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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初识情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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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华便低头继续忙碌。

    他计算每批货的总价,只默算一会就写个总价,而对方的账房先生要验证这总价,把算盘珠噼里啪啦拨半天,最后跟他算的一致,才继续验证下一批。

    张谨言看得惊奇,起身离座,走到李天华身后细看。

    李天华急忙起身让他坐。

    张谨言忙按住他肩膀,道:“你忙。我看看就好。——小兄弟真聪慧过人,竟会心算。”

    李天华腼腆地笑了。

    对方的账房先生是老账房了,然李天华心算的快速给他很大压力,玄武王世子又站在旁边,双重压力下,他倍觉紧张,热汗淋漓,手指都在抖。一不小心拨错一个算珠儿,忙重新来过。第二遍算完,和李天华报的数不一样,只得再算。第三遍方才算对了,和李天华的一样。

    他擦了把汗,继续算下一批。

    东家在旁看着呢,不算不成,总不能李天华随意报个数,他就认作正确的,万一弄错了呢?

    观棋为他倒了一杯从家里带来的井水镇过的酸梅汤,笑道:“大叔喝口水。别急,慢慢算。”

    账房感激道:“多谢姑娘。”

    观棋道:“不客气。”

    另一位客商跟李菡瑶寒暄招呼后,观棋引他到桌边坐下。纹绣将所有的绫罗绸缎和棉布布样摆在桌上,让对方挑。观棋根据对方挑选的品种,拟定货单,交给李天华计算。李天华计算完,再由对方账房验证。

    确定无误后,双方签单。

    签单先交总价一半定金,尾款等交货时再付清。

    一时大家都忙碌纷纷。

    上方,李菡瑶和王壑对坐。

    张谨言离座后,王壑旁边椅子空了,剩下他和李菡瑶,两人顿觉局促,仿佛被困在一方狭小的空间,其他人都被隔离在这空间之外,看得见,却进不来。

    距离太近了!

    近得彼此不用看对方,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以及脸上神情的微妙变化。

    王壑眼角余光发现,李菡瑶端坐着,腰身挺直,两只玉手交替放在膝上,端庄而优雅。

    “这不像她。”他想。

    “怎的矜持起来?”李菡瑶也想。

    她脸上浮着浅浅的笑,微微垂眸,视线落在王壑衣袍下的鞋面上,目光把他的鞋丈量了个仔细,并暗暗跟自己的绣花鞋比较大小,以此来分散心神。

    然效果不大,她依然局促。

    王壑欲打破这尴尬,最方便的是跟观棋说话——他跟观棋算混熟了——然观棋在忙,他又不能像张谨言一般,丢下李菡瑶不理,跑到观棋身边去。

    他便想跟李菡瑶寒暄几句,一抬眼触及李菡瑶的目光,顿时犹如火星掉进油锅,轰然火起,两人均被炙得一缩,一个俊面飞红,一个霞光满面。

    李菡瑶心跳急促,慌得很。

    王壑脑子一片空白,再张不开口了,因为不知该说什么,还怕一张口声音颤抖,或者词不达意,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便垂眸,端起茶几上的茶来喝。

    为掩饰紧张,他盯着茶杯瞧:精致的甜白瓷花鸟茶杯,盛着碧绿的茶汤,清冽冽的甘爽。

    再精致,也经不起这么看。

    看久了,呆呆的像什么?

    王壑认为,自己该从容、镇定、挥洒自如,这么呆呆的盯着一个茶杯瞧半天,李菡瑶会怎么看他?

    该把他当呆头鹅了吧。

    他虽然全部心神都在李菡瑶身上,却未忽视李天华逼得那账房手忙脚乱的情形,心一动,毅然再抬眼,忍着脸热对李菡瑶道:“令弟这也算天赋异禀了。”

    明亮的眼眸,正视李菡瑶。

    这是他第一次跟李菡瑶说话。

    李菡瑶见他开口,自不能退缩,也忍着脸红心跳,尽量平静回道:“天华很聪明,然仅限于算术方面,于经商一途却无天赋,否则,我就有指望了。”

    她一直在培养李天华,可惜李天华的天赋全部都集中到算术方面去了,除性情单纯外,还有些痴,一心只读他的圣贤书和钻研算术,对人事经管全无心机和谋略。

    她唯恐王壑误会她权利心重,现放着聪明的族弟不培养,非要自己把持李家基业,更妄想招赘婿,所以就解释了几句,说完才醒悟不妥,不禁更脸红。

    她羞惭地想:“人家不过赞了天华一句,我解释那么多做什么?还提到天华没有经商天赋,否则自己就有指望了,对他诉说处境艰难。真羞死了!”

    王壑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懂了,又见她说完羞恼,心中暗喜,想:“她这是告诉我:她也很无奈。”

    这时候,他断不能疏忽、退缩。

    他便关切地问:“族中没有可造之材?”

    李菡瑶叹道:“都是些平庸之辈。”

    别说李天华了,就是李卓远那一房,现经管着徽州的大小商铺,李卓航未尝不是考验他们:若李卓远德高望重,李天明堪当重任,就将这基业让他们继承又何妨?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生儿子也好,过继也好,无非都是为了传承,只要是姓李的传承即可。

    可惜李卓远父子不堪重用。

    哼,等这次织锦大会结束,她就要去徽州,解决那十年之约,她绝不会手软的!

    想到这,她眼神骤然清明。

    王壑安慰道:“别急。慢慢筹谋,总会有办法的。”

    李菡瑶愕然瞧着他。

    能有什么办法?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在干嘛呢?

    商议未来?

    筹谋嫁娶?

    王壑被她眼中明白无误的询问给看得狼狈了,眼神闪烁,不敢再直视她,脸上热浪滚滚。

    李菡瑶也垂眸,一声不吭。

    男女初倾心时,彼此心中倾慕,面上却疏离、矜持,言语多试探,如蜻蜓点水般,点到即止;有时甚至没点到,只擦了点儿边,就慌忙逃离了。而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往往都要掰开了揉碎了去细想,唯恐体察错了对方的心意,想多了的有,想歪了的有,误会重重。待彼此情定终身了,表达爱意才会直白大胆。那时候又该有新的甜蜜烦恼了。

    这时,又有几个商客来到天字二号,还有江如澄、江如蓝和吴佩蓉三人联袂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