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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盛世浮殇 第四十二章 安能身佩六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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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勇星与天雄星两座神话武者星位易主,一位神秘武者横空出世,后有人传言此人便是之前参与过五届联合武斗大赛的那位神秘人又一个身份,那位自称为陆九的武夫再度回归武斗场,又要掀起一次浩大的武夫乱战。

    人们猜测纷纷,对于这样一位堪称神秘的武夫,一些人对他的好奇心不下于之前无人可知庐山真面目的天罡前六位擂主,如今六人已有两人被取代,那位白衣侠客几乎是坐了顺风车走到如今位置,人们自然更加关注实力强大但却不显山不露水的黑袍武夫。

    很快又有一则消息传出,是在极乐之城,天威狱十九城玄火血斗场的工作人员爆料,这位四品实力的超脱武夫与之前在玄火血斗场一人之力挑战同品阶千人阵,高品阶十战战血的那一位东征一等军士陆阿九招式如初一辙,武器均是常人少用的横刀。

    那柄堪称刀条的横刀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与其一样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则是那位横刀而立的少年一往无回的模样。

    他似身临绝境,身后是无底深渊,身前则是不公世道。压在他身上的是这不公的强权,而站在他身后的却空无一人。

    难道这样一个武夫,这样一个为家国奋战的武夫竟得不到一个公正的待遇?难道是因为他只是一个武夫,而就要被高贵的战血任意欺凌?

    这样的呼声又一次被有心人卷起风浪,逼迫的王朝风纪司不得不临时救火,发出一则隐匿多时的战报。

    “兹有东征一等军士,积功侯爵,实领乡爵之先锋营魁首陆石九,于归墟战场屡立战功,安平城下破敌众百万,斩十万窝夷。又深入窝夷神山,破窝夷图腾,立下归墟首功。并之前东征野兽王庭之役阵斩王血,立下东征首功。此次积功晋武侯,领实封武关侯,积功伯爵,提名首位进爵之人。”

    功封武侯,实封武关侯,首功,积功伯爵,通篇不提少年建功立业的辛苦,只提功勋,更不提之后十恶会审如何行事。

    这一纸看似表功实则展示王朝大公无私,又暗中将少年放在神坛之上,激起有心人敌视的第三层深意,足见看客可以看到第一层,读者可以读出第二层,而有心人则可以领会出第三层,作者实则处在平流层的公告一出,风向立刻有了些诡异的变化。

    一介武夫,何以如此强悍?

    大众武夫均是辛苦修行,两年破一境,生下来开始修行,二十年能至五品已是修行天分出众。而五重神通修行至五品九等更需要外加十年时光,进阶四品方寸又需要十年时光。

    四十年倏忽而逝方才能跨入近四品,这中间五个大品阶,十等小境界,一百重小等阶重峦叠嶂险峰嶙峋的修行之路,这个少年竟然年方及冠便已成就四品实力,而且领悟十品超脱武道不动明尊。

    这样的天分,再结合出身云州老君山半腰村。这个村名朴素,但村里出过的人物却一点也不平凡。

    当朝武夫第一人,战死于神恩王庭,以半步超脱之力斩杀超脱者白衣神官的武骨何武尊生父,超脱武夫,十一品神通皆超脱的老令公何九州。

    这样的天分,这样的实力,难道是何老令公培养用来试探天家的一个前卒?

    自诩身在第五层的权贵们心有所悟但却绝不明言,只是一种懂的都懂的老懂人心态。

    对于更多的看客而言,十恶会审这样不能说的事情自然不会引发热潮,但少年天赋和身世更有谈资,更何况少年这天赋跟他们普通人有啥关系,呼声渐渐止息,只余下看戏的看客心态。

    目的达到,幕后之人适时收手,而这一切不过是一日之间的变化,风向变化之快,连幕后推动极乐城发声的明玉魄都是有些茫然。

    能否打击日益骄狂的十战家族少女并不关心,也许之前她是这样的心态,但少女心态转变往往谁也猜不透。

    想要为陆阿九造势,却也失败了,对方这一记明面吹捧解释实则暗中拖延的手法,反而让他们不好再出手。

    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一日之间风向转变往往连顶级操盘手都难以预料,更遑论不通此道的武夫。

    少年则是心态淡然,十战与他之间是颜面问题,但幕后究竟是武夫还是战血尚未可知。只是武夫一脉对付他的意义何在,这一点少年始终想不明白。

    无论少年如何选择,出身决定了他的阵营,无论是武夫还是战血之中的高层,早已将他视为何老令公的后辈,他的崛起必然引来老令公敌人的敌视。

    而何洛大兄决定了他的刀朝向何方,他不介意被打下烙印,但老令公身边的大林出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因为他全然没有对对方的防御心理。

