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锦衣长安 > 第四百一十五回 活靶子

第四百一十五回 活靶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孟岁隔看了李颉的侧脸一眼,点头道:“认得,老熟人了,王聪王副尉嘛。”他微微一顿,戏谑轻笑:“哦不,现在应该是王主事了。”

    听到这话,王聪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面露绝望,一派死寂。

    姚杳皮笑肉不笑的问王聪:“王大人,怎么好好的青年才俊不做,却要来装一个半百老头子。”她轻轻一拍脑门,失笑道:“哦对了,郎中比主事官职高,王主事实在是高明啊。”

    经此巨变,王聪反倒平静下来了,抬起头望住韩长暮:“成王败寇,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

    韩长暮挑眉望了何振福一眼。

    何振福会意,从王聪的衣袖中搜出了那条腰带。

    王聪脸色一暗,心知大势已去,不禁多了几分颓败之色。

    韩长暮不屑多问王聪,只朝孟岁隔和姚杳抬了抬下巴:“交给你们了。”

    二人齐声称是。

    走出房间后,韩长暮转头对何振福道:“悄悄的,莫要惊动旁人,把余庆带过来。”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天蒙蒙亮时,东西号舍中的几间号舍空了下来,里头的士子不知所踪了。

    而禁军中,也有几人莫名的没了踪迹。

    那几个士子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其他士子的注意,毕竟每次省试,总要有那么几个人作弊被抓,随后逐出贡院。

    至于几个禁军的失踪,更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了,禁军调动是常事,更何况有指挥使金忠坐镇,能出什么事儿。

    而明远楼中就没这么安静了,一顿朝食用的索然无味。

    韩长暮翻看着手边的厚厚一摞供词,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他苦恼的捏了捏眉心。

    原以为固若金汤,密不透风的贡院,竟然会出了如此大的纰漏,漏的如同筛子一般。

    四个士子,五个禁军,两个官员,足以攻陷一个贡院,足以摧毁一场省试,足以抹杀数百人的殚精竭虑,足以激起天子之怒。

    他重重砸了一下书案,以此来宣泄心中的震怒和狂躁。

    只这一瞬间的怒不可遏后,韩长暮恢复了平静,拿着供词,往明远楼的一楼走去。

    蒋绅等人也在惴惴不安之中。

    昨夜贡院里发生的一切,韩长暮并没有刻意瞒着他们,一切皆在他们的目光下进行。

    他们看到了这一切,心中的震惊并不比韩长暮少多少。

    甚至于比他更加惊惧。

    看到韩长暮拿着供词走进来,蒋绅顿时平静不在,慌张的站起身,迎了上来。

    “久朝,怎么样了。”

    韩长暮将供词捧给蒋绅,愁道:“阁老,这是供词,您先看看。”

    他扶着蒋绅坐下,捧了灯烛过来,静立在旁。

    随着手上的供词一页页的搁到一旁,蒋绅的脸色一寸寸的暗了下来,最后形容枯槁。

    坐在下首的沐荣曻几人,看到这副场景,皆面面相觑,心中顿生不祥之感。

    看罢供词,蒋绅

    (本章未完,请翻页)

    颓然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顷刻之间老了十岁似的,重重砸了一下书案,怒斥道:“他们怎么敢,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如此为非作歹,怎么敢做这样摧毁国之基业的事情。”

    沐荣曻赶忙走上来,拍着蒋绅的后背给他顺气,听到蒋绅这样说,他不免也有些丧气,声音微微有些打颤:“阁老,您消消气,消消气,幸而人已经抓到了,没有造成大的损失,影响也没有扩散开,一切还得可以挽回的。”

    蒋绅反手拍了拍沐荣曻的手背,镇定道:“你说的,三林,你说的对啊。”

    他抬眼望着韩长暮,思忖了片刻后,谨慎开口:“久朝啊,这件事情如何善后,就拜托你和金指挥使了,省试的考卷众多,誊录完毕后,本阁和三林他们,就要开始阅卷了,本阁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韩长暮早料到了蒋绅会如此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抓住藏身于贡院的内鬼并不难,难得是如何善后,如何揪出幕后之人。

    这件事情做不好,一个不慎,便会身败名裂,令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韩长暮十分清楚,昨夜虽然抓了这么多人,取得了如此多的供词,但没有一份直接指向谢良觌那一行人,更没有任何一个证据能够证明他涉及此事。

    虽然说内卫司办案拿人,可以不问证据,但谢良觌一行人在大靖朝经营数十年,根深蒂固,盘根错节,若不能连根拔起,便是后患无穷。

    他无法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对谢良觌抓了又放,放了又抓,打草惊蛇,留下无穷后患。

