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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迷情五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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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梦中的黑衣人折腾了一晚上依然神采奕奕,看来邻居串门还真是一件不错的事。

    他躺下后翻来覆去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也不知何时睡着的,似梦似醒间自己还在邻居家里帮忙,特别尽兴。

    早晨醒的时候,他觉得他可能睡了个假觉,因为潜意识里他感觉自己一直醒着。

    光明还没降临这片土地时,他就彻底清醒了。迷蒙的眼睛睁开后干涩、酸痛,复又闭上,挂上了正宗的起床气脸,狰狞怨愤、龇牙咧嘴的活动着脸部的肌肉,这人就是传说中的穹宇凝碧,熙霖上神。

    他由侧卧翻身躺平,将身体摆成一个大字,挺直着半身不遂的身体,脑袋空空,啥也记不起。

    直到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瞥到衣架上黑色衣服,才一激灵的想起自己昨晚似乎做了一件大事,还有一件事开心的事。

    心情瞬间恶搞式的舒爽起来,于是便开心的起了床,换上一套月牙白的刺绣锦袍。

    他的手指一撮,响指的声音还没结束,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既然邻居家的门儿都串了,也该在自家院儿里转转。

    熙霖上神来到泗妄城楼,望着这个历经风霜的边陲小城,仿佛也带上了一丝沧桑之色。

    城中高低错落的房屋、明灭闪烁的万家灯火,能把人空空的心填满,暖意自心中而起。

    还有那些天还没亮就起床奔波的人类,欢笑与痛苦相随,失望与希望并存,渺小却顽强,短暂却闪光。

    “生命不就是这样吗?不管是什么,连石头缝间的一棵不起眼的小草,都在用尽全力的活着,每一个用力活着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淄汐想到此,心中某个信念似乎又坚定了一分。

    他的任务,就是:保住这世间的安宁。

    微光逐渐扩大,占领着这座城,就像黑夜不会永存,光明不管来得多迟,总会战胜黑暗洒满天际。

    清晨的空气,带着清新和明朗的味道,钻入淄汐鼻尖时还有一丝凉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神清气爽,安宁而美好。

    万年历史沉淀得一泗妄城,像一杯初春的新酿愈久弥珍、回味甘醇;每个时代赋予它不同的意义,更是经久不衰、历久弥新。

    大军营帐,几队人马正仔细巡逻。淄汐隐去身形,并不打扰。营帐内,疲惫的军士毫不设防,睡得极沉,鼾声从某个营帐中断续传来。

    寒冬腊月,寒意浸骨。熙霖上神不怕,普通的人族却经受不住。一个15岁出头的孩子不断哈气搓手,脸冻的通红,几个手指头生了冻疮,又红又肿,还有皴裂的趋势。

    熙霖上神想:“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严苛,才让这个孩子拼尽全力,如此狼狈?”淄汐有些自责。

    鼾声再次袭来,淄汐转念:出生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有哪件事又是简单的呢?况且坚持与鼾声同在也不错……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无私的付出,营帐中的人才可以放心把生命交托,才换来毫不设防,不用时时提心吊胆的安然入睡。

    他们不仅为了乾南而战,也为了自己的亲人、朋友而在。

    换班时间到了,刚刚巡逻的人都在等着伙伴。

    一个帐房外,两个刚从温暖被窝起来的小兵低声交谈道:“那天,你看到熙霖上神了吗?”

    “那可不,我在城楼的角落里。远远看见,嗬!不愧是我的神。”

    “你的神?”

    “对啊,他是我妖界万妖私下里推举亲封的神,也是我的神。”

    “你们自己推举?他本就是神,何需你们再推举一次?”

    “天界诸神那么多,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得到大家的亲封。熙霖上神之所以能这样,可是凭实力说话的。”

    “哦?”

