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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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世，开心就好。
李昕一直这么觉得。
现在安安稳稳地上学，几个月后考一个差不多的大学，毕业找一份差不多的工作，然后处一个差不多的对象，生一个差不多的孩子，过完这差不多的一生，成为一个真正的“差不多先生”。
这几乎是大部分人的命运。
而他真心觉得这样挺好。
直到那一天，他睁眼看见满床的鼻血，父母焦急地把他送到医院，却得到一纸病危通知书。
看着病床前父亲紧锁的眉头和母亲哭泣的脸。
这样不太好。
躺在病床上的他这么想道。
“孩儿，大夫说还有办法，但我和你爸都听不懂，大夫说想和你谈谈。你自己别放弃，办法肯定是有的。”
说到这她又哽咽了起来，李昕见状连忙挤出一丝微笑拍了拍她的手臂，轻轻说道：“没事的妈，大夫都说有办法，我自己怎么会放弃呢？这么晚了你和我爸先回去，让大夫和我说说吧。”
母亲点了点头，转身和丈夫一起回家筹钱，这时病房里就只剩李昕和大夫两人。
李昕静静地看着大夫坐在病床前，露出一丝微笑，他问道：“大夫，我还有多长时间？”
大夫推了一下眼镜答道：“大概半个月吧。”
“那刚才我母亲说的办法.......”
“是这样。”戴着金丝眼镜的大夫好像突然来了精神，他紧盯着李昕说道：“恕我直言李先生，以现在的医疗手段，您的病没有能治愈的可能。”
“那您说的办法......“
“是的，办法确实有，但并不是治愈疾病的办法。”大夫打断了李昕的疑问，他看了看四周，接着低声说道：“实际上，我们正在进行一项医学实验，如果成功了......或许就能让你活下去。”
“大夫，能详细说说吗？”李昕很清楚面前或许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他将要付出自己的一切。
但他没得选。
“当然，当然。”这大夫也冷静了下来，稍微思考了一下问道：“你觉得，你为什么是你呢？面容可以修改，声音可以模仿，身份可以冒充......但你为什么是你呢？”
李昕哪里明白这些，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大夫在尝试引导他理解这项实验，想到这，李昕犹豫地说道：“是......灵魂？”
“对头！”大夫一拍大腿，但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兴奋了，又低声说道：“按照科学的说法来说，其实是‘记忆’。”
“记忆？”
“对，记忆。”大夫仿佛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他激动地说道：“记忆，就是我们的灵魂，我们人类的知识，情感，所有的一切，都储藏在记忆中，而这项实验，要做的就是把人的记忆抽离出来。然后通过一些方法保存，转移，让人一一种特殊的形式获得永生。”
“那您的意思是......”
“但我必须告诉你。”大夫又一次打断了李昕的话“这项实验目前还只是雏形，理论虽然充分，但事实上我们从未进行过活体实验。”
“也就是说。”李昕涩声道：“你们需要一只小白鼠，而我很合适，是吗？”
“是的，小白鼠。”大夫毫不犹豫地打破了李昕最后的幻想。
尽管残忍，但进行人体实验是医学最快的发展途径，没有之一。
看着李昕死灰般的脸色，大夫又温声劝道：“其实你不必这么悲观，这次试验已经耗费两代人的心血，有无数的理论支撑，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轻易启动这次试验，而且你的脑部结构很适合这次试验。成功后，我们会立刻找到合适的躯体，让你继续生存下去。”
听到这话的李昕脸色明显好了不少，看着他的表情，大夫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是的，让实验体保持乐观心态也是必要的。
“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李先生，现在您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参加实验，如果拒绝，你将会在半个月后痛苦的死去，当然如果您......”
“其实......”李昕第一次打断了大夫的话“我没有别的路走，对吗？”
听见这话的大夫彻底放下心来，强行实验当然可以，但那样的话失败率会提升不少，好不容易等到这么合适的实验体，能心甘情愿自然是最好。
想到这里，大夫也笑着说道：“你放心，实验不会让你白做，这十几天来，为了给你治病，你家里可是花了不少钱。等会儿我回去给你申请一份实验补助，可能不多，但让你父母还清债务是够了，也许还能有一些富余。”
“谢谢您，请问......您贵姓？”
“你可以叫我郁博士。”
“郁博士，我想问一下，实验什么时候开始呢?”
