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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算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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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国章重新评估了一下自己的判断。如此轻易地找到目标,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也许,那个汉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根本就不是凶狠的杀手吧?

    可他思考过后,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只有他,才最了解杀手的行动;也只有他,才最能掌握杀手的联系方式。在这个圈子里,他混了如此多的年头,行动屡屡得手,经验丰富,是不会发生误判的。那个人,就是新杀手,确定无疑。

    他看到67号的那栋小红房的侧面,来了四五个人,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年人,有男有女。他们站在房头处窃窃私语,还朝房前指指点点。武国章仔细观察,他们好象都是些农民。他们在干什么呢?

    小卖店的老板娘过来了,笑道:“这位小伙子,你看到了吗?那些都是来算命的。这两天,起码来了十来伙人,都是算命的。”

    “算命的,这里有算命的?”

    “是啊!前天,从城里来了一位客人,人称吕先生,好象是瞧朋友的,他朋友就住在那栋小红房里。朋友一宣传,许多人都来找他算命。朋友就留他住下,想留他几天。他算得可准了。”

    武国章想,难道是那位新杀手,他还会算命?

    “老板娘,这是啥人哪,说得这么神?”

    “哎呀呀!小伙子,你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告诉你吧,吕先生,那是神人,没人敢小瞧他!要是我家的爷们,能那样,当个钱罐子,我宁愿让他娶小老婆。那可是吃香的、喝辣的呀,哪个女人能有那福气?”

    武国章弄明白了,这个算命很神的吕先生,不是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个杀手。可新杀手怎么会住到这里来呢,靠近算命的,啥意思?难道他还有助手,算命的是他的助手?

    武国章对算命是十分迷信的。他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左右着人的前途、命运。因此,在国外,他常找人算命。虽然有些算得并不准,但有些,说的很靠边儿。过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能够预测前途和命运,总是对自己有益的。

    不过,现在,武国章倒不想算命。他觉得,利用算命的机会,到67号去转转,也许会发现许多问题的。

    武国章想了一阵子,泡面也吃完了。他与老板娘告辞,慢慢走出去。他决定,要化妆前去,探探那位新杀手所住的房间,以及房间的位置。实在不行,他就亲自动手。

    刚走出红房区外,吴荟华打来电话:“武师傅,你在哪里呢?”

    武国章略一迟疑,回答道:“我在南郊。”

    “哎呀!你真去了。有什么发现吗?”

    “大的发现没有,但我发现这里住着一个挺神奇的算命先生,据说算得很准。你想探访一下吗?”

    “好哇!我舅舅走了,我现在有时间,你等着我!”

    吴荟华是开着车来的。武国章坐到车上,对吴荟华说,他确实是来寻找杀手的。但是,这种寻找,大海捞针,没有实质性意义。但他发现了一个算命的人,被吹得天花乱坠的,他倒很想试试。可他和吴荟华毕竟去过那座废楼,被杀手发现了踪迹。如果杀手真的隐身在这里,他俩很可能会暴露,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建议,两人化妆一下。

    “好哇!”吴荟华乐了,“这挺好玩儿!”

    两人折腾了一阵子。吴荟华不得不开车回了趟家,取来一些旧衣服和几个假发。当然,她没忘把爸爸的旧衣服给武国章取来。武国章穿上,倒也合适。两人脸上都涂了黑,戴上假发。吴荟华成了村野农妇,武国章成了一个地道的头发很长的打工仔。两人弃了车,徒步往小红房群里走。

    来到67号房舍前,只见中部的那个房子前,站了两个年岁挺大的男人,都翘首往里看。两人前去,武国章注意所走过的每一座房子。这小红房群里,人人家的门前都有小院子,红砖院墙,铁皮大门。透过门缝,能够看见院子里的情况。

    两人来到房子中部,只见院门开着,里边房屋的厨房门也开着,站了好几个人,一起望向东屋。

    “老人家,”武国章问身后跟过来的一位稍瘦的老头儿,“这就是算命先生住的地方吗?”

    “是的,你们也是来算命的?”

    “对,我们想试试。他能接待我们吗?”

    “我看能。因为你们挺幸运:屋里是最后一拨了,马上就能全走光。”

    “哦!那可不错。”

    武国章向吴荟华使了下眼色,两人进院。刚进院,屋里的人就松动起来,从东屋出来两个女人,一老一小的,都眼泪汪汪的。厨房的人便围着她俩,往外去。武国章听到那年老的女人边走边叹息:“造孽呀,造孽!”

    人们都走了,武国章与吴荟华进屋。只见屋地中央,在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男人,长得挺匀称,还戴着付眼镜。他正看着桌子上的一本书,听见来人,抬起头,一双小眼睛从镜片后望着他们。

    武国章鞠了一躬:“吕先生好,我们是来算命的。”

    “请坐,请坐!”吕先生声音不高,却很热情,让他们坐在前面的椅子上。

    这椅子有几把,都靠在吕先生所坐的桌子前,可见他在算命的时候,并不忌讳人多少。他眼睛盯着武国章,再盯着吴荟华。他的眼睛狭长,眼神莫测高深,有种让武国章说不出的特殊感觉。武国章忽然有些后悔:也许,不应该来算命。有些江湖术士,是具有特殊功能的。

    吕先生开口:“不用算了,你们是来找人的。”

    吴荟华大为惊讶:“你怎么知道?”

    吕先生油嘴滑舌地说:“我能坐在这里,当然就有坐在这里的道理。如果你们想继续算,请按规定办。”

    武国章这才看到,他身后的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算封一次,封金百元。”

    武国章取出二百元钱,放到桌上,客气地说:“吕先生,我们是慕名而来。我们确实是找人的。你能告诉我们,我们要找的人在哪里吗?”

    “说远就远,说近就近。如何得知,全看心情。”

    “这是啥意思啊?”

    吕先生站起来,从二百元里,取出一张:“照章办事,聊充饭资。本算命先生,不取无义无劳之财。命已算完,请两位方便吧!”

    吴荟华嘴快地说:“可你也没告诉我们,在哪里找啊!”

    “意思已在话里,请你们自解。”

    武国章和吴荟华面面相覤,不得不拿了剩下的一百元钱,走出。