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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天岳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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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对古体诗,那也是没写过几首的,独自面对着芷嫣,写个格律诗凑合过关,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如何是好?

    这要怎么玩,心里真没底,难道硬要赶着鸭子上架,写自己不熟练的?

    从没有写过骚体的人,逼到头了,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写道:

    有佳人右山间兮,风来莲步婆娑。

    婷婷如玉而立兮,五音指间轻和。

    声幽约而婉转兮,宫音富而商多。

    情至远而意深兮,如湘水映银河,

    无涕无愧无尘兮,白云倒映清波。

    路漫漫其修远兮,佐行前程隗俄。

    吟罢,吴芷嫣痴痴地望着公子,好大一个花痴。

    却有剑奴惊奇地叫道:“公子看,那边树上,好大一只鹰。”

    吴芷嫣望了望那鹰,又看了看公子,说道:“好不雄壮,一击长空便乘风,公子何不以此鹰为题来一首?再说这雪景可是难得,过了此时,便要等下半年了,莫要辜负了白雪,莫要输了风流,更休辜负了春风。”

    公子自是听得懂话外有话,音中有音,只是做不得声,接过笔来,看了看周边景物,又顺其所指看看那鹰,那鹰却振翅长嘶而去。

    却是一时兴起,洋洋洒洒的用行书写了一首《雪域雄鹰》,倒也合景合情:

    何处好栖止,风吹雪满城。

    冰凌松下驻,云雾石间生。

    回首江湖远,凝睛天地明。

    萧萧荒野上,振翅一嘶声。

    写完正文,落款道:“文少题于天岳戊午年。”

    题罢,琴奴称奇,画奴不解,便问:“这是诗什么体,字又是什么体?”

    那吴家小姐,见到“这振翅一嘶声”便满意的点点头。

    她笑言:“奴家心期公子凌云展翅之时早日到来。”

    律诗定型于唐,他们自然是不懂是什么体裁。

    公子又不太善于诗经体、离骚体,要留字的,写差了对人不住嘛。

    前面写那几句已经是江郎才尽,这下又要写鹰,想来五言古风的时代,写个五言律诗应该也能凑合吧。

    这也歪打正着,越新奇的东西,越少人懂,就越容易吸引人注意嘛。

    吴芷嫣倒是识得这是书法家刘德升所创的行书,至于诗体,就无从得知了。

    琴奴笑道:“观此音律,倒是精致得很。”

    吴芷嫣问:“吾且不知道其妙,尔等若是要问,自己问公子爷去,此诗像古律却又不是,并且比古律要精致得多,音律方面的造诣,非是古律可比。除了说好,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用后世的东西去蒙人,这一招还见效果了,这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过反过头来想,中文有一定的继承性,特别是律诗,本是从古律发展而来。

    她们能读懂也不足为奇吧,难怪上一次写律诗《春庭晚景》她没说看不懂。

    想到此处,公子答曰:“律诗是诗歌的一种体裁,属于近体诗范畴,因格律要求非常严格而得名。在字句、韵脚、平仄、对仗各方面都有严格规定。其常见的类型有五言律诗和七言律诗。在这里,我们六人都会,但是不是都写得好好,我就不知道。”

    琴奴和画奴期待地说:“有空可否教教婢子?”

    吴芷嫣笑道:“急啥,尔等好好读书,若是真用功了,公子自是会教的。”

    这后世带来的,很东西将都是她们闻所未闻的。

    但绝对比她们所掌握的知识、技术先进,这要如何传播才是个问题?

    公子叹道:“若是我能如愿,不但要教尔,还要教会尔等之后,让姑娘们再去教别人。”

    吴芷嫣用陶醉的眼神望着公子说:“那是自然,公子若肯教,定要认真学习。”

    琴奴也来考公子,道:“小姐所弹是何谱,婢子可不曾习得,期望公子教诲。”

    公子笑道:“我也是个半吊子,并且这个说来有点长。”

    琴奴起身道:“公子且说,婢子为公子倒茶。”

    公子接过茶,慢悠悠地说道,将整个《广陵止息》的时代背景、内容、要点及意义简略地说了一片。

    谱是何内容,昔战国时,聂政之父为韩王铸剑,因误期被杀。聂政成年,誓报父仇,故入宫行刺,未遂而出逃。

    公子咳嗽了一声,停了一会,以平息胸中之气,琴奴道:“后来怎么样了,公子爷倒是说呀!”

