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凤行 > 第39章

第39章

作者:假面的盛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今天是放告日,范晋川刚处理完一桩词讼案,魏王身边来人请他过去一趟。

    他看也无其他等着处理的事务,便跟着来人去了。到了地方,德旺出来将他迎进去,魏王宗钺正坐在堂中等着他。

    想着昨晚撞见魏王,范晋川莫名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拱手行了一礼,并在下首坐了下来。

    “还不知殿下找下官有何事?”

    “本王打算明日离开泰州。”

    范晋川也没多想,只当魏王是与他这东道主知会一声。

    “下官祝殿下一路顺风。”

    宗钺嗯了一声,态度不明道:“本王还有一事。”

    他望过去。

    “你应该知道本王这趟所谓何来。”

    “这——”

    范晋川倒也私下琢磨过这事,虽表面魏王是替建平帝来看他官做得如何,可实际上连他都能听出这话里虚实,再联系魏王来后的态度,他以为方凤笙会和魏王走的想法也不是虚妄。

    可那日方凤笙说了不会走,他也把这句话听进去了。

    “殿下说的可是方师爷?之前下官私下询问过他,毕竟好船配好帆,方师爷才华横溢,非寻常之辈,下官也觉得他待在小小一个县衙,着实有些屈就了。可下官询问,方师爷却说他并无离开这里的想法。”

    “无意?”

    范晋川点点头,又道:“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他拱手行了个揖礼:“殿下到底非同寻常人,一言一行万众瞩目,有些事还是避讳些好。”

    “范大人指的是?”宗钺甩了甩手里的佛珠,意味不明问。

    “殿下应该明白下官的意思。”

    宗钺看着他,范晋川虽低着头,但态度不卑不亢。

    一抹冷笑在他脸上浮现,直至蔓延上眼底。

    “没想到你范子晋,也学会打官腔了。”

    “殿下……”

    “退下。”

    范晋川犹豫了下,退了出去。

    等他走后,宗钺才不悦地将桌案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这一切凤笙并不知晓,她只知第二天魏王就带着人走了。

    宗钺的离开让她松了一口气,这个人给她的压迫感太强,脾气也太阴晴不定。

    转眼间到了年关,泰州的第一场雪也终于下来了。

    这个时节是万事俱休的时候,除了准备年事,以待新年的到来,似乎也没有其他别的事。

    到了腊月二十五这一日,官府就可封印放假了,来年正月初五开印。正月也是官员休沐最多的时候,初五开印后,初十还会放上元节的假,这一次可整整休十日,直到正月二十过完上元节,这个年才算罢。

    县衙中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不过凤笙倒是兴致勃勃,让知春知秋剪了许多窗花四处张贴,又拉着范晋川写对联和福字。

    两人一时兴致大起,不光给后衙各处写了,还写了许多吉利的对联和福字,让县衙吏役们带回家去,也算讨个喜庆。

    到了除夕这日,晚上吃年夜饭,因总共就这么几个人,便不分主仆共聚一桌。

    除了范晋川和方凤笙,还有小七知春知秋禹叔他们,另还有前后衙几个看门的门房和仆从及值守的衙役,不过他们各有差事,来不了。

    “方贤弟,我敬你。”范晋川双目奕奕,看得出心情很愉快。

    凤笙端起酒杯,与他虚敬一下,一饮而尽。

    “平时在京中,逢上年节,总是形单影只,今年比平时热闹多了。”

    凤笙一笑,心中也有些感叹。

    以往还未出嫁之前,家中就她和老父二人,虽人少,但舒心。后来去了孙家,一大家子人,不过她身上有孝,刻意避开,倒也能躲个清净,却未免太安静了。

    那时候似乎连过年也不快乐,心里有一个结,一直打不开。如今隐姓埋名,来到这里,还是少少几人,却格外多了些感慨。

    心情也似乎与以往不同,觉得快乐许多。

    耳边听着知秋叽叽喳喳和小七斗着嘴,凤笙笑着举杯:“范兄岁数也不小了,是时娶妻生子,繁衍后代,以后定会一年比一年热闹。”

    范晋川顿了下:“那贤弟呢?”

    “我啊?男儿大丈夫,壮志未酬何谈家事,我与子晋兄不同,子晋兄已经立业了,可我却还没。”

    “我不着急,不着急。”

    凤笙似乎没有将这话听进耳里,虚端着酒杯看着知秋他们,笑盈盈地时不时还插上一句,充当着管事的县官,以示公正。

    范晋川的目光则放在他的身上。

    紫禁城,乾清宫家宴,十分热闹。

    平时宗钺一贯在人前低调,可今年建平帝却在宴上夸了他数次,也没具体到是那件事上,反正就是看着宗钺顺眼,就什么都顺眼了。以往这种风头可从来是太子的,哪怕近几年随着太子日渐年长,建平帝夸的次数少了,也没旁落过他人。

    一时间,宗钺大出风头,惹来众多兄弟眼红不已。

    不过哪怕是眼红,也是私下的,表面上也只能以屡屡敬酒,来宣示心中不待见。于是宗钺风头更足了,那些宗室们就见众皇子似乎对魏王格外另眼相看,太子面前倒是冷清许多。

    陈皇后端坐在凤位上,看了眼捏着酒杯坐在下处,阴着脸也不说话的宗铎,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端起笑,对建平帝道:“陛下,臣妾有一喜,想向您禀告。”

    皇后一说话,下面自是静了下来,连歌舞声似乎都小了许多。

    “何事?”

