啊，我老子难道也已经死了吗？
我尽力平复自己混乱的思维，问她道:“你是让我来修这个苹果的？”
她满怀恨意的眼神紧紧盯着我，嘶声道：“可是你这个神经不正常的人把它吃了！”
神经正常的人都会把它吃了而不是用来当手机吧？我叹了口气，不忍用语言去伤害眼前这个美丽却可怜的女人，苦笑道：“对不起，姑娘！哪怕我能把张婆婆家的黑白电视机修成彩色的，也修不好你这个苹果。”
“那你为什么要吃它？”女人哭声道，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帘纷纷落下。
我心里发苦，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说自己是个饿死鬼吗？或是这只苹果能像北欧神话里的金苹果一样让我的生命不断延续下去吗？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幸而有一对中年夫妇焦急地跑进了屋内，应该是这个姑娘的父母吧，虽然他们满头的白发和苍老的面容有些不符当前女孩父母应有的年龄。
那妇人疾走到美丽女子的身边，温柔地拍着她的肩膀，操着一口乡下口音对已经有些失控女子道：“安安，你别这样了！妈就在你身边，你醒醒，好不好？”说话时已经泪如雨下。
那男人叹了口气，眼睛里也已经有些泛红，默默地看着我。
房间里充满了悲伤，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
我对那男子艰难开口道：“对不起！”
“对不起！”他同样回了我这样一句话，然后苦声向我娓娓道来。
这女子，也就是他女儿，名叫“夏安安”，从小非常懂事，长大后更是年纪轻轻便孤身一人离开他们的山沟沟来大城市里打拼。她所赚的钱既供养着被穷乡僻壤压弯了腰的父母，还供给着读高中的弟弟一应求学开销，如今更是在大城市里贷款买了房把两老接了过来。
生活似乎对这家人来说正在变得越来越有盼头，直到前几天，女子担惊受怕地对老夫妇俩说自己身边有鬼，接着便开始慢慢变得神志不清，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