“越快越好，但我会给你一些时间，我们也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郁博士低头沉思了一会，旋即抬头说道：“明天，明天这个时候，我会派人带你去实验室。在那之前......珍惜这段时间吧，等你再睁开眼，就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
“还有，你记住，这件事情你绝对不能够告诉任何人。”
得到李昕的回答后，他便转身离开了病房，只剩李昕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病房里变得安静极了，只有不知名的仪器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李昕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月亮从云层中跳了出来，把月光温柔地洒在他的脸上。
男孩满足地闭上眼睛。
今晚月色很好。
-----------------------------------------------------------------
“患者出现心脏骤停。”
“不要停，继续连接，阿托品1mg注射。”
“注射完成，心跳恢复。”
“量子计算机成功连接，正在读取记忆。”
无影灯下。一双双白手套在紧张地工作着。
“他还能撑多久？”不知哪个白大褂问了一句。
“不超过十分钟。”
“不行，时间不够，必须在脑死亡之前读完。”郁博士又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肾上腺素2mg，阿托品2mg，利多卡因200mg注射。”
“不行。”一位医生阻止了他，“血压过高会引起脑部功能失常，必须降低剂量。”
“医生！”郁博士转头，紧紧地盯着医生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没时间顾及那么多了，在实验完成之前，他不能休克，更不能死！”
医生低下了头。
一件件白大褂继续在李昕周围游荡。
“注射完成，患者血压升高。距离读取完成还剩15分钟”
李昕的呼吸逐渐微弱，所有的医生都攥着一把汗，死死地盯着他。能做的努力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祈祷手术台上的人能撑到读取结束。
“记忆读取完成，正在转换为数据！”一直监视机器的护士激动地说道。听见这个消息周围的人并没有放松，因为他们知道，这并不代表着结束。
“转换完成，正在储存。”
就在这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李昕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从生理角度上来说他已经彻底死亡，但除他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只要储存成功，那么毫无疑问，这个项目将改变全人类的命运。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思考在颁奖礼上自己应该穿什么衣服了。
“欸？”一个小护士突然耸了耸鼻子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没有人回答她。
“轰--------”
回答她的是一声巨大的爆炸。
一瞬间，整个手术室一片狼藉，所有人都在一瞬间被强烈的冲击夺走了生命。
而与此同时，李昕慢慢地，睁开了他的眼睛......
人活一世，开心就好。
李昕一直这么觉得。
现在安安稳稳地上学，几个月后考一个差不多的大学，毕业找一份差不多的工作，然后处一个差不多的对象，生一个差不多的孩子，过完这差不多的一生，成为一个真正的“差不多先生”。
这几乎是大部分人的命运。
而他真心觉得这样挺好。
直到那一天，他睁眼看见满床的鼻血，父母焦急地把他送到医院，却得到一纸病危通知书。
看着病床前父亲紧锁的眉头和母亲哭泣的脸。
这样不太好。
躺在病床上的他这么想道。
“孩儿，大夫说还有办法，但我和你爸都听不懂，大夫说想和你谈谈。你自己别放弃，办法肯定是有的。”
说到这她又哽咽了起来，李昕见状连忙挤出一丝微笑拍了拍她的手臂，轻轻说道：“没事的妈，大夫都说有办法，我自己怎么会放弃呢？这么晚了你和我爸先回去，让大夫和我说说吧。”
母亲点了点头，转身和丈夫一起回家筹钱，这时病房里就只剩李昕和大夫两人。
李昕静静地看着大夫坐在病床前，露出一丝微笑，他问道：“大夫，我还有多长时间？”
大夫推了一下眼镜答道：“大概半个月吧。”
“那刚才我母亲说的办法.......”
“是这样。”戴着金丝眼镜的大夫好像突然来了精神，他紧盯着李昕说道：“恕我直言李先生，以现在的医疗手段，您的病没有能治愈的可能。”
“那您说的办法......“
“是的，办法确实有，但并不是治愈疾病的办法。”大夫打断了李昕的疑问，他看了看四周，接着低声说道：“实际上，我们正在进行一项医学实验，如果成功了......或许就能让你活下去。”
“大夫，能详细说说吗？”李昕很清楚面前或许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他将要付出自己的一切。
但他没得选。
“当然，当然。”这大夫也冷静了下来，稍微思考了一下问道：“你觉得，你为什么是你呢？面容可以修改，声音可以模仿，身份可以冒充......但你为什么是你呢？”
李昕哪里明白这些，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大夫在尝试引导他理解这项实验，想到这，李昕犹豫地说道：“是......灵魂？”
“对头！”大夫一拍大腿，但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兴奋了，又低声说道：“按照科学的说法来说，其实是‘记忆’。”
“记忆？”
“对，记忆。”大夫仿佛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他激动地说道：“记忆，就是我们的灵魂，我们人类的知识，情感，所有的一切，都储藏在记忆中，而这项实验，要做的就是把人的记忆抽离出来。然后通过一些方法保存，转移，让人一一种特殊的形式获得永生。”
“那您的意思是......”