    自此以后,前路难行,少年将遭遇什么再难预料,一腔孤勇确也要砸在大兄声名之上,除此之外敢于阻碍他的,都将是他的敌人。

    何烈风与先锋营的一些同袍征伐纷争之地,赵大勇前辈和王博海镇守武关领,少年心无挂碍,离十恶会审还有五日时间,在此之前他要先将凡夫境界彻底的传授给少女司君,若是能更进一步传授凡夫之上的层次,少年更可心无旁骛。

    两人收拾好行装,背负上武林城赌上声名制造的新一代限制器。

    这也算是财产转移术的一种,之前背负在大力神前辈背上的石碑背负在少年背后,石碑外形转换为黑色大氅,束缚力是之前星辰冕日限制器的十倍以上。

    这种限制器还能随着人的实力爆发而随时提升,将限制能力无上限的增强。

    赌上了声名的武林城限制器加身,两人平日里便彻底成了普通武夫,实力被限制在七品神合上下。

    只是经历种种波折之后,限制器是否奏效已然不重要,两人心态上的转变更为明显。

    如今他们装作一对行走在源星岛脉的年轻游侠,一路向神恩王庭行去。

    源星岛脉丰富的地热能源极大的改造了原本的行星生态环境,一路上各种野兽的源能等阶拔高到接近人类七品武夫的层次,两人猎杀野兽作为一日三餐,很快便感受到纷争之地的混乱局势。

    何烈风的行动速度极快,在笼络了一批当地势力之后辣手斩杀了所有的木种高层,趁乱攻占了纷争之地中心周围的数座大城,手下人口已有千万之众。

    很快纷争之地的反击便接踵而至,他们先是封锁了中心地带,又很快断绝了与外界的信息通道,接着便开始坚壁清野,做完这一切后才集中主力。

    城与城之间的战斗倚靠着重型武器之间的对轰,武夫实力层次的差距在这中层面的战斗中显得微不足道,纵然是三品武夫也无法直接冲阵打开一座大城,为了防止星空生物肆虐,在城池周围布设陷阵拒马以及远距离重炮已是一种常规作战手段????,近隔千公里乃至万公里,远隔百万公里的源能重炮一炮打出,纵然三品武夫也会被直接打的重伤不治。

    面对坚壁清野的局势,何烈风很快便动用了游弋在外围的势力,将纷争之地的阴谋戳破后,大批的游侠便阻断了这些不法之地势力的秘密商道,而纷争之地的势力则被他们派出精英小队阻拦,难以进行有效支援。

    双方掐住对方的脖子逼迫着对方自乱阵脚,这种经济博弈很快便会显出成效,为了经济命脉,双方的战斗会愈发激烈,但同时也会暴露出更多弱点。

    陆阿九与明玉魄两人一路前行,来到了下一座岛脉,这里是更为混乱的区域,临近源星矿脉,各种名义上的商人势力遍布其间,大大小小的商人之间互相掣肘,反而让所有商人的收益间接下降,但内斗没有缓解,反而愈发混乱。

    商人逐利,都想要成为大赢家,但都不想被吞并,久而久之,这里的势力被各个王朝蚕食,暗里都成了四极王朝的矿场。

    混乱之地少有抢劫外来人的案例,纷争之地毗邻王朝商路,多有游侠和武夫行走,互相厮杀是一种常态。

    而混乱之地的厮杀更多的是有利可图,彼此之间除非对方露出极大破绽,极少有动手厮杀的情况。

    联结着混乱之地的是分布于岛脉周围的五十余座城池,每一座都有十来家商会分割占据,作为平日休憩之所,外来商人和武夫尽可以在这里进行消遣,经过纷争之地的武夫大多杀力见长或是财富颇多,在这一处销金圣地流连忘返者便是庸才,再难进步,而走过混乱之地的,大多会成为一地豪强或是军旅狠人。

    盖因这混乱之地保留着最为原始的娱乐项目——角斗场。

    这里的境况类似于那种末日之后资源匮乏的残酷世界,大大小小万座矿脉分布于岛脉周围的星空之中,采集原矿需要冒着性命危险,而本地居民一生也很难走出其中一座岛屿,每一座都堪比源星大小,足以容纳数百亿百姓,一般武夫都需要行过数年,更不用说没有资源从小未经历过修炼的原住民们。

    对于他们而言,争夺资源的途径原始而蛮荒,残酷又漫长。

    而对于外来的商会势力而言,控制这些野性难驯的原住民们最好的方式便是将他们最擅长的本能行动化为获取资源的唯一方式。

    角斗场与风月场,两座销金窟构筑成了混乱之地的全部。

    在角斗场厮杀一天,在风月场厮杀一夜,然后在矿场里与星空风暴搏命,再在角斗场里厮杀一天。弱者依附于商会,艰难的求生于采矿场,而强者搏杀于角斗场,再将财富涓滴不剩的缴纳给风月场。

    对于这些流散于星空崩碎环带形成之际的“土著”们而言,短暂的一生中有太多诱惑与迷茫,构筑成他们麻木的人生际遇,只能在短暂的刺激与长久的糜烂之中周而复始,直至生命的终点。