    剑奴笑道:“习琴之人,这么急的性子,倒是改改。”

    琴奴吐了吐舌头,扮起鬼脸来,还真没把公子当外人。

    公子笑着往下说道,后于山中遇仙人授予琴艺。

    政不欲连累家人,漆面而变其形,吞炭而变其声,学习七年,欲往行刺。然路遇其妻,识得其齿。

    故政以石击碎牙齿,复学三年,而琴艺精绝。

    而后鼓琴于阙下,路人皆惊其艺。

    韩王闻之,招其入宫鼓琴。

    政藏剑于琴内,入于宫中,于鼓琴时刺死韩王,而欲不露身份,遂自剥面皮而自尽。

    宫廷欲知其身份,故曝尸于市,悬赏识者。

    政姊闻之,念政为父报仇,已舍其身,自复何惜己之性命,使弟之名埋没,遂往相认,述政为父报仇之事,扬聂政之名,而后自尽。

    《广陵散》曲,即述此聂政刺韩王之事也。

    吴芷嫣也将一些手法与她演示一次,琴奴笑道了个万福礼:“感谢公子与小姐,琴奴记下了。”

    呆到午后,收拾好行头,众人尽兴欲归。

    公子领着吴家小姐在前边走着,四个小丫头拿着琴在后面走着。

    行到一山崖之下,突见一个白衣男子,顶着一个竹笠,带着一道黑色的面纱,抱着剑站在路中。

    杀气!一股无形的杀气!让公子感到压得胸口发闷。

    他忙把吴芷嫣往身后一推,眼珠子打着转,环望着周边的一切。

    见无路可逃,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作揖道:“足下金安,在下这厢有礼了!”

    白衣男子望都不望公子爷,冷冷地笑道:“来人可是吴家大小姐?”

    公子笑道:“不知道足下要找吴家大小姐干嘛?”

    白衣男子嘴里冷冷的一哼,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寒透脚底的气息来。

    他仰望着远处的山峰,嘴里蹦出五个字:“尔欲寻死乎?”

    公子心中感到压力,对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没什么信心。

    可是五个女人在这里,就连剑奴也是武力平平。

    容不得自己退缩,只好哈哈大笑道:“好端端的,吾何至于寻死邪?望着足下风流倜傥,本以为是人间俊杰,红尘玉树,何奈自贱乎?”

    白衣男子道:“吾不曾问尔,尔却来多管闲事,岂非寻死?”

    公子道:“吾就管了,足下又当如何?”

    白衣男子道:“吾又不曾收杀尔之钱,尔若不是找死,尽快逃命去,免得污了小爷之剑。那吴家小姐的人头吾要定了。”

    公子笑道:“又是收钱谋命的杀手,可是今天偏有吾文少在此,山腰之中还有吴家别院之援兵,足下定难得逞,在下劝足下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白衣男子扬了扬手中的剑,冷冷地笑道:“呵呵!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敢来护花,找死吧!”

    公子道:“足下若是有那自信,报上名来一战,如何?”

    白衣男子道:“万里独行客朴意便是区区了,知吾名者必死,亮兵器吧!”

    此时公子可是手无寸铁,剑奴奉上剑来,公子知道自己剑术那是摆看都不成。

    眼珠一转,笑道:“去砍根棍来,让吾领教一下那朴公子的高招吧,这女人用的剑,吾不称手。”

    说罢将剑推了出去,剑奴心中害怕朴意突然袭击,便用忧郁的眼神望了望公子。

    公子用话套朴意道:“尔且放心去砍棍子,人家是鼎鼎大名的万里独行客,难道人家还会偷袭小姑娘和空手的人不成?”

    剑奴到路边砍油茶树,公子用平江话与芷嫣道:“打是打不过他的,活命要紧。这可不是江湖比武,人家是来杀人的。一会我拖住他,剑奴用弓箭助我。”

    却也不知道她听懂没听懂。

    剑奴怕时间久了有变,砍了一根比人还高半头的棒子塞给公子。

    公子正要问芷嫣听懂了没有,此时朴意剑已出鞘。

    他喝道:“还有完没完!”说罢持剑来刺公子。

    公子见他出剑便是“凤凰三点头”,剑尖泛起三点寒星,直奔自己的眉心、和左右肩井穴刺来,暗叫一声“好老到的剑法!”