“但我必须告诉你。”大夫又一次打断了李昕的话“这项实验目前还只是雏形，理论虽然充分，但事实上我们从未进行过活体实验。”
“也就是说。”李昕涩声道：“你们需要一只小白鼠，而我很合适，是吗？”
“是的，小白鼠。”大夫毫不犹豫地打破了李昕最后的幻想。
尽管残忍，但进行人体实验是医学最快的发展途径，没有之一。
看着李昕死灰般的脸色，大夫又温声劝道：“其实你不必这么悲观，这次试验已经耗费两代人的心血，有无数的理论支撑，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轻易启动这次试验，而且你的脑部结构很适合这次试验。成功后，我们会立刻找到合适的躯体，让你继续生存下去。”
听到这话的李昕脸色明显好了不少，看着他的表情，大夫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是的，让实验体保持乐观心态也是必要的。
“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李先生，现在您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参加实验，如果拒绝，你将会在半个月后痛苦的死去，当然如果您......”
“其实......”李昕第一次打断了大夫的话“我没有别的路走，对吗？”
听见这话的大夫彻底放下心来，强行实验当然可以，但那样的话失败率会提升不少，好不容易等到这么合适的实验体，能心甘情愿自然是最好。
想到这里，大夫也笑着说道：“你放心，实验不会让你白做，这十几天来，为了给你治病，你家里可是花了不少钱。等会儿我回去给你申请一份实验补助，可能不多，但让你父母还清债务是够了，也许还能有一些富余。”
“谢谢您，请问......您贵姓？”
“你可以叫我郁博士。”
“郁博士，我想问一下，实验什么时候开始呢?”
“越快越好，但我会给你一些时间，我们也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郁博士低头沉思了一会，旋即抬头说道：“明天，明天这个时候，我会派人带你去实验室。在那之前......珍惜这段时间吧，等你再睁开眼，就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
“还有，你记住，这件事情你绝对不能够告诉任何人。”
得到李昕的回答后，他便转身离开了病房，只剩李昕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病房里变得安静极了，只有不知名的仪器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李昕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月亮从云层中跳了出来，把月光温柔地洒在他的脸上。
男孩满足地闭上眼睛。
今晚月色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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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出现心脏骤停。”
“不要停，继续连接，阿托品1mg注射。”
“注射完成，心跳恢复。”
“量子计算机成功连接，正在读取记忆。”
无影灯下。一双双白手套在紧张地工作着。
“他还能撑多久？”不知哪个白大褂问了一句。
“不超过十分钟。”
“不行，时间不够，必须在脑死亡之前读完。”郁博士又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肾上腺素2mg，阿托品2mg，利多卡因200mg注射。”
“不行。”一位医生阻止了他，“血压过高会引起脑部功能失常，必须降低剂量。”
“医生！”郁博士转头，紧紧地盯着医生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没时间顾及那么多了，在实验完成之前，他不能休克，更不能死！”
医生低下了头。
一件件白大褂继续在李昕周围游荡。
“注射完成，患者血压升高。距离读取完成还剩15分钟”
李昕的呼吸逐渐微弱，所有的医生都攥着一把汗，死死地盯着他。能做的努力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祈祷手术台上的人能撑到读取结束。
“记忆读取完成，正在转换为数据！”一直监视机器的护士激动地说道。听见这个消息周围的人并没有放松，因为他们知道，这并不代表着结束。
“转换完成，正在储存。”
就在这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李昕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从生理角度上来说他已经彻底死亡，但除他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只要储存成功，那么毫无疑问，这个项目将改变全人类的命运。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思考在颁奖礼上自己应该穿什么衣服了。
“欸？”一个小护士突然耸了耸鼻子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没有人回答她。
“轰--------”
回答她的是一声巨大的爆炸。
一瞬间，整个手术室一片狼藉，所有人都在一瞬间被强烈的冲击夺走了生命。
而与此同时，李昕慢慢地，睁开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