    “天尊刚刚离世那会儿,乾南人心惶惶,互相猜疑,人心大乱,是熙霖上神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还三界太平,护众生安宁。这样的人怎能不被大家认可?我敢打赌,三界不知道天尊名字的人很多,可不知道穹宇凝碧的人应该少之又少。”

    “那倒是,在俺们那旮瘩,上至百岁老人,下至无知小儿,饭后闲聊、嬉戏玩耍都离不开熙霖上神,大家都觉得他比公主更适合下一届天尊。我是自小便崇拜上神,才参军立志要做上神一样的人……”

    “是啊,我也是。有他我就有方向,不管再艰难我都能一直向前。”

    正在被这两个孩子吹得近乎玄幻的大神赧然就坐在他们身旁,安静的将他们的对话从头听到尾,心绪翻涌、凝重:“自己也只是这偌大乾南的沧海一粟,执着于心底的坚持,坚持着心中的准则,不值得大家如此称赞。”

    “至于乾南的未来,有这样一群值得感恩,前仆后继的有志之士,看来也无需挂怀。”

    能力越高,责任越大。被封神是赞誉、是认可、是过去、更是信任,而追求心之所向,才是对于未来人生的最好交代,如此,自己不计得失、付出一切,本也是理所应当。

    他忘了,他的强大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与坚持换来,他忘了,他一开始也不是神,终究不漠然、不麻木,有思想、有感情,有力所不逮的时候。

    这一夜,似乎得到了上苍的格外偏宠,原本的6个时辰竟过出了12个时辰的感觉。不是因为它漫长,而是因为淄汐今夜得到的太多,太珍贵……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上半夜几乎耗尽功力所做的部署,好歹有点价值,算是为大家加上了一层保护罩。

    那个黑衣人一系列诡异、失常行为,并不是真的神经错乱、毫无目的。而是在死亡沙漠上另外设下四个与迷情大阵同气连枝的法阵,巩固迷情大阵的同时,加强死亡沙海的防御。

    上古迷情大阵,一个极为厉害的阵法,不知由谁所布,更不知到底存在了多少年。

    闯入者不论修为高低,都会因为自己的贪嗔痴,喜怒哀乐怨憎会,而迷失在大阵中,化为枯骨。

    冰凌花是唯一可以和大阵本源能量产生联系之物,可以破解大阵。

    古往今来,不论种族,能顺利通过迷情大阵的人,绝没超过十人,利害之处可见一斑,就连泗妄城的人也把它列为禁地,不会随意进入。

    它可怕之处在于你根本没有办法预知进去之后会碰到什么,就像人能轻易地了解别人,却难以明白自己。

    迷情大阵能清晰看透内心,直击每个入侵者最脆弱之处。

    你我皆凡人,怎么可能会无爱、无恨、无牵挂,堪得破、拿的起、放得下呢?

    古人的智慧真是无穷,只要抓住人性的弱点,放之四海而皆准,此为大道也。

    所以迷情大阵有一个更为贴切的名字“不归”,意为一去不复返。

    此次熙霖上神化身黑衣人,深夜进入迷情大阵,最主要的任务不是游览(更不是搞笑),而是把迷情大阵变为“迷情五阵”。

    此变非彼变,不是轻易就能完成的任务。所以他浑身漆黑,为的就是待会就算再狼狈也不会有人能认出自己。

    谁知结完阵后,尚且身有余力,促成如此开心之事,于是感觉结阵也并不是特别困难。

    上神在几天前就打探过地形,对迷情大阵一清二楚,毕竟淄汐是一个有准备的人。所以在死亡沙海上布阵过程才显得如此行云流水、一蹴而就。

    事实上,换作普通人,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结阵时,淄汐以迷情大阵阵眼为中心,大阵本源能量为基础,辅以上神千年灵力为引,在大阵的四个方位分别结阵:鬼影迷踪、心神皈一、万鬼噬心、吞天遁地。

    每个法阵都有不同的侧重点,分列迷情大阵的四方,与迷情共同构成一个组合阵。

    这个加强迷情五阵最大的特点就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有你避无可避,破无可破之处。

    闯入者需由易到难连破五阵,方能走出,对谁都没有优待。

    拥有冰凌花之人,根据法力高低,可以控制相应的阵法,其余的人皆可埋伏在阵中,对入阵之人进行击杀。

    控制阵法的人在阵中就是这个空间里的神,无人能敌,无可反抗。

    每个阵法攻击的方向不同,鬼影迷踪在于速度和观察力,心神皈一在于意志力是否坚定,万鬼噬心在于心底的恐惧,吞天遁地在于五行八卦,每个闯入之人会遇到不同的情况,破阵的方法也不尽相同。

    迷情五阵,是否能惊天地泣鬼神尚未可知。

    尚且需要一个试炼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