    仗着自己棍子长,人又在高处,手握棍端,也不管他什么招法不招法,直接捅过去。

    那朴意见这一棍子当胸刺来,还是一个尖头,自是不敢不妨,大喝一声“找死!”

    一剑反削,那剑砍在棍子上,竟削去一大块木片来。

    公子喝彩道:“好剑!”

    嘴里说话,手上也不曾闲着,棍当枪使,直奔朴意咽喉。

    “看来吾还小看尔了!”朴意喝道。

    反手一剑又削在棍子上,这棍子又被削掉一些,这剑与棍子一相接,朴意以左脚为圆心,人一转便到山边,让开道来。

    他欲使移形换位,诱公子冲到低处去。

    公子心里明白招式不可用老,当然不会傻到尽全力冲过去。

    可是见这才接两剑,这棍子便短了四五寸,心思这样打下去如何得了?

    可朴意却容不得他多想,他又斜着出剑,用一招“仙人指路”来攻。

    公子只得应他一招“醉棒打狗”反打其手腕。

    公子尽全力与朴意过了几招,接了几剑,手中的棍子便只有一人高了。

    可此处只有一条路下山,二人在路中相斗,逃的路都没有,怎么办?哪里能下得去呢?

    他一边使尽全身招数,一边思量着如何让五女脱身。

    吴芷嫣从剑奴手上接过剑,让剑奴从画奴处接过弓箭,先发响箭,再用利箭瞄着朴意引而不发。

    这响箭升空,朴意心中一紧,知道自己这一步是走错了。

    这可是她墨家的老窝,自己久战不得,于是发了疯似的一阵抢攻。

    公子原来处于热-兵-器时代,人家作战都是无人机,练些拳脚短兵器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和以防万一。可此际遇着一位使剑高手,哪里是他对手?

    朴意脚踏中宫,当胸一剑刺来,公子想着,最的防守便是进攻,于是一棍子劈头盖脸地打将过去。

    朴意用的本是个虚招,自然是早有防备,但见他一晃,便让过了这一棍子。

    公子用力过猛,收不住势,更别说是什么去防守了,一棍子在地上打出一个小坑来。

    朴意一剑划过,在公子手上挂了一道二寸长的口子来。

    公子感到一丝丝痛,血也没流,也就没当回事,反手一棍子扫过去。

    朴意朝下边退了两步,让开这一棍,复又使剑来攻公子。

    此时公子手上传来一阵剧痛,鲜血染湿了衣?,地上斑斑点点尽是血迹。

    吴芷嫣见公子挂彩,娇喝一声,持剑来救公子,接了朴意一剑。

    他趁机撕下一片衣服,绑了手臂上的伤口。

    可这牙齿咬着破衣布儿还没松,便听见吴芷嫣一声尖叫。

    他哪里还顾得如何包扎好了,提着棍子飞身便出。

    朴意一剑挡开吴芷嫣的一击,不退反进,使一“绞”字决,手中使暗力一绞。喝道:“放手!”

    吴芷嫣之剑便应声而飞。

    朴意复往前进一步,一剑袭向其咽喉,吓得手无寸铁的吴芷嫣惊叫一声,使一个平铺铁板桥,向后倒去。

    朴意人腾空而起,双手持剑,一剑扎向吴芷嫣。吓得她朝边上一滚,一大幅衣袖便叫其剑划开,人滚向路边崖下。

    好在此时的天岳,林木茂密,不至于送了性命。

    公子这边飞身而至,一掍子打向朴意。

    那朴意还真是了得,往地上一蹲,捎连环步退了三步,便化解了此招,怒喝道:“这斯可恨,让吾功亏一篑。”

    他嘴里骂着,手中也不曾闲着,一揉身复进,起剑便是一招仙女散花,剑化万道寒光落向公子。

    要说公子也真是可怜,普通招式尚且应付不了,面对朴意这含恨而出的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