    也许这片土地中前后诞生过许多天赋绝佳或是意志绝强的人物,自小长在这片土地的他们注定与外界的人类格格不入,甚至是同在一座城中,两类人亦是泾渭分明。

    “他们的眼中透露着最原始的本能与欲望,他们的杀戮更像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可怕的是,那些商人们成为了幕后的刽子手,他们推波助澜,让这些人类变为只能如此生存的野兽。——圣母会教子·安隆。”——《西行手记》

    与商人们逐利自守不同,这里的民风原始而彪悍,各个部族之间的战争往往依山靠水,一块草场或是一根木头都能成为打仗的理由,久居于此的商人们哂笑这些氏族之间的战斗就像是一个富人随手丢弃尚未吃完的肉骨头,而两群野狗为了这根骨头煞有介事的展开了连绵许久的咬狗大战。

    两人甫一进入这片土地,便感受到混乱之地特有的原始风貌。

    这是一片富饶的土地,可以看出遍地皆是可以开垦的良田和草场,以及丰富的源能辅助修炼资源。

    星痕草瀚海花狮子藓。漫山遍野的野生资源无人问津,种植业带来的收益太低,而这些普遍应用于十品九品八品等不入流品阶的修行辅助药材只对普通的血肉之躯有效,商人们懒得开发,而当地原住民只当这是可以充饥的杂草。

    他们不种植粮食,不从事生产,矿场和角斗场之中充斥着混乱之地原住民的身影,更多的则是在这面积千倍于源星的土地上蚁居散布的原住民们。

    “无需怜悯此地的原住民,如果想要展示自己的圣母之心的话,还是一劳永逸的将此地变为赤土。”——《西行手记》

    少年踏上这片土地亦是感受良多,空气中充斥着源能的流动以及自然地气味,对于自身法箓而言,这里是一处宝地,至少可以凝练十品至七品的法箓之体,并淬炼武体,在这片土地上有着许多他的法箓化身战斗的痕迹,十亿八千万法箓元件需要的源能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量,但分散为个体的成长则极为容易。

    他的本能曾无数次在最原始的渴望之中想要吞噬这一片土地,将诸多富藏之地融入体内,他的修行速度至少是现在的万倍之速,同等级中武夫与他之间的差距将是一人与一星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

    这样做的结果便是沦为野兽,这并非是最可怕的后果,被源能以及文明永恒的抹除,成为文明生根发芽的养料,就此痛苦的活过无数恒星乃至星河纪元,直至文明陨灭。这是诸多星空异兽与强悍野兽的最终结局,被人类击败的它们所承受的结果,令得自由游弋于星空之中的生物本能地逃离了这片肥沃的土地,而以这些生物构建的星城与聚落则成为了人族在星空中改造自身,化为适应宇宙诸多复杂环境的优良生命体的最好载体。

    那种可怕的场面,作为东征军的仆从部队的一员,陆阿九参与制造过无数次,这种行径若是传到那些超越了性别的圣母会耳中,对王朝的批判便是更加汹涌的怒浪狂涛。

    无论文明如何发展,文明之中的某些个体永远对文明保持着杠杆的作用,试图以一己之力撬动文明的脚步踟蹰不前。

    精通制造星空生命为基础的城市要塞的一等军士清醒的认识到体积越大,死得越快这一宇宙定律。

    十亿八千万九品法箓叠加为十万八千重七品法箓,又一波爆法之后少年再度开始积累源能,为眼前这一片土地之上丰富的宝藏空出体内空间。

    一片片法箓莲华释放出体外,一道道肉眼不可察觉的虚界法箓之躯迅速的向着整个混乱之地蔓延而去。

    少年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合理合法的吃一波混乱之地的植物与矿物矿藏。

    纷争之地与混乱之地毗邻,为了征服纷争之地的计划顺利完成,眼前这片混乱之地之上的势力必须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浑水摸鱼才是王道,为了大业,必须稳一手。

    统一混乱之地的大计所波及的势力广泛,但虱子多了不痒,敌人多了不愁,搞定这一片土地,四品晋升三品的大计便能彻底稳定下来。

    出自何烈花的谋划之精密狠毒,布局之深远长久,令得陆阿九和明玉魄都是有些心惊,以至于被托付计划之后两人都想绕过混乱之地直接前往北地瀚海王庭。

    彻底的解决此地的积弊陋习,需要的是彻底的因势利导,将此地的原住民转化为私领的尖刀利刃,这一系列计划实施之后,整座混乱之地便可化为一座源源不绝地转化资源的富矿。

    面对两人游移不定的态度,何烈花展现出一个谋士的标准谏言技巧。

    他并未扯什么天命人运之说,只是告诉两人他们肩负着这三地诸多跟随者的性命身家,若是无有征战之心,便趁早找个地方结庐隐居,连在王朝序列之中征伐异族的心思都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