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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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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元晙回京,他在西北边关的那些煊赫的战功也被人四处传颂。酒楼里的那些说书先生一个比一个口灿莲花,将龙骑军和鬼龙将军说得天上有地上无,令所有人都想对传说中的龙骑军与鬼龙将军一睹为快。

    元晙向来存在感极低,后来因为萧含玉,来一品*楼的机会比较多,但他向来低调,从未对外宣扬自己的身份。因此知道他是五皇子的人并不多。

    龙骑军有一部分跟着元晙一起回来,但并未直接进京,留在了京城外的京畿大营里。要等明武帝召见,才会被允许入京。

    明武帝本性尚武,可惜自登基后,并没有机会去沙场一展少年时的抱负。如今听说这个不曾被自己看重的儿子,创出如此彪悍的战功,对这支神秘莫测的骑兵也充满了好奇。便让他们在京外大营休整两天后,于第三天入宫,接受皇帝检阅。

    元晙得令后,第二天便要出城回营,待第三天领着龙骑军入京。萧含玉前一天已经憋了一天了,第二天怎么也不肯被元晙扔下,死活要跟着他一起去京畿大营看龙骑军。

    毕竟当初她在西北的时候,龙骑军并未成形,她自然也没看到。她其实对这支由元晙率领的骑兵很是好奇。有机会比其他人先一步见到他们的真面目,她又怎肯错过?

    萧含玉耍起赖来,十个元晙也不是她的对手。最后只得拖着这个拖油瓶一起去了大营。

    京畿大营本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不过萧含玉是谁?那可是京中一霸,还是靠山最大最硬,谁也惹不起的霸王。

    看到她别在腰上的那条最具代表性的金丝软鞭,本来已经伸出手准备阻拦的士兵默默地收回手,低头仔细检查自己的着装有没有问题。对于那个本不该进入大营的人,现在理直气壮地进入大营的行为,他们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元晙默默地跟着萧含玉兴高采烈的脚步走进大营,将士兵的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翘了翘。看着那个欢快的身影,眼底流光溢彩,宛若流动的朝霞,美不胜收。

    萧含玉反客为主地拖着元晙往大营里走。她也不知道在哪,只是凭着直觉往最热闹的地方走。

    大营中央的校场上,人头攒动,沸反盈天。一波接一波地吼声充满了汉子们热腾腾的血性。

    分开人群,元晙抬眼朝校场中央看去。场中比试的两人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拳来脚往,跳跃腾挪好不精彩。怪不得让围观的人看得目不转睛。

    静静地观看地一会,见隶属于龙骑军的下属已经稳占上风,这才分出神来,打量起周围。

    这次龙骑军只来了一百骑。扔到有数万人的大营中,就跟朝湖里扔颗小石子一样,根本起不了多大的涟漪。

    大概是这段时间龙骑军的名声太响,大营中不服气的人挺多。难得有这个机会,自然会有人出头,向龙骑军下战书。

    现在的局势便是超大的校场边,龙骑军百十来人占了西南角,其他的地方全是京畿大营的人。

    两队人对比十分鲜明,让人一眼就能分得出来。

    龙骑军常常进行夜袭,习惯了静默,习惯了穿黑色衣服。此刻肃穆地站立在校场边,一个个身姿笔挺,静默无声,只除了一双眼睛闪动着慑人的亮光,显示出他们实际内心中的沸腾。

    而京畿大营的士兵,则是一身褐色的衣服,一个个站在场边看得热血澎湃,吼得山摇地动。

    龙骑军中有几人受了轻伤,想来是已经比试过了,结果并不如人意。

    元晙并不以为意,既然是龙骑军,擅长的自然是马上功夫。地面交手,难免会有些吃亏。不过这也是难得的锻炼机会,可以让他们看清自己的位置,免得有人心气轻浮,将来会吃大亏。

    看了他们的表现,元晙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管是胜是败,至少现在这些人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既没有失败的气馁,也没有胜利的骄傲。依旧稳若泰山,不骄不躁。这样很好!

    “好——”

    场上的比试已经有了结果,龙骑军这边略胜一筹。被踹翻在地的京畿大营的人一个挺身从地上跃了起来,冲龙骑军一拱手:“服了,兄弟好身手!”

    龙骑军的人也拱手还礼:“你也不错,有机会再来一场!”

    “好!我等着!”京畿大营的人咧嘴一笑,随意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摇一摆地下了场,很快就被自己的兄弟们给围了起来。

    萧含玉看得手痒痒的,手心已经在鞭子上蹭了几个来回。不过她已经答应过姨母,在外面不是遇到危险,不能再好胜斗勇,不能随意与人挥鞭子。因此现在哪怕再心痒,也只能眼巴巴地干看着。

    双方对比试意犹未尽,一个个跃跃欲试。元晙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京中不比西北自由,禁忌也多,他还要好好交代一番。因此也只能强行打断他们的比试,将龙骑军召集了起来。

    元晙训话的时候,萧含玉倒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没有出声。只是一双大眼睛在龙骑军中扫来扫去,一脸的兴趣盎然。

    还别说,这些人里她还真找到熟人了。

    一个是沈迟。萧含玉一点也不意外见到他。毕竟前世沈迟对元晙忠心耿耿,这一世应该也不会例外,依旧追随在元晙的身后。

    第二个嘛,倒是让她有些吃惊。毕竟当初她还在西凉时,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也是一名龙骑军了。

    这个熟人,却是跟她比试输了,不得不委屈当一名跟随在福宁郡主身边,听她指令的王虎。

    看到王虎,萧含玉眯起眼睛,冲他阴阴地笑了起来。王虎本来正专心听自家将军的训示,突然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冒了上来,一直凉到了后背脊椎。

    他忍不住分了心,动作小心地左右偷偷瞄了瞄,一不小心就瞄到了站在元晙身后角落处的萧含玉。他初时只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看了两眼,哎呀,娘啊!认出是谁后,吓得他两腿一哆嗦,差点摔个跟头。

    看到萧含玉冲他笑得阴阴的样子,他心里叫苦不迭。当年在西凉,这位小姑奶奶可没少捉弄他,搞得他心里现在还有阴影。

    王虎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一脸哭相地耷下了脑袋。这京城可不是这位小姑奶奶的地盘,自己这是不是送羊入虎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