    皇后笑盈盈的,看了下方一眼:“东宫有喜,太子妃有孕了。”

    今日家宴,除了一众皇室宗亲,各家的女眷也都随夫列位,自然也少不了各皇子家中的女眷。

    皇子中以太子最为年长,已是而立之年,如今东宫有两位皇孙,三位皇孙女,可惜无一是宋氏所出,之前宋氏倒也怀过两胎,可俱皆小产,谁都没想到子嗣艰难的她又怀上了,可不是喜事。

    尤其建平帝素来注重嫡出。

    建平帝捏着胡子,面露惊喜之态:“真的?”

    “自然是真的,已有三月余,怕胎气不稳,一直没敢四处张扬。这不等太子妃的胎坐稳了,才禀给陛下。”

    帝后在上面说话,下面一众人的目光则都聚集在宋氏身上。

    尤其坐在宋氏身后的陶良娣和马良娣,也正是两位小皇孙之母,那眼神之复杂,难以形容。

    “好,宋氏若是这次能平安诞下皇孙,朕定重重有赏!”

    建平帝喜,自然是众人都喜,以至于接下来的歌舞奏乐都欢快许多。

    这一次大出风头的人换了对象,又回归到太子身上。所以说太子之所以是太子,与陈皇后的手腕不无关系,占着原配发妻的位置,又心机手腕不落下层,不怪近些年哪怕后宫繁花似锦,一茬新人换旧人,也丝毫没有影响陈皇后的地位。

    这些当弟弟们的皇子,都去给太子这个长兄敬酒,连最小的十五皇子都没落下。

    二皇子吴王乃是贵妃所出,皇子中除过太子,也就以他最受建平帝看重。胡贵妃和陈皇后斗了几十年,一直相持不下,太子嫡出有望,自然对他不是个什么太好的消息。

    要知道吴王能压太子一头,也就是吴王妃能生,给吴王生了两个嫡子。也因此不过是敬个酒,也让二人喝出机锋四起的味道。

    这种情况下,魏王是最容易被带出场的。陈皇后和丽妃的关系,整个后宫无人不知,魏王幼年养在陈皇后膝下,从始至终都是被视为太子一党。

    不过宗钺性格一向低调,哪位皇子成年后不是建府封王入朝办差,唯独他,府倒是建了,却不太愿意办差,常年居于府中研习佛法,闹得众人还以为皇子中要出个僧人。

    建平帝气恼他,前年万寿之时,连十岁的十三皇子都封王了,唯独就漏下他,说他哪日入朝办差哪日封。如今魏王终于入朝了,第一个差事还那么敏感,向来喜欢挑拨的吴王自然不会放过。

    “也是老三娶的那两个命不好,连个子嗣都没给老三留下,人就没了。不是哥哥说,老三你岁数不小了,父皇喜欢嫡出,你也赶紧让父皇给你赐个婚,早早生个嫡子让父皇高兴高兴。”

    “此事强求不得,就不劳二哥费心了。”

    宗钺淡淡丢下一句,回到自己位置上。吴王闹得没趣,下面一众比他们小的,也不好插言,各自向太子敬了酒,就都回到自己的位置。

    吴王的位置就在太子旁边。眼见歌舞又起,建平帝转为和宗亲们说话,他端着酒盏,笑了笑对太子道:“皇兄可知晓老三这趟什么差事?弄得神神秘秘的,哥哥问他都不说,据说是往扬州去了,也不知父皇将什么差事给了他,似乎在京中过完了上元,还要去扬州。”

    太子皮笑肉不笑:“二皇弟都不知,为兄又怎知?”

    “老三和皇兄一向亲近,怎可能不知?”

    “老二你想知道,你不会自己去问,抓着孤问做甚!”之后便再不理吴王,可吴王的话,多多少少让他心里不舒服了。

    宴散后,太子陪着陈皇后回坤宁宫。

    进了坤宁宫,他对皇后道:“母后,老三岁数确实不小了,身边总这么空着也不像话。您看方才家宴,家家后面都是一群,唯独他空着,您看要不要给他赐个婚,陶氏有一堂妹,姿容绝色,秀慧端庄,要不就给老三?”

    陈皇后没好气看他一眼:“是不是又是陶氏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她陶家已经出了个太子良娣,还想着王妃的位置,之前嫁进来一个陶氏,命太薄死了,还让母后再赐过去一个?他命硬也就罢,还牵连本宫受你父皇的埋怨,本宫做了两次媒,两次人都没了,魏王若是再娶,本宫是绝对不会插手去管的,这事还得你父皇自己看。”

    太子表情有点尴尬:“陶氏也没跟儿臣说什么,只是儿臣觉得母后即为一国之母,老三身边空着,于您的面子上来说,不太好看。不过母后不想管,那就不管吧。”

    太子也不宜久留,之后母子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告退了。

    倒是之后皇后歇下了,想了会儿关于魏王妻室的事,诚如太子所言,作为一个皇子,后院无人,确实有些不太好看。

    不过这事怎么管,还得斟酌,实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