    他的目光闪了闪,心中已经有了定计,应承了蒋绅所说:“阁老放心主持省试阅卷之事,余下的事情,下官和金指挥使会商议着来办的。”

    蒋绅大喜过望,眉眼间流露出淡薄的笑意:“好,好,辛苦久朝了。”

    看着韩长暮拿着供词离开后,蒋绅抬了抬手,招呼阮平安几人到近前来,神情凝重的仔细叮嘱:“交代下去,让明远楼中众人都将嘴管严一些,若有人胆敢乱说乱动,本阁决不轻饶。”

    沐荣曻三人神情肃然,齐声应了。

    韩长暮拿着供词,慢慢悠悠的上楼。

    孟岁隔三人在后头跟着,都感觉到了他身上那淡淡的萧索。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何振福问孟岁隔:“怎么了,方才就你跟着大人一起进去了,蒋阁老跟大人说了什么,大人怎么好像一下子就泄了气?”

    孟岁隔挠了挠发髻,疑惑道:“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蒋阁老说后头要阅卷什么的,故而昨晚上抓到的那些人,审出来的那些事,就都交给咱们内卫司处置了。”

    何振福听的有点迷糊,满心的不明就里,跟了一句:“这不是好事儿吗,怎么大人反倒不高兴了呢?”

    孟岁隔点头,隔着何振福的肩头问姚杳:“姚参军,是你说,大人为什么不高兴了啊?”

    姚杳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孟岁隔二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俩啊,二傻子嘛。”

    孟岁隔和何振福齐齐“嘁”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声。

    韩长暮听到动静,转过头望了三人一眼,点点头道:“这话不错,就是俩二傻子。”

    姚杳微顿,爆笑。

    孟岁隔和何振福一左一右的拉住姚杳:“别笑了,快说。”

    姚杳忍住笑,一本正经道:“抓人不难,难的是善后,蒋阁老不愿趟这趟浑水,却让咱们大人在前头当靶子,还你,你心情能好的了啊。”

    “这,这么复杂吗?”孟岁隔和何振福面面相觑。

    韩长暮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三人一眼,脸色复杂:“走吧。”

    何振福拿手肘捅了捅孟岁隔:“让你多嘴。”

    孟岁隔一脸无辜:“不是你要问的吗?”

    “我问你就说啊,嘴怎么这么不严呢?”

    “你.....”

    姚杳拦住了二人,叹了口气:“行了,当靶子就要有当靶子的自觉,干活吧。”

    天光大亮,公事厅里忙碌起来,诸位官员铺开考卷,埋头誊录。

    韩长暮四人在书房坐定,望着那厚厚一摞子供词,一脸愁容。

    何振福拿起余庆的供词,沉声道:“大人,贡院里的人基本上已经肃清了,只是这些供词都未能指向幕后之人,腰带上的玉佩,据余庆所说,乃是一枚钥匙,至于是开启何处的钥匙,他便不清楚了,只知道拿到腰带后,在灶房留下记号,会有人来取。”

    孟岁隔摸着那腰带上的黄玉,思忖道:“不如就让余庆留下记号,待人来取腰带,或抓或跟,都可以。”

    韩长暮挑眉,算是认同了孟岁隔的这个法子:“此事交给你去做。”

    孟岁隔卷好腰带,收进袖中,盘算着这件事情该如何谋划。

    何振福指着供词又道:“大人,余庆还交代了那双鞋的事情,那双鞋是李成找到的,原本是要在上次离开贡院的时候,将鞋子带出去的,但外头传消息进来说李成失踪了,让他查一下,大人,他和他的身后之人,都还不知道李成已经死了,更不知道那双鞋落到了夏元吉的手里。”

    韩长暮屈指轻叩书案:“由此可见,夏元吉与他们并不是一路人,盯着夏元吉的内卫可有消息传过来?”

    何振福道:“有,内卫们说,这两日未见有人去见夏元吉,而夏元吉除了出去买菜,也没有见过外人,而那双鞋,始终穿在他的脚上,连睡觉都不曾脱下来,此次夏元吉再入贡院,将那双鞋又穿了进来。”

    听到最后,姚杳嗤的一笑:“穿了这么久,那鞋里的东西还能闻吗?”

    韩长暮亦是眉眼俱笑:“余庆并不知道那双鞋里藏了什么东西,只知道那双鞋十分要紧,即便是臭不可闻,也得拿到。”

    姚杳挑眉,拿手肘捅了捅何振福,笑嘻嘻道:“脱人鞋子的事情,你干做合适了。”

    何振福一脸茫然:“为啥是我?”

    姚杳笑的诡异:“大人说的。”

    何振福抬头去看韩长暮。

    韩长暮抿了抿嘴,一本正经的点头:“是我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